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嘗一口。“

顧錦繡撕下了一塊兔肉往顧睿涵嘴裏塞。

她打定了主意，如果好吃，她就吃，如果不好吃，那就讓顧睿涵吃。

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至於為什麽明明不相信霍天下的手藝，她最後還是留下一只的原因，她不去想，也不想去想。

顧睿涵遲疑了一會，本著一顆寵姐的心，還是張開了嘴。

算了，死就死了，只要他姐開心！

兔肉才一入嘴，顧睿涵的臉就跟調色盤一樣的五顏六色。

媽呀，這啥味道啊？

外面甜的發膩，裏面鹹得發苦，再加上兔子特有的土腥味，顧睿涵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兔子肉了。

太難吃了！

他姐果然不愛他了！

為了狗男人送的破兔子，居然舍得委屈他的味蕾了。

霍天下，狗男人！他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他眼珠轉了轉。

連嚼也不敢再嚼兔肉，生怕再嚼一會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用力咽下肉後，顧睿涵對著顧錦繡露出一抹驚艷的笑容。

“太好吃了！嗚嗚……姐，我還要吃！”

不等顧錦繡反應過來，伸手抓了一大塊，然後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一面吃一面難受的哭。

嗚嗚……

霍天下，你咋這麽能呢？居然烤出這麽難吃的兔子肉？

就你這手藝還想追我姐？你做夢去吧！

顧睿涵吃完一塊又吃一塊。

顧錦繡舔了舔唇，躍躍欲試：“真這麽好吃？”

“嗯，好吃，相當好吃。吃得我都感動的流眼淚了。”

說著，顧睿涵的眼淚就嘩嘩地流下來了。

為了斷絕了他姐對霍天下的好感，他真是犧牲大了。

“那我也嘗嘗。”

“嗯，嘗吧，再不吃我就全吃光了。”

顧睿涵撕下一只大兔腿遞給了顧錦繡。

嘗吧，嘗吧，嘗了以後就跟霍天下那個狗男人從此絕交吧！

顧錦繡拿著大兔腿，用力咬了一口。

然後……

“我去，這是什麽玩意？這麽難吃！”

顧錦繡漂亮的五官都快擠成一團了。

她把兔腿一扔，伸手就去打顧睿涵：“好你個顧睿涵，居然敢騙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顧睿涵也把手裏的兔子扔了，拔腿就跑，嘴裏還叫：“姐，你太不公平了，不去收拾給你這麽難吃兔肉的霍天下，卻拿我出氣！”

“你還說？要不是你騙我，我會上當麽？”

兩人在屋裏追跑打鬧著，顧外公看了呵呵直笑。

還是他有先見之明，知道霍天下那男人做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烤了這麽多天難吃到極點的兔子肉，還能一朝成廚神？

就這點水平還想追他家小繡兒？

做夢去吧！

霍天下還不知道自己烤兔子想討好自己家小媳婦，小媳婦沒討好到，卻被小舅子和外公給嫌棄的不要不要的了。

村裏，村長覺得烤的兔子不夠大家吃上幾口的，於是又開了村裏的大鍋，讓大家拿了些粗糧和菜和兔子一起煮一大鍋，再次吃了一次大鍋飯。

那一頓飯吃得村子裏人都懷疑人生了。又鹹又甜的飯，這是啥味道啊？

小孩子們一個個興奮壞了，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纏著大人打兔子了。

因為他們知道，兔子肉是甜的。

藥廠的玻璃瓶由祈寶寶去處理了，顧錦繡就跑到了縣裏的肉聯廠跟肉聯廠聯系豬毛的事了。

縣裏的肉聯廠規模並不大，就是一排的磚房，外墻上刷了層大白，半墻下面用綠色的墻粉塗了薄薄的一層。

因為年代的久遠，坑坑窪窪得看上去特別的老舊。

院子倒是特別的大，用圍墻圍著，東北角是豬欄，用來存放收上來的生豬。

院門是四米寬的鐵柵欄，隔絕了路人的窺視。

顧錦繡看著門兩側的立柱上掛著兩塊木牌，木牌經過風吹雨打，早就斑駁的不成模樣了。

木牌上還隱約能看出肅縣肉聯廠五個字。

“你找誰？”

許是顧錦繡站得時間有些長，看門的老頭走了出來。

一對渾濁的眼，戒備地打量著顧錦繡。

顧錦繡笑道：“老爺爺您好，我是來你們廠子裏買豬毛的。”

“買豬毛？我們廠的豬毛都是供應給家具廠做毛刷子了，哪有什麽豬毛賣給你？小姑娘，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老頭說完，就跟趕蒼蠅一樣的趕顧錦繡。

顧錦繡連忙從包裏拿出一把硬糖，往老頭手裏塞：“老爺爺，吃糖，吃糖。”

老頭看著手裏的糖，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把糖往兜裏一塞，態度也變好了許多，他壓低聲音：“小姑娘，你想做幾把刷子？我最多能給你拿出來十把刷子的豬毛，多了就沒有了。”

老頭以為顧錦繡是想弄些豬毛自己做刷子用。

這年頭啥都要票，好些村民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了。

顧錦繡哭笑不得。

她又不開家俱廠，做什麽豬毛刷子?

“老爺爺，我不要您幫著拿廠子裏的豬毛，不能讓你犯錯誤。只要你幫忙跟廠長說一聲，就說我是來買豬毛的，沒有長的，短的也行。”

老頭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了顧錦繡：“你說你這丫頭，咋聽不懂好賴話呢？短的豬毛都扔掉了，能有啥用？別鬧了，一會還是爺爺幫你拿些好豬毛回去向你父母交差吧。”

說完，不等顧錦繡回答，就準備進廠子幫顧錦繡拿豬毛去了。

拿了人小姑娘的糖，總得回報吧？

反正豬毛不值錢。

“等等，老爺爺，我是解放村的知青，我是代表村裏來向你們肉聯廠買豬毛的，真不是自己來討豬毛做刷子的。麻煩您向廠長通報一聲。謝謝啦。”

“唉，買豬毛就說買豬毛唄，咋說要做刷子呢？行了，等著，我去跟廠長說一聲。”

老頭嘟囔著進了廠子。

顧錦繡：……

她啥時候說要做刷子了？

一直是老爺子自己誤解了好麽？

不一會，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跟著老頭走了過來。

胖男人叫吳有成，是縣肉聯一廠的廠長。

他看到顧錦繡，先是一楞，隨後眼中精光四射。

“哎呦，這位就是顧知青吧？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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