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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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山。
自從那晚，村民們知道了“增加田賦”之事後，整個璃山，便都一片死氣沈沈的。
匡志尚在昏迷中，還未度過危險期。
徐公也不知究竟去了哪裏，現在也沒個消息，更不知，他回來時，能不能給村民們帶來好消息，解決此事。
有村民懷著一絲僥幸與奢望，去找鐘木武，卻被告知，曾氏病了。
至於為何會生病，又生了何病，鐘木武支支吾吾的，不肯如實相告。
卻有村民看到，有穿著道袍、握著三清鈴的大師，曾在夜晚悄悄摸摸地在他家出沒。
眾人便猜測，這曾氏莫非是被匡志昏迷之事給嚇病了，一時覺得解氣的同時，卻又更為擔心匡志。
而且，對於“田賦之事”，鐘木武顛過來倒過去，只會說一句“我盡力”，若非是知曉他的品性，村民們定會認為，他這分明就是在敷衍了。
要怪只能怪，這世道不過不公平，當官的沒本事，卻有錢。有能耐的人太清廉，最終也只能被有錢之人擠下去。
這麽說來，他們倒是希望，賢能而德高望重之人，能夠貪婪一些。
而真正心系百姓之人，又怎會去做那種貪官汙吏？
這樣一來，百姓們的思維，便繞進了一個死胡同，進無解，退無路，最終只剩下了唏噓，以及對前路的無限迷茫。
好在，現在也並非是食不果腹，相較於其他村的村民，他們已經感覺幸運多了。
解決了一天的食材之後，空閑之餘，他們最喜歡，也習慣性的，想去找鐘璃聊聊天。
哪怕只是聽她講些小故事，閑扯幾句家常話，他們都會覺得，心頭那沈重的霧霾，好似已經揮之一空，消失不見了。
哪怕只是暫時的呢！
他們急需要，用這短暫，卻極為稀缺的歡愉與放松，來沖散周身的密不透風。
如果說，生活已經扼住了他們的咽喉，鐘璃就是這股能夠扯開生活的魔手，讓他們得以喘息的力量。
鐘璃也清楚他們的想法，所以對於村民們是來之不拒的。
兩日的時間，轉眼即逝，可是，徐公依然沒有回來。
而自徐公離開之後，縈繞在鐘璃心頭的那抹擔憂，也逐漸化成了不安。
她正欲去找徐良時，徐良卻已經前來找她了。
“小璃，你看。”
說著，徐良已經把一張字條，和一本舊書遞給了鐘璃。
鐘璃先打開了字條，這內容應該是徐公所寫的，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大意是，他現在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還需幾日才能回來，讓他們不要擔心。
“這張字條，是早上，我在我家大門口發現的。我雖然是個粗人，也認得幾個字，看得出來，這字條上的字，很像是我爹的筆跡。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想請你對比下。這本《六律》，是我爹最近在看的書，上面有他的批註，有他的字。如果你也不確定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去請一下沐大夫？”
鐘璃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在村民們心裏，她是沒上過私塾的，又怎會認得字，徐良真正想請的，應該就是沐安。
不過，徐良平日裏給人的感覺，比較直爽，甚至有些粗枝大葉，難為他了，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能顧慮到鐘璃的自尊，說出這麽比較委婉的話來，而且，他清楚徐公最近在看的書，並知道把這本書帶來，足以看出，他還是粗中有細的。
只是，她還未開口，徐良四下看了眼，隨後壓低了聲音道：“小璃，那個沐大夫，靠得住嗎？”
鐘璃聞言，卻是怔了下，不太明白，他突然問出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指的又是哪方面。
但見徐良下意識地掃了眼那本《六律》，鐘璃心中微動，當下便不動聲色地翻了翻這本書，裏面的確有批註，然而，在看到批註的內容之後，她終是明白，徐良剛才問出那句話的原因了。
雖在看律法，可是批註的內容卻盡是，一些人違法亂紀之事，批到最後，徐公許是義憤填膺，不得釋懷，墨筆竟揮下了“心中無法，六律又何用”幾個大字。
合上書，鐘璃的表情平靜如初，好似，她根本就不認得字，不過，她的眼神卻比較堅定道：“放心吧，沐大哥絕對可靠。”
聞言，徐良看似放心地點了點頭，不過，眸中卻依然有著難掩的擔憂之色。
鐘璃見狀，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只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徐良已經道：“那小璃，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晚點我再來取書。”
送他離開之後，鐘璃把書在身上放好，隨後就去找了沐安。
沐安家的大門沒有關上，似是就在等著她的到來。
從門內，可以直接看到廳堂裏，鐘璃看到，沐安此時就坐在廳堂裏，聽到動靜之後，沐安擡頭，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鐘璃，當下便對其淡淡頷首，示意她進來。
鐘璃把門掩上之後，方走了進去。
“沐大哥，是在等我？”鐘璃半開玩笑地問了句。
沐安卻只是問道：“你打算去城內做什麽？”
不問徐公有沒有回來，而是先問她要去城內做什麽，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徐公之事？
可是，據徐良所說，他自己也是今早才看到了紙條的，而且，徐良應該也沒有將此事告訴沐安，否則，他就不至於想讓鐘璃去找沐安，想請其幫忙辨別字跡了。
那沐安到底又是如何知道的？
想著，她當下不答反問道：“你怎知，徐公還未回來？”
“他若是回來了，你也不至於現在來找我了。”
這個回答有些刁鉆，看似模棱兩可，鐘璃卻又偏生挑不出任何問題來。
她當下便不再多問，只是將字條遞給了他，緊接著，又把《六律》翻開，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看下，這字條上的字跡，和書上的批註，是不是同一個人所寫？”
這字跡蒼勁有力，看似中規中矩，實則，裏面卻透著難掩的孤註一擲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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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志尚在昏迷中，還未度過危險期。
徐公也不知究竟去了哪裏，現在也沒個消息，更不知，他回來時，能不能給村民們帶來好消息，解決此事。
有村民懷著一絲僥幸與奢望，去找鐘木武，卻被告知，曾氏病了。
至於為何會生病，又生了何病，鐘木武支支吾吾的，不肯如實相告。
卻有村民看到，有穿著道袍、握著三清鈴的大師，曾在夜晚悄悄摸摸地在他家出沒。
眾人便猜測，這曾氏莫非是被匡志昏迷之事給嚇病了，一時覺得解氣的同時，卻又更為擔心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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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這世道不過不公平，當官的沒本事，卻有錢。有能耐的人太清廉，最終也只能被有錢之人擠下去。
這麽說來，他們倒是希望，賢能而德高望重之人，能夠貪婪一些。
而真正心系百姓之人，又怎會去做那種貪官汙吏？
這樣一來，百姓們的思維，便繞進了一個死胡同，進無解，退無路，最終只剩下了唏噓，以及對前路的無限迷茫。
好在，現在也並非是食不果腹，相較於其他村的村民，他們已經感覺幸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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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聽她講些小故事，閑扯幾句家常話，他們都會覺得，心頭那沈重的霧霾，好似已經揮之一空，消失不見了。
哪怕只是暫時的呢！
他們急需要，用這短暫，卻極為稀缺的歡愉與放松，來沖散周身的密不透風。
如果說，生活已經扼住了他們的咽喉，鐘璃就是這股能夠扯開生活的魔手，讓他們得以喘息的力量。
鐘璃也清楚他們的想法，所以對於村民們是來之不拒的。
兩日的時間，轉眼即逝，可是，徐公依然沒有回來。
而自徐公離開之後，縈繞在鐘璃心頭的那抹擔憂，也逐漸化成了不安。
她正欲去找徐良時，徐良卻已經前來找她了。
“小璃，你看。”
說著，徐良已經把一張字條，和一本舊書遞給了鐘璃。
鐘璃先打開了字條，這內容應該是徐公所寫的，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大意是，他現在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還需幾日才能回來，讓他們不要擔心。
“這張字條，是早上，我在我家大門口發現的。我雖然是個粗人，也認得幾個字，看得出來，這字條上的字，很像是我爹的筆跡。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想請你對比下。這本《六律》，是我爹最近在看的書，上面有他的批註，有他的字。如果你也不確定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去請一下沐大夫？”
鐘璃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在村民們心裏，她是沒上過私塾的，又怎會認得字，徐良真正想請的，應該就是沐安。
不過，徐良平日裏給人的感覺，比較直爽，甚至有些粗枝大葉，難為他了，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能顧慮到鐘璃的自尊，說出這麽比較委婉的話來，而且，他清楚徐公最近在看的書，並知道把這本書帶來，足以看出，他還是粗中有細的。
只是，她還未開口，徐良四下看了眼，隨後壓低了聲音道：“小璃，那個沐大夫，靠得住嗎？”
鐘璃聞言，卻是怔了下，不太明白，他突然問出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指的又是哪方面。
但見徐良下意識地掃了眼那本《六律》，鐘璃心中微動，當下便不動聲色地翻了翻這本書，裏面的確有批註，然而，在看到批註的內容之後，她終是明白，徐良剛才問出那句話的原因了。
雖在看律法，可是批註的內容卻盡是，一些人違法亂紀之事，批到最後，徐公許是義憤填膺，不得釋懷，墨筆竟揮下了“心中無法，六律又何用”幾個大字。
合上書，鐘璃的表情平靜如初，好似，她根本就不認得字，不過，她的眼神卻比較堅定道：“放心吧，沐大哥絕對可靠。”
聞言，徐良看似放心地點了點頭，不過，眸中卻依然有著難掩的擔憂之色。
鐘璃見狀，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只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徐良已經道：“那小璃，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晚點我再來取書。”
送他離開之後，鐘璃把書在身上放好，隨後就去找了沐安。
沐安家的大門沒有關上，似是就在等著她的到來。
從門內，可以直接看到廳堂裏，鐘璃看到，沐安此時就坐在廳堂裏，聽到動靜之後，沐安擡頭，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鐘璃，當下便對其淡淡頷首，示意她進來。
鐘璃把門掩上之後，方走了進去。
“沐大哥，是在等我？”鐘璃半開玩笑地問了句。
沐安卻只是問道：“你打算去城內做什麽？”
不問徐公有沒有回來，而是先問她要去城內做什麽，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徐公之事？
可是，據徐良所說，他自己也是今早才看到了紙條的，而且，徐良應該也沒有將此事告訴沐安，否則，他就不至於想讓鐘璃去找沐安，想請其幫忙辨別字跡了。
那沐安到底又是如何知道的？
想著，她當下不答反問道：“你怎知，徐公還未回來？”
“他若是回來了，你也不至於現在來找我了。”
這個回答有些刁鉆，看似模棱兩可，鐘璃卻又偏生挑不出任何問題來。
她當下便不再多問，只是將字條遞給了他，緊接著，又把《六律》翻開，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看下，這字條上的字跡，和書上的批註，是不是同一個人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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