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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老套但有效的中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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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套但有效的中藥 (1)

“您喜歡就好。”

謔, 這修羅場級別的局面。

隨希聲瞥了一眼僵硬的奧斯蒙,沖溫霄招了招手,笑:“小帥哥, 來這邊玩嗎?”

溫霄聽不懂「帥哥」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

順便偷偷地瞟了一眼低著頭的奧斯蒙。

“溫霄殿下,晚安。”這是阿也。

“溫霄殿下……晚安。”過了一會,奧斯蒙才開口。

“嗯。”溫霄在隨希聲旁邊找了一個座位,看著奧斯蒙身後的亞恒, 狀似無意地問道:“這是怎麽了?亞恒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模樣。”

亞恒今天被雌兄警告太多次,不太敢多說什麽, 只能哼哼兩聲, 奧斯蒙卻拉著他往後退了兩步:“是亞恒之前沖撞了希聲殿下,我帶他來道歉。”

亞恒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家雌兄寬闊的肩背:明明之前不是這麽說的!

“這樣啊。”溫霄咳了一下,“亞恒那脾氣也確實有點任性了, 不過希聲脾氣好, 應該不會和他計較什麽。”

隨希聲和溫霄在星網聊了一段時間的天, 溫霄對隨希聲的印象挺好。

畢竟長得那麽好看,氣質又十分出眾, 談吐也很不錯, 很難讓蟲討厭。

所以他無法立刻領悟到亞恒和奧斯蒙霎時露出的難以言喻的表情。

“那是當然啦。”隨希聲對誇獎照單全收,大度擺擺手:“亞恒是小孩子,脾氣大點正常。”

“話說——”他頓了下,“奧斯蒙中將道完歉怎麽還不走?別老在這站著,還是註意點吧, 畢竟溫霄還沒結婚, 我的雌君就在這兒。”

他這是報覆之前奧斯蒙說他的事, 小心眼。

奧斯蒙並不想走,奈何亞恒已經氣到冒煙了,卻不知是礙於什麽,沒有上前吵架,而是轉身就跑了。

他擔心弟弟離開自己會發生什麽危險,便只能先退下了。

只是離開之前多看了一眼阿也,那一眼夾雜著不止一種情感,覆雜得心驚。

阿也沒有回望過去,他眼皮微斂,舉起酒杯,微微搖晃裏面金色的液體。

隨希聲和魂不守舍的溫霄敷衍地聊了兩句,把蟲哄走,便又轉頭問他:“在想什麽?”

阿也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次宴會不簡單。”

隨希聲:“巧了,我也這麽覺得。”

他又重新抓起阿也的手指,在之前親過的骨節上面摸了摸,漫不經心道:“這道傷口怎麽來的?”

阿也疑惑地往自己手上看去,自己手指上有一道自己從來沒發現過的傷口。

他不免怔楞,直到被隨希聲不滿地掐了一把腰,才緩緩開口:“好像是……第一次拿起重型武器時,自己弄傷的。”

這話透著不確定,但他十五歲考入軍校,吃了許多尋常人吃不了的苦,幹過最臟最累的活,當過最底層的士兵,穿梭過最危險的彈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這點小傷,自然不會被放在心上。

隨希聲垂著睫毛,兩人之間的空氣沈寂了幾秒,有默契地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隨希聲突然出聲:“二皇子和瑪爾斯家族有什麽勾結吧。”

阿也勾了勾唇,表情沒多大變化,眉眼卻帶上些不屑。

這樣囂張鮮活的神色隨希聲好像沒有在阿也身上見過,可為什麽會有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呢?

“回去再說。”阿也的放肆不過只一瞬,他神情溫和地回握住隨希聲作亂的手指:“宴會要開始了。”

【瑪爾斯家族這次宴會辦的盛大極了。他們挪用了一個巨大的莊園,光是在燈光、攝影、禮炮等方面的花銷就高達千萬星幣,從各個星球請來的頂級樂師坐在假山石凳,建築屋頂或是水中樓榭中,彈奏著古典的樂章。

這場宴會上,宴請的賓客將近萬人。

溫霄年紀不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覺得這樣奢華的場面不像瑪爾斯家族的作風,和奧斯蒙那般簡樸的個性更是不配極了。

但是在這次宴會上,他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奧斯蒙的喜愛。】

隨希聲回憶著原文的劇情。

原文其實是一篇虐中帶甜的玻璃渣文學,瑪爾斯家族背靠二皇子,溫家擁護三皇子,兩黨派爭得很兇,其他派系但凡遇見,都要自動避其鋒芒。

所以二皇子能夠來這場宴會,溫霄出現在這裏就……挺神奇的。

隨希聲只能歸結為這家夥是個戀愛腦,畢竟原文裏他被所謂深愛他的奧斯蒙坑的不輕。

奧斯蒙有著強烈的宗族意識,凡事以家族利益為先,為此與溫霄相愛相殺,最後二皇子上位,溫家被流放,溫霄心灰意冷卻被奧斯蒙強制關了起來,結局強行he。

要是放在之前,隨希聲也許還天真地想這些劇情不關自己的事。

可現在,仿真鳥的出現,二皇子的搭訕,奧斯蒙莫名的敵意……

他不禁開始懷疑原身的死亡和阿也的流放有什麽問題了。

然而原文對阿也起兵前的描述少之又少,關於原主也是一句「患臟病而死」帶過,找不出很多有用的線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的任務肯定沒有隨希聲想的那麽簡單。

不僅僅要找到治好阿也的方法,還得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對於一只鹹魚來說,真是致命性的打擊呢……

——

對於隨希聲而言,參加晚宴並不是什麽少見的事。但像瑪爾斯家族把慶功宴辦的這麽氣派,他還是頭一回見。

巨大的噴水池托舉著人魚族的美人表演,隨希聲頗感無聊,心想這也沒多大的看頭,那些自負貌美的人魚長得還沒他自己好看。

他在一眾賓客的喧叫聲中興致缺缺。阿也和許多老熟人打過招呼來見他,看見的就是一副怏怏的模樣。

“不高興?”阿也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塊蛋糕:“要嘗嘗嗎?”

隨希聲只掃了一眼,意興闌珊:“這些都吃膩了,還不如你給我做。”

阿也把手上的蛋糕隨手丟在桌上,低聲哄他:“等回去就做,委屈你了。”

為什麽說委屈?

隨希聲看了他一眼。

旋即摸了摸下巴。

“阿也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呃……”

“不能說?”

“可以。”

隨希聲笑瞇瞇的:“別為難自己啊。”

“不為難。”阿也看上去只是簡單做了個權衡,他用哄小孩的語氣:“回去就告訴您。”

隨希聲嘆了口氣:“你這樣的話,信服力可不夠啊。”

阿也謙虛詢問:“雄主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什麽你都願意告訴我嗎?”

“蟲神在上,是的。”

隨希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地捏了捏他的臉:“那還是回去再說吧。”

只是他這邊想著回去,有的是蟲想要留下他。

“二皇子只是請希聲殿下走一趟,請阿也上將的反應不要這麽大。”二皇子身邊那位侍從冷汗滴在了阿也的隨身長刀上,他的脖子現在正被架在刀鋒上,片刻不用便湧出血珠來,讓一向養尊處優的他十分慌張,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請別讓我們為難……”

“阿也,放開他吧。”隨希聲看了半天阿也把人制服的英姿,直到那群來帶走他的蟲全都被打趴下後才慢悠悠開口:“別傷害我雌君,本殿下跟你們走就是了。”

眾蟲:“……”

到底誰傷害誰啊?!

隨希聲給了阿也一個眼神,看得出來他很不情願,但到底還是放開了鉗制的蟲。

阿也冷冷威脅道:“若是我家雄主掉了一根頭發,你們就等著上制裁法庭吧。”

跟著為首的蟲走進了一間富麗堂皇的隔間,隨希聲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喝著紅酒的二皇子寧起。

他的外貌更偏東方一些,有著和隨希聲相同的琥珀色眼瞳,頭發是淺金色,配上一副桀驁的面容,出乎意料的英俊,但眉眼間隱約還有幾分濃稠的艷麗。

難怪有不少雄蟲都說過想要娶二皇子當雌君——如果不是他那狂放的性格,也許有許多雄蟲會無視矜持直接找上門來求親。

這些都是隨希聲這些日子逛論壇得到的奇怪信息,但是他左看右看,只看了一會這位所謂外貌在大多數雄蟲眼中排行第一的雌蟲,便把眼睛放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些蟲是哪裏來的眼光,明明阿也比這個家夥好看多了,憑什麽只能在他們眼裏變成「又冷又硬的死直雌,一看就不會照顧人」的代名詞。

在他觀察對方的時候,寧起也在暗暗註視著眼前這只雄蟲。越看,他眼中隱藏的不屑越濃,在隨希聲把眼神移開的時候,這種情感到達了巔峰。

一只懦弱的雄蟲,連我的臉都不敢直接註視,能有什麽出息?還不如就在那群沒尊嚴的雌蟲堆裏死了算了!

他又深深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管往深處流淌,他惡劣心頓起,沖隨希聲招了招手:“過來。”

隨希聲莫名覺得這場景和對話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來,只能很快壓抑住自己的詫異,裝作乖巧的模樣向寧起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到底要對他做什麽。

接近寧起的時候,隨希聲瞥了一眼那張容納兩蟲可能會有些擁擠的單人沙發:“這是讓我坐還是怎麽的?”

寧起嗤了一聲:“你說呢?”

隨希聲抱起胸睨他:“真的要我說嗎?”

呵?還當真了?愚蠢的雄蟲。

寧起挑唇。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你說。”

“那你該給我讓開,讓我坐這個沙發。”隨希聲指指旁邊的空位:“如果你不覺得委屈的話,你可以縮成一團坐在那兒,應該坐得下。”

寧起:“……”

他氣笑了:“這位雄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有嗎?”隨希聲歪了歪頭,“我是身嬌體弱的雄蟲啊,還是貴族,你不應該發揮一下你的皇族風度,讓一下我嗎?逼著我站著這兒,你又是什麽意思?”

寧起冷笑一聲:“我看起來這麽有風度?今天我就逼著你站著了,你想怎麽樣?”

隨希聲面無表情:“哦。”

站著就站著吧,又不會怎麽樣。

他不說話了。

室內尷尬地寂靜了兩秒,寧起額角青筋暴起,他看得出眼前這只雄蟲是想挑釁他的威嚴:“你知道我把你喊來是幹什麽嗎?”

“不知道啊。”隨希聲攤手,“你很啰嗦,快點搞完,讓我回家陪我雌君生蛋去吧。”

“呵。”這句話不知道怎麽就刺激到了寧起,他用力捏著手中的紅酒杯,力道大到上面瞬間出現了幾道細小的裂紋。

“生蛋?”他陰惻惻地重覆著這兩個字,“你們雄蟲果然就是這樣,雌蟲在你們眼裏所有的價值,就是生蛋。”

隨希聲小小驚訝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二皇子竟然還有厭雄癖。難怪至今沒和什麽雄蟲傳出緋聞。

“那倒也沒有,還是分蟲的。”隨希聲挑眉,“比如阿也這樣的,在我眼裏,就應該被寵著。而二皇子這樣的——”

他什麽也沒說,只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唉。”

寧起要氣炸了,這潛意思就是說他不如阿也?!

他胸膛起伏著,到底是上過戰場的軍雌,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你倒是聰明,從進來起,我的話術就被你牽著走。”

“但是在絕對的壓制面前,耍小心機是沒有用的。”二皇子把紅酒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站起身來。

寧起和阿也身形差不多,足有188的身高讓他壓迫感十足,隨希聲現在只有180出頭,對比下來,外形看上去要小一圈,他不爽地抿了一下唇。

“你知道嗎?貴族雄蟲的婚姻一般都是被操縱的。”寧起不知道隨希聲在想什麽,居高臨下地開了口,“所謂的匹配,就是披上一個殼子,然後權衡上層利益,以求最後的結果利益最大化罷了。”

隨希聲沒有出聲,寧起也不在意:“你之前不會以為,以你的條件,你真的可以匹配到阿也吧?”

隨希聲不樂意了,嗆聲:“我什麽條件?我膚白貌美大長腿,會說騷話會抱抱,和阿也是絕配。”

寧起哈哈笑起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倆的確是絕配。”

隨希聲嗤了一下,他趁著寧起沈浸在自己的情感中,眼疾腳快地繞過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等寧起黑著臉去看他的時候,隨希聲已經翹起了二郎腿,大爺一樣攤掌對他示意:“繼續啊。”

寧起語氣不善道:“你給我起來!”

“不要。”隨希聲搖頭,阻止寧起想要靠近他的動作:“別過來,我開啟了雄蟲保護模式,二殿下要是想碰我,可得小心雄蟲保護協會和法庭的通知函。”

雄蟲的個蟲終端上會有一個保護模式,開啟後,如果檢測到雄蟲遭遇了危險,就會自動錄像錄音,並且將定位發送到最近的軍警保衛隊。

寧起作為皇位繼承人之一,自然不能傳出什麽侵犯雄蟲的醜聞。

寧起臉上的表情要維持不住了,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生氣,呼了好幾口氣才緩下來:“成,你真行。”

他繼續嘲諷似的說:“這次匹配阿也是提前就知道了的。你知道阿也為什麽會同意和你匹配嗎?因為你是只落魄的貴族雄蟲,相比起其他蟲,你更沒權沒勢,更好控制,也更愚蠢。”

隨希聲沒吭聲。

“阿也不過是利用你罷了,愚蠢的雄蟲,他一個久經戰場的將軍,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被你驅使?”寧起憐憫又幸災樂禍似的看了隨希聲一眼。

他以為該被他這番話刺傷的隨希聲此時卻覺得,寧起這幸災樂禍的模樣和諾艾爾有的一拼。

不對,諾艾爾還是比眼前這只蟲稍微可愛一點,起碼他不會懷疑阿也對自己的感情。

“你不知道吧,阿也和三皇子——也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寧柯,是摯友關系。和你結婚,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

說著,寧起換了一副興奮的語氣:“A級的貴族廢物雄蟲,既可以撫慰暴動的血脈,還可以盡情利用,多是一件美事啊。”

“你知道阿也為什麽要帶你來瑪爾斯家族的宴會嗎,明明你們還在婚假期間不是嗎?”二皇子笑了,“因為他想要利用你的寵愛,彰顯他在雌蟲中的地位,增加他的威望,方便和寧柯一起來算計我。”

隨希聲不置可否。

寧起說的這些事他的確不知道,因為星網上就算言論再開放,關於這些軍事或者政治深層次的秘密依舊是非常敏感的話題,不會有人討論起。

饒是這樣,隨希聲也不想讓寧起太得意,忍不住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一個朋友,他是個單身狗,每次被情侶刺激到的時候,就會裝出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蠢爆了。”

他有一個朋友。

沒錯他說的就是諾艾爾。

寧起噎了一下,為隨希聲跳脫的腦回路。

他回想起自己手下對隨希聲的調查,總結道這是個不學無術好吃懶做胸無大志頭腦簡單的雄蟲。

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說完了嗎?”隨希聲在這詭異的沈默中靜坐了一會,“我說了我很忙的。”

忙?忙生蛋?

他這副對自己說的一切毫不上心的光棍模樣成功惹怒了寧起。

“你就等著吧,隨希聲。”寧起臉色陰沈沈的,那雙和隨希聲相似的眼眸中有一絲冷光閃過:“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寧柯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蟲。”

“寧柯不是,你就是了?”隨希聲撩起眼皮,終於舍得給寧起一點直視的目光了:“都是一丘之貉,大哥不笑二哥,你話有點多了。”

寧起俊美的臉扭曲了一瞬。

他話多?!

和正在懷疑蟲生的寧起不同,隨希聲心裏更多的是無語。

他好像大概能理清一點點思路了。

原文裏,帝國皇位之爭算是全書的主線之一,以溫霄為繼承人的溫家擁護三皇子寧柯,以奧斯蒙和他的胞弟亞恒為首的瑪爾斯家族是二皇子寧起的追隨者,兩家早早就站了位。

而二三皇子也是所有王位繼承人中最優秀的兩位,其他皇子無可與其爭輝。從雄皇身體抱恙以來,兩黨相爭就未曾斷過。

寧柯是雄蟲,寧起是雌蟲。雖說皇位對於性別沒有限制,但這也代表了這場爭鬥從一開始就打上了有關雌雄兩性相爭的標簽。

也難怪寧起如此討厭雄蟲。

根據寧起的描述,阿也如果站在寧柯一邊,那麽勢必與二皇子黨勢如水火,在原文中出現把瑪爾斯家族滅門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不對。

隨希聲感覺事情還是不太對勁,但是線索太少,他還得慢慢找。

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個地方,他出來的有些久了。

“說完了嗎二皇子?”隨希聲思維轉的飛快,心裏想得多,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說完了我就走了,我真的、真的有事。”

在寧起下一句話說出來之前,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麽,打斷了對方施法:“對了,回頭我給你推薦一個朋友,你一定和他有很多話說。”

沒錯。

又是諾艾爾。

在隨希聲看來,諾艾爾是個實打實的享樂主義,盡情享受著雄蟲身份帶來的一切便利,對於雌蟲沒有什麽憐憫之心;而寧起是個厭雄癖,最討厭的就是諾艾爾這種只會享受特權的「愚蠢」「低等」的雄蟲。

兩只蟲碰在一起,絕對有很多話說,當然,大部分是罵出來的。

寧起擰了擰眉毛,他不懂隨希聲這意味深長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推薦的不可能是什麽好蟲。

剛要出聲拒絕,他卻覺得自己身體深處浮現出一絲不對勁。

寧起臉色迅速一變,目光難以置信地停在了隨希聲臉上:“你?給我下了藥?”

“什麽藥?”隨希聲這回是真冤枉了,他皺起了眉。

這當然不是因為發覺事情不對做出的應激反應——是因為隨希聲發現。

他也中藥了。

無數奇怪的熱流從四肢百骸悉數流到不可明喻地方,在不可描述處堆積成一團火,隨希聲呼吸沈重起來,難得低聲咒罵了一句:“我去。”

該說原文不愧是狗血文,虐戀,情深,強取豪奪,就連這種藥都齊全了。

只是為什麽這東西會出現他和二皇子的會面上啊?!

隨希聲當然不會覺得二皇子是特意為自己下的藥,更大的可能是他們被潛在的小人——哦,應該叫小蟲——暗算了。

“該死!”寧起迅速遠離了隨希聲,一股紅茶的味道在室內彌漫開。

隨希聲嫌棄地蜷縮起身體,只覺得這股味道讓他不適極了:“收好你的信息素。”

寧起打開了室內的排氣裝置,但是雌雄之間的吸引是天生的,在藥物的驅使下,他幾乎無法抵制想要靠近隨希聲的沖動……如果是別的蟲,也許捏著鼻子也就這麽過去了……可該死的,他和隨希聲……不可以!

寧起很快就把他那些下屬叫了進來,有醫師魚貫而入,為室內兩蟲開始檢查身體。

為二皇子檢查的醫師表情非常不好,只拿著儀器探測了一會,就深深低下頭去:“二皇子殿下……您過往服用的藥物都在這次的藥物下失效了……恐怕沒有雄蟲的安撫就沒辦法……”

隨希聲的情況相對而言就好得多,畢竟他是雄蟲,不會有血脈暴動的危險,可他總有些隱隱的不安。

眼見著二皇子暴怒地呵斥著一群人,隨希聲揉了揉太陽穴,問道:“阿也呢?”

阿也堅持要跟到外面,應該守在附近才是。如果按照他的性格,裏面出現這麽大的動靜,怕是早就闖進來了。

但是,這些進來的蟲中,並沒有出現阿也的身影。

眾蟲面面相覷,有一個醫師大著膽子回答:“阿也上將剛剛離開了一會,好像是被三皇子的人叫走了。”

三皇子?

不等隨希聲反應,寧起就陰沈冷笑起來:“好啊,原來如此。”

“宴會上哪裏來的三皇子的人?”隨希聲覺得有哪些地方被忽略了,“阿也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離開這裏?我是他的雄主。”

寧起譏誚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隨希聲到現在還如此天真:“蠢貨,你看不出來嗎?他們的目的就是這樣,要我們兩個在這裏發生什麽不正當關系,到時候就讓雄蟲保護協會把我判罪抓起來,你也就成了廢物,阿也還會管你?”

周圍沒有蟲敢反駁他,所有蟲恨不得自己當場聾掉,像這種皇家秘辛,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聽。

隨希聲:“是嗎?不會吧不會吧,這麽明顯的做局痕跡,這都有蟲信?”

“你!”

就在這時,本來閉合的大門突然被大力撞開。

“雄主!”

阿也喘著氣闖入了這裏,他軍裝有些淩亂,但依舊保持著銳利的氣場,眼神淩厲地將隨希聲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沒有明顯的傷口,這才將眼神放在寧起身上,眸色暗了下來。

只一下,他就能聞到寧起身上濃濃的紅茶信息素味道。

真是刺鼻。

他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殺意,軍靴噠噠作響,上前幾步將隨希聲攬入懷裏:“雄主,這裏有沒有蟲對您怎麽樣?”

隨希聲搖了搖頭,靠在阿也肩膀上,忽然擡起頭:“你身上怎麽有信息素味道?”

阿也呼吸一亂:“我……”

隨希聲揪著他軍服的領口嗅了嗅,皺起眉頭,昳麗的眉眼難得顯出幾分凜冽的攻擊性:“告訴我!”

“剛剛有蟲把我叫走了。”阿也垂下眼簾,“等我過去的時候,也被下了藥。”

“什麽藥?”

寧起嗤笑:“什麽藥?當然是和對付我一樣的藥。”

“你怎麽還在這裏杵著?”隨希聲,“你現在不應該去找個蟲幫你解決需求嗎?”

打蟲打七寸,隨希聲深谙這個道理。寧起聽到這話差點暴起揍他,還是在阿也冰冷的目光中按捺住了內心的憤怒,冷呵一聲:“不勞你費心,希、聲、殿、下。”

阿也將隨希聲打橫抱起,繞開室內所有蟲往外走,離開之前,撂了一句話:“二皇子應該慶幸,我的雄主沒有在你這裏出什麽事。”

沒有威脅,勝似威脅。

宴會給每位收到邀請函的嘉賓都準備了休息室,阿也很快找到了屬於他和隨希聲的房間,輕柔地將懷中人放在床邊。

在這過程中,隨希聲沒有說一句話。

“累嗎?”阿也試探地問,“抱歉,今天是我的錯。”

隨希聲還是沒有出聲。

阿也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在隨希聲面前的地毯上半跪下:“您如果有什麽不滿,可以用這個懲罰阿也。”

他熟練地從床邊的櫃臺裏翻出一條帶著倒刺的鞭子,雙手呈上,獻祭似的捧給隨希聲。

隨希聲垂著睫毛,燈光輝映下,雪白的面容上幾絲紅暈格外明顯,桃花一般醉人。

他就這樣看著,等阿也低下頭去,才伸出光裸的腳踹了踹阿也的腰:“你這是做什麽?我之前不是都和你說了不要這些東西。”

不等阿也回話,他語氣陡然上升:“還是說,你是故意想在我面前賣慘,以掩蓋什麽?”

“阿也不敢。”

“你不敢?”隨希聲冷笑一聲,“我看你敢得很。你連跪都跪不住了吧,還強撐著嘴硬,是不是真的想死在這裏啊?”

阿也沒有回他。

隨希聲感覺到一陣無來由的氣悶,還有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無奈:“阿也,你擡起頭來。”

阿也頓了一下,才緩緩將本來埋在陰影中的面容展現出來。

隨希聲終於看清了他現在的模樣。

面頰通紅,黑眸布滿水汽依舊沈靜,仍在強行保持鎮定,削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一個隱忍的弧度,看上去分外誘人。

隨希聲不知道阿也是怎麽想的。

他只知道自己心中一動,忍不住想要開口調笑,然而忍住了。

“阿也,”隨希聲把阿也從地上拽起來,那根鞭子被他瞬間丟的遠遠的,“如果不解決這個藥效,你會死嗎?”

既然阿也和寧起中的是同一種藥,那麽醫師說的話,也一樣在阿也身上適用。

阿也被他半摟在懷裏,終於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眼尾紅得令人心驚:“我……我不知道……”

隨希聲喉結滾動,聞著阿也身上愈發濃郁的白蘭地香味,琥珀色的眼珠深邃如海:“你總是這麽不會說話。”

阿也喘了兩口氣,勉力睜開眼睛看他:“那我應該怎麽說……”

他在努力地學習讓隨希聲開心。

隨希聲只感覺心軟成一片,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阿也的嘴唇。

甜膩濕熱的吻一層層打碎阿也用以防禦的堅硬外殼,隨希聲撬開他僵硬的唇瓣,摁住他的後腦勺,深深地攻城掠地。

一吻畢,隨希聲望進全然失神的阿也眼底,舔了舔艷紅的嘴唇,輕笑道:“你該說:是的,我會死,所以快來啊,雄主。”

阿也霎時睜大眼看著他,腮邊肌肉鼓動:“我……”

“算了,你別說別的了。”隨希聲揪住阿也汗濕的一片發尾,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就說要不要吧。”

阿也喉結滾動得更厲害了,他眼底一片濃夜般的深沈,忽的一個用力,將隨希聲壓在了身下,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

兩人現在的距離挨得太近了。

近到隨希聲感覺阿也眼中的火氣已經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燎原一般,在他身上種下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種。

他們毫不意外地互相擁吻著,分不清是誰先主動觸碰誰,窸窸窣窣一陣聲響,直到隨希聲摁住阿也的肩膀推開他,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去洗澡。”

阿也不再廢話,將他打橫抱起,走進了浴室。

信息素的味道彌漫了一路,就像是誰不小心灑落了白蘭地的酒滴,沿著一條長長的痕跡,在盡頭緊閉的浴室門口,影影綽綽能夠見到一對人影。

隨希聲將人背對著自己摁在洗手臺旁邊,細碎的親吻落在阿也紅透的耳根上,他咬咬阿也的耳朵。

“疼嗎?”

阿也眼眶紅到下一秒就能滴下淚珠來,但他仍然堅強地搖了搖頭。

被眼底的水珠折射成碎片的光影在他眼前晃動著,分辨不清內心是得償所願的歡喜還是不敢置信的酸澀。

浴室的鏡子因為水汽而模糊,阿也如果能夠看清楚,就會發現身後原本漂亮到雌雄莫辨的美人,眼中滿是濃烈的占有欲。

水汽氤氳中,阿也承受著身後雄蟲的精神力安撫,低下頭咬牙隱忍自己殘暴的本性。

他似乎要維持不住軍雌原本挺直的身形,被隨希聲從後一把攬過他的腰身,聲音在狹小的空間低低回蕩:“你的腰好細。”

“您喜歡就好。”

“你的腿也很長誒。”

隨希聲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以往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很喜歡細腰長腿的身材,就阿也這樣還有六塊腹肌的,簡直是在他審美上瘋狂跳舞。

懷裏的人顫抖著,隨希聲將自己的手掌蓋上他撐在洗手臺上的手背,一點點細撫手上因為忍耐而暴起的青筋。

精神力如同廣闊包容的海洋,化為絲絲縷縷的川流,匯入阿也躁動的血脈中。

阿也在這樣疼痛與溫柔並具的安撫中恍惚了所有的神思,只知道將自己全部交付,心甘情願,片甲不留。

(拉燈)

第二天清晨。

陽光順著窗簾照了進來,隨希聲睜開了眼睛。

外面還能依稀聽到歡呼聲和笑鬧聲,隨希聲這才意識到,昨天的慶功宴最精彩的表演還有十分著名的一些來賓的演講,他全部都沒有看到。

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側頭去看睡在自己旁邊的阿也,心情莫名十分平靜。

他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想起來,自己一直沒有吃過藥,卻已經很久沒有犯過病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怎麽也想不明白,便不再準備煩憂,而是在阿也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宿主……】

親完之後,阿也沒醒,倒是炸出了3002。

隨希聲想到昨晚的戰況,心情詭異地頓了頓:“你沒看到什麽吧?”

“我看到了。”不知為什麽,他從3002的機械音裏聽出幾分幽怨:“全是馬賽克。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隨希聲不會覺得尷尬,他反而還勾了勾唇:“是嗎?那你們主系統還挺人性化,知道不能讓未成年小系統接觸這些東西。”

【宿主你太壞了!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聽得見啊!】

什麽玩意兒?

那昨天他倆的對話豈不是……

想到自己後期那十分惡劣的一連串言語與行為,隨希聲咳了咳:“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等會阿也該醒了。”

早餐已經經由專門的傳輸通道送入了房內,由管理的機器人管家保管,也不擔心涼。

他剛要穿上衣服起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還有一兩道抓痕,像是昨天阿也被欺負得狠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他身上忍耐地留下這樣的痕跡。

他好奇地掀開一角被子觀察阿也,這一看不得了,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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