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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誰是男朋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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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將所有早餐送給辛勤勞作的街道清掃工人。

當天下午,圓特歡樂世界外。

檢票處稀稀拉拉圍著幾個人。

祁放祁妄生得高,立在人群裏,猶如兩根拔地而起的瘦長桿子。姜意眠隔著好長距離就認出他們,誰知下了車,視野裏忽然少掉一顆卷毛腦袋。

入口處只剩一個人,背著斜挎包,臉戴黑口罩。雙手自顧自地揣在兜裏,打造出一副心灰意懶的獨特氛圍。

有關雙胞胎,論壇是這樣說的:

祁放時刻犯困,祁妄一張拽臉。

哥哥怕冷又怕熱,夏天攤在陰影裏,冬天團成面包卷;弟弟恰好相反,超耐操,一口氣能跑十圈操場,一天到晚不在訓練,就在訓練的路上。

有關如何區分他們:

祁放喜歡穿衛衣,喜歡沒有拉鏈的衣服,方便倒下就睡;

祁妄日常運動系,除了黑色就是灰色調,從頭到腳都寫著:我是酷哥,我很硬。

另外祁放的卷毛比祁妄再卷一點。

祁妄的皮膚稍微比祁妄小麥一點。

祁放隨手能掏出零食。

祁妄兜裏只有拳頭。

……

理論知識到位了,然而面對眼前這個戴灰色圍巾、腮幫子被糖果鼓出一小塊圓形的男生,姜意眠遲疑片刻:“祁放?”

“呵呵。”

對方狠狠捏住她的臉。

正牌祁放自遠處走來,證明她又一次認錯人。

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要祁放不在,無論兩人的言行差距多大,姜意眠必定將祁妄認成他。

反之一旦祁放登場,祁妄如同迅速暗淡下來的影子,就算刻意模仿,都不可能與真正的祁放發生混淆。

真奇妙。

是因為先認識祁放的關系嗎?

她說不準。

“買了這個。” 祁放從衛衣帽子——懶人必備儲物袋——裏摸出一只白白軟軟的兔子發箍,遞給女朋友:“你要嗎?”

“你那個一點都不適合她,爛大街,還不如我的。” 祁妄同學吸取上午的教訓,這次有備而來,也從包裏拿出一個綠油油的發箍,上頭兩只青蛙眼睛又大又圓。

祁放:“好醜。”

??

祁妄難以置信地擡高眉毛:“再說一遍?”

“醜。”

“你他媽才醜?”

祁放想了想:“我媽也是你媽。”

對哦,祁妄卡頓兩秒,然後原地爆炸:“少給我轉移話題!那就是個語氣詞!”

祁放堅持兔子好看,青蛙醜。

祁妄堅持兔子俗套,青蛙酷。

倆兄弟還沒檢票進門先較起勁,非要女朋友戴自己選的那一個。

可姜意眠只有一顆腦袋,所以還能怎麽辦呢?

她拿過發箍:“你們頭低一下。”

兩顆小卷毛乖乖垂下來。

給睡眼惺忪的祁放戴上大眼青蛙,給脾氣暴躁的祁妄戴上可愛兔耳朵。

一人一個,公正合理。

她收回手,問起交往憑證。

祁放點了點頭,立在頭頂的青蛙眼睛黑白分明:“有找到。”

祁妄臉色難看得要死,腦袋上兔子耳朵跳來跳去,好幾次想拽下來,全靠體育生的毅力忍住。聞言接話:“別想了,現在不會給你看的,省得一看完就想跑。”

“你的票,拿著。”

“把臉遮了,看你怎麽招蜂引蝶。”

祁妄挨過來給她戴口罩,表情別別扭扭,嘴裏嘟嘟囔囔:“戴好點,免得被學校的人看到,別人說幾句壞話惹你不高興了,遭殃的還不是我們。”

祁放則拎走她的包,掛到自己胳膊上。

該說不愧是雙胞胎嗎?

上秒中還審美吵架八百回合,這秒鐘又若無其事地達成統一戰線。

姜意眠接過門票,沒有發表異議。

—— 陪一對彼此兼容的雙胞胎度過一下午,總比膽戰心驚地在其他男友間維持和平,或兵荒馬亂地趕場來得輕松。

進去之前她抱著這樣的想法。

至於具體感受怎麽樣?

大概需要分情況討論。

比如眾所周知游樂場絕大多數項目都是雙人位,誰都不願意被驅逐到第三位,那麽他們該如何確保平分女友?

一開始雙胞胎使用記項,即一人一個項目,輪流搭檔的辦法,不料沖突說來就來:

祁妄沈迷過山車類刺激項目,追求快狠險;祁放喜歡坐著旋轉木馬一圈圈地轉,也可以換成搖頭飛椅一圈圈地轉。——總之要道具自己動,他懶得動彈。

祁妄認為後者的一次游玩時間遠比前者來得長,因此提出抗議,要求秒表計時、精確到秒。

祁放同意了。

再來,眾所周又知,游樂場是個‘排隊兩小時,玩耍兩分鐘’的熱門場所。

關於排隊他們又有兩種方式可供選擇:

分開。

或者一起。

兩位男朋友分別感興趣的不同項目,當然使用第一種排隊方式,後果是女朋友背負一切,手持游樂場地圖,一會兒去東邊,一會兒走西邊,一會兒飛上雲霄,一會兒悠閑養老。

雙腿相當忙碌,體驗極度割裂。

在這個基礎上,當某項目同時入雙方的眼——

姜意眠第一次跟祁放體驗海盜船,工作人員僅僅天真驚嘆一句小情侶的顏值。

半個小時後,第二次跟祁妄體驗海盜船。

工作人員臉上閃現一絲絲的疑惑,反覆打量兩人。在經歷自我懷疑,自我肯定,又懷疑,又肯定的漫長心理鬥爭後,終於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剛剛玩過這個項目啊?呃,男生好像換了套衣服,連發箍也換了?”

祁妄呵了一聲。

意眠禮貌性微笑。

如果說這還不算什麽,接下去還有年輕情侶絕不能錯過的主打項目,摩天輪。

這回祁放祁妄意外地撞到一起。

兩位男朋友在同一條隊伍裏的意思就是,上一輪陪祁放走進座艙,收到工作人員熱情祝福:“哇,你們身高差好棒啊!巨般配,真的,感覺連口罩上都寫著‘我們是一對’,祝你們感情穩定,幸福長久!”

座艙轉一圈,她走下來沒幾分鐘,又當著所有人的面,陪祁妄走了上去。

工作人員看看他再看看他:???

吃瓜群眾看看他再看看他:哇塞好他媽精彩!

似乎嫌現場不夠亂,祁妄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進座艙之前狠狠甩下一句:“看什麽看,開放關系都不懂?誰瞎幾把拍下來摔你手機,送你律師函要不要?”

工作人員當時就震驚了:是她落後了嗎,竟然沒聽說過開放關系??

吃瓜群眾:好拽,好坦蕩,牛逼!

最後也沒人敢拍,何況他們戴著口罩。

不過世界上從沒有真正的公平,三個小時游玩下來,到底還是祁妄被忽視的比較多。

他的嘴角越掛越下。

直男生起悶氣,向來嘴硬不肯挑明,又無所不用其極的試圖勾起女朋友註意力。

於是來到此次約會的最後一站鬼屋後,祁妄故意脫離玩家行列,扮鬼嚇唬自己人。

誰知隊伍裏為數不多的女生還沒反應,一對膘肥體壯的爸爸與七歲兒子的組合率先嚇破了膽,雙雙尖叫往回跑。

一行人黑暗中推推搡搡,姜意眠運氣不好,被人無心推了一把,腦門撞上鐵桿,迅速腫起紅包。

可想而知,她就‘哭’了。

某酷哥慘遭滑鐵盧,又是低頭道歉,又是請奶茶燒烤,花費二十分鐘一一獲得同批玩家的原諒。好艱難回來,自家女朋友卻依舊捂著額頭無聲掉眼淚。

眼睛都快揉壞了,看得他頓時心虛不已。

“我錯了。”

“我是傻逼,腦殘,智障。”

“你別哭了,打我行麽?”

他蹲在椅子一邊,攤著雙手,見她偏過臉,趕緊跟著螃蟹挪到另一邊。

“不然你罵幾句?”

“奶茶要不要?你餓麽,想吃什麽我去買?”

溫熱的芋圓奶茶剛貼上臉,她又轉一個方向。

祁妄低聲下氣好話說盡都不管用,徹底沒了招,求救地看向他哥。

“活該耶。” 祁放涼涼落井下石。

“知道了知道了。” 祁妄無能狂怒,視線鎖定哭得滿臉潮紅的女朋友,心裏老不自在,因而壓下聲,破天荒地主動求人:“快幫我哄一下,上個月新買的游戲機免費送你,行吧?”

“不要。”

哄女朋友理所應當,要什麽游戲機?

祁放搶走小老弟剛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頭定定望她好久,挺突然地說:“別哭了,以後不去你家。”

姜意眠倒不是故意抽抽噎噎個沒完。連她自己都哭得有點頭疼,只是停不下來。

直到聽完這句話,驚疑的情緒壓過身體本能,她不禁眨了眨眼:“什麽?”

“我說,你不喜歡我們去,就不去了。”

語氣一貫的松散。

祁放的臉好像白紙,平平的,淡淡的,常年處在倦意中,鮮少出現確切表情。

他整個人也是如此,存在感、攻擊感低得令人發指。有點兒像生活在海裏的透明生物,缺乏喜怒哀樂,無欲無求又無刺無害,單單曉得鼓著腮幫子一呼,一吸,隨著洋流四處飄蕩。

很多人這樣認為。

幾乎所有沒能真正了解祁放的人都認同上面的評價,覺得他腦袋空空,什麽都不想。

——除了姜意眠。

因為見識過祁放的另一面,不那麽簡單也不那麽遲鈍。她不敢掉以輕心,一度直直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從裏頭找出這話背後的含義,確認他是否已經觸碰到秘密。

可祁放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拽住袖子,用掌根位置替她擦眼淚而已。

“很臟。” 她說。

“將就吧。” 祁放懶懶道:“女朋友。”

兩人靠得很近,目光交接,隱隱迸發出旖旎氣氛。

姜意眠視線一偏,發現不遠處的祁妄仿佛被按下靜止鍵,一動不動地幹站著。

面上神情似悲似怒,眼底飛速掠過一抹紅光,快得近乎錯覺。

“祁妄?”

連續喊了三聲,他堪堪回過神:“嗯?幹嘛?”

“你們找到的證據,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嗎?”

“還以為叫我幹什麽,原來就惦記這個。” 祁妄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打開手機相冊。

裏頭共計三十二張照片。

多半拍了姜小姐某月某日送給雙胞胎的禮物,整整齊齊標註上具體時間、地點、證人,讓人找不到說辭否認;

一小半聊天記錄,可見姜小姐多次說過‘跟我交往唄’、‘要不要做我男朋友’之類的話。可惜日期都在十月份。

按照論壇時間線,這段日子正是姜小姐轟轟烈烈的覆仇計劃進行時,說出來的話不一定發自真心。

此外只有一張模糊的吻照,看不清臉。

姜意眠語氣淡淡:“光憑這些,還是沒有辦法證明你們是男朋友。”

祁妄一聽就上火:“怎麽就不算?”

祁放自言自語:“猜到了。”

意眠:“還能找到其他的嗎?”

祁放:“試試。”

“——餵,猜到什麽?為什麽不算?你們倒是把話說清楚,能不能不要跳過我直接對話?”

幹嘛無視他啊?

明明說過分不清人,為什麽次次偏心他哥?

祁放祁放,天天對著他叫祁放。

過往擠壓的不痛快一股勁兒爆發,祁妄陡然擠到兩個人之間。

額頭青筋突突地跳,他竭力壓著怒意,又有些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姜意眠,你真的氣死我算了。” 拽起她就要走。

祁放拉住姜意眠另一只手。

“放開!”

“你放。”

相比祁妄的火山爆發,祁放可能永遠聳拉著眼皮,語速慢慢:“你太用力了。”

祁妄下意識松了些力道,但不肯完全放開。

“你不是愛睡覺麽?睡啊,我就找她單獨說兩句,激動什麽?”

這話綿裏藏針,譏諷滿滿。

祁放只說:“不是你一個人的。”

——是的,姜意眠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人可以獨占的存在。

她是兩個人的女朋友。

她只能跟兩個人約會。

這些話全是他提出來的,歷歷在目,怎麽他自己先忍不了了呢?

陌生而激烈的情緒洶湧矛盾,祁妄用力擰著眉,好似陷入艱難的自我鬥爭之中。

這一次意眠看清了,

他的瞳孔,確確實實,覆著一層詭譎的紅膜。

正值氣氛僵冷之際,姜意眠忽地軟下聲音,喊了祁妄。

幾句嬌嬌地抱怨兼哄騙過後,對方眼中紅光來回閃爍,終是漸漸淡下去。

“操,我剛才在幹什麽?大白天夢游??” 祁妄一臉郁悶的神色不像偽裝。

見他恢覆正常,姜意眠道:“我走了。”

她晚上還有事,這點先前說過。

雙胞胎難得溫順,都沒有拖她,甚至沒有非要一起出去,而是好聽話地看著她離開。

“我剛才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嚇到她了?搞鬼,這下她又有新的理由放鴿子。” 祁妄拍打頭部,罵罵咧咧地決定去一趟醫院。

祁放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眼梢低下去,斂在陰影裏,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姜意眠也在想同一件事。

祁放靠得近,祁妄呆立。

她跟祁放對話忽視祁妄,祁妄‘暴走’。

根本原因是表現得太親密嗎……

一個謎題沒解開,又來一個。

意眠走出游樂園,沒有找到家裏雇傭的司機,反而等來一個傅斯行。

不禁疑惑,不是約好晚上六點,在金河廣場某家港式茶餐廳見麽?怎麽現在到游樂園了。

“你媽媽還在逛街,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讓我來接你。” 傅斯行主動解釋,並且打開車門。

畢竟昨晚才被跟蹤過,為了安撫姜媽媽,姜意眠出門的時候的確交代過去向。

她坐進車,又被問:“晚餐想吃什麽?”

“就那家茶餐廳好了,不是說煲仔飯很有名嗎?”

“金河廣場?”

“嗯。”

沒有多餘精力四處搜索、更換目的地了。

下午忘記問雙胞胎和姜小姐開始交往的日期,她這會兒去微信上問祁妄。祁妄起初不肯說,她用激將法,假意要找祁放,他才繃不住了,老老實實給出答案:11月14日晚上。

【那時候我不是在慶祝嗎?你也在?】

【下次約會再說】

連祁妄都狡詐地學會了放誘餌。

姜意眠呼出一口氣,目光落到扶手盒上的手機。

——那是傅斯行的手機。

“能用嗎?” 她問。

傅斯行掃來一眼:“手機沒電了?”

“我的有,但是想用你的。” 致敬雙胞胎,她說得天經地義:“根據網絡調查,百分之八十不讓女朋友看手機的男性,手機裏都藏著跟其他女生密切來往的秘密。”

紅燈,傅斯行笑了:“你用。”

“密碼?”

“沒有密碼。”

指紋自動解鎖,該不會姜小姐以同樣的理由查過這部手機吧?姜意眠持懷疑態度,不客氣地將其翻了個底朝天。

桌面軟件整理得清清水水。

相冊簡簡單單。

短信定期刪除,所剩無幾。

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網絡社交平臺,微信裏一溜兒陳老板劉老板小紅小張之類的生意往來者。

陸堯被連名帶姓地放在朋友組,聊天次數不多,對話也短,幾乎不提姜小姐。

姜小姐、還有她註冊的新微信號反而被放在家人組。

前者的聊天記錄又多又密,前期明裏暗裏打探傅斯行和陸堯的關系,提過幾次同性戀。

直到九月左右,畫風突變,姜小姐經常深更半夜發來一些挑逗的語音以及照片,只絕口不提心動、喜歡、想找你談戀愛之類直白的話。

這兩個人的聊天方式,怎麽形容呢?

簡直像兩位大師打太極。

你進我就退,你退我就進,今天你出一招我破一招,明天我拋一式你仿一式,將現代都市成年男女似是而非的愛意體現得淋漓盡致。任誰都瞧不出字面之下,他們究竟抱什麽樣的心情,將對方看作什麽。

換言之,白費力氣,收獲全無。

意眠失望地放回去,正好到了廣場。

五點半,時間還早。茶餐廳裝潢富麗,包廂都被占得差不多了,僅僅剩下幾個靠窗的雙人座。

“這邊、有個情侶座,你們要坐嗎?”

服務員推薦的語氣格外僵硬,姜意眠想,可能他也拿不準他們是不是情侶。

他們在那個位置坐下。

“你點菜吧。”

她沒要菜單,提著包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

——通過下午的不懈努力,微信步數激增到兩萬多步。待會兒還得應對傅斯行,想辦法從他嘴裏套出戀愛日期,不打起精神可不行。

用紙巾擦掉手上的水,她原想烘一下手,可小包猝不及防地抖動起來。

她翻開一看,來自傅斯行的電話。

咦,難道有什麽急事。

否則等她出去也來得及,何必隔著幾米距離打電話?

她接起電話,對面卻不出聲,只有輕微的喘息聲。

“餵?”

“傅斯行,怎麽了?”

女洗手間裏沒有人,水龍頭也關了,安靜到落一根針都可以聽到。

因此姜意眠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回音,被冷冷的墻壁彈回來,古怪地變了質。

良久。

幾秒鐘,或者幾分鐘,另一端傳來無比輕蔑的笑聲:“你管我叫誰?傅斯行?”

這不是傅斯行的聲音。

她一怔。

手機從手心滑落,摔在半積水的洗手盆裏,發出咕咚沈悶的一聲。

面前豁然浮現霍不應的臉,那雙瞇起來的桃花眼,還有殺人時嘻嘻癲狂的笑。

——怎麽會是霍不應?

為什麽從傅斯行的號碼裏傳出他的聲音?

他跟傅斯行撞上了?搶了手機?

不,不對。

姜意眠閉了閉眼,一個想法後知後覺地冒出來,使她後背發涼。

有沒有可能呢?

或許,也許,說不定——,這個號碼的主人,本來就是霍不應?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可以看明白吧,就是眠眠搞錯了號碼!

看不明白我就繼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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