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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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怔怔地站著，眨巴著眼睛，似乎想不明白初次見面自己有什麽可以幫時夢筱的。
時夢筱沒有急著回答，拉著溫念去了一間會議室。
打開投影儀，溫念看到時夢筱在操作著些什麽，雖然很是疑惑，但她沒有開口詢問。
黑色巨幕映出一行白字：
Forever Fighter–Logan Clark
這是單板滑雪傳奇洛根的故事。
溫念對他不算了解，但聽說他曾經赴中國任教，一定程度上開拓了單板滑雪在國內的空白。
“他是淩雲的教練。”
時夢筱的聲音響起，把溫念從無邊的思緒中召喚回來。
紀錄片播放至尾聲，溫念一動不動地站在投影前，白字從她眼前劃過。
Logan Clark(1970.03.15-2019.08.08)
逝世時間恰好是兩人失去聯系的半年之後。
仿佛有只無形的手緊緊牽扯著溫念的神經。
思緒不經飄散，她想到自己聯系不到時淩雲的那段時間，在這個少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傷病初愈，頂著周圍人的不看好與反對重新回到賽場，結果恩師辭世。
她想起那個在那雪天相連之中翺翔的少年，那時候他該有多迷茫呢？
紀錄片對洛根離世的原因只用了一句話帶過。
洛根在與學生們外出滑雪時遭遇意外不幸逝世。
他倒在了雪場。
這對時淩雲而言一定會是個陰影。
只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這是時淩雲自己的選擇，即使頗感遺憾，她也不應該強求。
時夢筱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解釋。
“淩雲兩年前受傷退賽那會兒，我以為他會放棄，你可能不知道，爸媽一直不太支持他滑雪。”
時夢筱娓娓道來，回憶那一段時光。
“當時他甚至收到了名校的橄欖枝，卻仍然選擇覆出。”
說到這，她的語氣染上笑意。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你的鼓勵。”
溫念眨了眨眼睛，聽到時夢筱這麽說有些意外。
”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鼓勵也沒用的。”
她聽出時夢筱話裏的期待，又很擔心自己會辜負這份期待。
溫念當然希望時淩雲能夠重回賽場，但她也清楚這種事歸根結底是看時淩雲自己的意思。
“當然，只是我不希望他因為恩師辭世而放棄，我怕他會後悔。”
時夢筱的眼神帶著光，溫念不忍心澆滅。
“他和我們總是不親近，所以我才想著能不能麻煩你安慰安慰他。”
溫念很想說時淩雲現在對她更冷漠，卻聽到了時夢筱繼續說著：
“淩雲雖然看起來不好接近，其實就像個小刺猬，越是在乎的東西，他反而表現得越是尖銳。”
溫念想起每次和時淩雲聊起滑雪時他的態度，他把滿不在乎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正是這種無破綻的反應，反而有一種違和。
就像是在刻意掩飾真實情緒。
溫念沒有再拒絕。
既然知道時淩雲放棄的原因，何不再試一次呢？
她和時夢筱相視而笑，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答案。
溫念在心裏默默苦笑，昨天還說了不再管他，今天又食言了。
時夢筱送溫念回家時，遇到了已經在家的時淩雲，時夢筱也沒有多待，只是和弟弟打了個招呼，順便幫溫念“討了個公道”。
“把妹妹一個人丟在家裏，你是不是混蛋！”
時夢筱狠狠地錘了時淩雲一下。
對方擡了擡眼皮，視線劃過溫念。
“哦。”
也不知道是在默認自己是個混蛋，還是坦然自己就是這麽做了。
溫念是帶著任務回來的，吃晚餐的時候都在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她的眼神時不時往時淩雲身上瞥，光明正大到連時淩雲都察覺出不對勁。
許是被看煩了，時淩雲夾菜的手頓了頓，隨後放下筷子，看著溫念。
“我姐和你說什麽了？”
溫念當然不會蠢到告訴時淩雲。
“她能跟我說什麽，只是帶我去看了凱旋新一季的設計，畢竟我也是代言人。”
半句沒提和時淩雲有關的事。
對話中止。
昨晚因為過分直接被時淩雲請出了房間，這次溫念打算改迂回戰術。
晚上溫念做完作業，再次敲開了時淩雲的房門。
時淩雲大概是怕小姑娘再次不請自入，開門後岔開腿擋住了溫念試圖鉆空子的機會。
相同的招數溫念當然不會再來一遍。
她舉了舉手中的練習冊，笑得一臉燦爛。
“我從數學老師給的補習資料裏挑出了自己覺得掌握的還不太好的例題，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講一下呀？”
小姑娘像只狡猾的小狐貍，漂亮的眸子閃著精光，明知道她藏著心思，看到她眼睛裏的期待，時淩雲握住門把的手還是松了松，放小狐貍咻地進門。
他翻了翻溫念遞過來的本子，裏面密密麻麻摘抄了她各種地方遇到的錯題，用各種顏色的筆註明了分析。
字跡和人一樣娟秀漂亮，筆記做得整整齊齊。
溫念指著其中一題問道：“是這個，我怎麽算都算不出那麽多種，排列組合太難了。”
時淩雲順著看向她指著的題目，說一個人射擊七槍，中了五槍，問擊中和未中有多少不同的順序。
“21種。”
幾乎不過十秒，在溫念以為時淩雲還在讀題的時候，他就把答案報了出來。
雖然時淩雲沒有任何眼神上的嫌棄，但這一行為讓溫念瞬間感受到了打擊。
為了這題她甚至一度想去找射擊隊的朋友實地探索一番。
大概是感覺到小姑娘好像真的有點受傷，時淩雲良心發現，倒是頗有點老師的樣子。
“你是怎麽想的？”
溫念苦著臉，把自己草稿紙上羅列的情況給時淩雲看。
“漏了兩次擊中是相鄰的情況。”
時淩雲瞬間就找出了問題。
“你把這個問題轉化成，擊中了用1表示，未擊中用0，題目就成了數列a1-a7中有兩項是0，其餘是1，不同的數列有幾個。”
時淩雲在紙上幫她把解題思路羅列了出來。
溫念其實在時淩雲剛開口時就知道自己問題在哪裏，她漏算了相鄰的6種情況，而時淩雲這樣幫她把問題轉化後，讓她以後遇到這類題有了統一的思路。
時淩雲寫完後，就感覺身旁有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
“你好厲害呀，我數學最差了。”
溫念的成績作為體育生來說已經很不錯，但數學一直是她的弱項，如果要如願考上她理想的學校，數學也是最需要克服的難關。
時淩雲沒經歷過高考，數學也一直是拿手科目。
然而他似乎能夠了解溫念的心情。
她從來不是能夠躺在已經獲得的成績上安然混日子的人。
所以她才會在拿到奧運冠軍後依然頂著傷病堅持；
所以她才會明明可以靠著體育加分錄取卻依然選擇繼續努力。
溫念就像個太陽，讓他忍不住靠近。
在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理睬，卻在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又不願離開。
“如果你之後還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時淩雲啞著嗓子開口。
這句話溫念和時淩雲的母親都說過，但第一次從時淩雲口中說出來，溫念調皮地眨了眨眼，笑得開懷。
題目已經問完，她卻沒有離開。
時淩雲軟化的態度讓她像只得了便宜的小貓，毫無遮攔地肆意在草坪翻滾。
昨晚離開得太快，她都沒機會好好看看時淩雲的房間。
溫念本來以為至少能找出一兩張時淩雲和滑雪有關的照片，或者他滑雪得到的獎項，這樣她可以借機好奇讓時淩雲講講過去的故事。
可是房間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
即使她知道時淩雲是因為疫情才暫住在母親家裏，這樣空蕩的房間也讓溫念十分不解。
她想起時夢筱說的，時淩雲和家裏人都不親近。
回想他和林阿姨相處的細節，似乎真是如此。
不親近到甚至不太像是一家人。
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好不容易今天時淩雲對她的態度還不錯，溫念想要乘勝追擊。
趁著時淩雲趕她出門之前，溫念搶先開口。
“我最近…訓練並不順利。”
這是下下策，她本來沒想靠賣慘博得同情。
時淩雲果然沒有打斷她，男人如海水般深邃的眸子轉向溫念，等著她的下文。
“我好像對四周跳產生了心理恐懼，害怕站在冰面上，就好像被禁錮著。”
時淩雲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應該以什麽身份去安慰呢？
他並不是過來人，與溫念比起來，他甚至更像是個逃兵。
溫念似乎也沒想要時淩雲插話，她自顧自地娓娓道來，一步一步，將時淩雲引向自己設好的圈套中。
“所以，你能不能帶我去滑雪呢？”
時淩雲在聽到她的話後，猛然擡頭，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驚訝，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提這個。
“就當是替我轉換一下心情。”
溫念歪著腦袋看著時淩雲，眼中滿含期待。
外面天色已經一片漆黑，房間很安靜，偶爾有街道晚歸的路人發出嬉笑聲，時鐘滴答，敲擊了兩人的心上。
分針轉了兩三圈，他們就這麽沈默著，相顧無言。
溫念抿了抿嘴。
時淩雲肯定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也沒打算瞞著。
這種事到底還是需要他自己做決定，她能做的無非就是再推他一把。
“如果你不想的話，拒絕我也可以。”
反正你已經拒絕做我的朋友了。
溫念有些喪氣地轉過了頭。
時淩雲聽她說完才回過了神。
溫念的目的簡直就是寫在了腦門上，時淩雲從她在餐桌上的異常中就能探出一二。
有些事情他自己還沒想清楚，所以才會在面對的時候如此抵觸。
只是聽到溫念的話，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呢？
面對溫念，那句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拒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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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夢筱沒有急著回答，拉著溫念去了一間會議室。
打開投影儀，溫念看到時夢筱在操作著些什麽，雖然很是疑惑，但她沒有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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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單板滑雪傳奇洛根的故事。
溫念對他不算了解，但聽說他曾經赴中國任教，一定程度上開拓了單板滑雪在國內的空白。
“他是淩雲的教練。”
時夢筱的聲音響起，把溫念從無邊的思緒中召喚回來。
紀錄片播放至尾聲，溫念一動不動地站在投影前，白字從她眼前劃過。
Logan Clark(1970.03.15-2019.08.08)
逝世時間恰好是兩人失去聯系的半年之後。
仿佛有只無形的手緊緊牽扯著溫念的神經。
思緒不經飄散，她想到自己聯系不到時淩雲的那段時間，在這個少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傷病初愈，頂著周圍人的不看好與反對重新回到賽場，結果恩師辭世。
她想起那個在那雪天相連之中翺翔的少年，那時候他該有多迷茫呢？
紀錄片對洛根離世的原因只用了一句話帶過。
洛根在與學生們外出滑雪時遭遇意外不幸逝世。
他倒在了雪場。
這對時淩雲而言一定會是個陰影。
只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這是時淩雲自己的選擇，即使頗感遺憾，她也不應該強求。
時夢筱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解釋。
“淩雲兩年前受傷退賽那會兒，我以為他會放棄，你可能不知道，爸媽一直不太支持他滑雪。”
時夢筱娓娓道來，回憶那一段時光。
“當時他甚至收到了名校的橄欖枝，卻仍然選擇覆出。”
說到這，她的語氣染上笑意。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你的鼓勵。”
溫念眨了眨眼睛，聽到時夢筱這麽說有些意外。
”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鼓勵也沒用的。”
她聽出時夢筱話裏的期待，又很擔心自己會辜負這份期待。
溫念當然希望時淩雲能夠重回賽場，但她也清楚這種事歸根結底是看時淩雲自己的意思。
“當然，只是我不希望他因為恩師辭世而放棄，我怕他會後悔。”
時夢筱的眼神帶著光，溫念不忍心澆滅。
“他和我們總是不親近，所以我才想著能不能麻煩你安慰安慰他。”
溫念很想說時淩雲現在對她更冷漠，卻聽到了時夢筱繼續說著：
“淩雲雖然看起來不好接近，其實就像個小刺猬，越是在乎的東西，他反而表現得越是尖銳。”
溫念想起每次和時淩雲聊起滑雪時他的態度，他把滿不在乎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正是這種無破綻的反應，反而有一種違和。
就像是在刻意掩飾真實情緒。
溫念沒有再拒絕。
既然知道時淩雲放棄的原因，何不再試一次呢？
她和時夢筱相視而笑，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答案。
溫念在心裏默默苦笑，昨天還說了不再管他，今天又食言了。
時夢筱送溫念回家時，遇到了已經在家的時淩雲，時夢筱也沒有多待，只是和弟弟打了個招呼，順便幫溫念“討了個公道”。
“把妹妹一個人丟在家裏，你是不是混蛋！”
時夢筱狠狠地錘了時淩雲一下。
對方擡了擡眼皮，視線劃過溫念。
“哦。”
也不知道是在默認自己是個混蛋，還是坦然自己就是這麽做了。
溫念是帶著任務回來的，吃晚餐的時候都在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她的眼神時不時往時淩雲身上瞥，光明正大到連時淩雲都察覺出不對勁。
許是被看煩了，時淩雲夾菜的手頓了頓，隨後放下筷子，看著溫念。
“我姐和你說什麽了？”
溫念當然不會蠢到告訴時淩雲。
“她能跟我說什麽，只是帶我去看了凱旋新一季的設計，畢竟我也是代言人。”
半句沒提和時淩雲有關的事。
對話中止。
昨晚因為過分直接被時淩雲請出了房間，這次溫念打算改迂回戰術。
晚上溫念做完作業，再次敲開了時淩雲的房門。
時淩雲大概是怕小姑娘再次不請自入，開門後岔開腿擋住了溫念試圖鉆空子的機會。
相同的招數溫念當然不會再來一遍。
她舉了舉手中的練習冊，笑得一臉燦爛。
“我從數學老師給的補習資料裏挑出了自己覺得掌握的還不太好的例題，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講一下呀？”
小姑娘像只狡猾的小狐貍，漂亮的眸子閃著精光，明知道她藏著心思，看到她眼睛裏的期待，時淩雲握住門把的手還是松了松，放小狐貍咻地進門。
他翻了翻溫念遞過來的本子，裏面密密麻麻摘抄了她各種地方遇到的錯題，用各種顏色的筆註明了分析。
字跡和人一樣娟秀漂亮，筆記做得整整齊齊。
溫念指著其中一題問道：“是這個，我怎麽算都算不出那麽多種，排列組合太難了。”
時淩雲順著看向她指著的題目，說一個人射擊七槍，中了五槍，問擊中和未中有多少不同的順序。
“21種。”
幾乎不過十秒，在溫念以為時淩雲還在讀題的時候，他就把答案報了出來。
雖然時淩雲沒有任何眼神上的嫌棄，但這一行為讓溫念瞬間感受到了打擊。
為了這題她甚至一度想去找射擊隊的朋友實地探索一番。
大概是感覺到小姑娘好像真的有點受傷，時淩雲良心發現，倒是頗有點老師的樣子。
“你是怎麽想的？”
溫念苦著臉，把自己草稿紙上羅列的情況給時淩雲看。
“漏了兩次擊中是相鄰的情況。”
時淩雲瞬間就找出了問題。
“你把這個問題轉化成，擊中了用1表示，未擊中用0，題目就成了數列a1-a7中有兩項是0，其餘是1，不同的數列有幾個。”
時淩雲在紙上幫她把解題思路羅列了出來。
溫念其實在時淩雲剛開口時就知道自己問題在哪裏，她漏算了相鄰的6種情況，而時淩雲這樣幫她把問題轉化後，讓她以後遇到這類題有了統一的思路。
時淩雲寫完後，就感覺身旁有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
“你好厲害呀，我數學最差了。”
溫念的成績作為體育生來說已經很不錯，但數學一直是她的弱項，如果要如願考上她理想的學校，數學也是最需要克服的難關。
時淩雲沒經歷過高考，數學也一直是拿手科目。
然而他似乎能夠了解溫念的心情。
她從來不是能夠躺在已經獲得的成績上安然混日子的人。
所以她才會在拿到奧運冠軍後依然頂著傷病堅持；
所以她才會明明可以靠著體育加分錄取卻依然選擇繼續努力。
溫念就像個太陽，讓他忍不住靠近。
在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理睬，卻在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又不願離開。
“如果你之後還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時淩雲啞著嗓子開口。
這句話溫念和時淩雲的母親都說過，但第一次從時淩雲口中說出來，溫念調皮地眨了眨眼，笑得開懷。
題目已經問完，她卻沒有離開。
時淩雲軟化的態度讓她像只得了便宜的小貓，毫無遮攔地肆意在草坪翻滾。
昨晚離開得太快，她都沒機會好好看看時淩雲的房間。
溫念本來以為至少能找出一兩張時淩雲和滑雪有關的照片，或者他滑雪得到的獎項，這樣她可以借機好奇讓時淩雲講講過去的故事。
可是房間幹幹凈凈，什麽都沒有。
即使她知道時淩雲是因為疫情才暫住在母親家裏，這樣空蕩的房間也讓溫念十分不解。
她想起時夢筱說的，時淩雲和家裏人都不親近。
回想他和林阿姨相處的細節，似乎真是如此。
不親近到甚至不太像是一家人。
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好不容易今天時淩雲對她的態度還不錯，溫念想要乘勝追擊。
趁著時淩雲趕她出門之前，溫念搶先開口。
“我最近…訓練並不順利。”
這是下下策，她本來沒想靠賣慘博得同情。
時淩雲果然沒有打斷她，男人如海水般深邃的眸子轉向溫念，等著她的下文。
“我好像對四周跳產生了心理恐懼，害怕站在冰面上，就好像被禁錮著。”
時淩雲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應該以什麽身份去安慰呢？
他並不是過來人，與溫念比起來，他甚至更像是個逃兵。
溫念似乎也沒想要時淩雲插話，她自顧自地娓娓道來，一步一步，將時淩雲引向自己設好的圈套中。
“所以，你能不能帶我去滑雪呢？”
時淩雲在聽到她的話後，猛然擡頭，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驚訝，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提這個。
“就當是替我轉換一下心情。”
溫念歪著腦袋看著時淩雲，眼中滿含期待。
外面天色已經一片漆黑，房間很安靜，偶爾有街道晚歸的路人發出嬉笑聲，時鐘滴答，敲擊了兩人的心上。
分針轉了兩三圈，他們就這麽沈默著，相顧無言。
溫念抿了抿嘴。
時淩雲肯定知道她的小心思，她也沒打算瞞著。
這種事到底還是需要他自己做決定，她能做的無非就是再推他一把。
“如果你不想的話，拒絕我也可以。”
反正你已經拒絕做我的朋友了。
溫念有些喪氣地轉過了頭。
時淩雲聽她說完才回過了神。
溫念的目的簡直就是寫在了腦門上，時淩雲從她在餐桌上的異常中就能探出一二。
有些事情他自己還沒想清楚，所以才會在面對的時候如此抵觸。
只是聽到溫念的話，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呢？
面對溫念，那句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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