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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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彤光本來以為自己會很緊張的,但實際上走進來時心情卻相當平靜。
這個時間正是上班打卡的高峰期，打卡處排了一串隊伍，這些人裏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動物園很大，各區的飼養員之間除了開會就沒有太多交集了。
不過許多人雖然都不認識卻也是面熟的，平日這些人只是多看她兩眼而已,會打招呼的不多，但今天,可能是她和騶虞一同進來，原本還平靜的隊伍在看到他們的瞬間就猛地轟動了起來。
“小貓妖和騶虞一起來了！”
“這是終於發現了？”
“騶虞這是把小貓妖吃幹抹凈了吧？味道真濃,嘖嘖嘖。”
“我都快要被熏死了,騶虞的占有欲可真強，你現在去摸一下小貓妖,保準他要跟你拼命。”
“連騶虞也開竅了啊，不容易,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可惜被騶虞先了一步,我看小貓妖也挺可愛的，還打算跟她求偶呢。”
“你一條魚就別摻和陸地上的事了，先把你那十幾萬的子孫解決了在說。”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話,嘈雜聲中還夾雜著一些令人不適的言論。
“騶虞什麽眼光,挑了上萬年就挑了只這麽弱的貓,真讓獸笑話。”
“這樣的實力我一口能吞十只，騶虞最好看牢一點,不然我不小心吃掉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騶虞越活越倒退了，現在還審美堪憂。”
“這貓妖有什麽好的,又弱又土又醜,毛也沒我的鮮艷,跟我差遠了，他不喜歡我要去喜歡這只，哼，真是想不通。”
陸媞正在這只長相妖艷的狐貍精身邊，聞言冷哼了一聲：“你長得好，一身味道早把人熏暈了，願意跟你在一起的肯定都五感盡失了。”
“你！”
兩人差點吵起來。
但這點小騷動並沒有引起多少人註意，有人正喊著讓樂彤光變回原形給他們瞧瞧。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了，別藏著掖著了，快變回原形讓我們rua一rua。”
“就是就是，快點讓我們看看吧，我可好奇死了。”
“要不然我變成原形給你看看也行，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半年了！”
樂彤光頭一次被這麽多人註視，沒忍住往騶虞身後躲了一下，耳朵邊嗡嗡嗡的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
因為這邊的熱鬧又引來了不少人，現在整個辦公區前面都擠滿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周一又要開會了。
人太多樂彤光別的也沒怎麽聽到，就聽見讓她變回原形這句了。
她扯了扯騶虞的手臂，被騶虞拍了一下，隨後他猛地變回了原形將樂彤光放在自己背上直接越過眾人跳到了打卡機前。
“你先打卡。”
樂彤光打完了卡，騶虞背著他面向一群還等著看熱鬧的人。
“不是想看原形麽，現在隨便看。”說著還神展開四肢，尾巴在空中甩動。
一群人切了一聲，誰要看騶虞，早就看膩了，他們要看小貓咪！
“你走開，我們要看小貓咪，怎麽這麽小氣，看看怎麽了？！”
“就是，你都已經霸占小貓要這麽久了，就讓我們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也有人直接越過騶虞，朝他背上的樂彤光招手。
“樂彤光，你好啊，還記不記得我，咱們上次開會的時候見過的，你變回原形讓我瞧瞧，我給你顆寶石。”那人伸手亮出一顆無比閃亮的藍寶石，足有雞蛋大小，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樂彤光知道在人類那裏各種寶石鉆石多值錢，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是她能要的東西麽？！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往外掏禮物，一時間各種紅的黃的藍的紫的寶石不停閃耀，幾乎晃瞎人眼。這裏的山神多，大部分山上都盛產美玉寶石，對山神來說最不缺的就是寶石，隨便送人也不心疼。
樂彤光咽了咽口水，她的原形有什麽好看的，怎麽這些同事這麽執著。
她還沒有想好，騶虞就毫不客氣地一陣風將他們手中的寶石都給卷走了，全都堆到樂彤光面前：“給你就拿著，別客氣，他們不缺這點東西。不用變回原形，別聽他們瞎扯，這是在欺負你。”
東西都收了服務不到位這怎麽能行，樂彤光做不出這種事情。
她眨著眼，自己的原形也不是見不得人，天天打工營業都習慣了，於是很快，騶虞的背上就多了一只小貓咪。
可能是血脈力量也在提升，樂彤光原本的原形跟橘貓很像，可現在又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更圓潤毛色也更光亮了，脖子一圈濃密柔軟的毛毛和背著她的騶虞有幾分相像，從毛毛間露出的圓眼睛澄澈又幹凈。
剛剛還在喧鬧的眾人突然安靜了幾秒，接著一道聲音響起。
“好可愛！”
也不是沒有見過各種小動物，什麽老鼠兔子狐貍的，漂亮是漂亮，漂亮和可愛是兩種概念，可愛是一下子就能擊中人心的讓人忍不住想尖叫想沖上去捧起來使勁揉揉親親。
陸媞奮力沖破人群要過來摸摸樂彤光，但有一雙手比他們都更快地伸了出去。
鸞鳥直接踩著兩個山神的腦殼飛上了騶虞後背，手迅速伸到樂彤光面前試圖將她抱走。
上次就看到過一次，但當時樂彤光受傷，身上滿是血汙和混亂妖氣，沒看真切，現在她不會再錯過機會了。
鸞鳥的速度太快，騶虞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但他本能地王後一躲，尾巴一甩直接抽到了鸞鳥手上，帶著樂彤光迅速後退。
飛得太快，樂彤光趕緊抓緊騶虞勃頸上的毛毛，將自己埋進毛裏免得掉下去。
鸞鳥在騶虞背後緊追不舍，大聲呼喊：“騶虞，給我抱一下怎麽了！上次事情還是我幫你處理的，你怎麽能這樣不講情面。”
騶虞冷哼：“那是任務，我不欠你的人情。”
知道他說不通，鸞鳥轉而看向樂彤光：“彤彤，來讓我抱抱好不好？”
樂彤光當然是認識鸞鳥的，這可是飛禽區的副組長，有時候開會都是她在，會後碰到她還會親昵地摸摸自己腦袋揉揉臉，樂彤光對她的印象也很好。
“副組長。”樂彤光喊了一聲，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
騶虞才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一個甩尾帶樂彤光飛去了野生區，等到野生區地界後，騶虞警告跟來的鸞鳥。
“上班時間亂跑，扣錢。過界了，扣錢。我會向凰如實舉報你的行為。”
鸞鳥無語地飄在野生區邊界瞪他：“竟然用這種事威脅我，幼不幼稚。彤彤，這種人絕對不能跟他在一起，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一定會欺負你死死的。”
樂彤光扒著騶虞的背擡起頭來，很認真地道：“騶虞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
可能騶虞有時候確實是幼稚了點，還很惡趣味喜歡逗她，但這些都無傷大雅，騶虞也不是出於惡意，她完全都能接受。
鸞鳥徹底無語了，對騶虞豎起了一根手指：“我肯定會讓小貓咪看清楚你真面目的。”
騶虞甩甩尾巴不在意地道：“我能有什麽這面目，我什麽樣子她都見到過了，不用你操心。”
鸞鳥氣哼哼地走了，騶虞心情極好地背著人到了上班地點。
樂彤光沒從他背上下來，爪子踩著他的毛毛爬到頭頂上，抱著他的耳朵道：“還有事沒做。我們請假了這麽長時間，回來要跟園長說一下的。”
騶虞才不想去：“園長早就知道我們到了。”
“那也不行，他知道是他知道，我們還是要去見的。”樂彤光堅持，還晃了晃他的耳朵。
騶虞忍著癢沒動，也不想違背她的想法，只好掉頭：“那好吧，我帶你去見園長。待會老家夥說了什麽你千萬不能信，他最會胡說八道了。”
“我知道，快走吧，早點回來上班。”
於是騶虞只好帶著她去了園長辦公室。
園長辦公室在頂樓，還有一個露臺，占地面積挺大。
這個地方樂彤光只來過一次，上次來也沒敢四處看。騶虞帶著她落到露臺上，這裏搭了個用來喝茶的亭子，亭子下方像個蓮臺，花瓣層疊展開，亭子則像一片伸垂下來的蓮葉，只有一根莖稈撐起葉子，遠看去猶如一件藝術品。
辦公大樓很高，視野廣闊，能看到原處遠處山巒起伏，山巔雲霧繚繞，不時有巨大無比的奇鳥異獸穿過雲層。
樂彤光墊著腳尖看著，才突然有了種這裏真的是山海界的感覺。
園長正在坐在蓮花亭裏喝茶，他看也不看騶虞，溫和地朝樂彤光招了招手。
“過來坐，給你準備了茶點。”
樂彤光從騶虞背上跳下來，正要變成人，身體卻不自覺飛了起來，很快落到了園長手邊。
園長笑瞇瞇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背：“看上去真乖真可愛。”
騶虞沖他吼了兩聲，園長不為所動。
樂彤光對暴躁的騶虞喵了一聲，側頭蹭了蹭園長的手，很認真地道歉。
“很抱歉我們曠工了一個星期。”
園長摸完了背又摸上她的腦袋，像是故意刺激騶虞一樣連耳朵一起捏了捏，笑著道：“沒事，畢竟是受傷了，恢覆過來就好。咱們動物園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
騶虞哼了一聲，昨天說一句就惱羞成怒放雷劈的不知道是誰。
“謝謝園長。”樂彤光仰頭道，“那我們去工作啦。”
旁邊騶虞已經不耐煩了，眼神壓成一條線，樂彤光伸長尾巴去碰他，騶虞的尾巴立即湊過來將她的尾巴纏住，兩條長長的尾巴就這麽在空中打了個結不肯松開。
園長看得牙都要酸倒了。他從懷裏掏出一根繩子拴在樂彤光前爪上：“送給你的禮物。”
那繩子看著就是條平平無奇的草繩，還是快要衰敗的枯黃的草，但系上去後草繩就自動貼合了樂彤光的爪子，不大不小，怎麽晃都不會掉。
“這個送給你，好好戴著。”
騶虞不可思議地道：“今天這麽大方。”
“我向來很大方。”
騶虞嗤了一聲，並不認同。
樂彤光現在已經能感受到一點妖氣和其他氣息了，這條繩子給她的感覺就很不一般，知道園長給自己的禮物可能很珍貴，樂彤光立即端坐起來拱起前爪對他作揖道謝：“謝謝園長。”
樂彤光營業中不常用這個動作，她不太喜歡做一些擬人化的動作逗人類開心，不過現在得了一份大禮，她也獻上了難得使用的作揖技能。
園長眼前一亮，又上手捧著她的臉揉了揉：“真是只開心果，血脈力量再強點，什麽神仙精怪都要被你征服了。”
樂彤光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飼主說她厲害後能征服所有神仙妖怪，原來是這種征服。
還跟飼主纏在一起的尾巴往前縮了縮，卻又被大尾巴給勾了回去，只能繼續和那條尾巴纏在一起。
算了，飼主也是為了安慰她。
收完禮物也該走了，樂彤光又道了聲謝打算離開，就聽園長喊了她一聲：“樂彤光。”
“喵？”
園長往前傾了傾身，蠱惑般地道：“你要不要拋棄騶虞選我做你的飼主？我給你每個月一萬零花錢，不用上班，有無限量的蔬菜水果肉可以隨便吃，整個動物園和山海界你都能自由出入，我可以讓你的實力提升到現在的十倍。你那些小貓們我也可以幫忙安置，並且，我還可以徹底治好它們身上所有傷，包括缺耳斷腿都能讓它們恢覆如初。怎麽樣，你考慮一下？”
正要跳下桌子的樂彤光聽得呆住了，這些條件實在是太令人心動了，她做夢都沒敢這麽想過。
錢食物實力，還有讓小貓咪徹底恢覆，每一樣樂彤光都很需要。她的心瘋狂亂跳著，腦袋也嗡嗡的，和騶虞糾纏在一起的尾巴都伸直了從大尾巴裏掉出來也沒發現。
騶虞沒有像之前一樣憤怒，他狠狠瞪了園長一眼，就緊張又焦急地看著樂彤光。
這個條件對小貓咪的誘惑力太強了，每一樣都是她最需要也最想要的。
她會因為這些而放棄自己麽，心裏知道小貓咪是只有原則的貓，可騶虞還是不自信。他粗喘著氣又害怕打擾樂彤光思考，只能憋著，繼續憋著，差點把自己憋出內傷。不安地挪動爪子抓著地面，涼亭地面被抓出一個洞來，蓮花花瓣閃出溫潤的光來，很快將被抓破的地面修覆如初。
園長說完就笑瞇瞇地不說話了，還特地朝騶虞挑了下眉毛，讓人恨不得將他直接從樓棟給扔出去。
可是仔細想想，除了讓小貓們恢覆健康，其他的她真的那麽需要麽？她現在已經能填飽肚子了，努力工作每個月的工資也足夠花，實力也在一點點提升，雖然沒有那麽強，可努力修煉，將來總有一天會變得厲害的。
遇到什麽問題她可以找飼主求助，她現在也是有依靠的貓了，不再孤孤單單獨自支撐，她也有家有人寵著了。
如果現在離開飼主他肯定會很傷心的，飼主傷心起來還會哭，雖然上次刪掉他微信時他是假哭，可他應該有某一刻是真的挺傷心吧。飼主總是一個人，如果自己走了，他又要陷入孤獨了。
上次他說要帶她去他的山上看看，也還沒有去，他還要幫自己改造新租來的房子。他們還有很多約定都沒有來得及做。
本來是決定至少陪伴他十年的，現在連一年都不到，她不能這麽選。
如果是在遇到騶虞之前，樂彤光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園長的條件，可是沒有如果。
狂亂的心跳一點點平息下來，樂彤光恢覆冷靜，也很快想明白園長為什麽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讓她選，想通後她的心情甚至有點冷。
她端坐下來，眼神清明地看著園長。“謝謝園長喜歡。但我來到動物園已經半年了，今天之前我們面見過兩次，一次是入園，一次是調崗，這兩次您都有機會向我提出邀請，但是都沒有，而是等到今天，騶虞已經是我飼主的情況下開出讓人為難的條件讓我選擇，主要原因不是要成為我的飼主，也不是因為喜歡我吧，只是因為騶虞是我的飼主，您想要從他手裏搶走東西，而那個東西恰好就是我。”
樂彤光成精只有短短十年時間，加上成精之前的時間她也只活了人類平均生命的幾分之一而已，可她一直混跡在人類之中，很多時候，人類可能會防備其他人類，卻不會防備一只小貓咪，她也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很多骯臟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也不會認為人都是善意的，看上去再和善的人類都有心思陰暗的一面。
今天她面對的是園長，整個山海動物園的園長，還是妖管處的園長，將話說到這麽直白的份上實在不應該。
可她就是有一點生氣。
怎麽能用這種事情試探，園長的每一個條件都是她曾經和現在最渴望也最想要達成的心願，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動物，可能就會答應了。
然後呢，拋棄上一任主人投入新主人的懷抱，那騶虞要怎麽辦？
這是在欺負人，這種行為真的很惡劣。
樂彤光瞪向面前還優哉游哉喝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過分的園長，以前還覺得園長很溫柔很好相處，現在全都被顛覆了。
被小貓咪蹬著，園長放下茶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好了，騶虞，現在你該安心了，你的小貓咪再也不可能親近我了，我在她眼裏就是個耍心機又討人厭的壞人。是不是，小貓咪。”他攤著手，一副無奈至極的模樣。
“難道不是麽？”騶虞冷哼一聲，一把將樂彤光抱進了自己懷裏。“老家夥，總這麽惡劣，活該被人討厭。”
園長聳聳肩：“這不是很有意思麽，你似乎沒有立場說我。”
騶虞想說他雖然會逗小貓咪，卻不會讓她做這種選擇。懶得再跟園長多說一句，他抱著樂彤光閃身回了野生區。
現在都快八點半了，游客也快要入園了。
騶虞將樂彤光從懷裏放下來，小貓咪蔫蔫地抖抖毛，看上去情緒不高的樣子。
“怎麽了？”
“我剛剛是不是太激動了？”樂彤光垂著頭，腳下的草地被踩得一晃一晃。“我這麽說不太好吧，他是園長，他生氣了你會不會受到影響？”
看上去騶虞就沒有園長職位高也沒有他厲害的樣子。
這種時候她還在擔心自己，騶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低頭舔舔她的腦袋和背：“不用擔心，只是件小事而已，我跟你說過，園長性格就這樣，表面看著和善，其實很惡劣。大家都被他捉弄過，以前經常會打架，好多人一起圍毆園長。”
樂彤光擡頭：“真的？你們一起打他？好厲害，他不會生氣？”
“你沒看他笑的多開心，怎麽可能會生氣。”騶虞拱了拱她的脖子，“你剛剛不心動麽？如果你答應了，那些是真的能擁有，他雖然很惡劣，但是答應了就會做到。你為什麽拒絕？”
其實騶虞能猜到原因，可他還是想聽樂彤光自己說。
樂彤光皺著眉頭：“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聽上去就像在畫大餅，人類說愛畫大餅的都不是好人，千萬不要相信，看那些公司老板一個兩個都是這種人。並且他說的那些東西，我現在都不是很需要了，小貓們可以裝支架，以後也能正常跑跳了，我有錢了可以給它們看醫生，它們會活的比以前都要久，不會再輕易死掉了。”如果能撐到她實力再強一點，說不定也能找到讓小貓們恢覆健康的辦法。
騶虞嗯了聲，繼續問：“然後呢，還有別的原因麽？”
樂彤光踩著一只爬過來的蟲子，聲音低了許多，幾乎有點聽不清楚。騶虞湊過去聽到她說：“我都有貓牌了，不能走啊，你肯定會舍不得的。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到，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原來是舍不得自己。
騶虞笑起來，眼神裏像是沁著光，看小貓咪的後腦勺都只覺得可愛到了極點。他低頭輕輕在貓後頸上咬著。
“怎麽就這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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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正是上班打卡的高峰期，打卡處排了一串隊伍，這些人裏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動物園很大，各區的飼養員之間除了開會就沒有太多交集了。
不過許多人雖然都不認識卻也是面熟的，平日這些人只是多看她兩眼而已,會打招呼的不多，但今天,可能是她和騶虞一同進來，原本還平靜的隊伍在看到他們的瞬間就猛地轟動了起來。
“小貓妖和騶虞一起來了！”
“這是終於發現了？”
“騶虞這是把小貓妖吃幹抹凈了吧？味道真濃,嘖嘖嘖。”
“我都快要被熏死了,騶虞的占有欲可真強，你現在去摸一下小貓妖,保準他要跟你拼命。”
“連騶虞也開竅了啊，不容易,萬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可惜被騶虞先了一步,我看小貓妖也挺可愛的，還打算跟她求偶呢。”
“你一條魚就別摻和陸地上的事了，先把你那十幾萬的子孫解決了在說。”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話,嘈雜聲中還夾雜著一些令人不適的言論。
“騶虞什麽眼光,挑了上萬年就挑了只這麽弱的貓,真讓獸笑話。”
“這樣的實力我一口能吞十只，騶虞最好看牢一點,不然我不小心吃掉了可就不能怪我了。”
“騶虞越活越倒退了，現在還審美堪憂。”
“這貓妖有什麽好的,又弱又土又醜,毛也沒我的鮮艷,跟我差遠了，他不喜歡我要去喜歡這只，哼，真是想不通。”
陸媞正在這只長相妖艷的狐貍精身邊，聞言冷哼了一聲：“你長得好，一身味道早把人熏暈了，願意跟你在一起的肯定都五感盡失了。”
“你！”
兩人差點吵起來。
但這點小騷動並沒有引起多少人註意，有人正喊著讓樂彤光變回原形給他們瞧瞧。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了，別藏著掖著了，快變回原形讓我們rua一rua。”
“就是就是，快點讓我們看看吧，我可好奇死了。”
“要不然我變成原形給你看看也行，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半年了！”
樂彤光頭一次被這麽多人註視，沒忍住往騶虞身後躲了一下，耳朵邊嗡嗡嗡的全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
因為這邊的熱鬧又引來了不少人，現在整個辦公區前面都擠滿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周一又要開會了。
人太多樂彤光別的也沒怎麽聽到，就聽見讓她變回原形這句了。
她扯了扯騶虞的手臂，被騶虞拍了一下，隨後他猛地變回了原形將樂彤光放在自己背上直接越過眾人跳到了打卡機前。
“你先打卡。”
樂彤光打完了卡，騶虞背著他面向一群還等著看熱鬧的人。
“不是想看原形麽，現在隨便看。”說著還神展開四肢，尾巴在空中甩動。
一群人切了一聲，誰要看騶虞，早就看膩了，他們要看小貓咪！
“你走開，我們要看小貓咪，怎麽這麽小氣，看看怎麽了？！”
“就是，你都已經霸占小貓要這麽久了，就讓我們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也有人直接越過騶虞，朝他背上的樂彤光招手。
“樂彤光，你好啊，還記不記得我，咱們上次開會的時候見過的，你變回原形讓我瞧瞧，我給你顆寶石。”那人伸手亮出一顆無比閃亮的藍寶石，足有雞蛋大小，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樂彤光知道在人類那裏各種寶石鉆石多值錢，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是她能要的東西麽？！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往外掏禮物，一時間各種紅的黃的藍的紫的寶石不停閃耀，幾乎晃瞎人眼。這裏的山神多，大部分山上都盛產美玉寶石，對山神來說最不缺的就是寶石，隨便送人也不心疼。
樂彤光咽了咽口水，她的原形有什麽好看的，怎麽這些同事這麽執著。
她還沒有想好，騶虞就毫不客氣地一陣風將他們手中的寶石都給卷走了，全都堆到樂彤光面前：“給你就拿著，別客氣，他們不缺這點東西。不用變回原形，別聽他們瞎扯，這是在欺負你。”
東西都收了服務不到位這怎麽能行，樂彤光做不出這種事情。
她眨著眼，自己的原形也不是見不得人，天天打工營業都習慣了，於是很快，騶虞的背上就多了一只小貓咪。
可能是血脈力量也在提升，樂彤光原本的原形跟橘貓很像，可現在又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更圓潤毛色也更光亮了，脖子一圈濃密柔軟的毛毛和背著她的騶虞有幾分相像，從毛毛間露出的圓眼睛澄澈又幹凈。
剛剛還在喧鬧的眾人突然安靜了幾秒，接著一道聲音響起。
“好可愛！”
也不是沒有見過各種小動物，什麽老鼠兔子狐貍的，漂亮是漂亮，漂亮和可愛是兩種概念，可愛是一下子就能擊中人心的讓人忍不住想尖叫想沖上去捧起來使勁揉揉親親。
陸媞奮力沖破人群要過來摸摸樂彤光，但有一雙手比他們都更快地伸了出去。
鸞鳥直接踩著兩個山神的腦殼飛上了騶虞後背，手迅速伸到樂彤光面前試圖將她抱走。
上次就看到過一次，但當時樂彤光受傷，身上滿是血汙和混亂妖氣，沒看真切，現在她不會再錯過機會了。
鸞鳥的速度太快，騶虞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但他本能地王後一躲，尾巴一甩直接抽到了鸞鳥手上，帶著樂彤光迅速後退。
飛得太快，樂彤光趕緊抓緊騶虞勃頸上的毛毛，將自己埋進毛裏免得掉下去。
鸞鳥在騶虞背後緊追不舍，大聲呼喊：“騶虞，給我抱一下怎麽了！上次事情還是我幫你處理的，你怎麽能這樣不講情面。”
騶虞冷哼：“那是任務，我不欠你的人情。”
知道他說不通，鸞鳥轉而看向樂彤光：“彤彤，來讓我抱抱好不好？”
樂彤光當然是認識鸞鳥的，這可是飛禽區的副組長，有時候開會都是她在，會後碰到她還會親昵地摸摸自己腦袋揉揉臉，樂彤光對她的印象也很好。
“副組長。”樂彤光喊了一聲，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
騶虞才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一個甩尾帶樂彤光飛去了野生區，等到野生區地界後，騶虞警告跟來的鸞鳥。
“上班時間亂跑，扣錢。過界了，扣錢。我會向凰如實舉報你的行為。”
鸞鳥無語地飄在野生區邊界瞪他：“竟然用這種事威脅我，幼不幼稚。彤彤，這種人絕對不能跟他在一起，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一定會欺負你死死的。”
樂彤光扒著騶虞的背擡起頭來，很認真地道：“騶虞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
可能騶虞有時候確實是幼稚了點，還很惡趣味喜歡逗她，但這些都無傷大雅，騶虞也不是出於惡意，她完全都能接受。
鸞鳥徹底無語了，對騶虞豎起了一根手指：“我肯定會讓小貓咪看清楚你真面目的。”
騶虞甩甩尾巴不在意地道：“我能有什麽這面目，我什麽樣子她都見到過了，不用你操心。”
鸞鳥氣哼哼地走了，騶虞心情極好地背著人到了上班地點。
樂彤光沒從他背上下來，爪子踩著他的毛毛爬到頭頂上，抱著他的耳朵道：“還有事沒做。我們請假了這麽長時間，回來要跟園長說一下的。”
騶虞才不想去：“園長早就知道我們到了。”
“那也不行，他知道是他知道，我們還是要去見的。”樂彤光堅持，還晃了晃他的耳朵。
騶虞忍著癢沒動，也不想違背她的想法，只好掉頭：“那好吧，我帶你去見園長。待會老家夥說了什麽你千萬不能信，他最會胡說八道了。”
“我知道，快走吧，早點回來上班。”
於是騶虞只好帶著她去了園長辦公室。
園長辦公室在頂樓，還有一個露臺，占地面積挺大。
這個地方樂彤光只來過一次，上次來也沒敢四處看。騶虞帶著她落到露臺上，這裏搭了個用來喝茶的亭子，亭子下方像個蓮臺，花瓣層疊展開，亭子則像一片伸垂下來的蓮葉，只有一根莖稈撐起葉子，遠看去猶如一件藝術品。
辦公大樓很高，視野廣闊，能看到原處遠處山巒起伏，山巔雲霧繚繞，不時有巨大無比的奇鳥異獸穿過雲層。
樂彤光墊著腳尖看著，才突然有了種這裏真的是山海界的感覺。
園長正在坐在蓮花亭裏喝茶，他看也不看騶虞，溫和地朝樂彤光招了招手。
“過來坐，給你準備了茶點。”
樂彤光從騶虞背上跳下來，正要變成人，身體卻不自覺飛了起來，很快落到了園長手邊。
園長笑瞇瞇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背：“看上去真乖真可愛。”
騶虞沖他吼了兩聲，園長不為所動。
樂彤光對暴躁的騶虞喵了一聲，側頭蹭了蹭園長的手，很認真地道歉。
“很抱歉我們曠工了一個星期。”
園長摸完了背又摸上她的腦袋，像是故意刺激騶虞一樣連耳朵一起捏了捏，笑著道：“沒事，畢竟是受傷了，恢覆過來就好。咱們動物園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
騶虞哼了一聲，昨天說一句就惱羞成怒放雷劈的不知道是誰。
“謝謝園長。”樂彤光仰頭道，“那我們去工作啦。”
旁邊騶虞已經不耐煩了，眼神壓成一條線，樂彤光伸長尾巴去碰他，騶虞的尾巴立即湊過來將她的尾巴纏住，兩條長長的尾巴就這麽在空中打了個結不肯松開。
園長看得牙都要酸倒了。他從懷裏掏出一根繩子拴在樂彤光前爪上：“送給你的禮物。”
那繩子看著就是條平平無奇的草繩，還是快要衰敗的枯黃的草，但系上去後草繩就自動貼合了樂彤光的爪子，不大不小，怎麽晃都不會掉。
“這個送給你，好好戴著。”
騶虞不可思議地道：“今天這麽大方。”
“我向來很大方。”
騶虞嗤了一聲，並不認同。
樂彤光現在已經能感受到一點妖氣和其他氣息了，這條繩子給她的感覺就很不一般，知道園長給自己的禮物可能很珍貴，樂彤光立即端坐起來拱起前爪對他作揖道謝：“謝謝園長。”
樂彤光營業中不常用這個動作，她不太喜歡做一些擬人化的動作逗人類開心，不過現在得了一份大禮，她也獻上了難得使用的作揖技能。
園長眼前一亮，又上手捧著她的臉揉了揉：“真是只開心果，血脈力量再強點，什麽神仙精怪都要被你征服了。”
樂彤光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飼主說她厲害後能征服所有神仙妖怪，原來是這種征服。
還跟飼主纏在一起的尾巴往前縮了縮，卻又被大尾巴給勾了回去，只能繼續和那條尾巴纏在一起。
算了，飼主也是為了安慰她。
收完禮物也該走了，樂彤光又道了聲謝打算離開，就聽園長喊了她一聲：“樂彤光。”
“喵？”
園長往前傾了傾身，蠱惑般地道：“你要不要拋棄騶虞選我做你的飼主？我給你每個月一萬零花錢，不用上班，有無限量的蔬菜水果肉可以隨便吃，整個動物園和山海界你都能自由出入，我可以讓你的實力提升到現在的十倍。你那些小貓們我也可以幫忙安置，並且，我還可以徹底治好它們身上所有傷，包括缺耳斷腿都能讓它們恢覆如初。怎麽樣，你考慮一下？”
正要跳下桌子的樂彤光聽得呆住了，這些條件實在是太令人心動了，她做夢都沒敢這麽想過。
錢食物實力，還有讓小貓咪徹底恢覆，每一樣樂彤光都很需要。她的心瘋狂亂跳著，腦袋也嗡嗡的，和騶虞糾纏在一起的尾巴都伸直了從大尾巴裏掉出來也沒發現。
騶虞沒有像之前一樣憤怒，他狠狠瞪了園長一眼，就緊張又焦急地看著樂彤光。
這個條件對小貓咪的誘惑力太強了，每一樣都是她最需要也最想要的。
她會因為這些而放棄自己麽，心裏知道小貓咪是只有原則的貓，可騶虞還是不自信。他粗喘著氣又害怕打擾樂彤光思考，只能憋著，繼續憋著，差點把自己憋出內傷。不安地挪動爪子抓著地面，涼亭地面被抓出一個洞來，蓮花花瓣閃出溫潤的光來，很快將被抓破的地面修覆如初。
園長說完就笑瞇瞇地不說話了，還特地朝騶虞挑了下眉毛，讓人恨不得將他直接從樓棟給扔出去。
可是仔細想想，除了讓小貓們恢覆健康，其他的她真的那麽需要麽？她現在已經能填飽肚子了，努力工作每個月的工資也足夠花，實力也在一點點提升，雖然沒有那麽強，可努力修煉，將來總有一天會變得厲害的。
遇到什麽問題她可以找飼主求助，她現在也是有依靠的貓了，不再孤孤單單獨自支撐，她也有家有人寵著了。
如果現在離開飼主他肯定會很傷心的，飼主傷心起來還會哭，雖然上次刪掉他微信時他是假哭，可他應該有某一刻是真的挺傷心吧。飼主總是一個人，如果自己走了，他又要陷入孤獨了。
上次他說要帶她去他的山上看看，也還沒有去，他還要幫自己改造新租來的房子。他們還有很多約定都沒有來得及做。
本來是決定至少陪伴他十年的，現在連一年都不到，她不能這麽選。
如果是在遇到騶虞之前，樂彤光肯定毫不猶豫就答應園長的條件，可是沒有如果。
狂亂的心跳一點點平息下來，樂彤光恢覆冷靜，也很快想明白園長為什麽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讓她選，想通後她的心情甚至有點冷。
她端坐下來，眼神清明地看著園長。“謝謝園長喜歡。但我來到動物園已經半年了，今天之前我們面見過兩次，一次是入園，一次是調崗，這兩次您都有機會向我提出邀請，但是都沒有，而是等到今天，騶虞已經是我飼主的情況下開出讓人為難的條件讓我選擇，主要原因不是要成為我的飼主，也不是因為喜歡我吧，只是因為騶虞是我的飼主，您想要從他手裏搶走東西，而那個東西恰好就是我。”
樂彤光成精只有短短十年時間，加上成精之前的時間她也只活了人類平均生命的幾分之一而已，可她一直混跡在人類之中，很多時候，人類可能會防備其他人類，卻不會防備一只小貓咪，她也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很多骯臟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也不會認為人都是善意的，看上去再和善的人類都有心思陰暗的一面。
今天她面對的是園長，整個山海動物園的園長，還是妖管處的園長，將話說到這麽直白的份上實在不應該。
可她就是有一點生氣。
怎麽能用這種事情試探，園長的每一個條件都是她曾經和現在最渴望也最想要達成的心願，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動物，可能就會答應了。
然後呢，拋棄上一任主人投入新主人的懷抱，那騶虞要怎麽辦？
這是在欺負人，這種行為真的很惡劣。
樂彤光瞪向面前還優哉游哉喝茶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過分的園長，以前還覺得園長很溫柔很好相處，現在全都被顛覆了。
被小貓咪蹬著，園長放下茶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好了，騶虞，現在你該安心了，你的小貓咪再也不可能親近我了，我在她眼裏就是個耍心機又討人厭的壞人。是不是，小貓咪。”他攤著手，一副無奈至極的模樣。
“難道不是麽？”騶虞冷哼一聲，一把將樂彤光抱進了自己懷裏。“老家夥，總這麽惡劣，活該被人討厭。”
園長聳聳肩：“這不是很有意思麽，你似乎沒有立場說我。”
騶虞想說他雖然會逗小貓咪，卻不會讓她做這種選擇。懶得再跟園長多說一句，他抱著樂彤光閃身回了野生區。
現在都快八點半了，游客也快要入園了。
騶虞將樂彤光從懷裏放下來，小貓咪蔫蔫地抖抖毛，看上去情緒不高的樣子。
“怎麽了？”
“我剛剛是不是太激動了？”樂彤光垂著頭，腳下的草地被踩得一晃一晃。“我這麽說不太好吧，他是園長，他生氣了你會不會受到影響？”
看上去騶虞就沒有園長職位高也沒有他厲害的樣子。
這種時候她還在擔心自己，騶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低頭舔舔她的腦袋和背：“不用擔心，只是件小事而已，我跟你說過，園長性格就這樣，表面看著和善，其實很惡劣。大家都被他捉弄過，以前經常會打架，好多人一起圍毆園長。”
樂彤光擡頭：“真的？你們一起打他？好厲害，他不會生氣？”
“你沒看他笑的多開心，怎麽可能會生氣。”騶虞拱了拱她的脖子，“你剛剛不心動麽？如果你答應了，那些是真的能擁有，他雖然很惡劣，但是答應了就會做到。你為什麽拒絕？”
其實騶虞能猜到原因，可他還是想聽樂彤光自己說。
樂彤光皺著眉頭：“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聽上去就像在畫大餅，人類說愛畫大餅的都不是好人，千萬不要相信，看那些公司老板一個兩個都是這種人。並且他說的那些東西，我現在都不是很需要了，小貓們可以裝支架，以後也能正常跑跳了，我有錢了可以給它們看醫生，它們會活的比以前都要久，不會再輕易死掉了。”如果能撐到她實力再強一點，說不定也能找到讓小貓們恢覆健康的辦法。
騶虞嗯了聲，繼續問：“然後呢，還有別的原因麽？”
樂彤光踩著一只爬過來的蟲子，聲音低了許多，幾乎有點聽不清楚。騶虞湊過去聽到她說：“我都有貓牌了，不能走啊，你肯定會舍不得的。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到，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原來是舍不得自己。
騶虞笑起來，眼神裏像是沁著光，看小貓咪的後腦勺都只覺得可愛到了極點。他低頭輕輕在貓後頸上咬著。
“怎麽就這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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