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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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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小丫頭已經淘好米煮好飯,菜、肉也洗幹凈了,就等哥哥回來做菜。

小丫頭一段時間來離家出走,跟著陳華遙瞎混,年紀既小,人又聰明,已經逐漸接受陳華遙的生活方式,雖然條件比家裏差了千萬倍,倒也樂在其中。

按照當初的協議,家務活都由她來承包,兩個人住,活兒不多,除了掃地洗衣買菜沒更多需要做的。

做菜由陳華遙負責,僅僅是因為小丫頭實在沒有烹飪的天分。

曾經開始第一次見到陳華遙在廚房裏切切剁剁,鍋勺飛舞,狂香撲鼻,搞得好似一樁藝術,也動過一番心思,想要試學幾個菜譜好討哥哥歡心。

不料切出來的肉塊猶如七巧板似的忽大忽小,毫無規則,下到鍋裏不是焦了就是沒熟,吃在嘴裏仿佛象大農藥,再沒了興趣,陳華遙只好親自動手。

燉了個豬骨冬瓜湯,炒了個芹菜牛肉,蜜汁雞丁,簡簡單單三個菜上桌。夏荻蕤先給陳華遙盛了一大碗白米飯,自己舀了一小碗豬骨湯,放在嘴邊輕輕的噓氣。

“哥,我們昨天說到什麽地方了?哦,痛打副校長,繼續吧。你為什麽打他?”

陳華遙夾了一塊雞肉送入嘴裏,又扒了口飯,說:“四年前我曾在象大入學,念的是中文系古代漢語專業,有好幾位導師都是國內富有名望的教授,學識淵博,著作豐富。我入學的那個學期每天向他們學習文化知識,充實自己的內心,過得十分快活。”

“嗯?”

“當時學校有一個校長,四個副校長,田啟文也是其中之一,他原本是經濟學教授,升上領導層後逐漸轉為管理工作,但也帶著好幾位研究生。”

“田啟文教授?”夏荻蕤說:“我爸逼著我讀工商管理的書,也聽過這個名字,他二〇〇四年發表在《經濟學報》的文章稱我國經濟總量在二〇三〇年之前無法超過日本,這個觀點最近一直被人翻出來嘲笑,不知和你說的田副校長是不是同一個人。”

開始的時候,夏荻蕤晚上入睡總要聽哥哥講公主王子的故事,無奈陳華遙不是那塊料,要說些建設精神文明的大道理,又或是屈大夫杜工部白司馬憂國憂民的詩文史話。

那種“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論調,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如何愛聽?

最後陳華遙只好搬出自己的經歷,如何成長如何拼搏的故事說出來,夏荻蕤居然十分喜歡,禁不住深深沈迷,每天都要聽他講述,沈湎其中不能自拔。

開始只是晚上睡覺隨便聽聽,到後面,吃飯做事的時候也要聽了。

每日耳濡目染陳華遙的言行舉止,動不動出口成章,輕則以拳頭巴掌解決問題,重則致人傷殘,暴力到了骨子裏面,這種充滿流氓氣息的性格深深影響了小丫頭。

這天說到陳華遙高中時期不肯好好用功,高考落榜,在老頭子的壓力下覆讀一年,最後以全市文科第三名的好成績考上象京大學中文系。

“我原本跟田啟文沒什麽交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不懂。那天我在辦公樓走廊聽到田啟文利用研究生論文向一位女生提出性要求,那個女的不肯答應,他就萬般威脅,如果不答應的話不但論文無法通過,也別想畢業,更不要說在象京市找一份好工作。”

“哥哥,什麽是性要求?”夏荻蕤眨了眨眼睛。

陳華遙頓了一頓:“呃……這個嘛,就是上床陪睡覺了。”

人小鬼大的夏荻蕤笑道:“嘻嘻,我懂了,繼續吧。”

陳華遙道:“那個女的家庭貧困,還是貸款去上學的,為讀研究生家裏借了不少錢,要是畢業不了,對她的經濟狀況來說根本拖不起。迫於田啟文的淫威不敢說答應,也不敢說不答應。

“敗類,然後呢?”

“我當時在外面聽著,田啟文急了,上前動手動腳意圖非禮。這還得了?我馬上一腳把門踢開,抓住這個敗類當場來了連環四巴掌,再從六樓一腳十二個臺階,將他一直踹到樓底。”

“那結果怎麽樣?”

“還能怎麽著?學校報警抓我進派出所拘留,後來開展調查,查出了田啟文的許多不軌行為,其中有不少貪汙受賄的情節。可能是害怕鬧大了影響不好,給我從開除的處罰換為勸退。田啟文因此停職,那個女生也得以順利畢業,現在不知在什麽地方了。”

夏荻蕤嘟著嘴說:“你為一個女的被勸退,太不值得了。”

陳華遙笑笑:“有一次我在飯堂打飯忘了帶錢,那個女的與我素不相識,見我可憐,幫忙付了賬。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又豈是區區一個‘值得’可以說清楚?”

夏荻蕤又問:“後來呢?”

“後來我出了學校,怕老頭子訓斥,也不敢回家,索性在街頭鬼混,慢慢拉起自己的隊伍,十幾個人七八條槍。先吃飯,這段留到晚上睡覺再說。”

“哼!又要等到晚上!”

陳華遙道:“那你總該對我說說你家裏的事了吧?”

夏荻蕤哼道:“我家?有什麽好說的?家族很大,大人們爭權奪利,小孩子也沒有童年,早早卷入了權力漩渦。就像我爸為了要在人前炫耀,從我四歲時就開始逼我練琴,五歲讀古詩,六歲學美術,七歲跳舞,八歲騎馬,九歲外語,十歲開始學經濟,煩得要死。”

“這麽爽還煩?”

“不,家裏有錢有權也快樂不起來,吃飯時就我爸和我兩個人,旁邊二十個仆人服侍,從這頭排到那頭八米的長桌,幾十個菜,做得再好一點都沒胃口,我早就想離家出走了,策劃了很久,只是等到那天才有機會。”

陳華遙擦了一把冷汗,說:“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則有各種各樣的不幸。那你媽呢?”

“她?天天泡在所謂的上流貴婦人圈子裏,夜夜笙歌,不教光陰虛度,比我爸還忙,更不要說了。”夏荻蕤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語氣裏十分不屑。在現下的社會,充斥各類不良信息,孩子容易早熟,何況夏荻蕤又在覆雜的家族環境裏成長,心智如同十七八歲的女孩,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足為奇。

這回輪到陳華遙哼了一聲。

吃過晚飯,二人玩撲克誰輸了誰洗碗。玩的是梭哈,每人限定一百元賭註,輸光了賭註就算輸。

陳華遙揣摩人心能力超強,夏荻蕤智商出色,算牌本事厲害,竟也鬥了個旗鼓相當,互有勝負。

不過今天陳華遙運氣不好,不到一會兒一百元輸了個清潔溜溜,老老實實的去洗碗。

……

依舊是上學、放學,日子單調沈悶。上午的課程結束以後,陳華遙在車棚裏取出青年近衛軍剛要發動,一輛銀色的別克擋住了他的去路。

車棚裏停滿車輛,道路狹窄,僅容一車通行,陳華遙上也上不去,出也出不來,正要叫那輛車的司機讓開。

別克前後車門打開,走出四名西裝革履,表情冷酷的男人。

“你就是陳華遙?”為首一人問道,其餘三人跟著他後面,臉色不是很友好。

四人都身材高大威猛,孔武有力,走路身形挺直,看樣子受過訓練。兩人前面兩人後面,攔住了三輪車的所有去路。

陳華遙微微瞇起眼睛:“你是誰?”

那人目測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國字型臉,雙手插兜,神色淡然地站在旁邊一米距離,微笑道:“我叫龍傲天,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似乎像是請求,語氣卻飽含不容拒絕的意味。

陳華遙並不看他,目視著空曠的前方,淡淡說道:“哦?談什麽?誰派你來的?”

那名叫龍傲天的男人說:“誰派我們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明白一些事情。陳華遙同學,請吧,在這裏談話不太方便。”

當下便有人去拔青年近衛軍的車鑰匙。

陳華遙一把拿住那人手腕,輕輕笑道:“小兄弟,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亂碰的。”那人手腕被緊緊捏住,猶如鐵鉗,一時劇痛,另一只手正要動作,陳華遙已將他放開。那人捂著手退到旁邊。

附近幾位取車的學生見這堆人圍在一起,不懷好意,紛紛繞開他們選了另外的出口。

龍傲天眼神一動,臉色多了幾分重視,伸手制止了其餘兩位想搶上前去的隨從,說:“既然不想走,那麽在這裏說也是一樣。陳華遙,你和許蘇杭小姐是什麽關系?”

“你們是蘇成涯派來的?”陳華遙眉毛一挑。

龍傲天道:“算是吧,那你可以回答我嗎?”

原來新專輯發布會慶功宴上,蘇成涯發現許蘇杭和那個叫做陳華遙的小癟三兩人之間似乎存在什麽苗頭,心中有了疑慮。

許蘇杭風華絕代,沒有男人不喜歡她出眾的外表,蘇成涯也不例外,蘇四公子看中的女人,豈容他人染指?即使想想也不行!

下層社會小市民不明白大家族的能量,不要緊,蘇四公子不介意給他們展示展示。這事最好隱秘一點,不然叫外界知道,免不了要說紈絝子弟爭風吃醋,給人增添笑料。想來想去,找到身邊保鏢,讓他們前去辦理。

大家族給家族內部重要子弟配備的保鏢,都是為了保證人身安全,避免出現意外,俱選擇忠心耿耿的部下加以艱苦卓絕的訓練,個個身手不凡,比007探員還要出色。

蘇四公子要他們稍微警告一下許蘇杭的同學,無異於用牛刀殺雞,還不是三根手指捏田螺——手到拿來?

不料那個向來以一當十的保鏢想要取下一輛爛摩托車的鑰匙,竟被人捏住手腕,吃了記暗虧,事情看起來不簡單。龍傲天摸不清對方虛實,總算是客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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