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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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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哲爾沒想到周嘉彥會直接開這種玩笑,否認得有些著急,不小心被唾沫嗆到了,白嫩的臉頰漲得通紅。

邵也挑下眉,從周嘉彥身後鎖住他的脖子,低下頭,熱氣吐在後頸:“寶貝兒,這麽快就想把我推出去?”

“操,別惡心我!”周嘉彥英俊的五官瞬間扭曲,不止是被那句寶貝兒惡心的,更是因為邵也不知道按在他什麽地方,那股酸疼順著按住的位置往骨頭縫裏鉆,疼得他齜牙咧嘴。

辛雅最喜歡看周嘉言出醜,嘲笑道:“活該。”

“嘶——也哥我錯了,錯了錯了。”周嘉彥脖子上青筋外露,看得出是疼厲害了。

邵也的語氣悠悠的:“跟誰道歉呢?”

周嘉彥立刻朝溫哲爾雙手合十做了個揖:“溫姐姐我錯了,我該死,我不應該開你玩笑,你跟也哥求求情,放開我吧!”

溫哲爾不知道是不是真這麽疼,但周嘉彥痛苦的表情確實取悅了她,她偷偷看想邵也,發現對方也正等著她開口。

見姑娘一直不說話,邵也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周嘉彥感覺他的脖子都要移位了。

邵也就是這樣的人,說最甜的話幹最恨的事,他想維護誰幫誰出頭的時候,從來都是明目張膽的偏向。

“邵也,放開他吧。”溫哲爾第一次當面喊出他的名字,內心有種隱匿的竊喜。

得到溫哲爾的赦令,周嘉彥快要抽筋的脖子才終於得到解放,他心有餘悸地揉了揉,嘴賤的本質卻還是克制不住。

“溫姐姐你看也哥多維護你,還不跟人說聲謝謝。”

邵也皺著眉瞥他一眼,隨後慵懶地勾起唇:“你跟蔣……”

周嘉彥像被捏住七寸,臉上的血色都褪下去不少:“哥哥哥哥,我錯了,我這回真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邵也用氣聲“哼”了一聲,露齒一笑,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周嘉彥的下巴:“乖。”

周嘉彥險些罵出一句“滾”,但看著邵也妖孽似的笑,心有餘悸地把這句話咽回肚子,像古代失節的寡婦一樣看向辛雅。

然而後者笑得前仰後合,就差拍大腿了。

溫哲爾也被熱鬧的氣氛感染,忍不住勾起嘴角,她借著昏黃的燈光看向邵也,發現他一直掛在嘴角的淺淡笑意加深不少,眼尾上翹的模樣,活脫脫一只勾人心魄的狐貍精。

太不正經了。

她嘗試讓自己的心跳降速,但很可惜,她發現自己走上的是條有最低限速的高速公路,跟一見鐘情的人在一起,沒有人能控制住怦然而動的心臟。

“大家晚上吃飯了嗎,學校後街有一家巫山烤魚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吃?”辛雅掏出手機,已經在預定位置。

周嘉彥很快就忘了剛才被鎖喉的經歷,伸出胳膊攔住邵也:“走走走,今天晚上我請客,就當給溫姐姐賠罪。”

邵也沒理他,側過頭看著溫哲爾,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想不想去?”

猛然對上玻璃似的狐貍眼,溫哲爾心下一顫,表面上淡定乖巧地點下頭,慢吞吞地說:“好。”

巫山烤魚新開了一家分店在臨江大學後街,店面不大,新裝修的風格頗為日系,據說是一家壽司店改裝的。

他們到的時候,正是吃夜宵的時間,整條街都是來來往往的覓食大學生。

烤魚店不難找,屋子裏的油煙實在熏人,他們單加一張桌子坐在外面。

溫哲爾糾結地拿著油乎乎的菜單,如果不是跟這兩位少爺一起出來吃飯,她會覺得今天的夜宵非常豐盛,可看著跟臟兮兮的後街格格不入的邵也,她莫名覺得有點委屈他。

邵也似乎並不覺怎樣,嫻熟地倒出茶壺裏的水涮了涮餐具。

他雖然看起來隨性慵懶,但其實禮儀極好,那是刻在骨子裏教育出來的規矩,放筷子的時候動作很輕,盡量不讓餐具碰撞發出聲響。

服務員來點菜,看見邵也的長相,雙眼肉眼可見的明亮了,一個勁兒推薦菜品,這倒給溫哲爾省了不少麻煩。

她輕松地迂出一口氣,對選擇恐懼癥患者來說,點菜簡直是噩夢。

正想給自己倒杯茶,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

溫哲爾側過頭,就看見邵也湊近些,提著茶壺給她涮了下碗筷。他的手指修長白皙,看著像少女的手,指尖的地方有磨損的繭子,是常年彈吉他留下的,絲毫不影響美觀。

“選擇恐懼癥?”邵也一擡眼,眼底的笑意就蔓延出,很容易就能讓跟他對視的耳尖通紅。

溫哲爾表面淡定地看著他:“有點兒。”

邵也挑下眉:“你是本地人?”

“對。”溫哲爾嘗試多說幾個字:“我家在臨江西區。”

邵也從很小就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這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必備的社交技能,無論是什麽人,他都能跟對方愉快地開啟對話。

“我沒怎麽去過西區,最近去過一次是因為體育場舉辦音樂節。”邵也把筷子遞給她。

溫哲爾接過筷子:“你去唱歌?”

邵也搖搖頭,似乎覺得那段經歷有點沒勁:“去當監工,那個音樂節是邵氏旗下的歌手腦子一熱舉辦的公益活動,門票都會捐給慈善,本來我想去的,但是經紀人不讓。”

溫哲爾聽完有些不解:“為什麽,參加慈善不好嗎?”

“不是不好,有時候唱歌也是有條件的。”邵也笑了下:“你太乖了,這個世界沒有想象的那麽純粹。”

以前在西區的時候,隔壁家的阿姨總說東區的孩子都是人精,溫哲爾默默看著邵也,他那雙明媚的狐貍眼帶著永遠淺淡的笑,仿佛為這個見過世面的靈魂築起了流露真情的圍墻,晚風在他微笑的、薄薄的唇瓣邊勾上溫和線條,昭示著這顆在紙醉金迷裏飄蕩的心。

溫哲爾抿下唇,提了個冒昧的要求:“你唱歌特別好聽,而且你一定特別喜歡唱歌,希望你能永遠保持這份熱愛,一直一直唱下去。”

聞言,邵也一怔。

他細細琢磨了一下溫哲爾的話,覺得這姑娘實在乖得可愛,骨子裏透著的壞讓他忍不住逗她兩句:“你這麽喜歡聽我唱歌?”

他豎起三根手指,含笑道:“用不用我跟你發個誓,保證一直唱下去。”

他話音一落,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來電顯示是沈清清。

邵也隨手掛斷,看都沒多看一眼。

險些被迷惑的溫哲爾看見“沈清清”三個字,頭腦瞬間冷靜下來,臉頰漸漸染上微醺的顏色。

她有點懊惱自己的行為,邵也是有女朋友的,她不應該抱著特別的心思跟邵也提一些無禮的要求。

半晌,溫哲爾結結巴巴地蹦出一句:“你不能這樣。”

邵也挑下眉:“怎樣?”

“就是,就是你,你有女朋友,不能跟別的女生開這種玩笑。”溫哲爾說完就後悔了,可能邵也跟人和人相處都是這副隨性的妖精樣,也可能在他們的圈子裏,這種程度的話根本算不上調情。

望著溫哲爾埋下去的臉,邵也不由得坐直了些,似乎在思考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麽過界的話,無論如何,他還是選擇先道歉。

“對不起,我會註意的。”他並不後悔逗了溫哲爾兩句,倒是有點因為她的疏遠而產生的煩躁。

服務員的上菜聲打破了兩人的尷尬,周嘉彥一看見上菜立馬來了精神,張羅著給桌子上的人倒飲料。

邵也不喜歡碳酸飲料,只要了杯清水。

這頓飯吃得溫哲爾如坐針氈,她的腦海裏忍不住回憶剛才的畫面,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反常。

正常的朋友間,應該不會介意開兩句玩笑吧?

一頓飯吃下來,她幾乎不敢轉下視線,生怕跟邵也的目光撞上。

快吃完的時候,辛雅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愁眉苦臉。

“邵也,能不能麻煩你個事兒?”辛雅不好意思地說:“我母上大人急召我回去,你能不能,幫我把哲爾平安送回寢室?”

她擔心邵也不同意,趕緊補充道:“現在時間有點晚,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邵也仍然把權力交到溫哲爾手上,詢問她的意見:“小姑娘,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

講實話,辛雅有種把唐長老打包送給狐貍精的錯覺。

溫哲爾不喜歡給人添麻煩,她看了一眼邵也不容反駁的眼神,拒絕的話又堵了回去:“謝謝,麻煩你了。”

周嘉彥送辛雅回家,邵也送溫哲爾回宿舍,四人就地分作兩撥離開。

今晚回學校的路,溫哲爾覺得格外長,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包包的肩帶,手心都是汗。

她想跟邵也聊天,但又找不到話題,她不是個擅長溝通的人,很擔心挑起的話題會讓對方尷尬。

兩人今天才認識,對彼此的了解僅僅止步於姓名和一些沒用的家長裏短,這還是邵也隨口聊的。

等走到宿舍樓下,公寓的大門關了一半,時間確實有些晚。

溫哲爾想跟他說聲“謝謝”和“早點休息”。

邵也卻先笑了。

“柏林墻被推倒的那一天,人們發現原來墻兩邊的景象是那麽相似: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車,路燈照亮黑夜,盡管幸福和不幸同時存在,但東德和西德終於領悟到,一墻之隔的距離並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麽不可逾越。”

邵也站在盛夏的晚風裏,慵懶的嗓音被風吹得有些四散:“小姑娘,我們是一樣的人,下次見面記得跟我打招呼,晚安。”

溫哲爾目送著邵也的背影消失在宿舍外的夜色裏,倏地,一顆流星劃過星空。

“晚安。”她很久才轉身走進宿舍樓,腳步都有些飄飄的,臉頰紅得發燙。

作者有話說:

柏林墻被推倒的那一天,人們發現原來墻兩邊的景象是那麽相似: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車,路燈照亮黑夜,盡管幸福和不幸同時存在,但東德和西德終於領悟到,一墻之隔的距離並不像人們所說的那麽不可逾越。

——《七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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