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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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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寒冬臘月的時節,天空中也開始飄落著一片片潔白的雪花,慶國公府的門前緩緩的駛來了一輛馬車。

“咚咚。”門口守門的家丁正準備將自己的手給揣進衣袖裏,便聽見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家丁有些不耐煩的嚷嚷著。“誰這麽冷的天還出來登門拜訪的?”他小聲的嘀咕著。

慶國公府的大門緩緩的從裏面打開,站在門口的顧茵茵穿著一件銀灰色的鬥篷,她低著頭,鬥篷的帽檐幾乎快要將她的整張臉給遮住了。

顧茵茵擡起頭來看向家丁笑了笑。“小伍,是我。”

小伍定睛一看。“哎喲,這不是大小姐嗎?大小姐快快請進。”小伍側身將顧茵茵給請了進去。

在顧茵茵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約莫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身穿一件粉紅色的小襖子,下身則是一條配色的褶子裙,肩上披著一件銀白色的小鬥篷。方才小女孩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小伍沒瞧見她,這會顧茵茵進來了,小女孩自然也跟著進來了。

“表小姐也來了啊?今兒個老太太又該高興咯!”小伍開心的說道。

顧茵茵笑了笑,沒再說話,熟門熟路的拉著小女孩朝著後院的滿堂園走去。

“九兒,一會見到外祖母了,要先給外祖母請安,知道嗎?”顧茵茵一邊走,一邊囑咐道。

“知道了娘親。”蘇九兒稚嫩的聲音響起,這句話幾乎每次她來慶國公府,顧茵茵都要給她囑咐一遍,她覺得自己現在就算閉著眼睛都能倒背如流了。

母女倆才剛出現在回廊的盡頭,便瞧見了站在回廊上早已等候多時的李媽媽。李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管事媽媽,以往只要是顧茵茵回府,都會是李媽媽出來迎接。

“大小姐,可算是把您和表小姐給盼來了,老太太今兒個一大早就起來了,就等著大小姐帶著表小姐過來呢。”李媽媽見顧茵茵帶著蘇九兒走了過來,便笑瞇瞇的迎了上去。

“母親這會已經起來了?”顧茵茵有些驚訝的看著李媽媽。“這麽冷的天,屋裏可有放暖爐?”

“放了放了,丫鬟們絲毫不敢怠慢,早早的就將暖爐給備好了。”李媽媽笑著說道。

顧茵茵雖嘴上沒再說什麽,可心裏卻還是十分著急的,片刻都不敢耽擱,拉著蘇九兒的手就進了院子裏。

李媽媽跟在一旁全都看在眼裏,知曉顧茵茵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便寬慰道:“大小姐,您也別太擔心了,如今老太太的身子已經慢慢好轉了起來,大夫也說了,只要平日裏多加註意,就會無礙了。”

顧茵茵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帶著蘇九兒進了堂廳。

在堂廳的正前方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年邁的婦人,也就是慶國公府的老太太,顧茵茵的母親陳氏。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身子骨也沒以前那般硬朗了,今兒個起來的太早,坐在堂廳內一直感覺到犯困,趁著李媽媽出去接顧茵茵的空檔,她便靠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李媽媽見狀,原本想叫醒老太太,可是卻被顧茵茵給制止了,她看著老太太的疲憊的睡顏,知道老太太若不是因為太過困倦,也不會就這麽靠在椅子上睡著。

她將蘇九兒拉到面前,小聲的在她耳邊叮囑了一番,便放開她的手,朝著老太太的身邊走去。

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想要朝著顧茵茵行禮,卻被她揮了揮手給制止了。這屋子裏雖放著暖爐,可顧茵茵還是擔心老太太這麽睡著會著涼,便命一旁的丫鬟去取一件毛毯過來。

蘇九兒咕嚕嚕的轉動了下自己的眼睛,拉著一旁李媽媽的手搖了搖,李媽媽當即就笑了,便隨著蘇九兒走了出去。

“李媽媽,剛剛娘親說讓九兒自己到府裏轉轉,可九兒對這府裏並不熟悉,李媽媽可否能帶著九兒到處去轉轉呀?”說著,蘇九兒兩眼彎彎的笑了,還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那樣子甚是可愛。

“好好好,表小姐想去哪兒,老奴都帶著表小姐去。”李媽媽伸手揉了揉蘇九兒的頭,看得出來,李媽媽也是十分疼愛蘇九兒的。

“真的嗎?”蘇九兒兩眼放光,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李媽媽可以帶九兒去大廚房嗎?九兒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說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李媽媽笑著說:“表小姐若是餓了何必去大廚房啊,老奴帶您去老太太的小廚房可好?今兒個老太太還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道表小姐最愛吃的糕點呢。”

蘇九兒撅著嘴搖了搖頭。“九兒每次肚子餓的時候,李媽媽都是帶著九兒去的小廚房,小廚房裏做的那些點心,九兒全都吃遍了,今天九兒就想去大廚房,聽說那裏的吃食要比外祖母小廚房的吃食要多得多要多。”

李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就依表小姐的,老奴這就帶著您去。”

“那我們快走吧。”李媽媽話才剛說完,蘇九兒便興奮的拉著李媽媽的手往滿堂園外走去。

蘇九兒說的沒錯,大廚房的吃食的確要比滿堂園裏吃食要多上許多,平日裏,那些少爺和姑娘們的吃食,基本上都是由大廚房準備的。李媽媽帶著蘇九兒進去的時候,蘇九兒一眼就看中了剛做好,放在桌案上的一盤玫瑰酥。

“李媽媽,九兒想吃那個。”蘇九兒指了指桌案上的玫瑰酥,回過頭看向李媽媽。

李媽媽看了看那玫瑰酥,有些為難的看著蘇九兒。

這玫瑰酥是二房的二夫人為三姑娘顧雨瀟準備的,說來也奇怪,這顧雨瀟從小到大不愛吃別的,偏就愛吃這玫瑰酥,是以二夫人才特意命廚房每日裏為三姑娘準備一些。

“表小姐,這玫瑰酥我們吃不得,老奴命廚房為您準備些其他的糕點,您看怎麽樣?”這玫瑰酥廚房每日裏就只會做這麽一盤,若是給蘇九兒吃了,保不準顧雨瀟不會鬧到二夫人那裏去,想到這裏,她只好勸蘇九兒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麽吃不得?這玫瑰酥做出來不就是給人吃的嗎?”蘇九兒有些不解的看著李媽媽。

“這……”李媽媽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這玫瑰酥做出來是給本姑娘吃的,可不是給你吃的。”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面容清麗的小女孩,小女孩著一身玫紅色的小襖子,下身穿著一條玫紅色的羅裙,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蘇九兒一眼望去,便知這小女孩定是她眾多表姐中的其中一位。

李媽媽一聽這聲音,趕緊行禮道:“老奴見過三姑娘。”

“原來是李媽媽啊。”顧雨瀟看了眼李媽媽,對於祖母屋裏的人,她還是多少有些忌憚的,可見到李媽媽身邊站著的蘇九兒,她的面色就顯得有些不善了。

他們二房平日裏本就不屑與大房和三房結交,外加上二夫人又是薛太尉的女兒,自從大夫人去世以後,這國公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便落在了二夫人的頭上,所以才使得顧雨瀟從小就養成了一副高人一等的心性。

“哪裏來的野丫頭,竟敢妄想吃本姑娘的玫瑰酥?”顧雨瀟在府裏,除了自己的親姐姐顧雨蓉她會給些面子外,其他的人,她可是從來都不會放在眼裏,更何況還是她素未謀面的蘇九兒。

這也怪不得顧雨瀟,蘇九兒每次來慶國公府,幾乎都是待在老太太的院子裏,這回也是她第一次能夠在府裏走動,可不巧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的三表姐顧雨瀟。

“我不是什麽野丫頭,我有名字,我叫蘇九兒!”蘇九兒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氣鼓鼓的看著顧雨瀟。

“蘇九兒?”顧雨瀟想了想,好似覺得自己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李媽媽在一旁拉了拉蘇九兒的衣袖,示意她趕緊給顧雨瀟行禮。

蘇九兒這才想起來,來慶國公府之前,母親就再三叮囑過自己,一定不要在國公府惹是生非。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情不願的朝著顧雨瀟行了一禮。“九兒見過三表姐。”

顧雨瀟一聽這稱呼,才猛然想起來蘇九兒是誰,她有些輕蔑的看向蘇九兒,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滿身銅臭味的蘇家姑娘啊!今日一見,還果真是沒見過世面呢。”

“你!”說著蘇九兒就氣呼呼的想要伸手。

李媽媽見狀還以為是蘇九兒要動手打顧雨瀟,嚇得趕緊抓住蘇九兒的手。“表小姐息怒,老奴這就命廚房為表小姐再準備一盤玫瑰酥。”說完她又看向顧雨瀟,賠笑道:“三姑娘,今天這事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有和表小姐交代清楚,還請三姑娘不要和表小姐置氣,以免傷了姐妹間的和氣。”

“哼!我才懶得和她計較。”說著,她便越過蘇九兒,將桌案上的玫瑰酥給端了起來。

走到蘇九兒身邊的時候,她還特意停了下來,看著蘇九兒笑著說道:“想必你們家是吃不到玫瑰酥的吧?那今日可要在我們國公府多吃點哦!”

蘇九兒瞪大了眼睛,氣呼呼的將一只腳給伸了出去。顧雨瀟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毫無防備的被她絆倒在地,整個人面朝下的摔了下去,連手上端著的玫瑰酥也一並飛了出去。

李媽媽這下可被嚇壞了,和一旁的丫鬟手忙腳亂的將顧雨瀟從地上給扶了起來。顧雨瀟著實被氣得不輕,剛被扶了起來,便一把甩開了丫鬟和李媽媽的手,齜牙咧嘴的轉過身想要找蘇九兒算賬,可等她轉身的時候,哪還看得見蘇九兒的身影。

“人呢?”顧雨瀟怒氣沖沖的回瞪著李媽媽和丫鬟,兩人早就被嚇得話都不敢說了,她又回過頭看向廚房裏的丫鬟和婆子,大家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顧雨瀟擰眉看向自己的丫鬟。“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給本姑娘把那個野丫頭給抓回來!”

“奴婢這就去。”那丫鬟被顧雨瀟給說的打了個寒顫,片刻都不敢耽擱,急忙沖出了廚房。

李媽媽見狀,也不放心的跑了出去,朝著滿堂園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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