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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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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靜靜悄悄潛藏在人後,像個平凡人那樣渡過四年,一扯到某個圈子,無視不能,應付起來又不耐煩。

別的人再怎麽著都不幹她事。顧慮著有裴崢在,最多也只能像這樣指指點點說些風涼話而已。就怕那群人被秦睿誤導成了她是裴家表哥的心上人——想必這出戲碼會有很多人感興趣。在那種身份地位嚴格要求的大家子裏,娶一個平民顯然就意味著自動放棄繼承權,最多不過妾或情人,而這種身份的人無疑是被那個圈子裏的人所鄙夷不屑的。

若真誤會了,那她以後別想太平了。畢竟帝大可不止裴崢一個姓裴的。總會有人好奇,裴崢對她的態度究竟如何……是玩玩,還是真心?問題是她的身份捂得嚴嚴實實,半點不漏風,怕是裴家老爺子想查都無從入手……然後問題就更大發了……

“他們走了耶走了耶!”溫藍左看看右看看,終於小心翼翼湊了過來。

楚瑤笑了笑沒說話,側頭的時候看到楚彥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於是沖她點頭示意了一下。三人開始往前走,準確地說,楚瑤在前面,後面跟著兩個。

溫藍的小心肝還顫顫巍巍的,聲音仍有幾分拘謹:“剛才那些……是不是……那種人……?”看到點頭確認,她眨巴著眼睛:“很少能看到那麽多一起出現耶。”

“你很驚訝。”陳述語氣。

溫藍拼命點頭:“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單個看很鮮明,可是湊在一起,分不清哪個還是哪個……那種氣質,怎麽說呢,讓人看了就覺得後脊背發涼,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楚瑤笑道:“你想象中的應該是怎樣一個模樣?”

“總覺得……權貴麽……張揚跋扈?欺男霸女?”溫藍楞了楞,把自己一直以來的看法聯系起剛才所見,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看來並不是所有的特權階層都那個樣啊……”

楚瑤卻認真搖了搖頭:“不要對世家這種玩意兒有半點憧憬。渣滓敗類不是看著那張人皮就能看得出來的,世家子弟一出生,學會的第一門課就是偽裝。大耳肥腸趾高氣揚這類至少還給你勘破的理由,可是用世家的底蘊熏陶出來的,卻給腐爛的敗絮包裹上最欺騙人的金玉的外表。”

溫藍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好久才道:“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反派有時候根本不像是反派?除非揭破那張皮才會露出一點點端倪的那種?”

楚瑤勾了勾唇角:“正如你所說的,並不是所有的性格都會表現出來,偽裝得越是極致,越是讓人分不清什麽才是真實。低調,是又一門世家課程,往往越是不顯眼的人就越是棘手。他們不會過多地針對普通人,必要的矜持不會放下,因為這個圈子裏的人彼此都在抓對方的痛腳,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彼此永遠不會付出真心,因為只有家族利益才是至上,可惡卻也可憐。”

溫藍在外邊楞了好久,直到楚瑤那廂報完到簽完字劃完名出來,她還覺得不可思議,最後摸摸鼻子郁悶道:“唉,我還以為小說電影都是誇張化了的呢,沒想到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反正離我的世界太遙遠,想這些也沒用。”

楚瑤撐開傘走出遮陰棚,剛說了句“快開始了,找個地方坐坐吧”,就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有振動,滑開平面轉向屏幕一看,又默默地擦了擦汗。

轉頭問溫藍:“最遠的階梯劇院在哪?”

“在西區,可以繞過廣場,筆直穿過去,沿中央大道走,路邊有標示,很顯眼的一幢樓,五號階梯劇院在地下。”

楚瑤點點頭,示意楚彥去攔觀光車,準備去西區見裴家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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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藍是個好向導,找到地兒的同時還順帶講了好一通設施構造。西校區的地界最廣闊,徑直囊括了一片湖泊好幾座山頭,地形也確實覆雜無比,聽得溫藍娓娓道來那些趣事與構建由來卻讓人難免心生欣羨。

下了旋轉樓梯,繞了兩個彎,找到階梯劇院,溫藍伸手推門,順著門的弧度視線下意識往裏一掃,瞳孔猛縮整個人倏然僵住,半晌後她的腦袋像是機械般僵硬地扭過來,讓開位置哆嗦道:“我在外面等你……”

楚彥眉頭微皺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環顧一圈,單手已經相當警覺地擱在身前,各個部位都處在最適合發力的狀態——然後那視線落在廳堂中間靜靜看著屏幕的青年上,遲疑片刻,緩慢放松下緊繃的神經,同樣側身往邊上站。

楚瑤眨眨眼,正對上某人看過來的清清冷冷的視線,停頓兩秒,默默把拄在地上當拐杖的長柄傘遞給楚彥,走進去。楚彥很體貼地關上門。

整個偌大的劇院,竟是空空蕩蕩得讓人心悸。可以想象,整個密閉空間裏,有畫面,有聲響,卻只有一個人時的古怪感覺。沒有開燈,卻不顯得昏暗,因為占據大半個墻面的立體投射屏幕散發出的光亮足以充當照明,這個階梯劇場的構造非常奇妙,呈扇形鋪展,角度開得極為精確,既最大限度擴充了容量,又不至於使視野受損,還避免了形成回聲。

前面放映的是馬拉松上的境況,數臺攝像機同時工作,各種角度各個地點,大部分的路段都有拍攝到,而且按照設定中的時率相互切換著,並將信號即時反饋到帝大內部的各個劇院,讓諸多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實地跟蹤而是守著屏幕的觀眾也能感受那氣氛。畫面看上去有些粗糙不夠專業,卻是完整地記錄著現場的景象,更具感染力。

楚瑤現在沒分半點心思到那上面,因為裴大少好整以暇坐在稍微偏後的位置上,這位的氣場實在太鮮明太龐大,即便是除他空無一人的廳堂,也能鎮得游刃有餘,仿佛空白的畫中不經意落下的一點濃墨,於是便只能看到那墨色,自然掃去原本滿目的空洞。

“表哥……”楚瑤很自覺地爬階梯,慢吞吞走到他邊上。

饒是她,現在都有點膽戰心驚。最近好像沒惹到他吧?也不知道有誰惹到他了啊……要她相信,這劇場是因為太遠了所以沒人過來打死她都不可能……她現在沒空去想自家表哥用了什麽手段占據那麽大的地盤,小心肝兒顫顫巍巍得滿腦子胡思亂想。

“雲姬阿,”那音質仍舊是極冷淡極清泠的,淡淡的面容似乎也不見有別的表情,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帶出的壓力卻是不容置疑,“過來。”

順帶著手臂向著她的方向一搭,靠在椅背上沒動,看上去的姿態卻強硬得不容辯駁。

楚瑤的視線在隔壁位置上打了個轉,只是搭手的距離卻沒辦法坐過去了,乖乖走上前坐在表哥腿上,像抱孩子一樣被摟過去。

被摸了摸頭,回蹭一下,附贈雲姬牌純善笑容,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嗯?誰的作品?”手從她腰後繞上來,撚起她項間掛著的翡翠花飾打量,翠色清透,如水晶澈,雕刻得極為精致,連蘭草花蕊的細密與葉片的質感都分毫畢現,視線往她頭上一瞄,松松垮垮挽起的發間斜插的步搖簪亦是同款,小指甲般的翡翠蘭花牽著打磨得極為纖小的翡翠珠鏈被墜在簪穗上,錯落垂下,極為典雅。

“解丹青,解大師。”楚瑤答得沒絲毫停頓。

“果然是大家之作。”裴崢難得讚賞道。他的眼睛極為老道,當時開出那原石的時候,腦子裏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家雲姬一定適合,這般水色的翡翠可遇不可求,楚瑤皮膚原本就偏白,而且是缺少血色的白,太陽曬不黑,看來柔柔軟軟好一株攀枝薔薇,這翡翠掛在身上,當真不知是玉養人,還是人潤玉。

他捏了捏寶貝妹子的臉頰,只覺得才轉個頭沒見,似乎又瘦了些,說的話卻是九曲回腸碾轉了好幾個彎輕描淡寫道出:“近來如何?有沒有什麽缺的?”

果斷搖頭,輕聲細語:“都很好。”

“傅導師不錯。”裴崢淡淡道,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在她細膩晶瑩的耳垂後面一晃一晃的蘭花簪穗上打轉,表情姿態卻不見絲毫端倪。

尊師重道是基本,特別是對於那些有真材實料的學者。世家出身的,從小就被各項美德熏陶,只可惜沒有不長歪的,最後浸染出怎樣一個貨色暫且不說,表面功夫卻是一個頂一個的能裝。

“嗯,我學到很多。”楚瑤一邊乖巧地回答,一邊努力克制逃跑的沖動。後背上的寒毛一根一根豎起來,連眼睛都不敢轉過去對視。

第一句話問解老爺子,疑問的語氣,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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