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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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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看家中男丁都在, 指了指外面的月亮, 說道:“這都半夜三更了,你們爺幾個還杵在這裏說誰壞話呢?”

“娘, 我們在商量正事。”

楚氏走過去,坐在自己夫君身邊,不相信令狐仕的話, “我還不知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婦人, 出了事, 就把鍋都推到我們女人身上。不然那什麽紅顏禍水的詞, 怎麽出現的?”

令狐祈苦笑一聲,不敢作答。

令狐幾位都知道父親懼內,當下也不敢說什麽,一個個都趁機溜走了,把難題留給父親自己解決。

楚氏也不攔著他們, 等他們都回屋之後, 方才看向令狐祈, “老爺, 你把柳家的事情都給他們說了?”

“他們問了,我想著也該知道,便告訴他們了。”

楚氏嘆了一口氣,“只是柳大人的妻子是怎麽樣一個人,我們都不了解,這些都是柳楨一人片面之詞罷了。”

“範老丞相是朝中股肱之臣, 一心效忠當今聖上,這樣的人,當初竟同意讓自己掌上明珠下嫁尚是農家窮小子身份的柳楨,說沒有目的,夫人也不信吧。”令狐祈慢慢喝了一口茶,“我見了柳楨一面,他至今都為範氏之死而痛不欲生。這範氏,不是他殺的。”

楚氏悚然一驚,“那是誰做的?”

“目前誰也不清楚。不過,範氏死了,誰最得利?”令狐祈看向自己夫人,“現在江侍郎正在著手調查此事,這少年郎是皇上那邊的人,他再往下查,一旦發現會對丞相府那邊不利,你猜江侍郎會如何做?”

楚氏茫然搖頭,“太覆雜了,我不懂。只是既然這樣,我們把美美放到他府裏去,安全嗎?”

“這江侍郎我瞧著,也是有幾分原則的,倘若這次他能不偏不倚,如實查案,那便是可以拉攏的。”令狐祈摸了摸胡子,“能不能策反他,就要看小公子的本事了。這也是他要經歷的第一課。”

江宣紋確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她到了衙門,找到陸探,“我們要離京一趟,去柳楨的老家摸個底。”

“可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江宣紋皺著眉,“我懷疑這位柳大人,假造了身份,他的身世背景,恐怕另有隱情。還有,那片鄉裏,也是我的老家。”

“?”陸探驚訝地看著她,“江侍郎與柳大人是同鄉?”

“我的祖父家住那裏,後來我父親搬了出來,所以我從小並不在那裏長大,只是祖籍在那裏而已。”江宣紋沒有多做解釋。

陸探也就沒有再細問下去,只是他忽然皺了皺眉,“江侍郎,你恐怕離不了京了。”

“為什麽?”

陸探忍不住扶額,“你忘了自己就要當新郎官了?!”

“……”江宣紋只想喊一句糟糕,為什麽皇帝賜婚也不挑個好日子!

“這是皇帝賜婚,女方又是將軍女兒,大人恐怕怠慢不了。所以這離京辦差的事情便交給我吧,我也能省一份禮錢。”陸探倒是主動,將活攬了下來。

江宣紋搖頭嘆息,“陸探,這任務就只能交給你辦了,別人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肯定把柳楨那家夥的根底刨得幹幹凈凈的。”

江宣紋回到府邸,細細迎出來,說道:“大人,聘禮準備好了,禮雁也有了,我以為你忘了呢!”

江宣紋心中苦笑一聲,她確實忘了。“你把那紅綠信紙給我,我們這就出發去擡聘禮。”

細細備了帖盒,內有蓮子、百合、青縷、紅棗、合桃幹,還有紅豆繩、利是、聘金、飾金、龍鳳燭和一幅對聯,外加各類點心糖糕,香炮鐲金,績羅綢緞,以及滿滿當當的幾十壺美酒,一並都擡到了將軍府。

江宣紋也和令狐美兩個人一同坐在廳堂,打了照面。

楚氏今日將令狐美好一通妝扮,算是盛裝出席,妝容多了幾分嫵媚成熟,美得實在不像話。

江宣紋見過很多美人,也沒有一個比得過眼前這位小姑娘的,她坐在令狐美旁邊,面前是堆放得都溢到了外面的聘禮,紅紅火火,一派熱鬧。

她頭一次生出可惜自己不是貨真價實男人的遺憾感。

或許是被楚氏叮囑過了,今日的令狐美端莊安靜很多,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坐在位置上,有待嫁閨中的感覺了。

他也全程抿著唇,不開口說話,只是一雙烏黑的眼睛還是十分亮閃閃的,充滿靈氣。

這下聘禮也是走過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樁姻緣鐵定是成的,婚期會如期舉行。

令狐美被楚氏勒令這幾天都待在府裏,不準再跟兩位哥哥外出亂跑了。

在大婚那一日,令狐美扮好新娘妝,坐在屋子裏等迎親隊伍來。

幾位陪嫁丫鬟立在門口候著,令狐符走進去,看著坐在銅鏡面前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美美,你到了侍郎府,就是一個人了,你諸事小心,別讓江侍郎發現了你的秘密。娘已經教過你怎麽躲過洞房花燭夜了嗎?”

“我就說我年紀還小,要等兩年才能經人事。”令狐美神情淡淡的,有些憂郁。

“明天你也不用歸寧,父親他們今晚後就連夜出發,要回邊疆了,我也要離京一趟。”令狐符一一交代,“大概半個月後就能回來。”

“二哥是不是去幫柳小姐打探消息?”令狐美仰頭望著神情明顯消沈很多的令狐符。

令狐符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我想幫幫她,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你一個人在京都城好好的,還有外面那幾個侍女都是行伍出身,身強力壯,你盡管使喚。”

令狐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因為是皇帝賜婚,這場婚禮少年天子也來了,皇後倒是沒有陪同,陪同的是國師大人荀離。

荀離到了侍郎府,先安頓好皇帝,然後尋了個由頭,想去看看靜虛。

靜虛卻要避開熱鬧,早一天就搬回山上尼姑庵裏去了,荀離這會兒才知道,頓時意興闌珊,開始坐立難安,想著盡快離席。

旁邊的皇帝卻是有些期待,隱隱的還有些興奮,自從宮廷宴會一別,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令狐小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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