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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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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處戛然而止,眼前依然是那等待著我回答的管事,我卻對這沒有結局的故事難得生了幾分興趣。

那少爺究竟為何沒有再去找那小姐?難道真的是一時興起而說出的話麽?

以前不記得是從哪本書上看過的,說是一旦你編造了一個謊言,便得編出更多的謊言來圓這一個。

我眼下所處的情況,便與這句話很切合。

之前那句不知算是抽風還是超水平的話,算是給了我瞬息的思考對策的時間。此時對著包裏那些貨真價實的銀塊,忽然福至心靈再生後計。

這次我很淡定,非常淡定。

淡定的思考了這個理由的可信度,結合之前回憶過一遍的故事,讓該說的話在腦海裏大致成型,淡定的對上管事期待的目光:“的確是小女的小姐。”

管事的喉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下起伏了一個來回,不過到底是老人家,很快就察覺到不妥:“證據呢?”

我等的便是這句,大大方方的打開手裏的包袱,銀塊在太陽下亮閃閃的十分有刺目效果,“這些是當初那位公子與小姐同游時花出去的銀子,我家小姐覺得有意義因而將它們存了下來,”看到管事嘴邊抽了一下,然後就欲張口,我再加上一句,“這是最‘基本’的證據。”

“……那‘不基本’的呢?”

對方被我的話噎了一下,重新構思語言邏輯後問出這麽一句。

我很認真的回答:“在小姐家中,有一個已滿三周歲的小少爺。”

蘭小姐逝後,蘭家家主為她辦了喪禮,按照當地習俗草草收葬。留下的孩子由於不知是誰的,自然不可能去認祖歸宗,只是看在女兒已去的份上收做養子,此時應該已經三歲有餘。

“具體是怎麽回事,你可清楚?”那管事判斷我似乎不像患了癔癥,想了想這樣問。

我點點頭,“小姐在臨去之前將事情告訴了婢子,只說是京城大戶人氏,其他並不清楚。婢子在幾月前受小姐所托來此尋找,前不久碰巧發現小姐那下葬前佩著的荷包花樣兒和府上內宅的樣式相似,才能確定……”

講故事應該是個技術活兒,此前幾千年我雖然經常看故事,卻不怎麽會講故事。幸好記憶力不算太差,又因為這個故事是聽疊墨講的,講完又被他問了那樣一個問題,於是記憶格外深刻些,便基本是照著當初的故事背了一遍,最終以‘所以請您告之,府上是否有這麽一位公子?若是的話,他又為何不來見我家小姐?’做了反問結尾。

我在這廂兒扮演小侍婢扮演的十分開心,管家在那頭聽的卻蹙緊了眉:“按照你的形容,和府上的大公子倒是很有幾分相似,”他擡眼看我,“只是兩年多前公子因受了創遺忘了許多事,一年多前便娶了老爺安排的相爺家二女兒,如今夫妻二人琴瑟和鳴十分和睦,若再提起未免不妥……”他沈吟了一陣,忽然想起一事,“對了,你說府上有公子的子嗣,可是實話?”

有半柱香的時間,我被他的那一番話著實雷到,只感言語不能。

失!憶!這是廣大話本故事裏多麽狗血惡俗經典出現頻率高的突發性事件啊!居然在這裏被我遇上了!!!

“婢子不敢隱瞞,”半柱香後,我恢覆淡定——至少表面上很淡定,繼續認真回答,“若是不信,您大可讓人去查,總會有蛛絲馬跡的。”

子嗣一事無論哪個時代基本都不是兒戲,此時更為看重,尤其是男孩,將來是要做大事的,血脈的外流顯然不妥。其實那位蘭小姐並沒有將這一切托付給我這個並不存在的“丫鬟”,然而她身上曾有左家公子送與的荷包是真、生下他的孩子也是真、難產而死更是真。人既然已不在了,身邊的人說什麽都無從考證,我便可以借此將那些銀子含糊過去,而且十有八|九能夠進入左府之中。

很久之前疊墨曾對我說過,說謊的最高境界是十句真話裏只有一句假話,演戲的時候將自己也騙過去方為其中高手。當時我聽的不明不白,然而此時完成這一番問答,卻忽然有些隱約的了悟之感。

果然是,實踐出真知啊。

我正在感慨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那邊管事似乎已經吩咐了一幹人等折騰清楚,才分出心思來應付我:“我已讓人去蘭家詢問,你接下來又打算如何?”

當然是在左府裏等著嘍。我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這麽直接的說出來,這麽說會不會有問題等等,不遠處來去進出的西門處卻在此時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

“她既然不辭辛苦專為這事而來,就先留著。讓她弄清因果,全了一片忠心。況且若是真事,那也是我們左家的血脈,決不能留在外人府上。”

我偏首看去,一張線條柔和的側臉映入眼簾。

當初疊墨給我講故事時,說過那大公子“溫雅細致,清朗如風”,如果用非要通俗易懂的話來形容,便是活脫脫的配角形象一個。

——卻是這個故事中獨一無二的主角。

而如今靠在門邊模樣十分閑適的那個男子,帶給我的便是相似的感覺。清風的眉眼溫和的氣韻,一看便知他與那少爺定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二少爺,您怎麽又出來了,這裏是在挑選婢女,您不該來的……”

管事的神態間添上幾分無奈,卻又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

那位二少爺並沒理睬他,那清修的鳳眼只看向我:

“小丫鬟,你說是不是?”

15

15、左家少爺 ...

左家的二少爺叫左蕭明,他的哥哥、左家大少爺,便是之前那個故事中的主角,左蕭青。

只不過,如今他並不在府上。

“大哥去接那費了不少功夫才請來唱壽的【妖墨公子】,怕是最快也得五天後才能回府。”左蕭明很有耐心的給我解釋,“所以你便暫且呆在大嫂身邊做事,她負責府中女眷主事,這幾天身邊的下人也忙的很,想必不會拒絕再多一個臨時婢女的。”

一句話,讓我不用再打聽便確定了最想知道的消息,也就此確定了我之後七天該處的位置。

開宴前夕整個左府果真忙的分|身乏術,大概就連大夫人後院的幾只鸚哥兒都在忙著學習新的吉利話。不過這天上地下的壽宴過程卻是差不多的,拋開規模形式等主觀因素不提,光看步驟的話,倒是和當初天妃的那次宴席很是相似。

上次下界時我是個沒了記憶的亡國公主,太子側妃,在凡人中也算是主子分位,因此自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天天只要被伺候就行。此時忽然便換了個下人的身份,新鮮勁兒未過,只覺得很有趣很新奇,因此做活什麽便賣力了些,居然在這幾天內被左蕭青的夫人看到,破格升一級。

看來我在這方面,還是有點天分的。

我默默的想,不知該高興還是郁悶。

“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左蕭明說,“這麽努力做事,想讓大嫂看中你後呆在她身邊借機為你家小姐報不平?”

“……怎麽可能?”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想出這樣一個理由,手下仍是沒停頓的拾掇著花卉。自從他的一句話將我分配到此地,至今日剛好五天,他雷打不動天天都在午時休息後來找我,說上兩句話,也真是讓仙搞不清楚為何眾人皆忙他獨閑。只是他畢竟幫了我一個大忙,對他的搭話閑聊我也得回應著,聊了幾次,便相對熟了。

熟來熟去的,這樣的話他也說過不少,習慣了以後我都能很認真很淡定的反駁。

他表示我的適應性很強。

“……大哥昨日已來信說,今夜就到。”雜七雜八閑扯了一陣子,他冷不丁撂出這麽一句。

我反應慢,呆了半晌才開始在腦子裏畫等式。

左蕭青=去接唱壽公子

唱壽公子=師兄

代換後可得——

左蕭青今夜就到=師兄今夜就到

……

!!!

……我的個如來佛祖天君大人西方宙斯啊,師兄總算是找著了麽?!

我激動的起身,結果用力過度將手上的牡丹花枝生生折了半截,下意識的想用仙術恢覆,卻意識到旁邊有凡人,於是趕緊收手,結果禍不單行手忙腳亂,收放間趔趄不穩啥都撞上了,等我反應過來時……正貼緊左蕭明那原本就高了我半個頭的、如今更是撲在他胸前懷裏撲的很歡快的、身體。

從小便根深蒂固的條件反射癥狀多年未犯,此刻因這意外忽然來襲,我尖叫了一身搡開他,力道不穩臀部朝下順勢便坐進了花圃之中——

嬌嫩的無辜花枝在重壓下倒了一片,紅花碧葉“撲簌簌”落了我一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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