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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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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8-21 0:09:23 字數:2151

聽聞此言,我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七八天未見,家裏又收到獲罪的信,看來肯定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跟著小兵來到將軍帳前,聽他跟守帳的侍衛通報。卻聽報告說將軍不在軍營中,有事情暫時交由蕭副將處理。

蕭恪?如果找他,看在朋友一場,應該會幫我罷。

我和虎子經由小兵帶著去到蕭恪帳中。他正歪坐著吹笛子,見有人通報,有些不耐。我也不管太多,徑自領了虎子進了營帳。

蕭恪起初面有薄怒,直到我解開頭巾,笑意盈盈望著他喚他一聲蕭大哥,臉上怒氣還來不及撤銷,就那麽生硬地凝固在臉上。半晌才散去。

蕭恪讓旁人退下,靜靜看著我。仿佛想要穿過中間缺失的光陰。我淺笑著避開他的眼神:“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好像多少年沒見似的,才剛一年多一點的時間吧,怎麽你一副滄海桑田的模樣。”

蕭恪收回了目光,淡笑道:“煙兒今日怎麽突然來此,而且如此與蕭某坦誠相見?”又看向我身旁的虎子,那孩子見我和蕭恪之間言行無忌,便自顧自在帳裏拿了蕭恪的佩劍細細觀賞。

“娘親,這把劍真好看!”虎子一臉羨慕,旁若無人道。

蕭恪顯然被噎住了般。我笑道:“這是我收養的孩子。叫虎子。其實今日我來是有事想拜托蕭大哥。”

“何事?”蕭恪坐下來,緩緩道。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宋青這個人?”

蕭恪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我繼續道:“不知道你可知道他犯了什麽罪,依軍法處置要判死刑。他的父母於我有恩,家裏只有這一根獨苗,若是他死了,兩個老人家恐怕都活不成了,求蕭大哥幫幫我,看能不能幫他減減刑罰,能保住性命就好。”

蕭恪雙眉緊鎖,猶豫許久方道:“這個人是十四阿哥的帳前都尉,按理怎麽處置我都無權過問。更何況,我沒聽說最近軍中有人觸犯軍規啊。”

我心下焦慮,蕭恪卻又追問道:“你今天來這兒,不怕見到他嗎?既然來了,為何不直接去求他。這些日子來,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為何我離開軍中沒多久回來竟得知將軍為了一個啞巴怒殺葛爾丹公主?這是否與你有關?”

聽到此處,我的心裏又是一陣慌亂。原來,他是那樣在乎過我的。不,不對,只是為了懲處那個想要愚弄他的敵軍細作罷了。與我無關的。

我嘆道:“經過你這番提點,倒真是有了些滄海桑田的況味了。只是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是平原。希望你能盡力幫我。不管那個宋青有沒有獲罪,你都盡量保住他的性命就是。”蕭恪看著我,良久,點了點頭。我知他是允諾我了。

轉頭,看到虎子正癡迷地看著書架上的兵書,心裏便又做了一個決定:“這孩子,可能是塊打仗的料子,不知能否拜托你收他為徒,教他本領。他從小父母雙亡,流落街頭,怪可憐的。”

蕭恪望著那邊傻呆呆地仰望著書架的虎子,眼神裏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意思。我想起他曾告訴過我他的身世,相信他會盡心盡力教導虎子吧。

我叫過虎子和他交待一番,起初聽說我要離開他死活不幹,可聽我答應他說等他練好本領我就來看他他就又樂意了,滿腔豪情信誓旦旦讓我等著看他學好本事安定天下回來侍奉娘親。聽著這孩子氣的話我不禁被逗樂了。卻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上次既然發生那麽大的動靜,我呆在這裏,難保不會被治罪。便起身告辭道:“宋青之事和這孩子就拜托蕭大哥了。還請蕭大哥送我離開這裏。”蕭恪笑了笑,叫進來一個侍衛,讓他脫去自己的鎧甲與帽子遞給我讓我套上,便讓虎子呆在營帳裏,自領了我出去。一路上暢通無阻,卻在欲通過哨卡時遠遠看到兩人兩騎朝這邊過來。

我略微擡頭,只瞧見了前頭那人,便無法移開眼球。他的臉愈發清瘦了些。臉色也是青白的。抓回自己有些不理智的心緒,我又低下了頭,卻聽身邊的蕭恪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明了了什麽,又似乎一下子放下了什麽。我不敢看他。

等到兩人靠近,蕭恪沖著馬上之人道:“將軍這是帶著宋都尉去哪裏執行任務了呀?”一聽宋都尉這三個字,我的神經又是拎了起來。不過如此卻也證明他是安全的。只是不知是什麽人搞這樣的惡作劇,要亂傳家信害的大叔大嬸驚嚇一場。

兩人下了馬,他卻沒有正面回答蕭恪的問題,只是向我這邊瞅了一眼,看向蕭恪,道:“你這是去哪兒?”

蕭恪平靜答道:“今日軍中無大事,恪想去前方鳳凰山看看地形。就此別過。”

他不言語,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我感受著背後那個漸漸遠去的人影,呵,這便是有緣無分吧。縱使相逢卻不識!就這樣擦肩而過,是幸運,還是悲哀?

我覺察到身側探尋的眼神,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微微擡頭,勉力一笑。

蕭恪送我到鳳凰山腳,我看著這巍峨的大山,當初我躲入的就是這裏吧。當時夜色太深,竟是沒看清它的模樣。

我道:“就送到這裏吧。我把馬系在前邊不遠處,放心吧。”蕭恪會意一笑:“保重。”便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漸湧的暮色裏。方轉過身去尋找我藏在一處灌木叢中的馬。

奇怪?找了好幾個相似的灌木叢,就是找不到我白日裏留在這兒的那匹馬。我悻悻然決定步行回去,卻忽然聽到馬蹄聲傳來,驚嚇之餘急忙隱入身邊的灌木叢中。

真是好生奇怪,那一騎過來卻不繼續前行,只在這一處灌木叢附近轉悠。我實在不耐,忽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煙兒。”

是他!他一聲聲喚我的名字,語氣急切又怒氣沖沖。我正有些心神茫然,忽然覺得聲音剎那微弱了下去。輕輕撥開灌木露出一點縫隙,卻見他跪伏在地上,手摁在心口處。我心裏一慌:難道是蝕心水的毒性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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