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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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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曇走到段展眉身旁, 對押著他的兩個手下道:“張楓、鄭寒,你倆跟我進去。”

兩名手下異口同聲:“是!”

段展眉也聽見了方才淩青壁的號令,笑道:“孔先生倒是憐惜手下。”

他看了看聶雲漢與卓應閑握得緊緊的手,只是撇了撇嘴, 然後又搖了搖頭。

“別嫉妒爺了, 頭前帶路吧!”聶雲漢不屑道。

他放眼望去, 觀察整個礦坑,暗暗在心裏與左橫秋所畫的地圖相合。

這礦坑看著不大, 許是幾處礦坑的其中一個,坑底最寬處約有百丈,整體看上去像個稱米的鬥。

對面那面礦坑外打著支撐的竹架, 應該是正在挖掘中的礦井,而左橫秋方才所標的哈沁藏身處,則是右手邊已經開挖過的,想必已經廢棄, 目前外壁光禿禿的,只能看到幾處入口,卻看不出內部構造。

如果對方要將他們所有人炸死在這裏, 廢棄的礦井應是絕佳的選擇。就算僥幸未被炸死,只要堵住礦井入口, 他們也會被活活餓死在裏邊。

所以,至少每個入口處,都會埋有開山雷。

聶雲漢觀察著這片地方, 微微蹙眉,腦子裏飛速轉過各種想法, 思考破局之計。

段展眉雙手縛在身前,他瞇起眼睛張望了一下, 接著便嘬唇做哨,“瞿”地一聲長哨音在礦坑內回蕩。

果然,就在右側廢棄礦井其中一個入口平臺處,有一人現身,遙遙地對段展眉做了個手勢。

段展眉便向右走去,張楓鄭寒一左一右緊跟著他,聶雲漢等人跟在後邊。

他們腳下的坑壁上被鑿出了臺階,凹於坑壁內,張楓先下,將段展眉夾在中間,鄭寒身後是孔曇,再之後便是聶雲漢、卓應閑,戴雁聲拎著佩刀斷後。

下到一半的時候,幾人皆聞礦坑上緣傳來一陣腳步聲,擡頭望去,只見一排待宵孔雀手下拉弓搭箭,齊齊對著下方。

段展眉笑了笑:“孔先生,防備心太強,未必是件好事。”

孔曇不與他搭話,鄭寒推了段展眉一把:“帶你的路,少廢話!”

段展眉也不惱,兀自笑了笑,看向側面平臺處那人,微微沖他揚了揚下巴,那人擡起手,沖這邊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如果沒人註意到段展眉的動作,只看那人的手勢,只會誤以為對方在催促他們。

卓應閑此刻站位比段展眉高出一些,將這一來一往盡收眼底,頓時拉住聶雲漢,輕聲道:“有點不對勁,對面那個好像是在下什麽命……”

他“令”字還沒說出口,段展眉突然間猛地擡腳向前一踹,將張楓踹倒,而他自己則一蹬旁邊坑壁,徑直向下跳去!

跟在他身後的鄭寒立刻伸手去抓,可惜他的手堪堪擦過段展眉的衣袍,抓了個空。

孔曇見狀,立即跟著往下跳,聶雲漢立刻道:“孔兄,別沖動!”

與此同時,礦坑外突然傳來淩青壁的大喊:“有雷,快撤!快——”

他最後那句話被忽然響起的炸裂聲吞掉,在場眾人只聽見“咣”“咣”“咣”三聲巨響,三個開山雷接連炸開,剎那間地動山搖!

卓應閑第一反應是向前撲,聶雲漢也本能回身護著,兩人互相護著對方頭臉,躬身窩在了臺階一側。

重重黃土夾雜著砂礫、樹枝,撲簌簌地從天而降,蓋在了他們身上,險些將幾人掩埋,聶雲漢下意識地將卓應閑摟得更緊,生怕他的後背被砸傷。

巨響過後,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幾個呼吸,又或許有半盞茶的時間,周圍沒有任何人聲,只有烏鴉在樹頂上盤桓,報喪似地嘎嘎叫著。

盡管聶雲漢捂住了他的耳朵,卓應閑還是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他下意識地去摸聶雲漢的臉,大聲道:“漢哥,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聶雲漢捧著他的臉,端詳了一下,也放了心,越過卓應閑去看他身後的戴雁聲,“戴爺?”

“無礙。”

戴雁聲沈聲回了一句,他對此有經驗,早就護好耳朵,此刻他拍打著身上的沙土,轉身看向炸裂聲響起的地方,擔心地環視周圍,他怕萬裏風躲在附近樹上,被這開山雷所波及。

只可惜夜色深沈,黃土漫天,他什麽都看不清。

卓應閑也回頭望去,方才待宵孔雀手下站著的那處,只餘團團塵土飛揚,樹木倒塌,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卓應閑怔住:“他們……難道都死了?”

聶雲漢面色陰沈:“未必,淩青壁定然是發現了附近有引雷手埋伏,才叫他們後撤。看來段展眉早做了準備,難怪他剛才那麽有恃無恐。”

此時一聲短促的鷓鴣哨響起,戴雁聲和聶雲漢聽後,知道萬裏風沒事,都稍稍放了心。

礦坑邊緣後,淩青壁從土中爬出來,整個人灰頭土臉,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挖身邊的土,口裏喃喃念著:“人呢?人呢?!都給我出來!”

待他接連從土裏挖出兩三個人,才漸漸恢覆理智,這時在不遠處候命的另一隊人也匆忙趕了過來,幫忙挖人。

由於淩青壁發現得及時,方才那批弓箭手大多退出了最危險的地帶,大家大多都是被震暈了,才被埋在了土裏。

現在也都陸續醒了過來,幸好揚在他們身上的土並不太多,只要醒來便能自己站起身,慢慢從被震得大腦嗡嗡作響的狀態中恢覆過來。

一路按記號追過來的十二名特別護衛到了山腳下便聽見三聲巨響,加快腳步趕上山,循著聲音找到他們,此刻見狀也沒有多問,迅速開始清點人數,查探傷情,片刻後便有了結果。

此次出行,待宵孔雀一共帶了十五名普通手下,有兩人跟著孔曇下坑,還剩十三人。

淩青壁方才安排了八人撘箭替孔曇他們掩護,此刻重傷兩人,輕傷三人,他便讓幾無大礙的另外三人帶著這五人下山回清寒居養傷。

如此一來,他手邊還剩餘五名普通手下,加上趕來的十二名特別護衛,還剩十七人。

“幹他娘的段展眉,老子讓你血債血償!”淩青壁目露兇光,“噗”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與此同時,臺階上卓應閑看向聶雲漢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詫異道:“孔先生呢?!”

聶雲漢站起身來,看向礦坑裏,依稀見到幾個人纏鬥在一起,其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像是孔曇。

剛才孔曇緊盯著段展眉,知道他要生事,決計不肯放過他,便緊跟著他跳下礦坑,倒是免了被開山雷波及。

他是上慣戰場的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方才那地動山搖雖然令他心驚,但他心裏明白,就算他趕過去也晚了,礦坑上的事有淩青壁料理,自己必須盯住眼前目標,因此拔出刀來緊追段展眉。

可還未等孔曇的刀觸及段展眉,有兩個人便已從廢棄礦井入口處的平臺跳下,其中一人擡刀劈斷了段展眉手上綁的繩子,另一個徑直向孔曇沖來,將他的刀尖挑開。

段展眉覆得自由,手腳並用地攀上不遠處的臺階,迅速往平臺處爬去。

孔曇想去追段展眉,卻被來人阻住,三人纏鬥起來。

“走!”聶雲漢見狀,伸手一攬,摟住卓應閑的腰,徑直往坑底跳去,戴雁聲緊隨其後,張楓和鄭寒相互攙扶,迅速跟了上來。

趕到跟前時,聶雲漢看了幾眼便認出,與孔曇打鬥的那兩人是哈沁手下,功夫套路都與以往交手過的獨峪細作一樣。

“阿閑,你站遠些,小心傷了你。”聶雲漢將卓應閑推開,把刀便沖了上去。

卓應閑:“哎……”

他來不及阻止聶雲漢,便只好依他所說,退到一側,以免讓對方擔心。

與孔曇過招的正是哈沁的兩名護衛朝魯和那巴勒,聶雲漢只想暫且保住哈沁的狗命,可不打算管他手底下的人,一把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刀都要取人性命。

孔曇之前假扮高標之時並沒有出過手,此刻再看,他使的是昔日行伍中所用的雁翎刀,刀速比淩青壁還要快,砍得朝魯只有招架之功,幾無還手之力。

眼看聶雲漢和孔曇漸占上風,卓應閑方才提起的心緩緩落回胸腔,這時又見旁邊戴雁聲取出了銀針,似乎要下手。

看來兩人想法一致,敵方人多勢眾,他們實在不便在此刻就將戰力消耗太過,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還是保存實力的好。

然而就在戴雁聲已經將銀針拈至指尖,正要彈出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傳來段展眉的聲音——

“孔先生,且住手吧,你不想要你三弟的性命了嗎?”

接著還有一聲女子的尖叫傳來:“救命啊!放開我!”

孔曇聽到這聲音,當下怔住,忍不住擡頭望去,只見段展眉披上了幹凈的外袍,站在上方礦井入口處的平臺上,他身旁兩個手下正緊緊鉗制著一個身著披風的女子。

那女子劇烈掙紮著,月光灑在她半張臉上,清晰照出了她的眉眼。

只是一眼,孔曇便感覺自己的心劇烈顫抖了一下。

世間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朝魯沖著孔曇刺出一刀,眼看就要捅進他的胸口,而孔曇仿佛無知無覺,目光緊緊鎖在那女子的臉上。

聶雲漢橫刀過來,將朝魯的刀尖挑開,拉著孔曇迅速後撤。

卓應閑左手持劍,和戴雁聲擋在他們身側,與朝魯和那巴勒刀尖相向。

“段展眉,你夠陰毒的啊!”聶雲漢睨著他。

“聶公子過譽了。”段展眉微微笑道,“不多些防身的本事,怎麽在外面闖蕩。”

聶雲漢鄙夷道:“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利用別人痛處,算什麽好漢?三當家人呢?!”

段展眉向身側的手下一使眼色,手下會意,轉身向礦井入口處,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卓應閑心中生疑:“這態度,不像是對待韓汀……”

果然,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入口處的陰影緩步走了出來,站到了月光下,此人相貌陰鷙,眼角處有一條鮮明的疤痕,正是哈沁。

他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聲音包含促狹:“聶雲漢,別來無恙?”

聶雲漢頓時瞳孔緊縮,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剎那,關山臨死前的滔天火焰在他眼前重現,點著了他那顆一貫沈穩的心,怒意沸反盈天,似乎就要沖破胸口——

無論他之前說服過自己多少次,救哈沁是權宜之計,此刻不能殺他,是為大局著想,現在見了這害死他義父的仇人,那滿滿的殺意仍是無法控制地從聶雲漢心口席卷而來,險些將他吞沒。

卓應閑見他一雙眼睛沈黑似墨,深不見底,腮邊現出咬牙的痕跡,便知他此刻定是天人交戰,既心疼他,又怕他沖動,便一把拉住他握刀的手腕:“漢哥,先冷靜。”

戴雁聲也在聶雲漢耳邊道:“若你改了主意,之後我們便將他殺了了事。但現在不是時候。”

“放心。”盯了哈沁半晌,聶雲漢啞聲道,“我有分寸。”

他是有分寸,可另一個人卻失了分寸,四支箭破空而來,“咚咚咚咚”地釘在哈沁身前的地面上,明顯是含著怒意的威脅。

戴雁聲神色一凜,在心裏念道:“風兒,不可!”

可他並不敢擡頭看,生怕暴露了萬裏風的位置。

卓應閑上次與萬裏風一起盯梢時,便發覺她與獨峪人的仇恨更深,不僅是因為關山,或許還源於她那死去的夫君。

但這是人家的傷心事,不便打聽,只是沒想到那時萬裏風尚能控制住自己,此刻卻按捺不住,想必是方才開山雷的引爆刺激到了所有人的神經。

哈沁彎腰撿起地上那支箭,拿在手裏端詳著,玩味道:“幾年未見,赤蚺都這麽沈不住氣了麽?看來關山不在,你們都疏於約束自己了,唉,真是愧對赤蚺這名號!”

“少廢話!”卓應閑不想再由著對方賣弄唇舌,手中三尺青鋒寒光一閃,“快把人交出來!”

“你又是何人?有什麽資格跟我說話?”哈沁瞇了瞇眼,遠遠看了過來,突然眉尖一挑,“你?我想起來了,你是木力吉的徒弟。”

沒想到幾個月前的匆匆一瞥,對方竟能記得自己,只是他口中提到的這個名字,著實令人陌生。

卓應閑猛地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木力吉,指的是自己的師父,雲虛子。

這是師父的本名嗎?難道他真的是獨峪人?

那他究竟是不是心甘情願跟哈沁手下走的?

自己這樣一路追過來,是不是純粹只是自作多情,只是被人利用?

哈沁端詳著卓應閑的表情,笑了起來:“你竟然跟赤蚺攪在一起,哈哈哈哈……難不成是為了救你師父?太傻了!哈哈哈哈哈!你們大曜人,真的太傻了!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卻還像飛蛾一樣投身烈火,可惜,實在可惜!”

“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況且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聶雲漢此刻已經恢覆了心平氣和,還刀入鞘,拉住了卓應閑持劍的手腕,擡頭看著哈沁,“只是有的人不知自己身處險境,還以為勝券在握,才是真傻。”

“險境?”哈沁搖了搖頭,“就憑你們?”

聶雲漢道:“自然不是,你沒聽過一句話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哈沁沈吟片刻,目光投向身畔的段展眉。

段展眉一直在旁邊看戲,似乎很是過癮,明知聶雲漢故意挑撥,卻也不慌不忙:“此人垂死掙紮,故意挑撥離間,將軍要是上當,未免太過愚蠢。多說無益,他們已經沒有底牌,不如我們給他們看看剛準備好的驚喜。”

哈沁聽後,輕輕點頭,沖旁邊手下道:“帶上來。”

聶雲漢借機湊近卓應閑耳邊,低聲道:“此人最會操縱人心,別被他利用。即便雲虛子是獨峪人,也不見得與他們有糾葛,你與他一起生活十年,此事應該最清楚。”

“嗯,放心吧,漢哥。”卓應閑方才也想得很清楚,“哈沁的話自然不足為信,到底師父是什麽情況,我要親自去問那糟老頭子。”

地面上幾人全都擡著頭,向平臺上仰望,他們都以為接下來帶出的應該是韓汀,至於所謂驚喜,恐怕指的是韓汀現在的狀態——估計他已被他們折磨得不成樣子。

可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是,從那入口處的陰影中走出來的,竟然是向羽書!

此刻他被五花大綁著,羞愧地看了一眼下面站著的聶雲漢,覆又低下頭,一聲也不吭。

卓應閑一看這個情況,心裏頓時重重一沈,扭頭看向聶雲漢。

聶雲漢只是微微蹙眉:“羽書,你怎麽回事?”

向羽書訕訕擡頭:“抱歉啊漢哥,我看他們埋了那麽多開山雷,怕你們有危險,就想著順手清掉幾個,沒想到卻被人抓住了。”

夜空中傳來幾聲鴉鳴,卓應閑迅速捕捉到了這個訊號,偏頭見聶雲漢耳朵也動了動,便知應是左橫秋發來的。

“怎麽跟你說的,切勿貪功!你怎麽就是不聽我號令?”聶雲漢慍怒道,“這下受制於人,你叫我該怎麽辦?”

向羽書被他說得又羞又惱,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發話。

許久未出聲的孔曇此刻不耐道:“段展眉,我三弟現在到底在何處?!”

“自然是在這礦井當中的某處了。”段展眉指了指坑壁一側那些廢棄的礦井笑道,“方才錦嵐就和他在一起,來,姑娘,告訴你未來大伯,三當家現在怎麽樣了。”

錦嵐怕得要命,怯生生地垂著頭:“三當家他……一直都還沒醒。”

孔曇怒道:“段展眉,不必戲耍我們,你到底有什麽條件,提出來便是!”

“孔先生,你得改改你的態度。”段展眉笑道,“此刻我手上有三個人質,你們一個都沒有,現在還有什麽底氣跟我談條件?”

聶雲漢卻忽然道:“你真的覺得我們手中沒有籌碼了?”

段展眉看他神色淡然,似胸有成竹,不由開始反覆回想自己到底還有什麽弱點攥在對方手中。

“你說笙兒?”段展眉冷笑,“卓公子與他兄弟相稱,絕不會拿他做籌碼。”

聶雲漢“嘖”了一聲:“你也覺得我們講義氣的,幹不過你不要臉的是麽?”

段展眉不以為意:“隨你怎麽說,反正今晚你們是別想走出這個礦坑。貓捉老鼠,也會玩夠了才吃,我有的是耐心跟你們慢慢耗。”

“這麽有耐心?”聶雲漢抱起胳膊,好整以暇道,“不知你體內的毒等不等得了。”

段展眉頓時失色:“你什麽意思?!”

他在自己身上胡亂摸著,除了被聶雲漢打出來的傷,並未覺得還有哪裏不妥。

聶雲漢道:“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實在是太不了解我們赤蚺了,哈沁沒告訴過你麽?潛行、機關和用毒是赤蚺三大法寶。”

段展眉慌亂地看了哈沁一眼,哈沁面色陰沈,回看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嫌棄。

“也對,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只要弄到他想要的東西,你的命對他來說不值一提。”聶雲漢意味深長道,“不過你們倆對對方都沒什麽誠意,這也可以理解。”

段展眉咬牙切齒:“我不信!中沒中毒難道我自己不知道?”

“你覺得我為什麽揍你一頓?只為了出氣?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就是為了讓你覺察不出身上的疼痛到底是何緣由。至於你中的毒,呵,確切來說應該是蠱。”聶雲漢看了看戴雁聲,“戴爺,讓他領教領教。”

戴雁聲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支短笛,輕輕吹了起來 。

他吹的音調十分古怪,段展眉頓時覺得胸口一悶,有什麽東西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突然在他體內肆虐開來,簡直把他的胸腹當成了戲臺子,端的是一出吹吹打打鑼鼓喧天。

“啊!!”胸腹發悶上升成了劇痛,段展眉腿一軟,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被手下攙扶住。

就在這一瞬,平臺後方的坑壁上,突然甩出來兩條長繩,一根捆住錦嵐,一根捆住向羽書,“嗖”地將兩人吊起,往礦坑邊緣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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