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3 章節

關燈
就這麽由著他來?”肖繹看她撒嬌,眉眼間靈動染俏,不由得便接了下去,“只是夷光閣身後的勢力難以捉摸,而疊墨在有些試圖“強搶”的人以身親試後證明也非尋常,連天下知名的一些情報地都查不出或是不願查,又能怎麽對付?用過的辦法多了,疊墨卻依然安然無恙的呆在這夷光閣。久而久之,再有想法的人也只能隨著他的要求來。”他頓了頓,“加上他本就在樂律方面的擅與無人能及,便逐漸被眾人當做“物以稀貴”來對待,能請到他出面的人,無不覺得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有的地方有點聽不懂,不過大概了解了,就是說這個人很厲害唄,然後能聽到他的樂曲的人很少,”離惑撇撇嘴,“和之前簡簡單單的說法差不多嘛,幹嘛整出這麽覆雜的。”

肖繹失笑,眼前的少女明顯已經忘記,剛才是她要求聽“詳細內容”的。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隨同肖繹來的另外三個妾室老老實實的坐好,離惑被肖繹拉著坐下來:“有動靜了。”

“丁……”

第一聲調子響起來的時候,離惑正在吃最後一口點心——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看上面隨時有可能開始,她索性一口塞進嘴裏。正在痛苦無比的往下咽,吞咽的動作便生生停在了半中央。

“丁……”

第二聲音調抓著第一聲的尾巴接續起來,一樣的悠長寂遠,卻分明是不同的樂器所奏。

“丁——”

又是一聲響,陡然提了半個音,終於擺脫了單一的節奏,如水漲潮蔓延時的漸起漸高,自那彌散飄渺的紗霧間錯落回響。

離惑的心裏空蕩蕩的。

她聽過這個調子……

箏、弦琴、琵琶、箜篌、二胡、鼓、鈴……大腦中仿佛自動回憶演奏的樂器,與當下的節奏同步而行,準確的半分不差。陌生又熟悉的調子輕易的撩撥心底,很難說清感觸了什麽悸動了什麽,只是那一片白霧裊裊,回音輕輕,便輕易的將人帶入陌生的意境。

她看向唱臺,那裏依然空無一人,只是白霧層層一片模糊。接下來,該是什麽了?答案仿佛很近很近,卻不若之前的步步清晰,被什麽壓制住了,怎麽都無法掙脫開。

“呀……”

“出來了——”

清脆的笛聲驟然劃破濃霧,越過旖旎的夢境,身後的席位上有女子的訝聲細細傳出。而原本一片霧白的玉臺之上,一個人影隨著笛音響起,終於現身白霧之間。

水紅的衣,濃墨般的發,在白紗間纏綿不休,然後漸次脫出。

妖墨。

他看上去依稀雙十模樣,精致的眉,凝黑的眼,雪白的膚色。左眼之下一滴殷紅痣凝作淚形,妍妍欲落。雪一般的五指合攏,扣著一只白玉鐲,卻分明在吹奏。清脆的聲音在唇與玉的交界處逐漸變作悠揚,七音化婉,入骨入魂。

鐲笛,以鐲身刻笛,而這一件明顯是取自世間罕有的中空白玉,堪為萬金難得一見的至寶。

之前的那些樂聲在笛音響起的瞬間便盡數淪為低低陪奏,而臺上的少年專註的吹著那只鐲笛,狹目濃睫,妖嬈滋生。

一曲盡終,他俯首向著下方眾人一笑,指尖微揚。眾人猶自半醉半迷,卻見那鐲笛已脫其手而出,直直墜向下方的席坐!

離惑自恍惚的迷離中清醒,便感覺有什麽東西將近眼前,下意識伸手去接,一只白玉鐲套入她右手食指,在指根處打了個圈兒,穩穩的停了下來。

脂一般的白玉鐲,上面刻著疊荼花印,栩栩如生。

“這是……你的東西吧。”她擡手,指間舉著的白玉襯著肌膚,一時難辨何處是玉、何處為肌。

臺上的人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於虛空中一挑,見那鐲笛陡然挑起半分,然後再次下落,順著她手骨的弧度,安安靜靜的滑了下去,正戴在腕骨之下。

他眼中笑意加深,從袖中拿出另一只墨色玉笛,再度吹響。

——離惑的耳畔、眼前,忽然幻化出陌生的景象。那是一間精致的屋室,琉璃窗棱映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少女在窗前兀自發呆,身後的門被推開,未沾滴雨少年走進屋裏,帶入一室淺淺墨香,右手拿著一只瑩潤的白玉鐲,“久枉,你看這個鐲子,好不好看?適不適合你?”

——那景象只是一瞬而過的幻景,徒留那少年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婉轉。妖嬈入骨的調子,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難以形容的誘惑萬分。

她擡起頭,正對上疊墨低視的眼。唇邊含笑,如傳說中那般,淚痣艷如朱砂,四分妖嬈三分優雅,餘下三分深不可測。

這是一份美麗到根本不屬於這世間的魅色。

而那一刻,她便忽然被那種難言的魅色蠱惑,耳邊重新奏起未盡的曲調,眼前仿佛蜿蜒生長了,數不盡的藤蔓妖嬈。

4、疑癥痼疾 ...

離惑趴在床邊,看著床榻上已經昏睡過去的肖繹,又擡頭看向在這半年時間裏見過許多次的年輕大夫,見他診脈片刻便微微皺了眉,不由擔心的握緊肖繹的左手:“史大夫,阿繹……少爺他沒事吧……”

肖繹的身體生來便有痼疾,這一點,離惑從五個月前第一次見他發作後便已知曉。

而這一次的病發,卻是在疊墨的演出結束後不久,還未來得及回程,如此突然,便只能暫且耽擱在夷光閣中。

“這病沒什麽的,”肖繹曾經這樣安慰她,“只是發作時有些心口疼罷了,每個月基本上也就發作一兩回,小時候帶上的病,影響不大,你別擔心。”

可她雖對不少事情都暫時無法理解,卻不是真傻。至少她知道,如果真是什麽簡單的病癥,不至於連宮中的禦醫都束手無策而要專門請這位曾經承了皇家一個大情、似乎很厲害的史大夫常駐宮中為他看診,且宮中上下對這病情始終諱莫如深。一個多月前她從宮人的議論中,才知道這病似乎若在二十五歲之前治不好,他便只能活到那時而已。

他今年,已有二十二歲了。

這也是他太子之位一直不穩的緣故之一——皇帝年事已高,繼承人很有可能在數年後即位,卻不可能將國家交到一個性命堪憂的人手上。

史大夫將把脈的右手收回,這才看了她一眼,目光示意那幾步外桌子上的紙墨,“暫無大礙。煩勞夫人照著我說的寫一張方子,找閣中的藥房取上藥,煮了端過來給少爺服下。此地人多手雜,少爺的安全第一,希望夫人親力親為,莫要讓他人插手。”

“我知道了。”得到一個暫時平安的答覆,離惑微微松了口氣,放開被雙手握久了的那只大手,起身走到桌子前,取了筆蘸了墨,鋪開一張白紙,“史大夫,請說吧。”

……

……

“她很依賴你,看來你養的不錯。”史可卿從藥箱裏拿出平時診療的藥品工具,無所謂的語氣仿佛只是在談論一件物品:“還有半個多月吧,準備好怎麽取她的心頭血了麽?”

“……能不能在保全她性命的同時取血?”床榻上閉目養神的肖繹睜開眼看著他,“取了血,她就一定要死麽?”

“嗯嗯……”史可卿的神色帶上點戲謔,“怎麽,不忍心下手了?不會吧。”他看了看門外離惑剛剛出去的地方,“前周國一個普普通通的亡國公主,既無美貌又無風情,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你居然會看上她……阿繹啊,不是我說的,你的口味實在是……”

“你想什麽呢?”肖繹皺了皺眉,卻想了想又道,“只是……有點可憐她。”

“想到你那心心念念三年怎麽都找不到的心上人了?”史可卿搖搖頭,“阿繹,不是我說你,那個姑娘當初沒有十七也有十五了吧,三年過去就是再怎麽樣也早該嫁人了,更何況你都找不到,只能說明對方九成九是把你忘掉了嘛。”他說的毫不留情,仿佛很是樂意揭眼前這位昌國太子的傷疤,“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哎,好一幕令人落淚的癡情畫面啊~”

“……”肖繹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直盯的這位嬉皮笑臉的神醫也經受不住,“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他說著正了表情,“我在當初就告訴過你,你是純陽之身,卻被在娘胎裏種下陰毒,必須用純陰之身的女子的心頭血在你實歲二十二生辰那刻做藥引才可解毒,否則就真的只能活到二十五歲。”他頓了頓,續道,“原本常人取心頭血若是內力高深的修體之人還能活下來,最多傷身減壽少個幾年十幾年的。可問題就在這兒。純陰之身的女子數十年難有,而且還不能太老太小,因此能找到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