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賜一把拽住了她，急道：“娘，你聽我說完！”

他把頭湊到了陳婆子耳邊，把兩人的計劃說了遍，陳婆子這才把掃把一扔，悻悻道：“便宜鄭婆子那個老不死了。”

陳巧蓮和祈寶寶正拿著麻袋往李家村趕，才走了沒多少路，就看到李天賜往縣裏的方向去。

兩人互看了一眼，就遠遠的跟著李天賜。

等李天賜到了縣裏人多的地方，祈寶寶對著陳巧蓮耳邊就說了幾句。

陳巧蓮眉開眼笑。

李天賜擠到了縣供銷社的點心櫃邊上，看著裏面的點心饞得口水直流。

“同志，這點心多少錢一斤啊？”

營業員看了眼醜了巴幾的李天賜，一臉的不耐煩：“一塊二一斤。”

“這麽貴？”

“嫌貴你別吃，後屋的糞便宜，你吃麽？”

李天賜氣得捏了捏拳頭，指著槽子糕問：“這個多少錢一斤？”

“五毛。”

李天賜又指著別的一一問了過去。

營業員越回答越煩，最後一拍桌子：“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滾蛋！不知道自己長得醜麽，我多看你幾眼，我都吃不下飯了！”

李天賜氣得臉色鐵青。

心裏想著等他娶到了顧錦繡，一定拿著錢來拍死這個營業員。

他指著最便宜的槽子糕碎末沒好氣道：“這個碎碎，給我來半斤。”

說完又饞得舔了舔唇，道：“再給我來一塊整的槽子糕。”

營業員麻俐的稱好了份量，惡聲惡氣道：“碎碎半斤一毛錢，一塊槽子糕三毛錢，付錢。”

李天賜從兜裏掏出皺皺巴巴的四毛錢，只有一張是一毛的，其餘都是一分的。這些錢全是幾個姐姐跟老鼠一樣從婆家偷出來的。

營業員嫌棄的收了錢，把一盤碎碎和槽子糕要包在一起。

“等等，碎碎包起來，整塊的給我。”

李天賜等營業員包碎碎時，拿著整塊的槽子糕就往嘴裏嚼了起來。

才吃了一口，就聽到一道憤怒的吼叫聲：“你這個喪良心的王八蛋！你還有臉吃槽子糕！”

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拳。

“哎呦！”

他被一拳打趴在了地上，嘴裏的槽子糕也飛了出去。

邊上的顧客驚叫著，都四散了開來。

祈寶寶一個箭步沖上去，跨在了李天賜的身上就是一頓的好打。

“我讓你耍流氓！我讓你不要臉！我讓你摸我妹妹。”

本來圍觀的眾人看到祈寶寶打人，還想著把祈寶寶拽開，可是聽到祈寶寶這麽一說，都不拉了。

“打，狠狠的打！”

“對，往死裏打！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敢調戲女同志！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把他抓走，看他還敢不敢調戲女同志！”

李天賜被打得呲哇亂叫，哭喊道：“我沒有……我沒有摸……”

他正要說沒有摸你妹妹時，陳巧蓮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

“你咋沒摸，你就摸了！嗚嗚……哥，這可讓我咋做人啊？我這還嫁得出去嫁不出去啊？”

眾人都同情地看向了陳巧蓮，這年頭名聲大於天，被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摸了女人真是嫁不出去了。

可是一看到陳巧蓮的長相，都驚在那裏了。

只見陳巧蓮一張臉比炭還黑，黑就黑吧，還長滿了紅紅白白的膿包，整張臉除了眼睛亮晶晶的，還能看出是個人臉，其它真是……一言難盡。

就這還被調戲了？

這人得多饑不擇食啊。

眾人齊刷刷地扭過頭，不敢再看陳巧蓮了。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李天賜也努力擡起頭，想看看，到底是誰說他摸她了。

等看清陳巧蓮的臉後，嚇得一個激靈，把頭扭了過去。

陳巧蓮哭喊：“大家看到沒，他連看也不敢看我了！還敢說沒摸我？他這是心虛了！”

眾人：……

就你這張臉，是人都不敢看！

跟心虛可一點關系也沒有。

祈寶寶卻更加憤怒了，掄起了拳頭對著李天賜死命打：“你說，你是不是心虛了？”

“我……我……我沒心虛……嗚嗚……”

李天賜被打得哭爹喊娘。

“沒心虛？”祈寶寶更火了，對著眾人道：“大家都聽到了沒有？這種人居然明知道錯了還死不悔改！你們說，要不要揍？”

“揍！必須揍！”

圍觀的人也憤怒了，人家小姑娘長得這麽醜夠不幸了，這人居然連這麽醜的小姑娘都不放過，真是畜生不如！

祈寶寶下手更狠了，一拳把李天賜鼻子打出血來了。

李天賜疼得哇一下就哭了起來：“別……別……別打了……我心虛了……嗚嗚……”

祈寶寶更加憤怒了：“大家都聽聽這個畜生說的話，他心虛了！他承認自己摸了我的妹妹了！我妹都醜成這樣他都不放過，你們說他該打不該打！”

“打！必須打！往死裏打！”

群情激憤，一個個如同看敵人一樣看著李天賜。

李天賜又迎來一頓的好打，他抱著頭，痛不欲生。

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不承認也被打，承認了被打得更狠。

眼見著打得差不多了，陳巧蓮一把拉住了祈寶寶：“哥，別打了，快別打了！”

邊上的顧客不讚同道：“小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人必須打。”

“對啊，你可不能心軟，不把他打服了，下回他還得禍害別的姑娘。”

“打吧，只要不要死，我們幫你做證。”

這時，只聽陳巧蓮怯怯道：“哥，你打錯人了，剛才摸我的男人沒這麽醜。”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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