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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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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葦不知道歐陽北要把齊蘆和伍安蘭安排去哪裏,但她相信他更甚於邱家那一窩子的狼。

她主動擔負了說服伍安蘭的重任, 理由很簡單, “新醫院離杭城近, 條件好也能就近照顧, 最重要的是奶奶找不到。她找不到就沒法來鬧你和齊蘆,對不對?你要是不搬, 等她和表舅發瘋了來找麻煩?逼急了對齊蘆動手來逼你, 你怎麽辦?”

伍安蘭想想這個就醒了, 她是在十八年前就能為了女兒離婚的果斷人,當機立斷同意了轉院。不過她堅持不能再麻煩歐陽北了,費用要全部自理。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 伍葦只好給歐陽北發短信匯報一下,從卡上暫時又支了幾萬塊錢給她。

歐陽北對這種小錢沒概念,只立刻讓王文遠安排了個救護車過來, 當天晚上直接將人從醫院裏拖了出來。

病床上一個瘦削的少女, 在維生系統的支持下蒼白得仿佛一堆白骨。歐陽北只看了一眼,就扭開了頭。他從來不畏懼死亡, 但卻不喜歡醫院, 不想看到生命掙紮哀嚎。這個小小的人有著和伍葦一樣的五官和血脈, 他只看到那雙緊閉的眼睛就覺得呼吸困難。

伍葦更是難受, 她其實從來就不喜歡齊蘆, 每次見面兩個人都吵鬧得要翻天了一樣。這個姐姐被上天眷顧,又漂亮又聰明,還很有主見, 如果沒有這場意外,她早就該站在大城市高大的辦公樓之間去攀爬這個世界的頂端。可一場車禍不僅打碎了她的未來,也將這個家庭拉到地獄。

她忍住心裏的痛和不舒服,拉著伍安蘭的手搖晃,有點撒嬌道,“你覺得歐陽怎麽樣?跟他結婚好不好?”

伍安蘭看著站在距離兩母女十來米遠的一個黑影子,一點煙頭的星火閃爍,他臉上帶著一些毫不在乎的淩厲神情,有點怕道,“小葦,媽媽是擔心你吃虧。”

她也看出來了,那個男人挺有主意的,可總覺得伍葦控制不住他。可現實如此,她這個無能的母親根本無能為力,只好看著自己嬌養大的女兒在紅塵裏打滾,被別人辜負。她眼圈通紅,想叮囑點什麽,卻再說不出話來。

世界上哪裏有不吃虧的事情呢?只要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心甘情願罷了。

“我不會的。”伍葦安慰她,“你帶著姐姐好好去那邊落腳,我以後放假了再去看你們。”

救護車的後車門關上,伍安蘭帶著一點換洗的衣物就走了,連帶伍葦的不安全感,一並全都沒了。

處理好後患,伍葦問歐陽北,“現在邱明俊醒了,我們是不是得回去了?”

“不著急。”歐陽北把煙一口吸完,“等著邱明松搞清楚事情了,來求我們。他識趣得很,會把合同改掉的。”

“那現在?”

“咱們到處去玩吧——”

邱明松得到邱明俊醒來的消息後,立刻趕去了醫院,當時邱明方和向晚都在。他沖向晚看了看,邱明方立刻找了個借口帶著她出去了。

向晚這人有點死心眼,不太愛管別人的閑事,尤其是邱明俊和歐陽北之間的烏糟。她心裏大概知道兩個人的毛病,但在她看來永遠都是歐陽北丟個引子出來,邱明俊傻叉咬鉤,然後自己受傷。她也知道邱明俊有一些不好的習氣,所以她就只管埋頭治病,能不多問的最好不多問。

“有什麽我不能聽的?”她好笑地問邱明方。

“總不是什麽好事,不值得分心。”邱明方道,“大哥會處理好的。”

“又被歐陽整了?活該呀,這麽多回都學不乖。”

邱明方沒吱聲,看著她走了後才回的病房。邱明松正在試圖和邱明俊對話,但他很虛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那個臭女人——”他斷斷續續道,“她知道了——”

邱明松耐心道,“知道什麽了?”

“她套我話,車禍的事,肯定是歐陽讓她來——”

邱明方將病房門關嚴實,靠在墻壁上看老大。果然,老大本來充滿了希望的眼睛裏一片陰霾。原本他指望行車記錄儀上能錄下來伍葦不利的證據,結果居然是自家的蠢貨。

“你們說了什麽,還記得嗎?”邱明松忍耐道,“原原本本,一個字都別漏了。”

邱明俊兩眼渙散,腦子裏一片混沌,“我不太記得清除了。”

邱明松氣急了,真想一巴掌抽過去,可他現在半死不活,真挨了打只怕要斷氣。他壓著嗓子道,“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麽?現在家裏跟歐陽勢如水火,同樣一個坑你跳多少次了?遇見女人就漿糊了?你這是想老頭子早死嗎?”

“先別罵了,說怎麽辦吧。”邱明方道,“他腦子裏血塊還沒散,糊塗著呢。”

“能怎麽辦?”邱明松真的是被氣狠了,臉色鐵青,“歐陽北捏了那個錄音錄像,擺明了要鬧事。這就是人家設的一個套,他見了女人就沒命,什麽該說不該說都分不清了!”

邱明方沒說話了,“你想好怎麽做了?”

邱明松怒其不爭地等著邱明俊,“大好形勢都毀在你這個混蛋身上了,真想不管你,去坐牢好了——”

“那媽就該鬧了。” 邱明方有點沈默道,“歐陽領著那個女人已經找過向晚了,雖然沒說什麽。”

“真是個禍害。”

“這個事情不要告訴媽了,免得刺激她又沖動了。”

“我知道,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解決不了的。”邱明方看得很清楚,“歐陽不會放棄自己該拿的東西,媽肯定一分也不想給他,老頭子現在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也說過是要給大頭。要我說還是各退一步,不要搞得太難看了。”

邱明松揮揮手,道,“你去忙,我再跟老小聊聊。”

他看著依然恍惚的邱明俊,摸出手機來,調出收到的短信,上面有他聯系蘇惠的短信。他邀請她回海城談談公益助捐的項目,她爽快地回了一個好字。他開玩笑一般道,“歐陽要結婚了,你不回來挽回一下嗎?我知道你一直都有點遺憾的。”

蘇惠回了一個笑臉,道,“如果他願意和我走的話。”

邱明松略微有點安心了,他知道在歐陽北的整個少年時代,對蘇惠的迷戀貫穿始終,但願他會被人生的第一場愛情拖累。

他將手機捏得死緊,希望最後這張牌能起點作用,不然十年的心血白費。早知道伍葦和那場車禍有關系,就不該推她和歐陽結婚的事情,現在搞成了頑疾,真是失策,他幾乎已經感覺到歐陽北在背後嘲笑他的愚蠢。

歐陽北是大少爺,玩過的花樣多。他說要玩,就是真的純玩。

伍葦沒那心思,她想趕緊回杭城自己家裏修整修整,可惜被他硬拉著在周圍的城市轉了一圈。

她這才發現歐陽北的愛好非常廣泛,他除了玩一些極限類的運動外,還喜歡打游戲。他在好幾個全國連鎖的大型真人游戲廳都有VIP卡,創建的游戲號等級很高。這一趟的唯一目的,按照他的說法,就是終於閑下來可以掃店了。

所謂的掃店,就是挨個去真人游戲室,把所有的密室游戲全部刷一遍。

伍葦沒玩過,怎麽玩兩眼一抹黑,可在幫忙他預約時間和訂票的時候,算了下開銷後默了。相比他以前玩女人,玩牌,玩澳門比起來,玩密室真TM太省了,所以還是不要抱怨吧。

她只好道,“我沒玩過,聽說很可怕。”

“確實很可怕啊。”歐陽北笑嘻嘻看著她道,“沒有通關有懲罰的。”

“什麽懲罰?”她有點擔心。

“大概就是被打幾下或者淋水什麽的吧。”

“真的。”她半信半疑。

“你說呢?”歐陽北沒有正面回答,捏了她臉一下,“不要拖我後腿。”

不拖後腿是不可能的!

游戲一開始人就被獄警套上頭套帶進房間,稍微手腳不對就被一頓狂吼。警棍打在牢房的欄桿上烏拉拉亂響,這情景設置也是超真實了。

伍葦的心肝脾肺都在顫抖,歐陽北到底什麽毛病呢,居然花錢來找虐玩越獄,被人狂吼一通還很樂。更令她煩躁的是,這家夥特別向店員要求了不用任何線索提示。

到處黑漆漆一片,居然不要提示?

伍葦真想哭,她傻呆呆在房間裏站了很久,不敢動,直到對面監獄的歐陽北道,“你幹啥呢?獄警一走就要脫了頭套開始找線索啊,抓緊時間——”

她這才扯下頭套,歐陽北懶洋洋地靠在鐵窗邊,手裏擺弄著幾個不同的鑰匙,道,“咱們得配合幫忙,你到處找找看看,能用得上的東西都給我。”

這個密室兩條線路,兩人被分開,各自玩一條。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麽搞的時候,歐陽北的指令就一個個來了,她只好跟著他的指揮去床下面、墻角或者下水道找鑰匙,找機關。通過第一個關卡後,爬空調管道,上下坡,享受逃命的滋味。

她還真怕自己無法通關,在對講機裏對歐陽北道,“接下來又是什麽?”

“不知道。”歐陽北在對面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不是高玩嗎?”

“隨時會換場景的嘛——”

伍葦爬出通道,又是幾道大門,可被鎖得死死的。側面一條水道,水道的盡頭是個平臺,平臺上一個液晶屏幕。玩了一個關卡後她心裏約莫有點數了,應該是要她爬過網繩穿越水道去操作機關開門了。

“啊,我這邊玩到這條線的最後了。門要你那邊開密碼才能打開,你快點,我等你——”對講機裏傳出歐陽北斷斷續續的聲音。

她傻眼,幹巴巴道,“你是說要我給你開門?”

“對,快點喲,等你來救我。”

她咬牙,將對講機塞在褲腰上,抓著繩子就要爬。剛一用力,頭頂上冒出幾根水管,冷水嘩啦啦開始流下來,陰氣森森。不過是一個游戲,為什麽搞那麽逼真?

她小心地將身體附在網繩上,幸好舞蹈的基本功還在,不算太難。

“好了沒有?”歐陽北開始催促了。

伍葦跳下網繩,點開液晶電腦屏幕,三段式的各種看不懂符號出現。她拔下對講機道,“沒法了,要解題才能繼續走了。我不會解——”

“你把題告訴我。”

幸好題目是用文字和符號組成的,他們可以隔空傳話。要是滑塊游戲或者迷宮游戲,肯定就要傻叉了。她斷斷續續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說過去,最後道,“這樣行不行吶?”

“不要問男人行不行——”

“你不開黃腔要死嗎?”

“好了。”等了約莫有五分鐘,他終於道,“我這邊找到的密碼是1467,你輸入。”

這家夥腦子還真好使,在進門之前所有玩家的手機和隨身物品都被搜走了,他就憑借她的口訴答題完畢?伍葦誇獎一句道,“歐陽北,你加油啊,最強大腦了。”

她又到處沒找到需要輸入密碼的鍵盤,抓抓頭發,“在哪兒輸入呢?”

“返回去,看大門那兒有沒有。”

這不是逃脫游戲,這是折騰人。她又認命地爬回去,果然在角落裏發現一個小小的密碼鍵盤,欣喜地輸入了數字,結果馬上傻逼了。明明輸入1顯示的卻是4,這是個錯位的鍵盤。

“這個密室的設計者肯定是個杠精——”她氣喘籲籲道,“讓人不停地來回跑,走回頭路,線索重覆交叉。”

“還有呢?”歐陽北道。

“鍵盤上的數字也是錯位的,我要一個個重新算正確的按鍵,好煩躁。”

“嗯,確實是個杠精啊。”他帶著隱隱的笑。

伍葦又累又著急,來回以艱難的姿勢爬了很長的路,再加上室內的音效也變成了皮鞋打在地板上的聲音以及警棍敲擊的聲音令她緊張到了極點。她手裏滿滿的汗水,不停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明明透過門縫能看見對面的燈光和歐陽北的影子,可就是沒辦法通過。輸錯了好幾次後,她很喪氣,無力道,“不行了。”

“別著急——”歐陽北的聲音很穩,道,“靜下心來,不要去看按鍵上的數字,從頭到尾只記那九個打亂的數字就可以了。”

她點頭,丟開對講機,口中念念有詞,順溜地念了好幾遍後才猶猶豫豫地按下了密碼,終於聽見了開鎖的聲音。

歐陽北拉開門走出來,見盤坐在地上的她,道,“好玩嗎?”

伍葦真想哭,被他一把拽起來開始跑的時候,通道兩邊各種燈光迷離營造出來一個虛幻的世界,好像就真的只有他們兩人在逃命一般。

她不是很想承認,這種玩到滿身臭汗的游戲,如果是和歐陽北在一起,也還是好玩的。

之後的幾天伍葦沒什麽怨言了,反而很期待跟著歐陽一起玩耍的時間。不管是桌游,游戲機還是逃脫游戲,他都很擅長,而且在玩的時候他的表情非常認真,與以前完全不同。他安靜地坐在巨大的實木環形桌子邊,修長的手指點在桌面上,側顏既分明又清晰,看人的時候好像要鉆到人眼睛裏一樣。

這是另外一個歐陽北,脫開了殼子後露出來的真實的樣子。

伍葦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她沒辦法抗拒這樣的他。每當看著他在玩狼人殺的時候,揭開面具露出漂亮的臉,黑眼睛掃一圈所有的玩家,發言的時候各種腔調,就忍不住心慌氣短腿發軟。

伍葦覺得自己病了,這個病的名字是喜歡。它又好像是一個秘密,化身成為小兔子藏在她的心臟裏,每一次心跳都會被牽動引發。

她好幾次看著他的臉發呆,直到被旁邊的人提醒該自己發言了,才驚覺失態了。歐陽北會沖她笑一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等到游戲結束的時候把她按在游戲室恢弘但是曲折的走廊裏,狠狠地親。

歐陽北會啞著嗓子道,“那麽渴望地看著我,想要?”

伍葦羞愧得滿臉通紅,“你看錯了。”

“哦,回去就知道了。”

然後他就拉著她打車回酒店,直接以身試法。他也會在最後的時候調笑道,“嗯,不是喜歡我最愛我了嗎?怎麽不說了?”

以前伍葦可以臉不紅心不跳說得大膽,可現在她病了,再也沒法說了。

歐陽北也不逼她,只是抽一口煙,然後低頭親她的唇,咬著她的舌頭說,“你喜歡什麽?”

她整個人酥軟在床上,喃喃道,“我喜歡跳舞——”

還有你。

可是,她絕對不會先說的。

荒唐而愉快的日子一晃而過,一個周無聲無息就沒了。

伍葦接到了陳曉和羅薇的電話。陳曉說,“伍副總,公司裏忙翻天了,你也該回來了。”

羅薇也道,“徐總真的退休了,現在只掛了個顧問的頭銜,不正經上班了。小邱總也還沒恢覆,陳總助都要崩潰了,你快回來吧!雖然沒有什麽用處,但也能狐假虎威對不對?”

伍葦側頭看正在玩手機的歐陽北,捂住話筒道,“我還要回去上班嘛?”

“去吧。”他道,“玩差不多也該做正事了,你要不回去,人家沒法下套。”

她立刻對羅薇道,“好的,我就回去了。”

說完這個話後,她想起羅薇曾經開過的玩笑,清了清嗓子道,“羅姐啊,給你說一個好消息。”

“你說,說了給我提個神。”羅薇有氣無力道,“你不在,陳總助把全公司的人折騰慘了——”

“我啊,有可能真的要嫁到邱家去了。”她眼角掃過歐陽北,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你說什麽?剛才噪音太大我沒聽見——”電話那頭的羅薇差不多已經要瘋了。

歐陽北看她一眼,將臉伸到她那邊,有點嫌棄道,“給我擦擦你的口紅印,臟死了。”

伍葦拿開手機,笑一下,點了掛斷,側身去伺候大爺。

羅薇掛了電話,有點莫名其妙地抓頭發,對對面的陳曉道,“我剛不是聽錯了吧?”

陳曉不關心這個,她只關心伍葦到底能不能回來給她做一下擋箭牌,道,“怎麽樣?要不要回來上班?”

發生了那樣突然的車禍,公司裏雖然找了個幾口糊弄過去,但真實情況實在有點齷齪。陳曉把不準在這種情況下歐陽北會不會放伍葦回來,但她實在分|身乏術,只好求助。當然,她並不指望伍葦擁有出色的工作能力,而是她需要一個神主牌在,壓制下面那些蠢蠢欲動的經理。

“她說要。”

“真的?”陳曉很詫異,“沒提什麽條件嗎?”

羅薇搖頭,“沒有。”

陳曉暗嘆,這姑娘看起來嬌嬌的樣子,其實也不是那麽計較。這事要換了別人,能鬧得天翻地覆,不知道中間是不是歐陽北有出力勸說。

“伍葦確實很大氣。”她忍不住讚揚了一下。

羅薇偏頭道,“你幹了什麽昧良心的事情了?”

“已經還債了。”陳曉不想多說,這事上不得臺面,徐總再三交待爛在肚子裏。

“那你慘了,剛才伍葦說她要嫁到邱家去了。”羅薇想了很久,還是把這句有點模糊的話說了出來。她剛才是太過於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已。

陳曉差點把自己的手指給捏斷了,艱難道,“歐陽北和她結婚,瘋了?”

羅薇什麽都不知道,也驚奇道,“為什麽是歐陽北不是邱明俊?我覺得她好像對小邱總很和氣些吧?”

陳曉扯了扯嘴角沒說話,以她個人和兩個太子爺接觸的觀感,她更喜歡歐陽北。邱明俊這人雖然表面上和氣,但私下的手段她還真看不上;歐陽北表面吊兒郎當,但是人後的操守強太多了。作為表達情意被拒絕的女人,她心裏對歐陽北和伍葦有很多的不滿意;可作為一個社會人,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更願意和這樣的男女接觸。如果不是看在邱明松承諾了高昂的待遇,她還真想要直接投奔歐陽北,這樣既能日常看帥哥,又可以滿足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可惜了。

“哎,要是嫁給歐陽北就沒勁了,一個被扒了毛的太子爺,沒什麽鳥用。我的行政經理是不能指望了——”羅薇搖頭,以八婆的姿態道,“陳總助,你覺得呢?”

“你放心,我是不會給你升職的。”陳曉果斷打消她的妄想。如果伍葦是要和歐陽北結婚,那這兩人之間的關系,還真是耐琢磨。她又加了一句話,“伍葦嫁歐陽北,還算眼光不錯,要是邱明俊才是見了鬼。”

於是,伍葦的回歸引起了公司內部不大不小的震蕩。

所謂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目前的狀況,還真就是這個行政小妹要成為分公司的老大了。所有人心裏都在算一筆賬,他們到底要不要開始站山頭呢?不過就算是不站山頭,也該好好打個招呼,結個善緣。

於是伍葦再一次回到自己寬敞的辦公室之前,一路上各個部門的老大好像都很忙一樣,出現在她的必經之路上。男士們都是滿面春風帶笑,主動道,“伍總,回來了?”

第一個人這樣的時候,伍葦還有點不習慣,楞住了一下才勉強道,“回來了。謝謝關心啊。”

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甚至連財務總監都跑出來倒水,順便給她寒暄了一句,“最近氣色不錯,玩得好吧?”

這樣的連鎖反應非常迅速,而且效果明顯,無形的氣場讓伍葦開始意識到,原來她居然也成為了一個重要的人物。

在此之前的半個月,這些人裏隨便一個,在進行工作交談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下巴支得高高的?哪一個不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此時的她,好像突然在迷霧中發現了一盞明燈,被點亮了——這些人,也不過如此。

她知道,這是歐陽北的威力,而非她的本事。

陳曉目視著伍葦挺胸直腰走進辦公室,不過短短半個月沒見到而已,現在她居然已經沒有以前那種怯生生的氣質。她還是皮膚白皙,嘴唇紅潤,但肩膀打直了,眼神也清亮了,脫胎換骨一般。

“你好。”伍葦主動對陳曉道。

陳曉點點頭,也不多話,直接進行工作匯報,“這些文件,沒問題的我放在右手邊,你直接簽了我去遞交給徐總;我有疑問的放在左右邊,用小標簽標註了,你可以統一看後親自向徐總匯報。咱們得趁他還有最後一個周的時間,把團建和月報會開了,狐假虎威一把。”

伍葦放下包,坐到自己的位置喪,聽得很認真,直到陳曉對她道,“這是你的好機會。”

她雖然腦子還是不那麽清楚,但看每一份文件上都有陳曉的標註,知道她雖然對自己不厚道,但工作還是很努力的。

“你這是在勸我那個——”奪|權?伍葦有點不懂了,眨眼道,“現在不是該你要趁機那個啥嗎?”

她早就暗示過她,一年後要她接手的呢?

“當然。”陳曉道,“我現在還是需要你來幫忙做個招牌,等把他們全都壓住了,再提拔也可以。”說完這個話,她微微一笑,“趁小邱總不在。”

大概也許是基於女人的第六感,伍葦聽出來了,陳曉也不喜歡邱明俊。既然如此,伍葦突然伸手道,“陳曉,你欠我一個人情,對不對?”

陳曉挑眉,“我已經還了,之前我給歐陽通過一個消息。”

“你聯系的是歐陽北,又不是直接找我。”伍葦坦率地看著她,“你要還債的對象,應該是我。”

“好吧,想要我幫你做什麽?”

“現在還沒想到,以後再說。”

“太離譜的我不會同意。”陳曉拍拍桌子。

伍葦伸手,道,“既然如此,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大家重新認識一下。”

陳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漂亮的手,淺淺握了一下,“行吧,勾了就勾了。”

“另外,”陳曉重新起了一個話題,“你既然重新回來上班,接下來就不能松懈了。”

話題跳得太快,伍葦有點懵懂。

陳曉看她好像還沒明白過來的意思,繼續道,“團建的具體工作我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走吧,咱們一起去見徐總匯報工作。沒有他的支持,下面的人依然陽奉陰違——”

伍葦搖頭,“我就說怎麽要我回來呢,這是拉我幫你擋槍對不對?”

陳曉抿嘴一笑,沒否認。

兩人去了老總辦公室,陳曉做匯報人,將公司內現在面臨的困境和她的處理方法一一說了。徐總聽得很認真,最後道,“小伍,你對陳助理的計劃沒意見?”

伍葦是個心思不在上班上的人,無所謂道,“挺好的,我讚成。”

其實她私心裏也想看到那些給她穿小鞋的經理被陳曉收拾,肯定是大快人心。

徐總點點頭,“你們說的問題都存在,這也是大邱總擔憂的。也罷,我就在離開之前再為你做件事,會配合你們——”

陳曉明顯很開心的樣子,她早就摩拳擦掌,想要在團建上把那些不服自己管理的部門經理按在地上摩擦了。伍葦算是松了一口氣,感激道,“徐總,多謝你。”

徐總沒說什麽,只道,“既然要團建提振公司的精神,那麽也可以邀請一些兄弟單位的人一起參加。陳助理之前申請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就邀請了一些人,現在基本上都確定能來了。這是他們的名單和聯系方式,請你們好好接待。”

一張早就準備好的聯系表推過來,白紙黑字,密密麻麻一連串。

“好的。”陳曉伸手拿了表格,“多謝徐總。”

伍葦有點疑惑,但還是沒說什麽,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伸手將那個單子拿過來仔細看。

“你看什麽?”陳曉好奇。

她沒有回答,視線急速地溜過,最後果然發現了一個名字。

蘇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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