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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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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2)

,既然不回侯府,那定然是侯府裏出了點什麽事情,宗政晚才會不立即將自己送回侯府,而是走向與侯府不同的方向,試圖將自己放到‘安全’的地方。

回想起那個表演節目時,能變百臉,卻是看不出一絲一毫變化的女人,心中能猜測到幾分。

今日這墨子心的生辰會裏,最大的表演者,便是那變百臉之女,那百臉之女,也是最大的贏家,也是今日這生辰會裏最大的陰謀棋子。

通過變臉,將真正的自己變了去,化身為齊安侯府小侯爺夫人的身份,進侯府。

不知道,這究竟是誰布下的局,就算只是公孫覓,她既然得到了涼暖,又怎麽會願意一個和涼暖生的一模一樣的女人,進了侯府,去討得所有人喜歡呢?

恐怕,這一場變臉換人的計謀,不是公孫覓一手操辦,而是侯府裏有人裏外應和,與她一同交易,兩人共同接受各自最大的利益。

也可能不是侯府的人與她裏外應和,而是某個需要侯府力量的人,與她裏外應和。

這,會是誰呢?

“自然要回府,回府之前,先去做一件事。”

阿晚捏了捏她的臉,語氣輕松不已,仿若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他們兩個人只不過是出了侯府,待外面游歷了一番,然後再要回去。

涼暖疑惑,這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去,而是去外面,再回去,不論是什麽事情,這恐怕,都是有些主次顛倒了。

不過,卻還是選擇了相信阿晚,因為她知道,他所有的決定,都是如下棋一般,在布局,布好了局,讓人一步一步就不自覺地進了他圍困起來的局面,怎麽也走不出去。

馬車軲轆滾在地上的聲音沈悶卻又清脆,一路響徹在青石板上。

馬車裏頭,有些安靜,涼暖沒有說話,阿晚也安安靜靜的沒開口說話,兩個人的心中,都是在等著,等待著什麽的到來一樣。

一路延伸開外,朝著城外駛去,涼暖看著這一路駛過的風景,沿途而過的百姓人家,都十分歡樂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不曾被別人打擾的模樣。

看著這些不被權勢利益所打擾的單純小臉,涼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以及眼底的些許羨慕。

平民百姓究竟有什麽不好呢,安安分分地守著自己的小家過日子,安安靜靜快快樂樂的油鹽醬米茶的日子,平淡卻也溫馨,妻子在家做飯等著自己的夫君回來,丈夫在外面打拼奮鬥,賺了一份錢,給家裏的愛妻買點力所能及的東西,夫妻二人,雙雙把家還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

涼暖低著頭,斂著眉,一直沒說話,宗政晚也沒說話,享受著這一刻的平靜與安詳。

到了城門口,馬車卻依舊是朝外奔馳,速度比起在城內要快上些。

涼暖又掀開車窗簾子,朝外頭看去,看著眼前的一片片樹木從自己的面前掠過,還有路上焦急行步的路人三兩,有些莫名,

阿晚,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裏?

她轉過頭,眼神詢問宗政晚,

阿晚捏了捏她此刻有些苦大仇深的臉,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紙,那張紙看起來有些陳舊,像是古老的羊皮紙,涼暖接過,

“熒惑這幾日都不調皮了,又要沈睡過去,你這主人也真夠粗心,沒看到熒惑的出生盒裏,有這樣一張紙麽?”

宗政晚笑著說,涼暖有些不解,當時在那盒中,的確只有熒惑朱雀蹦跶出來,未曾見過什麽紙,如若是和面前手裏拿著的這個羊皮紙這般的紙,她又怎麽可能忘記?“倒也是,你不知也是正常,母親在熒惑醒來後,又是昏迷,沒來得及和你說也是情有可原,”阿晚示意涼暖打開那羊皮紙,

“熒惑出生後過了三刻,便會出現一張羊皮紙,記載著這一年熒惑出生,所要洗禮之處,這一點,是熒惑本身都是不知道的,如若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帶熒惑一同前往洗禮,那熒惑朱雀便又會沈睡過去,再一次醒來,不知又要何時。”

宗政晚解釋著這一切,涼暖也認真聽著,同時解開手中羊皮紙翻看。

“明日,是熒惑洗禮的最後時間,如若再不進行洗禮,那後果,便如同羊皮紙上所寫一般。”

在涼暖看時,宗政晚又繼續解釋。

涼暖翻開羊皮紙後,讀看上面所寫內容,果真是與宗政晚所言一樣,這熒惑神雀每一次出生,都會換一處地方接受洗禮。

這一次,恰好是羅姜國姜京城郊處桃花林裏的一處溫泉泉眼處。

如若不是這泉眼處,是在別國,那怕是這熒惑又要一道光來,沈睡過去了。

“就快到了,到了之後,就如紙上所言,洗禮。”

宗政晚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聲音像是從牙縫中用力擠出來的一般,臉色也有些難看。

涼暖瞪了他一眼,原本有些沈重的心情,在這一刻也忽然變得輕松許多,雖不若宗政晚這般反應,但她也有些尷尬。

這簡直是和所有前世看過的狗血小說一般,她必須要和熒惑一同洗禮,才能喚醒熒惑被封印的力量,獲得解放。

除了無奈和無奈外,剩下的便只有尷尬了。

馬車夫技藝高超,飛速駕駛著馬車,不多時,便聽到一聲尖利的馬嘶聲,馬車便是驟然而停。

宗政晚先行下車,涼暖緊接著跟上,在馬車裏時,看完羊皮紙上所寫內容之時,熒惑就自己出現了,必然也是感受到了涼暖的感受,知道了涼暖方才所知道的東西才來,不過,它的確是有氣無力,何況方才為了趕除那些壯漢,熒惑用了身上所剩不多的焰火,這精神,便是越加萎靡了。

此刻涼暖手中捧著的,就是一只昏昏欲睡的小胖鳥。

桃林很美,還未到開花盛放的季節,但依稀有些桃花已經露出來小花骨朵,一片片看去,也有些粉紅,朦朧之美,桃林深處,便是那羊皮紙上所寫之泉眼。

阿晚的面色一直不好,等著涼暖手中快泛著白眼的熒惑,一直到桃林泉眼二十步遠的地方停下,

“除了你和熒惑,其他人不能靠近,我在這裏等你。”

宗政晚撫了一下涼暖的臉,又看了一眼那熒惑,“洗禮完,便可回府,只需一刻鐘。”

這熒惑,不可沈睡過去,的確是神物,跟著暖暖也好。

涼暖點頭應下,看著他等著熒惑的燕子眸,心中頓覺好笑,一只胖鳥而已,

便是不多言,轉身進去,時間不多,侯府裏還有人等著她呢。

……。

……。

齊安侯府裏,溫香和小菊花帶著那涼暖回了侯府,也是坐著馬車回來的,小菊花和溫香都與涼暖一樣,是與以往一樣,坐在馬車裏頭的,

‘涼暖’和以往一樣,不怎麽多言,今日因著發生了墨府的事情,這眉宇之間一直堆徹著一座小山,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到了齊安侯府時,府門前的小廝們,朝著涼暖行禮,涼暖的反應也與以往一樣,淡淡地回應,卻帶了些親切。

就是不知道為何,小菊花看著現在的少夫人,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

不止是小菊花覺著今日回府的少夫人有些奇怪,就算是一向冷淡寡言的溫香,都是察覺出了這裏頭的不對勁。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沒有哪裏不對勁,一時之間,自己的心,也有些迷糊了。

“回晚院吧,”

涼暖開口說話了,聲音聽著有些疲憊,小菊花和溫香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麽的,自家少夫人的話,可是不能反抗了去。

今日原本應該更早些時光回府的,只是回府的時候,在街上遇到了一個白男人,那男人生的俊美如神祗,只是一頭如雪白發。

那男人看到是侯府的馬車便攔住了馬車,小菊花認得那男人,少夫人曾經說過,那是少夫人的叔叔,是大蒼國連府連大將軍的兄弟。

那男人將馬車攔下後,少夫人便是停下了,與那男人閑聊了幾句,才是離開。

她小菊花聽著少夫人和那男人的對話,似乎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明顯地察覺到,馬車離開之時,馬車裏的少夫人松了一口氣,仿佛一下子全身輕松了的模樣。

這令她有些疑惑不解,曾經少夫人說過,這連府的白發男人,是少夫人叔叔,對少夫人還是很好的,怎會在離開之後,便是一幅輕松的模樣呢?

再者,少夫人以前回了府,第一件事便是回晚院,這根本就是無需多言的事情。

懷揣著一肚子的疑惑,小菊花與溫香便是跟著涼暖朝晚院裏走。

‘涼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會在馬上進入晚院的時候,在晚院門口,遇到了那莫氏與宗政夢雨。

宗政夢雨的臉上,依舊是大片的劉海,將她那一小半額頭給遮住了去,風吹發動,卻還是依稀能看見吹起的發間,宗政夢雨臉上那醜陋的疤痕。

“雨兒見過少夫人,少夫人好。”

宗政夢雨乖巧地給涼暖行了一個禮,她身邊的莫氏臉上也堆滿了笑容,看著涼暖,

“姨娘和雨姐兒見今日天氣好,便出來逛了逛,路過晚院,便想與少夫人道個安,說會兒話。”

實則是,今日莫氏特地前來晚院找涼暖的,可也來得不湊巧。

“姨娘真是有心了,妹妹快起,不過今日涼暖有些累,想著回來睡會兒,不過若是姨娘要來,涼暖自然是十分歡迎的。”

‘涼暖’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微凝眉道,十分客氣。

但有心之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婉拒。

莫氏也不是個聽不出話裏之話的人,一下子有些尷尬,一邊的宗政夢雨卻是一下接話,“那少夫人便休息吧,妹妹與娘親就不多停留了。”

“這倒也好。”

涼暖點了點頭,莫氏與宗政夢雨便離開了。

小菊花一言不發跟著涼暖進去,這下子,肯定了,這面前的少夫人,不是真正的少夫人。

陽院裏,宗政陽今日一大早,就被秦玉琴纏著,沒有出門。

宗政陽今日原本要出府的,有事,但秦玉琴纏著,便也無奈,不過也是高興著,就一直在府中陪著那秦玉琴,

中午的時候,秦玉琴親手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宗政陽高興地嘴都合不攏,直誇秦玉琴手藝好,心裏以前一直有遺憾未曾嘗過婉兒手藝,這次,倒也彌補了,一高興,便喝多了酒。

酒足飯飽之時,便是醉酒之時。都說女人醉酒之時,便是男人下賊手之時,而男人醉酒之時,又何嘗不是有心之人下賊手之時呢?

宗政陽喝得醉醺醺的,說話之間,便是有些語無倫次了,瞇著眼睛,不知道一個人究竟在嘀咕一些什麽。

秦玉琴知道,宗政陽是喝不得酒的,酒量並不好,沾了酒便會醉醺醺而迷糊,是以,她才會來這一遭,‘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讓他喝上那麽一點酒,醉了,她才好辦事。

今日是個好時機,那連涼暖與宗政晚兩個礙事的出了府,光懿夫人已經算是半癱在床上,常年不起來了,齊安侯也甚少在府裏,不知在忙些什麽,是以,

無論從哪一點來說,今日真是一個好時機。

“琴兒,琴兒,”宗政陽趴在桌上,嘴裏念叨著秦玉琴的名字,喃喃的,“婉兒,婉兒,我好想你……。”

當秦玉琴正指揮著府裏的小廝奴婢的前去將宗政陽扶起,扶到裏屋去的時候,卻是聽到這宗政陽的嘴裏忽的便是飄出這幾個字來,一下子動作便是一頓,聲音也是頓了頓,只不過,這樣的一頓,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醉醺醺的男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未作聲,繼續指揮著院裏的婢子小廝將宗政陽擡進去。

宗政陽喝了酒,雖是醉醺醺的,倒也是好擺弄,不發酒瘋,順利地擡進了裏屋後,秦玉琴便是揮退了所有的小廝婢子,將屋子門關得緊緊的。

而自己則是在屋子裏開始翻找起來,從書桌,到書櫃,任何一處地方都是不放過,她嬌小靈活的身影在這屋子裏快速地移動著,不放過每一處地方。

在翻找到書櫃之時,意外發現書櫃上有三本書模樣的東西,並非書,而是一個機關,機關上有一個小孔,看去是鑰匙孔。

她的眼睛一亮,看來,她所要尋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面!

她掏出懷裏一根細絲,正要朝裏面戳去的時候,忽然腰上一熱,便覺身後一重,緊接著是男人厚重的呼吸聲,夾帶著濃濃的酒味。

以及耳邊聽到的軟言細語,

“婉兒,不要離開我,婉兒。”

宗政陽喃喃地喚道,聲音裏含著濃濃的不舍與相思,好似是許多年未見過自己所愛之人,這一刻終於相見之時的小心翼翼與高興。

秦玉琴的動作一頓,手中細絲差一點便是掉落。

她聽著宗政陽的話,深呼吸一口氣,用力將宗政晚攬著自己腰肢的手解開,

“陽叔叔,你認錯人了,琴兒是琴兒,不是陽叔叔嘴裏所說的婉兒。”她的聲音聽著淡淡的,帶著些柔意與無奈。

宗政陽卻是不依不饒,秦玉琴將手解開後,他的一雙手又是纏繞了上來,緊緊地纏繞著秦玉琴的腰肢,頗有一種誓死不松開的感覺,一松開,眼前人就會消失的小心翼翼。

“你就是婉兒,只有我的婉兒後頸之處才會有一顆痣。”

宗政陽一只手輕輕拂過秦玉琴低頭之間露出來的後頸之處的一顆痣,眼神有些迷離,聲音聽著卻是清晰,看著這一顆迷人的痣,就好似回到了過去的那些美好時光一樣。

秦玉琴聽到這話,卻是神色大震,一下子就是用了點武勁,用力掙脫開宗政陽的束縛,用手拉高了一些衣領,警惕地看著宗政陽。

“陽叔叔,你醉了,莫要將琴兒誤認成了娘親。”秦玉琴的聲音裏帶了些疏離,還有著一些生氣,至於在氣什麽,便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我沒醉,我也不是你陽叔叔,不要叫我叔叔!”宗政陽忽的聲音拔高了,沖著秦玉琴說話的時候,帶了些許怒氣與不甘,

秦玉琴只道是這宗政陽真的醉了,便想離開這屋子,過會兒子再以進來照顧酒醉的他為由進屋子好了。

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就算是如此,她也從未想過用藥將宗政陽迷暈,或者是更狠的手段,她只是單一地想到了用酒灌醉他,這個笨拙而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麽後果的方法。

“陽叔叔醉了,琴兒先回去了。”秦玉琴趁著宗政陽怒起之時,趕緊跑到門邊,就要打開屋子出去,便又是被他一把拉住,拉回了他的懷中。

“你叫我叔叔,是嫌棄我的胡子麽?是麽?”他靠在秦玉琴的肩膀上,聲音喃喃地自言自語,忽的就是拉著秦玉琴來到屋子裏的一面銅鏡前,拿起桌上的剪刀與須刀,動作麻利的不像是酒醉之人,

一下子就將一張滿是胡須的臉,整頓幹凈,此刻,他哪裏還是胡茬滿臉的壯漢,看那一張與齊安侯極其相似的白皙陰柔美麗的臉,可不就是一個小白臉?

由於長年被胡須將臉掩蓋住,是以,宗政陽的臉,比起尋常人來說,更白皙。

他的一雙眼睛,與宗政晚的一雙燕子眸很是相似,亮晶晶的,此刻喝了點酒,帶了些朦朧濕潤,一張紅唇微啟,比起女子來,更要可人,狹長眉峰入鬢,他的一頭墨發還是和以前一樣,全部隨意慵懶地披散在腦後,但這效果,又怎麽會是以前的那個壯漢所能比擬呢?

如今是一張妖孽陰柔嫵媚的臉,任何女子都逃脫不了的美麗俊顏。

就連秦玉琴看到那張臉,那張曾經很是熟悉的臉,都是一驚,心裏不自覺地便是有些感慨。

“這樣子的我,你還會嫌棄麽?婉兒,我的婉兒。”

秦玉琴已經不知道,宗政陽是真醉,還是假醉了。

她看著那張臉,真的狠不下心來,

“我想要齊安侯府屬於你的一方勢力。”她在找尋的,便是獨屬於這宗政陽的一方勢力,齊安侯的每一個嫡系子孫,都會分配到齊安侯府的一方勢力,就算這宗政陽在外人看來,都是逐出了齊安侯府,甚至外頭還傳言是早已逐出了宗政氏族的族譜,可是她知道,

當年的老太君,不會真的將這宗政陽逐出侯府,每一個嫡系子孫,對於這種貴府來說,都是寶貝,又怎麽會真的逐出去呢?

她的手中,已經有了幾分齊安侯嫡系子孫的勢力,但還不夠,她要的更多,加上她手中的那些東西,才能將齊安侯府狠狠擊垮,從此世上再無齊安侯府,再無宗政一族!

“婉兒,我的婉兒。”宗政陽又是喊了兩聲秦玉琴,便是忽的頭一歪,一頭栽倒在桌上。

秦玉琴還坐在他懷中,等了一等,卻是沒等到他醒來的痕跡。

心裏呼出一口氣,這會兒子,該是真的醉了。

一下掙脫開他的懷抱,起身朝那書櫃而去。

她故意忽略的是,離開那溫暖的懷抱之時,心中的失落與不舍。

依舊來到那書櫃前,三下五除二,便是打開了那機關盒子,裏頭放著一個精致的桃木盒子,還有些木香。

秦玉琴的心情有些激動,顫抖著雙手,觸向那盒子,

只聽,

“啪嗒—”一聲,是機關響動的聲音,一下子,那盒子便是打開,她心頭一頭的興奮在見到盒子裏的東西之時,如同頭頂之上一下被澆下一盆冰水,將她的一腔興奮,一下子就是澆滅地幹幹凈凈。

如此寶貝的盒子裏面,躺著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令牌,卻只是一方普普通通的帕子,帕子上繡著一朵水蓮,粉色的,下邊沒有綠葉陪襯,在白色的帕子上,顯得有些孤孤單單,卻也看著實在粉嫩的緊。

一瞬間的失落後,看著這帕子,緊接著便是些許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她扭頭看了一眼栽倒在鏡子前的俊美男人,忽的幽幽嘆了一口氣。

將帕子收進了自己懷中,而那錦盒,又是如方才一樣,全部放好,放回書櫃上的那根機關裏,做好這一切,便是頭也被不回地直接出了屋子。

外面不遠處站著的幾個丫頭小廝見琴姑娘總算是出來了,心頭也是松了一口氣,還怕自己的主子醉了會對琴姑娘做出什麽事來,他們可都是知道自家主子對琴姑娘可是十分上心的,這琴姑娘將來會做了他們的女主人也是不一定。

秦玉琴出來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親切和善地對著那些個丫頭婢子笑,而是直接走過,理都不理會那幾個奴才。

幾個奴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知道發生了事情,若非真的是自家主子對秦姑娘做了什麽事情,讓琴姑娘不高興了?

奴才婢子們還在猜測時,秦玉琴早已離開了陽院。

秦玉琴的步子很快,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以為這涼暖和宗政晚還在墨府裏頭,可涼暖好阿晚,早已在回來的路上了。

她一個人熟悉地走過這侯府的盲點,走過一個個僻靜的小道,逐漸走向那曾經最為熟悉的,茍且偷生的地方。

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人,上次在這裏見到那小家醫俞少卿之後,她便是長了點心,在離那院子較遠的時候,就是查看清楚了才是逐漸靠近。

這一次,沒有人。

她順利而又動作麻利地一下鉆進了那到處散發著腐爛氣息的屋子裏,這一處,就算是侯府人也是忌諱的地方。

這樣一處到處充斥著腐臭的地方,竟然會出現在齊安侯府,原本是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是決計不會發生的事情,但這裏,在許多年前,曾經發生過讓整個齊安侯府都是驚恐的事情,是以,便被人或故意,或無意地忘記,便也很少有人來這裏,也就造成了這秦玉琴能自由出入這地方。

閃身進了那充斥著腐臭的地方後,便是如上次一般,從床板下面鉆進去,鉆進去後,那床板就如同來時一樣,又是合上。

到了下面之後,秦玉琴臉上的神情便是一變,在地下暗道忽明忽暗的燭光裏,顯得鬼魅異常。

她那張清純美麗的臉龐,在此刻看去,不知怎地,卻是看出了幾分蒼老,不是容顏的蒼老,而是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蒼老,渲染了這一張年輕的容顏。

她陰笑一聲,“阿越,讓你做的事,都做好了麽?”

她對著一個方向,忽的開口,聲音也不再是秦玉琴那種好聽冷淡的聲音,而是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些蒼老,有些滄桑,像是歷經了世間事的模樣。

“你讓我做的事情,阿越哪一次是沒有做好的呢?準備好了。”

從暗處出來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同樣生的一張俊美的容顏,那張臉,與宗政晚生的有些許相似,不同的是,這男子的臉上,多了一些妖惑與詭秘,在暗夜裏,猶如不為人知的暗夜者一樣。

那暗紅色長袍之人,阿越,阿越,可不就是宗政陽的嫡弟,宗政越。

“太暗了,點兩支蠟燭。”

秦玉琴嘆了一口氣,喚宗政越點上蠟燭。

這讓宗政越有些驚奇,在這地下暗室裏的時候,她從未讓自己點過燭火,除了墻壁上那搖曳著的微弱燭火外,這裏,便沒有多餘的光亮了,怎麽的今日這般奇怪?

也只是這麽想著罷了,轉身便點亮了鑲嵌在墻壁上的兩支燭火,再轉頭之間,她已經坐著了,斂著眉,手裏拿著的一方帕子,是一張白色的帕子,搖曳的燭火下,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神情這般認真,這般凝神。

“婉兒?”

宗政越上前幾步,在她面前站定,猶豫幾下,終於喚出聲。

暗室裏的燭火忽的便是顫了兩顫,搖曳幾分,秦玉琴的手也是顫了兩顫,她低著頭,沈悶的聲音,從她嘴裏緩緩說出聲,

“我說過,不要叫我婉兒。”

此刻,她的聲音,又恢覆成了秦玉琴的年輕而淡漠的聲音。

說完這句話,便是收起了手裏的帕子,擡起頭瞥了一眼宗政越,不再多說話。

“貨呢?”

她探頭朝著她的身後看了兩眼,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不禁臉上有些煩躁和失望。

宗政越嘆了一口氣,便側過身子,擊了兩下掌,不多時,便從他的身後,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出來兩個少女,一個身上穿著粉嫩的衣裙,生的貌美可愛,那張臉看去還是稚嫩不已的,看去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罷了,另一個身上穿了一身紫衣,與那粉衣少女生的極其相似,不過年紀看去比她大了一兩歲的模樣。

這是一對姐妹花。

此刻,這兩個少女的臉上是面無表情的,眼睛卻是睜著的,如同沒有意識的人一樣,朝前僵硬地走著。

如同木偶一樣,被人擺布。

“跪下,伸手。”

宗政越的聲音蠱惑著她們,兩個少女在走到秦玉琴的面前的時候忽的便是跪下身子,將自己的右手高高擡起,伸向她。

秦玉琴仔細端詳著這兩個少女嬌嫩可愛美麗的容顏,發出嘖嘖兩聲,便不再多言。

拿出桌上的小刀,在粉衣少女的手腕上劃破一道極細的傷口,割破她的血脈,鮮紅的鮮血,一下子就從那道劃破的口子裏如泉湧一般湧了出來。

在見到鮮血的一剎那,秦玉琴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方才還是冷靜不已,這一下子,眼睛中冒出紅光,一下子如貪婪的鬼魅一般,將頭低下去,嘴巴吸住那少女的手腕處,含住那一口即將滑落下去的鮮血。

而那少女的臉上,始終是什麽表情也是沒有的,好似被人這般吸取精血,根本不是大事。

宗政越站在一邊,看著眼前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做著她最喜歡的事情,他知道,她等不了很久了,如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會出此下策,吸取少女的精血,來維持美貌,來維持年輕容顏。

幽光照在墻壁上,照出詭異難看的顏色,搖曳的燭火裏,誰又說得清那些流年裏曾經發生的事情。

正如宗政陽不知道秦玉琴進了這充滿著腐臭味道的屋子裏是去做什麽一般,秦玉琴也不會想到,她以為的一向是安全不已的腐臭的屋子外面此刻正站了一個男人,那男人披頭散發,臉卻是極其清秀俊美妖麗,那雙燕子眸的深處,是幽暗的顏色,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宗政陽從秦玉琴從陽院裏出啦的時候,便如同鬼影一般一路跟隨在秦玉琴的身後,繞過這侯府裏的每一處僻靜的地方,繞過一個個不會有丫鬟小廝的地方,直到這個充滿著腐臭腐爛氣息的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為何她要灌醉他,只為得到他手中的勢力麽?

他更不知道的是,為何這秦玉琴會拿走自己放在桃木盒裏的帕子。

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再告訴他,或許,他的婉兒,當年並沒有死。

但,他又是害怕,如若婉兒沒有死,那現在這個秦玉琴究竟是誰,若是婉兒,那她為什麽要以婉兒女兒的身份出現?

他不明白,也搞不不懂她的心思,就如同二十年前一樣,到現在,他都是不明白她的心。

若說方才借著酒意,看著那樣一張與婉兒相似的臉,喚婉兒只是因為懷念外,那後面那幾聲婉兒,就是為了確定,她是否就是真的婉兒,因為,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當他喊她婉兒的時候,她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顫了一顫,她的眼睛斂著,讓人看不見她的心思。

斂眉的這個小動作,記得,當年的婉兒,也是極其喜歡做的。

其實,你是婉兒吧,不是什麽婉兒的女兒秦玉琴,那你,為何要回來呢?你當年為何會假死呢?

宗政陽遙看著那腐臭的屋子,一直站在外面,不願離開,想著裏面那個女子的心思,想著當年的事情,此刻心裏除了不解外,便是興奮。

沒有什麽比婉兒其實還活著這一消息還令人高興的了。

裏面的女子,在做著令人痛惡的事情,在做著吸取少女精血維持美麗容顏的邪門歪道之事,外邊的男子,屹立在門口,在等著裏面的女子出來。

只是不知道,如若那女子出來的時候,在門口遇到那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的男人,會是怎麽樣的神情。

天空上頭,還烈陽高照,春日裏的暖風,還一陣陣地拂過臉頰,舒心而溫暖。

一輛馬車迅速地從姜京街上掠過,直奔齊安侯府而去,馬車四個角上的瓔珞在烈馬狂奔之中閃動,

馬車裏,坐著的是滿臉通紅的涼暖,以及面含慍怒的宗政晚,以及涼暖懷中那一個三四歲孩童大小的稚嫩男童。

那男童的眼睛烏黑烏黑的,頭發卻是一同紅發,神色不若涼暖與阿晚那般詭異,而是充滿了笑意,看去精神十分不錯。

“嘖嘖嘖,我就是一孩子,用的了這樣嘛!”

他縮在涼暖的懷中,胖乎乎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火紅肚兜,圓胖的小臉看去,真的是可愛極了,對著宗政晚說的話,卻是令人啼笑皆非,若是說起深層含義,便也只有涼暖和阿晚,以及這‘孩子’知道了。

宗政晚鐵青著一張臉,試圖將熒惑從涼暖的懷中扯開,無奈,怎麽扯都是扯不開。

一邊的涼暖有些無奈,

“別鬧了,回府還有要事,變回朱雀小鳥。”

涼暖對著這熒惑摸了摸腦袋,對著這般可愛的模樣,實在是生不來氣。

熒惑嘟著嘴,嘟囔幾句話,倒是乖巧地變回了朱雀木有,窩在涼暖的肩膀處,蹦來蹦去。

阿晚一把拉著了涼暖入懷,胸口的劇烈起伏,讓涼暖知道,他呀,可是吃醋的緊。

連她都是沒有想到,一刻鐘後,她會抱著孩子模樣的熒惑從溫泉處出來,也不會想到,阿晚會有如此反應。

也難過阿晚會有這般反應,熒惑雖未孩童身,可心智可不是孩童,自家娘子的身子,都被這鬼東西看了去,心裏怎能不生氣,怎能,不吃醋!

當宗政晚的馬車停在齊安侯府門前的時候,門口站著的小廝急忙勤快地走下來,彎腰鞠躬地恭候少爺回來。

宗政晚下了馬車,便是站在馬車旁,迎接自家娘子下來。

當時在府門前的小廝心裏還有些疑惑,心想著這少爺與少夫人感情那般好,少爺怎麽的又是從外面帶回來了其他女子呢?

但,當涼暖從馬車裏緩緩出來的時候,站在一邊的小廝立馬神色有些驚恐了,

如若現在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子是少夫人的話,那方才不久前入府的與少夫人生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是誰?

那小廝有些被面前的場景弄得有些迷糊,卻也沒敢問出聲來,再者,也不止這一個小廝這般想法,在府門前的小廝在看到涼暖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都是這般反應。

涼暖的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沖著這府門前的小廝,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與宗政晚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是清楚明白地知道。

為何這些小廝,會是這般反應。

兩人相攜進了侯府,一路上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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