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顧茗和宋瑤又挑了幾塊山料，除了偶爾有些小偏差之外大部分都得到了老伯的認可。

“不錯不錯，你們第一次挑就有這種成績，真的不錯。”巴紮一直都關註著顧茗和宋瑤的進度，看到兩個人後面挑的山料基本上都合格了，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同時轉過頭對著薛老道：“薛老，她們倆是不是還不錯？”

薛老擡眼看了看顧茗和宋瑤，勉強道：“差強人意。”

顧茗對於薛老不輕易表揚人這點已經有所了解，因此並沒有感到灰心，反而有些高興，至少薛老沒再說他們倆傻乎乎的。

說起來她對宋瑤還真的有些佩服，她是聽懂了薛老的暗示，仔細的觀察了老伯是怎麽挑選山料的，而宋瑤卻是紮紮實實的自己通過經驗總結起來的，單從這一點來看，宋瑤的基礎絕對比她要紮實。

果然，從小就接觸這方面的人和她這種上了大學之後才開始學的人功底是要好上不少。

佩服宋瑤的同時，顧茗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暗下決心一定要趁著這次跟著薛老出來的機會好好學習才行。

薛老嘴上說顧茗和宋瑤差強人意，可還是走到她們挑選的山料面前仔細的看了看，遇到不足的地方之時還是給出了指點。

他沒有去管兩個人到底是憑著什麽方法挑選山料的，他只說了一些自己覺得需要註意的地方，不過顧茗和宋瑤都聽得相當的認真，就差沒拿支筆出來記下了。

其實顧茗已經有了這個打算，決定待會兒就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放一支筆和一個小記事本，遇到了這種情況的時候也好迅速記下薛老說的話，免得過一會兒就忘記了。

“你們兩個過來。”薛老也不管顧茗和宋瑤兩個人到底有沒有記清楚，放下了手中的山料便朝著之前的那個大滾筒走了過去。

顧茗和宋瑤也不敢多耽擱，快步跟上了薛老的腳步，朝著那個大滾筒走了過去，而莫亦戴則是在薛老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對著兩人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顧茗看到莫亦戴的動作，心裏暗暗發笑，越發的覺得莫亦戴跟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這時，那個原本一直轉動的大滾筒已經停了下來，巴紮上前兩步，這次倒不是和剛才一樣只開個小口子了，而是直接將大滾筒給放了下來，然後將裏面的石塊兒全部都倒進了另外一個大桶裏面，並且用清水進行沖洗。

經過染色和打磨之後，這原本不起眼的廢品山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一個個都被磨去了多餘的棱角，染上了讓人一見心喜的顏色，通通都變成了鵝卵石樣子的“籽料”，這些所謂的“籽料”有的看上去青綠色的，有的則是有些偏金紅色的，不過總的來說單色的“籽料”還是占大多數。

這樣的籽料，顧茗別的不敢說，咋一看上去絕對和真正的籽料有得一拼，絕對看不出來這些東西在前不久還是絲毫不起眼的廢料。

待巴紮將“籽料”都清洗好，放到了另外一個幹凈的大盆子裏之後，薛老用腳輕輕的踢了踢裝滿了“籽料”的盆子，對著顧茗和宋瑤道：“現在，把你們剛才選中的那塊玉石給挑出來。”

“挑出來？”顧茗驚訝的看著薛老。

宋瑤也是一臉的詫異，完全沒有想到薛老會對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

“沒錯，就是挑出來。”薛老點了點頭，看著兩人道：“剛才你們倆也拿著玉石看了不少時間，別告訴我這麽快你們就忘了那玉石是什麽樣子的了。做鑒定的可不只是分出真假而已，如果連自己看過的東西都挑不出來，那還有什麽好學的，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薛老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相當的嚴肅，顧茗一點都不懷疑她們要是真的挑不出之前選中的那塊玉石，薛老立馬就能讓她們自己帶著行李走人。

“動作快點，十五分鐘之內給我挑出來。”薛老板著一張臉對著兩人道。

“是。”顧茗和宋瑤對視一眼，飛快的朝著大盆子走了過去。

巴紮笑瞇瞇的讓開了身子，好方便顧茗和宋瑤挑選玉石。

這盆子裏的玉石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如果是要讓顧茗從這一堆“籽料”裏面挑出真的上等貨色，顧茗就是挨個兒摸，稍微費點時間也覺得沒有什麽難度。可問題就是這一盆子裏的“籽料”全都是染色打磨之後做出來的，可不是天然的上等貨色，而且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的，乍一看上沒有什麽區別，要從裏面挑出之前她們看過的玉石，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要在十五分鐘之內。

這下顧茗就有點懵懵的了，她的左手異能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沒有太大的用處？

時間緊迫，她也沒有功夫想那麽多有的沒的，而且宋瑤已經蹲下身子開始挑選玉石了，她總不能還在一邊傻站著不動。

宋瑤選的是較小的看上去質地似乎比較好的那塊玉石，而顧茗選的則是那塊相對來說要普通一些的玉石。之前鑒定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這會兒要在一大堆的“籽料”裏找出之前所選定的玉石，這差別立馬就出來了。

新鮮出爐的這一大盆的“籽料”從其質地品貌來看，跟顧茗所選的那塊稍微大一點的玉石差不多，而比宋瑤選的那塊小一點的玉石要差一些，這麽一來宋瑤明顯就是占了便宜，她尋找的範圍就小了很多，相當於是在眾多矮個子裏挑高個子。

而顧茗就麻煩了，新鮮出爐的這盆“籽料”偏青綠色的比較多，除去那些偏金紅色的，還有個頭相差太遠的，她需要檢查的“籽料”還是不少。

因為薛老的那兩塊玉石丟在大滾筒裏轉了好一陣子，顧茗也不敢保證它的樣子沒有發生一點兒變化，只能將感覺差不多的都歸攏起來，埋著頭一個個的仔細看了起來。

她拿起專門的放大鏡挨個兒的查看“籽料”，同時不停的回憶之前拿著那塊稍大的時候的玉石是什麽樣的感覺，左手傳來的感覺還有外表特征，以及觸摸之後的手感是什麽樣。

左手觸摸這些“籽料”之後的感覺就不說了，統一的都是些微弱的熱度，心中沒有升起什麽喜悅之情，而從心底傳來的聲音都是大滾筒轉動時發出的那種聲音。

因此顧茗就暫且忽略了這一點，開始從“籽料”的本質入手，它的“毛孔”，它的細膩，以及它的顏色進行區分，不一會兒的功夫又剔除了一部分。

顧茗這玉石鑒定專業可不是白學的，在沒有左手異能之前，她對於分辨玉石的不同還是有些心得，更何況就像薛老之前說的那樣，都是自己之前看過的東西，如果就這樣都分不出來，那還學什麽鑒定？學鑒定的人對於細節方面就要格外的註重，要知道古董文物上很多信息都是從細節上面透露出來的。

宋瑤的動作也不慢，可能是因為她選的那塊玉石占了點便宜的原因，宋瑤經過篩選了之後選擇的範圍就小了很多，堆在她面前的玉石只不過是顧茗那邊的三分之一。

時間過去三分之一，顧茗瞄了一眼宋瑤那邊堆著的“籽料”，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將剩下的“籽料”進行更加細致的檢查。

“還剩3分鐘。”薛老瞄了一眼時間，語氣平靜的說道。

宋瑤那邊還剩下幾塊“籽料”就等著她做最後的抉擇，而顧茗盡管已經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了，可她的面前還剩下5塊看上去不管是從大小還是顏色來看都差不多的“籽料”。

顧茗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著急，一著急就容易出錯，五分之一的幾率，絕對不能出錯。

“還剩2分鐘。”薛老再次報時提醒。

宋瑤那邊迅速的做出了抉擇，拿著自己選中的那一塊站起了身，走到了薛老的身邊。

隨著宋瑤的動作，顧茗這邊的壓力驟然加大，她就算沒有回頭也能夠感覺到此時薛老的視線是放在她的身上的。

不，準確的來說薛老的視線是放在她的手上。

顧茗又剔除了兩塊“籽料”，她的面前就剩下了三塊，這三塊之中就有一塊是她之前選定的那塊玉石。她拼命的回憶之前拿到玉石觀察的時候的樣子，可因為隔了一段時間，縱然大體上她記得比較清楚，可是有些細節方面她就有些模糊了，就好比這玉石的那點偏紅的皮殼到底有多大，是有食指的指甲大小還是中指的指甲大小，這個問題她始終都拿不定。

“還有一分鐘。”薛老平靜的報時聲傳進了顧茗的耳朵，讓她突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心也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果斷的剔除了一塊“籽料”，她的眼前就剩下最後兩塊，而用肉眼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該選哪一塊兒了。

“還有三十秒。”薛老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顧茗的耳邊炸響。

她猛地將兩塊“籽料”放到了手上，開始來回不停的掂量著，迅速判斷左手的熱度，以及心底傳來的那聲聲滾筒轉動的聲音。

“時間到。”薛老準確的掐住了時間：“顧茗，把你的選擇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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