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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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沐安？
而且還知道他們的關系？清楚他們的行蹤？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說什麽，沐安已經離開客棧了？
鐘璃當下直接下床，走到了尤楚笙的面前，有些古怪地看著他道：“你為什麽會對我們的情況知道的那麽清楚？”
而這一點，也讓鐘璃想到了佟金和雲媚對於她的算計。
她原本以為，她幾乎就是條變色龍，可以把自己偽裝的很好，絕對不會被人輕易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現在，她卻突然覺得，不知道何時，她的周圍，竟然出現了很多雙眼睛，皆隱藏在黑暗中，在窺覬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自認為隱蔽的行蹤，卻幾乎就是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的。
最為可怕的是，她竟是到了此時才知曉，還真是細思極恐！
尤楚笙看著她，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當下卻道：“先回答我，你找佟金，到底要做什麽？”
不等鐘璃開口，他卻是又道：“是想從他口中打聽到糧倉的消息嗎？”
尤楚笙此時出現在錦昌縣，亦是為了此事前來的，只是，事情正調查到關鍵的時候，鐘璃卻出現了。
璃山的事情，夜祁經常會向尤楚笙稟報，所以，在徐公“失蹤”的時候，鐘璃卻出現在了縣城，這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她做的那些小動作，自是更加引起了他的懷疑。
為了防止她壞事，尤楚笙便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就知曉了她和沐安是住在同一家客棧，同一間客房的事情。
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佟金已經覺察到了鐘璃的計劃之事。
而且，他還隱隱知道了原因。
尤楚笙根據鐘璃的行為，猜到了她的目的，他本以為，對於這一點，鐘璃一定會極為驚訝的，可是，眼下，她的表情卻異常平靜，好似早就意料到了這一點。
其實，對於這些，鐘璃並非是不震驚，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打開了缺口，就會被風撕裂的越來越大，而隨著風聲，自然就會散出去更多的消息了。
因而，佟金既然能算計她，那就不能不排除，亦會有其他人也清楚她的行蹤。
既然尤楚笙已經知道了，鐘璃當下也不再隱瞞，便直接道：“我是想從糧倉裏偷得稻種，卻不知怎麽，竟然被佟金提前知道了消息，還做了防備。”
這話是說給尤楚笙聽的，亦是在詢問他，畢竟，他從她計劃的漏洞裏窺出了她的目的，那麽佟金可能也是從相同的漏洞中覺察出了。
尤楚笙也不知是否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當下只是說道：“即便你偷出稻種，又能怎樣？發給村民們嗎？你以為，你的易容術，就真的能瞞天過海嗎？你所改變的，只不過是你的相貌，甚至不是你完整的皮囊，而但凡對你有所防備、亦或者對你有所了解之人，只怕是你變成了灰，他們都能將你一眼認出。雕蟲小技而已，便妄想能一手遮天嗎？”
鐘璃定定地看著他，生平第一次，有人這麽一針見血的，將她的能力貶低到了塵埃裏，可是偏偏，她卻反駁不出一個字來。
而尤楚笙已經接著道：“你又怎知，糧倉裏的稻種，都是沒有問題的，再不會發生之前的事情？退一萬步講，你真的得到了稻種，並且都是真的，你就算是發放到了村民的手中，你就能確定，他們一定敢用嗎？”
見鐘璃的眸中生出了幾分狐疑之色，尤楚笙的面上卻多了幾分嘲諷道：“丟了稻種，你這就算是斷了佟金的生計，你以為，他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嗎？他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再制造出，糧倉被盜之事，那麽，所有收到稻種的百姓，都會受到連坐之罪！”
尤楚笙話語平靜，可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卻都狠狠地刺在了鐘璃的心中，更如一記耳光，將其徹底抽醒，逼著她去看清真正的現實。
似曾相識的話語，鐘璃突然就發現，此時的尤楚笙，竟是像極了一個人。
或許，他們毫無關系，但是，鐘璃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神出鬼沒之人，對官場一定是了如指掌的。
不入凡塵，又怎知凡塵，即便已脫離凡塵，也一定曾深入其中過。
官場亦是如此。
鐘璃看著尤楚笙，面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平靜，但是那份強自鎮定，卻已經裂開了細微的裂痕，她對於自己的能力，也隱隱產生了幾分質疑。
或許，是一直以來，都走的太順，這才需要一個跟頭讓她停下來，好好地沈澱一下，才能更為穩健地前行。
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缺陷，不過，對於尤楚笙的最後一句話，她還是不太認同，因而當下便挺直脊背，直直地看向尤楚笙道：“你急需的，而我又恰好送給了你，你難道會不要？”
“如果我因為得到了某樣東西，從而會受到更大的懲罰，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換做是你，你還會要嗎？”
不等鐘璃回應，他卻又已經道：“為何有些家奴，生生世世，祖祖輩輩都是家奴？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而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使得別人對他們非打即罵，即便是讓他們做牛做馬，他們也不敢反抗，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從骨子裏麻木了。對於這種人，你即便遞給他們一根救命繩，他們或許還會用這根繩子將你捆起來，把你送給壓榨他們之人。”
鐘璃聞言，在今晚，第一次爆發出了自己的不滿道：“你是不是被欺壓的太多，或者是經常去欺壓，所以才覺得別人都和你一樣冷血無情，是非不分？你覺得，土地、糧食、稻種對於村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連吃都吃不上了，連命都快丟掉了，難道所有人還都會去選擇茍且偷生嗎？”
不會的，至少她不會，沐安不會，匡志不會，徐公不會，她相信，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不會，因為，他們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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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知道他們的關系？清楚他們的行蹤？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說什麽，沐安已經離開客棧了？
鐘璃當下直接下床，走到了尤楚笙的面前，有些古怪地看著他道：“你為什麽會對我們的情況知道的那麽清楚？”
而這一點，也讓鐘璃想到了佟金和雲媚對於她的算計。
她原本以為，她幾乎就是條變色龍，可以把自己偽裝的很好，絕對不會被人輕易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現在，她卻突然覺得，不知道何時，她的周圍，竟然出現了很多雙眼睛，皆隱藏在黑暗中，在窺覬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自認為隱蔽的行蹤，卻幾乎就是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的。
最為可怕的是，她竟是到了此時才知曉，還真是細思極恐！
尤楚笙看著她，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當下卻道：“先回答我，你找佟金，到底要做什麽？”
不等鐘璃開口，他卻是又道：“是想從他口中打聽到糧倉的消息嗎？”
尤楚笙此時出現在錦昌縣，亦是為了此事前來的，只是，事情正調查到關鍵的時候，鐘璃卻出現了。
璃山的事情，夜祁經常會向尤楚笙稟報，所以，在徐公“失蹤”的時候，鐘璃卻出現在了縣城，這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她做的那些小動作，自是更加引起了他的懷疑。
為了防止她壞事，尤楚笙便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就知曉了她和沐安是住在同一家客棧，同一間客房的事情。
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佟金已經覺察到了鐘璃的計劃之事。
而且，他還隱隱知道了原因。
尤楚笙根據鐘璃的行為，猜到了她的目的，他本以為，對於這一點，鐘璃一定會極為驚訝的，可是，眼下，她的表情卻異常平靜，好似早就意料到了這一點。
其實，對於這些，鐘璃並非是不震驚，只是，有些事情，一旦打開了缺口，就會被風撕裂的越來越大，而隨著風聲，自然就會散出去更多的消息了。
因而，佟金既然能算計她，那就不能不排除，亦會有其他人也清楚她的行蹤。
既然尤楚笙已經知道了，鐘璃當下也不再隱瞞，便直接道：“我是想從糧倉裏偷得稻種，卻不知怎麽，竟然被佟金提前知道了消息，還做了防備。”
這話是說給尤楚笙聽的，亦是在詢問他，畢竟，他從她計劃的漏洞裏窺出了她的目的，那麽佟金可能也是從相同的漏洞中覺察出了。
尤楚笙也不知是否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當下只是說道：“即便你偷出稻種，又能怎樣？發給村民們嗎？你以為，你的易容術，就真的能瞞天過海嗎？你所改變的，只不過是你的相貌，甚至不是你完整的皮囊，而但凡對你有所防備、亦或者對你有所了解之人，只怕是你變成了灰，他們都能將你一眼認出。雕蟲小技而已，便妄想能一手遮天嗎？”
鐘璃定定地看著他，生平第一次，有人這麽一針見血的，將她的能力貶低到了塵埃裏，可是偏偏，她卻反駁不出一個字來。
而尤楚笙已經接著道：“你又怎知，糧倉裏的稻種，都是沒有問題的，再不會發生之前的事情？退一萬步講，你真的得到了稻種，並且都是真的，你就算是發放到了村民的手中，你就能確定，他們一定敢用嗎？”
見鐘璃的眸中生出了幾分狐疑之色，尤楚笙的面上卻多了幾分嘲諷道：“丟了稻種，你這就算是斷了佟金的生計，你以為，他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嗎？他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再制造出，糧倉被盜之事，那麽，所有收到稻種的百姓，都會受到連坐之罪！”
尤楚笙話語平靜，可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卻都狠狠地刺在了鐘璃的心中，更如一記耳光，將其徹底抽醒，逼著她去看清真正的現實。
似曾相識的話語，鐘璃突然就發現，此時的尤楚笙，竟是像極了一個人。
或許，他們毫無關系，但是，鐘璃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神出鬼沒之人，對官場一定是了如指掌的。
不入凡塵，又怎知凡塵，即便已脫離凡塵，也一定曾深入其中過。
官場亦是如此。
鐘璃看著尤楚笙，面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平靜，但是那份強自鎮定，卻已經裂開了細微的裂痕，她對於自己的能力，也隱隱產生了幾分質疑。
或許，是一直以來，都走的太順，這才需要一個跟頭讓她停下來，好好地沈澱一下，才能更為穩健地前行。
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與缺陷，不過，對於尤楚笙的最後一句話，她還是不太認同，因而當下便挺直脊背，直直地看向尤楚笙道：“你急需的，而我又恰好送給了你，你難道會不要？”
“如果我因為得到了某樣東西，從而會受到更大的懲罰，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換做是你，你還會要嗎？”
不等鐘璃回應，他卻又已經道：“為何有些家奴，生生世世，祖祖輩輩都是家奴？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而這種根深蒂固的習慣，使得別人對他們非打即罵，即便是讓他們做牛做馬，他們也不敢反抗，就是因為他們已經從骨子裏麻木了。對於這種人，你即便遞給他們一根救命繩，他們或許還會用這根繩子將你捆起來，把你送給壓榨他們之人。”
鐘璃聞言，在今晚，第一次爆發出了自己的不滿道：“你是不是被欺壓的太多，或者是經常去欺壓，所以才覺得別人都和你一樣冷血無情，是非不分？你覺得，土地、糧食、稻種對於村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連吃都吃不上了，連命都快丟掉了，難道所有人還都會去選擇茍且偷生嗎？”
不會的，至少她不會，沐安不會，匡志不會，徐公不會，她相信，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不會，因為，他們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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