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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今生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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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範氏聽了顧為康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曼聲道:“這可是趙大小姐,你素來最為看重的,怎麽能這樣怠慢人家?”

顧為康心裏有些不安。他知道,顧範氏不是很看得上趙素寧,當年跟趙家訂婚,他和顧老夫人,確實不怎麽地道,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顧範氏當年既然沒有說話,默許了這樁婚事,這些年,她也沒有再為此事說過一個字。

可是顧為康也知道,顧遠東是顧範氏唯一的兒子。兒子的婚事,一個做娘親的居然一個字都不能說,顧範氏心裏該會有多難過顧為康很是愧疚,沈默了半晌,低聲對顧範氏道:“我知道,當年訂這門親事,對你不公平。這一次,你做主,在趙家再挑你合心意的姑娘,訂給遠東吧。”居然默許了跟趙素寧退親。

顧範氏甚是詫異,一邊斜睨著顧為康,一邊從大丫鬟綠茶手裏接過杏花色雲龍紋描金的小骨瓷杯子,問顧為康道:”你說的是真的?——怎麽突然又改了主意?”

顧為康苦笑著搖頭,道:“東兒既然把訂婚的東西都拿走了,肯定是去趙家退婚去了。——也不怪他,趙素寧當年逃婚,一去八年,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顧範氏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道:“以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顧為康更加不好意思,往屋裏伺候的丫鬟那裏瞟了一眼。

綠茶很有眼色,忙帶著屋裏伺候的小丫鬟都退出去了,到外面的回廊上候著。

屋裏只剩下顧為康和顧範氏兩個人。

顧為康便伸手把顧範氏抱了過來,托在腿上,小聲道:“以前我不知道東兒的心意。——他和你一模一樣,有什麽心事,從來不跟我說。若不是他這次豁了出去,將這些東西從娘那裏搶了過來,一個人跑去退婚,我還以為他心裏一直放不下趙素寧呢。”

顧範氏扭了兩下,想從顧為康腿上下來,嗔道:“大白天的,丫鬟都在外頭呢,你這樣,讓人看見了,我還做不做人?”

顧為康呵呵一笑,在顧範氏臉頰上親了一下,便放了她下來,誠心實意地道:“這些年,我知道我為了我娘,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絕對不會虧待你和兩個孩子。”

顧範氏笑了一笑,伸手攏了攏鬢邊的秀發,道:“大都督不找我的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敢覬覦大都督的東西?——好了,不和你說了,再多說,你們趙大小姐可要等得不耐煩了。”

顧為康站起來,對著顧範氏長揖到地,道:“今天就麻煩夫人了。”

顧範氏忙讓到一旁,正色道:“不管是退婚,還是換人,都得你出面。我是不會插手的。——除非不訂趙家的女兒。”

顧為康沒想到顧範氏還是很看不上趙家,想到自己和娘親的出身,顧為康沈默了半晌,有些艱難地道:“那你先去敷衍敷衍她。東兒的婚事,我們以後再議。”

顧範氏知道,顧為康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便沒有再逼他,道:“也行。左右天長無聊,我就看看這位趙大小姐,這一次打得是什麽算盤。”

說著,顧範氏揚聲叫了綠茶進來,帶她去了裏屋換衣裳。

綠茶依了顧範氏的吩咐,在顧範氏的箱籠裏尋了半天,尋出來一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袖短襦,配著翡翠撒花洋縐裙,給顧範氏穿戴好了,又在顧範氏鬢邊各加了一支赤金累絲鑲紅藍寶牡丹鸞鳳紋翡翠掩鬢。

顧範氏對著鏡子照了照,索性又在唇上點了一點玫瑰紫的口脂。

看在綠茶眼裏,居然覺得顧範氏整個人都如暗夜的羊脂玉一樣,栩栩生輝,艷光照人,忙低了頭,不敢再看顧範氏的樣子。

“走吧,我們去見一見趙大小姐。”顧範氏笑盈盈地道,又披上玫瑰紫的披帛,漫步走出了內室。

顧為康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看見顧範氏出來,眼前不由一亮,忙站起身,走過來問道:“穿得這麽齊整做什麽?你不是要去見素寧嗎?”

顧範氏笑著道:“就是要去見客,才要好好打扮。不然人家說我怠慢了貴客,豈不是我的錯了?”說著,轉身出了屋子,去會客的院子裏去了。

趙素寧在那院子裏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 幾次起身,想讓那婆子帶著她直接去夫人的正院浮光院裏去。——以前她來過幾次,每次都是被人直接帶去夫人的正院上房裏的。唯獨這一次,居然被領到了客院裏面。

趙素寧有幾分不悅,盯著那陪著她的婆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院子的?你主子是誰?”

那婆子吃了一驚,擡起頭迅速地打量了趙素寧一眼,便又低了頭,陪笑著道:“趙大小姐請坐吧。奴婢讓人給趙大小姐端了茶過來,趙大小姐請用。”完全不回答趙素寧的問話。

趙素寧一陣火起。她在顧家,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冷遇不過十幾天沒來,這些人怎麽就變了樣子了?

“趙大小姐來了?——怎麽不上坐?”顧範氏來到客院,看見趙素寧站在門口,似乎在跟門旁邊的一個婆子說話。

趙素寧聽見顧範氏的聲音,擡起頭,便看見一個麗人走上臺階,容顏絕世,整個人都呆在那裏。

她一向知道顧範氏是美貌的,可是沒有想到,她能美成這樣,而且美了這麽多年,似乎要一直美下去。時光在她身上就跟停頓了一樣。——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得天獨厚。

顧範氏看見趙素寧站在那裏,穿著一身湖青色暈綠緞繡飛蝶長褂子,外罩青蓮色緞織折枝花卉比甲,素凈清麗,也不失禮,便笑著點頭,走了進來。

趙素寧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顧範氏的身影轉來轉去。

綠茶在旁邊看見了,抿了嘴,偷偷地笑。

她可算是明白了,夫人今天為什麽打扮得這樣華麗。不過是要先聲奪人,震一震眼高於頂的趙大小姐而已。

“還不請趙大小姐上座?——上茶,再拿兩盒我的小廚房做得點心過來。”顧範氏扶著綠茶的手,端莊地在上首坐了下來。

趙素寧方才如夢初醒一般,快步走到屋裏正中央,對著顧範氏盈盈下拜,道:“外甥女素寧,拜見表舅母。”

顧範氏含笑擡手,示意趙素寧起身,道:“趙大小姐不用多禮。——看座”

一旁伺候的婆子端了個錦凳過來,放在顧範氏左手邊上。

趙素寧謝了顧範氏,斜簽著身子坐下,落落大方地道:“表舅母管家事忙,素寧也不想占用表舅母更多的時候,就長話短說吧。”

顧範氏從綠茶手裏接過團扇,拿在手裏扇了幾下,笑著對趙素寧道:“趙大小姐是稀客,難得來一次。不用客氣。”

趙素寧還急著趕回趙家莊,此時也無法跟顧範氏客套,便開門見山地道:“表舅母,素寧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表舅母給素寧這個臉面。”說著,從錦凳上下來,跪在了顧範氏身前。

顧範氏忙站起身,走到旁邊的位置,對趙素寧嗔道:“趙大小姐這是做什麽?”又叫了自己的丫鬟婆子,“你們還不趕緊扶了趙大小姐起來?”

綠茶忙帶了一個婆子上前,來到趙素寧身邊,彎下腰要扶起她。

趙素寧卻拍開綠茶和那個婆子的手,對顧範氏道:“表舅母不答應,素寧就不起來。”

顧範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盯著趙素寧看了半天,冷冷的道:“那你就跪在這裏吧。”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客院的堂屋。

趙素寧的臉一下子通紅,忙從地上起身,飛快地追了出去,在客院的院子裏頭追上了顧範氏,哀求道:“表舅母,素寧真的有事相求”

顧範氏停住了腳步,沒有說話。

顧範氏的大丫鬟綠茶上前一步,將趙素寧和顧範氏隔開,對趙素寧正色道:“趙大小姐,你跪在那裏威脅夫人,不答應你的要求就不起來。——有這樣求人的嗎?”綠茶也是憋了肚子的火。別說顧範氏是公主之尊,就算是一般人家的長輩,也容不得小輩這樣威脅。

再說,她連什麽要求都沒有說,就敢要挾“不答應,就不起來”。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趙素寧如恍然大悟一樣,忙對顧範氏急著道:“表舅母,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跟遠東說的——我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

顧範氏聽了,反倒笑了。這姑娘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

“趙大小姐到底是出外洋留過學的人。您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了。”顧範氏回轉身,終於開口道。

趙素寧臉上一片緋紅,嘴唇囁嚅了半天,很是扭捏。

顧範氏笑著又問了一句:“趙大小姐何不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就不懂了,怎麽把東兒扯進來了?”

趙素寧低下頭,像是為難了半天,才小聲道:“表舅母,我真的不會跟遠東說的。這件事遠東永遠不會知道。——不管表舅母對我怎樣,我都不會說一個字,絕對不會讓遠東和表舅母生分的”

綠茶在旁邊這才明白趙素寧的意思。原來趙素寧認為,若是顧遠東知道顧範氏給她臉色看,一定會生顧範氏的氣,從而讓母子之間生嫌隙所以趙素寧很大度的表示,她不會去顧遠東那裏搬弄是非,更不會讓顧遠東因為她趙素寧吃了顧範氏的冷臉,就影響了對顧範氏的孺慕之情這趙大小姐,腦子真是怎麽長的?她怎麽就能這樣篤定,二少已經對她情有獨鐘,非她不可了呢?

綠茶又好氣,又好笑,正要提點一下趙素寧,顧範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淡淡地道:“東兒是我兒子,我和他之間,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外人生嫌隙。——趙大小姐有話快說,我還有事。”

趙素寧覺得自己是觸到了顧範氏的痛腳,心裏更是過意不去。遂暗暗發誓,等自己嫁了過來,一定要督促遠東跟顧範氏好好修覆關系,別因為自己,讓顧範氏和她唯一的兒子之間水火不容。——將心比心,以後自己有了兒子,也不想這個兒子為了他未過門的媳婦,就跟自己生分了。

趙素寧便誠心誠意地道:“表舅母,素寧今日過來,是想求得表舅母和表舅父的允許,給遠東擡一房妾室進來。”

顧範氏正啼笑皆非,突然就聽見趙素寧說要給顧遠東納妾,不由呆住了,擡手指著趙素寧,有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錯吧?”

趙素寧看見顧範氏難得這幅暈頭轉向的樣子,心頭更是大定,知道自己今日是歪打正著,對了顧範氏的心思了,忙笑著上前,將綠茶擠到一旁,扶了顧範氏的胳膊,有些羞澀地道:“表舅母,我是真心的。我知道這麽些年,遠東為了我,不近女色,讓表舅母擔心了。別人像他這樣大的年歲,都已經兒女成群了,可他還是孤零零一個人。——表舅母放心,若是遠東不願意,我去跟他說,下個月就讓楚小姐進門。”

顧範氏好不容易才收了臉上的異色,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有些憐憫地上下打量趙素寧,問道:“趙大小姐,你身子可好?最近看了大夫沒有?今天出門的時候,吃藥了嗎?”

趙素寧聽得莫名其妙,陪著笑,甜甜地道:“多謝表舅母關心。素寧身子很好,不用看大夫,也不用吃藥。”

綠茶在旁邊嘀咕道:“腦子有病也是病,得看大夫吃藥……”

顧範氏斜了綠茶一眼,綠茶趕緊閉了嘴,往後退了一步,跟幾個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婆子站在一起。

顧範氏嘆了口氣。她本來不想管這檔子事,可是這個趙素寧看起來,實在是病得不輕,不把她一棍子敲醒了,她還不知道是什麽狀況。

看著她不明就裏的在這裏丟人現眼,顧範氏覺得自己不厚道。

“趙大小姐,跟我到屋裏來,我有話跟你說。”顧範氏和藹地拍了拍她的手,帶她回了客院的堂屋裏面。

趙素寧心裏更是高興,扶著顧範氏走了進去,又跟著顧範氏,往裏面的隔間裏走了進去。

綠茶便帶著丫鬟婆子守在外面的堂屋裏,讓顧範氏和趙素寧單獨待在隔間裏面。

“趙大小姐,請坐。”顧範氏坐到了隔間的羅漢床上,示意趙素寧坐到她對面去。

羅漢床上擺著一個小小的四足方桌,桌上還有兩幅圍棋子,擺開了一副殘局。

趙素寧便坐到四足方桌的另一邊,和顧範氏隔桌相望。

顧範氏又嘆了口氣,看著趙素寧道:“趙大小姐,我們都知道,你為了逃避這樁婚事,支身去了外洋,一去就是八年。”

趙素寧如遭雷擊,被顧範氏的話打得面上一片慘白,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低叫道:“不不——我不是……不是逃婚我是去外洋留學”說完了話,腦袋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看著顧範氏的眼睛。

趙素寧怎麽也沒有想到,顧家居然都知道她逃婚了她一直以為,顧家只是知道她不想那麽早成親而已“夫人,是不是我妹妹說的?——她說的都是假的夫人請千萬不要相信她”趙素寧一著急,給顧範氏跪了下來。

顧範氏搖搖頭,道:“不是,不是你妹妹說的。我只能告訴你,我們顧家,還是有自己的人手的。既然讓你和我的東兒訂了婚,你覺得,我們會放任你不管嗎?”

趙素寧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哀求道:“夫人,我那時候還小,不懂遠東對我的好。現在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我以後再不會辜負他夫人,請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他的”

顧範氏再厚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忙低頭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帕子,遞給趙素寧,道:“你擦擦眼淚。看,把臉上的妝都弄花了。”

趙素寧沒有接顧範氏的帕子,只是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也顧不得袖子是被自己臉上的妝弄得黑了一塊,只是繼續哀求道:“夫人,遠東等了我八年。若是我不嫁,我不知道遠東還能不能支撐下去……夫人就算不看在我們趙家的面子,不看在顧老夫人的面子上,就算看在遠東份上,也該幫我們一把”

顧範氏見趙素寧頗有些油鹽不進的樣子,也很有些頭疼。這閨女,看上去不是個壞人,也不傻,更不像是生了臆病,怎麽就那麽篤定,遠東是為了她,才單身了八年呢?

趙素寧聽了顧範氏的問話,只是嚶嚶嚀嚀地哭。她總不能跟顧範氏說,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我重生回來,就是要跟遠東再續前緣的……

顧範氏等了半天,就聽見趙素寧哭泣的聲音,並不答話,有些失望,很是誠懇地對趙素寧道:“你不說也由得你。實話跟你說,遠東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退婚的。只是覺得你既然逃婚走了,他也就順水推舟,暫時不提此事,免得又被一堆媒人追著不得安生。等到了時候,他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會成親了。——實不是為了你。”

趙素寧聽了顧範氏的話,當然是不信的。當年顧遠東在外洋看見她的時候,眼裏那驚愕痛苦的神情,趙素寧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她死前最清晰的記憶,也是最甜蜜的回憶。——能死在一個深愛自己的人的槍下,趙素寧覺得上一輩子,也不算一無是處。

看見趙素寧止了淚,臉上居然露出一股羞澀的神情,顧範氏暗暗心驚,忍不住摸了摸趙素寧的額頭。——呃,沒有發燒啊。

“趙大小姐,我沒有說笑。這些都是真的。還有一件事,大概晚些時候你也會知道,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你。——遠東拿了你們訂婚的信物和文書,已經去趙家莊,要跟你退婚了。”顧範氏覺得趙素寧的病,大概要用猛藥才能治得好,索性將此事全盤托出。

趙素寧一雙哭得紅紅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似乎沒有明白顧範氏剛才說了什麽,忍不住輕嗔薄怒起來:“夫人,這種事可不能拿來說笑的”

顧範氏終於用盡了耐心,從羅漢床上站了起來,正色道:“趙大小姐,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嗎?——我拿我兒子的婚事開玩笑,虧你說得出口”說著,顧範氏快步走了出去。

趙素寧只覺得全身一陣虛脫,連坐都坐不住了,整個人趴在了地上,腦子裏一片茫然。

顧範氏剛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趙素寧趴在地上想了半天,總覺得顧遠東不會那樣對她。——退婚,絕對不可能。就算顧範氏想給她兒子退婚,顧遠東也不會答應的她絕對不信,一個等了她八年的男人,會突然放棄跟她在一起的機會對,她要見一見遠東

無論以後有什麽困難,她都要站在遠東身邊,和他一起面對她不能讓遠東一個人孤軍奮戰

他們兩個人的未來,要一起去爭取

可是趙素寧的腦海深處,也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不斷提醒她:也許,顧範氏真的沒有說笑;也許,顧遠東真的是別有懷抱,不過是拿他們的婚約當個幌子……

不,不可能

趙素寧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力甩了甩頭,企圖將這種可能性甩到九霄雲外。她是菩薩保佑,擁有一次重生機會的人。她知道未來八年,會發生什麽事情。顧遠東只要跟她在一起,顧家的地盤,會進一步壯大。而且顧遠東只能跟她在一起,因為她記得,顧遠東註定,要娶趙家的女兒。

上一世,她被人挑唆,自動放棄了這個機會。

這一世,只要遠東心裏有她,她就不會放手從客院的隔間裏走出來,趙素寧看見外面只有綠茶一個人守在那裏,便問道:“夫人去哪裏了?”

綠茶福了一福,道:“夫人請您去正院。我們二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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