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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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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坐起身,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將壓在小腹上的胳膊拉開,士郎小心地拉開被子的一角,用盡可能不吵醒身邊之人的輕柔動作鉆出了被窩。

打開衣櫃,士郎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從取出一條素色的套頭衫掛在手臂上,低頭解開睡衣的扣子。

已經習以為常的拿起放在疊整齊的校服上的小碎花胸罩,戴起來調整了一下後就將雙手背到身後,表情糾結的和系扣搏鬥了起來。

確認的拉了下肩帶後,士郎才拿起套頭衫抽出衣角往腦袋上套。

整理般拉平布料,將卷起來的絲襪解開彎腰搖搖晃晃的穿套起來。

從外套下面拉出裙子,從下往上拉到腰部就便邊扣便走到門邊,只推開一個人足以通過的縫隙,就側身離開臥室。

打了個哈欠走進起居時,洗漱完畢之後士郎拿起木梳對著鏡子仔細的梳理頭發,柔順蓬松的赤銅色長發看起來有些自然的彎曲,所以發梢比較容易打結,那不僅更麻煩,還會看起來亂糟糟的。

“早上好。”士郎和走廊上迎面而來的Archer打了招呼。

“嗯。”已經順利接受了衛宮士郎是女孩子的事實,男人倒是能和曾經的自己好好相處了,雖然還是偶爾會吵嘴,不過Archer總是率先妥協的那方,畢竟怎麽說大男人也不應該和女孩子太過較真。

在被凜意味深長的打量時,Archer故作淡然的解釋道。

因為在打理的方面多花費了時間,本來就壓縮到完全不能再壓縮狀態的睡眠時間無法完成更早起的意圖,對於數量龐大的早餐,現在已經不是士郎一個人能夠及時完成的了。

櫻偶爾會來幫忙,不過她一般需要先完成哥哥和爺爺的早飯之後才出門,基本達到衛宮宅時,往往就是馬上開飯的情況了。

所以Archer被凜指派給了士郎打下手,沒有抗議的權利。

衛宮宅的廚房並不算寬敞,卻整理得很幹凈,就算兩個男人在裏面走來走去也不會覺得太過擁擠,更何況士郎現在還整個縮小了一圈。

Archer穿著的花邊圍裙也是出自大小姐之手,壞笑的紅色惡魔滿意的欣賞著愛嘮叨的Servant深色的臉整個綠了起來,殘酷地下達了命令。

握著手感舒適的菜刀,以熟練的姿態飛快地將筍切片,這並不是需要用大腦思考的事情,身體依舊牢牢記得料理的工序。

也許最開始還有些生疏,現在卻已經能將動作擺的非常漂亮。

聽著耳邊咚咚咚響起的清脆聲響,讓Archer有些恍惚。

他的手,所握的應該是殺人的武器,現在卻制作著能讓人生存下去的食物。

“看起來已經很習慣了呢。”將切好的蔬菜丟進鍋子裏,Archer並沒有看向士郎,卻突然開口。

“嗯?啊……是啊,畢竟早過了撒嬌的年紀了。”雖然這麽說,但士郎還是習慣性的擡手將滑落在胸口的長發撥到肩後。

反正都變成這樣了,哪怕吵鬧著拒絕接受也無濟於事。

生活還是會進行下去,時間也不會為了什麽人而停止流逝。

有那樣的功夫還不如努力適應現在的狀態,不如說士郎還覺得有些太花費功夫了,性別的不便比想象中覆雜,雖然士郎尊敬女性,卻不夠了解,畢竟家中從來都沒有母親的存在。

光是思緒上的細微不同就讓士郎別扭了很久,至今還沒有完全適應。

“頭發,紮起來不是更方便嗎?”Archer發現士郎在短時間內已經撥了三次頭發了,畢竟士郎的頭發很茂密,很容易就被動作所帶動而滑到身前。

“唔,是那樣沒錯,不過我不太擅長……”士郎尷尬地笑了起來,其實這個話題說起來也挺丟臉,也不是為什麽,就是紮頭發這件事他怎麽都沒辦法做好,明明看起來挺簡單的。

“笨手笨腳的。”Archer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凜放在浴室的備用發帶。

走到士郎身後,Archer也沒多說什麽,擡手將手指插入紅發間稍微梳理了兩下,便挑起耳後最容易滑到身前的發束聚集到後腦勺攏起一定數量的發絲,熟練的用發帶系出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覺得有些新奇的士郎回頭吃驚地看向Archer,被盯得有些發毛的Archer沒好氣的哼了聲,回到砧板前隨口道:

“沒亂想,只是偶爾會幫凜梳頭而已。”

“……謝謝。”清楚意識到對方不過是在害羞的士郎憋笑了下,才開口道謝。

凜接過Archer遞來的紅茶,露出享受的表情品味了起來。

時鐘所指著的數字比平時要小,凜破天荒的早起了,而且精神還意外的不錯,所以大小姐心情很好。

將茶杯放回桌子,凜無所事事地四處打量了起來,最終落在士郎的背影上。

說起來,有個問題她早就想知道了。

“士郎,自從你變成女生已經多久了?”優雅的撐住下巴,凜稍微歪了歪腦袋。

“我想想……快兩個月了吧。”停下手上的動作,士郎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那就沒記錯。”直起背脊,凜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那士郎,你來過生理期了嗎?”



哐當

正在試味道的Archer只來得及將腦袋扭向墻角,而剛提起鍋蓋的士郎直接一手滑將蓋子掉落在地上,凜絲毫沒有鋪墊的直球看起來完成了一次雙殺。

不過士郎也沒忙著害羞,倒是紅著臉微微皺起眉頭。

說起來也是啊,正常情況不是應該每個月都會來的嗎?但是士郎別說有凜那麽誇張的反應了,連最基本的血崩都沒遇到,之前被凜嚇唬的時候還謹慎了大半月,結果什麽都沒發生就慢慢遺忘掉了。

“……沒有。”士郎狐疑地將手掌覆在小腹,到現在為止這句身體表現得和女性軀體完全一致,總不會唯獨只有這個不同吧。

“過來。”凜朝士郎招了招手,然後拍了拍身前的地面,士郎連忙走過去正坐在凜面前。

“那麽,失禮了。”用著非常隨意的口氣,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敬意,凜棒讀地念叨了一句後也沒等士郎的反應,直接抓住士郎的套頭衫邊緣,用力往上一掀。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本來還有些在意的Archer果斷移開視線,將精神專註於即將完成的料理上。

有些冰涼的手掌貼在了士郎腹部的皮膚上,稍微縮起背脊的士郎緩緩放松身體。

凜的表情……怎麽說呢,有點變幻莫測,讓士郎無法判斷到底是好是壞。

“……哦哦果然……不過怎麽可能……但是……難道說……”完全陷入自我中心的凜不斷嘀咕著讓人越來越擔心的詞匯,姣好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倒是看得出興奮大於擔憂。

“這還真是~”凜很是愉悅地笑了起來,一瞬間讓士郎看到了某個假神父的影子,應該說不愧是監護人以及師兄妹嗎?雖然凜直白地討厭著綺禮,但偶爾,真的是偶爾,他們會露出相似的笑容。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士郎咽下口水,有些緊張地問道。

“當然不對,大大的不對!”凜捧起紅茶很是豪邁的喝了一大口,看樣子是做好了大篇大論的準備,不過在看到士郎的臉時,卻萎靡的耷拉下肩膀,並沒有直接說什麽,不過士郎還是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

“算了,反正和你解釋你也不會懂,就換一種說法好了。”偉大的遠阪家主,天才魔術師遠阪凜老師清了清嗓子,開始斟酌話題。

雖然那些覆雜的魔術理論士郎的確不懂,不過這個幹脆被放棄果然還是會感到小小的沮喪。

“哦對了,伊莉雅!”還在苦惱應該用怎麽樣的解釋才能夠讓士郎這個笨蛋也能聽懂的凜突然靈光一閃,雖然還有些差別,不過用來說明大概情況還是足夠了。

“你應該知道伊莉雅是以魔術回路形成人類姿態的人造人吧。”擺出了說教的高姿態,凜做出了推眼鏡的動作,雖然她並沒有戴。

“知道。”士郎點點頭,伊莉雅曾經和他說過一些,而她的女仆也補充了不少,所以他是知道的,伊莉雅是為了這場聖杯戰爭而制作出來的小聖杯,但這沒關系,在士郎眼裏伊莉雅就是伊莉雅,是他引以為豪的姐姐,是活生生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

“不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更好的例子。”剛想繼續開口的凜打斷了自己,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那麽提問,你覺得Servant是人類嗎?”

這倒是讓士郎苦惱了起來,雖然Servant可以實體化,會流血會受傷會疲憊也會睡眠,但是基本來說還是全部由魔力所構建的英靈□,英靈是脫離輪回的架空存在,即使還保持著人類的外形,卻的確不能被繼續稱作是人類。

士郎會將Servant當做人類看待,僅僅是因為他更相信雙眼所看到的形象而已。

“咦,還以為士郎會理直氣壯地表示Servant也是人類呢。”對於困惱起來的士郎,凜當然不會放過機會調戲了起來。

“咳咳。”在經歷了幾次戰鬥之後,就算是士郎也真的無法只將Servant當做人類了。

“別擔心,那不是今天的重點。接下來說的你聽好,人類是可以依靠魔術而誕生的,魔術的本源就是魔力,而Servant會因為魔力而獲得肉體,看起來和人類也沒有什麽區別,所以理論上來說,魔力也是可以誕生出人類的。”凜為自己意外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理論而興奮著,雖然聽起來實在太過天方夜譚。

“……我不懂。”士郎老實地坦白。

“笨蛋!你懷孕了!”沒辦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喜悅,憋得難受的凜發洩般揪住士郎的耳朵吼道。

“哦……………………咦?”苦著臉揉了揉有些耳鳴的耳朵,士郎半天才應該過來凜說的內容究竟是什麽,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

在廚房裏的Archer一頭撞在墻壁上,如同死機般抵住墻壁顯然已經沒了反應。

“咦…咦咦……等、不對啊……那個我…但…吉爾他……”已經無語倫次起來的士郎真心覺得自己的腦容量太小沒辦法處理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沒有這樣希夷過,但他同樣知道這不過只是幻想而已,哪怕吉爾伽美什從來都是認真的。

凜也不可能用這件事來騙自己,但士郎怎麽想都不敢置信,這明明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才對……

“這種事我也不相信呢,不過的確存在著,在你的身體裏孕育著全新的生命。”什麽魔力誕生人類,就連凜自己都覺得是扯淡,無論怎麽改變,單憑那種東西是不可能創造出符合人類需求的靈魂狀態的,只是單純的能量罷了。

打個比方的話,魔術就是一部車,魔力是填充在魔術內的燃料,擁有燃料的車可以駕駛,從而成為一輛交通工具。

但是,光憑燃料本身永遠是不可能成為交通工具的。

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技術也是依靠魔術,而不是魔力,魔力的多少也許可以決定之後所誕生的人造人品質,卻不會對制造本身的工序造成影響。

Servant也是,要知道聖杯所創造的職階框架可是利用的第三法,總不可能說士郎體內就擁有第三法吧。

但事實就是事實,無論多麽不符合邏輯。

凜是新生代的魔術師,當然不可能被迂腐的理論框架所拘束了眼界,這是以她現在所擁有的全部知識結合起來所得到的答案,也許不一定完全正確,卻也多少有些聯系。

“……啊啊。”士郎用雙手捂住的小腹,哪怕現在還什麽都感覺不到,但是他選擇相信。

也許這只是個小小的奇跡,卻讓士郎忍不住為此而感謝世界,自從切嗣去世後就再也沒有哭過的士郎,無聲地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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