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到是這樣子的。”董綠顏心裏嘆氣，她現在感覺心裏很累，之前想著為父親平反，天天想著夜夜念著，感覺一天總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她要做事她要實現自己的期望，可是今天事情的結果出來了，她也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誰是背後的操縱者，也知道自己是抗爭不過他們的……知道事情的最後是這樣的，董綠顏覺得在這一刻她心裏是很累的。

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她在為父親的事情為家族的事情忙著的時候，她覺得時間是過得那麽快又是過得那麽慢，居然多少年眨眼就過，當年她覺得日子難熬，差一點就跟著他們去了，死亡的確是解脫世間煩惱的最好的辦法，她有過體驗是知道那種感覺的，可是九王爺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還是只是裝裝樣子蒙蔽人呢？這個是真的不好說的，如果是前者的話，那活著確實是比死了還要難受，活著是贖罪也是煎熬，但是如果是後者呢？要是九王爺以後要東山再起呢？

什麽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這樣的猜測也是可能會成為真的。

就像是他們當初要找線索的時候，誰也猜不出這背後的黑手竟然是九王爺，要不是劉神醫，他們現在說不定還蒙在鼓裏呢……

“你們就一定確定了九王爺以後會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嗎？他不會再東山再起再造勢呢？”董綠顏覺得自己在封雲霓面前沒有必要遮掩自己的不滿的心思，對著封雲霓，她其實有很強的傾訴的欲望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能是天生的兩人有這樣的氣場，董綠顏勉強笑道，“也不是我故意這麽說，只是人心難測，連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呢。”

“你可能覺得我今天說出這樣的話是心裏不甘心，想要怎麽樣，可是我對九王爺是不了解，可是我還是知道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哪怕很多殘忍的事情都是屠門教教主做的，可是九王爺是知情人的，這一路走來有多血腥多野蠻，他是很清楚的，可是他一直做到了最後，要是中間有憐憫心的話，要是他還有反思的話，應該是要停止這一切的，可是沒有……”

不是心狠的人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走到這一步不僅僅是對別人心狠，更多的時候對自己也是要心狠的。

董綠顏沒有直接跟九王爺接觸，她只是遠遠得看過他幾眼，她多少能從九王爺的做事風格裏，知道一些他的性格脾氣。

董綠顏只是看到後來調查出來的事情，就知道九王爺其實也是心冷手狠辣的人，不然也不會看著死亡無動於衷這麽多年，他應該是比誰都知道屠門教教主是什麽人，這樣人做事是什麽風格的，他一定失無所不用其極的，要是如此的話，一定是要死很多人的，只是想想就知道這有多殘忍，可是九王爺還是沒有制止這些。

他是真的後悔了嗎？知道事情真相原來是這樣的，他就從此懺悔自己的罪行，後半生活在煎熬活在痛苦之中？

董綠顏不得不對這一切猜想產生懷疑，是真的如此嗎？

還是封雲霓和皇上對九王爺的預估還是樂觀了？不是董綠顏要不滿什麽挑唆什麽，就是不滿也是正常的反應，董綠顏在乎的是這件事的可行的概率還是很高的，萬一有一天九王爺再殺回來呢？

東山再去對九王爺這樣的人也不是太大的難事，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對他千依百順的屠門教教主呢，這教主厲害也是他們有目共睹的。

封雲霓點點頭，“你說的這些都是有道理的，我也是知道你心裏一定是不甘心的，就是我自己也是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就像是你說的，萬一九王爺不甘心要卷土重來呢？”

“這個不是不可能，九王爺也是有這樣的能力和手段的，算起來還是我托了大家的後腿。”封雲霓知道這件事之所以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其實還是跟她被擄走有很大的關系的，不然皇上完全可以做出其它的選擇，只要是九王爺在他手裏，那屠門教教主就沒有辦法做其它的事情，最後一定是要妥協的，但是就因為她在屠門教教主身邊時間久了，她是有很大的危險的。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當初你被擄走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說起來我也是有錯處，當時沒有看出那屠門教教主是易容的，不然你何至於被擄走呢。”董綠顏聽封雲霓說起這件事心裏還是有些憤慨的，“也不知道皇上是會怎麽處置那長公主的？”

要不是這裏面長公主壞事，今天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一環套一環，本來事情是要成功的。

可是他們輸在來時間上……

要是說這裏面沒有長公主什麽事情，董綠顏是不相信的，長公主肯定是和屠門教教主做好了生意的。

這件事皇上最後怎麽處置長公主，董綠顏也關心這個問題。

“肯定這次不會輕饒了，也該是讓那位長長記性了。”封雲霓比董綠顏更加希望長公主受到教訓，畢竟上一次她從長公主和皇太後那裏成功逃離出來，也是運氣，人的運氣是有數的，不可能每次都有那樣的幸運的。

封雲霓不知道這次皇上打算怎麽處置長公主，但是要是沒有達到自己心裏預期的話，封雲霓這次不會再選擇原諒選擇忍耐的。

外間客廳裏，柏崇和莫雲說起今天皇上的意思，“倒也沒有說徹底的翻篇，最近很長一段世間，要是屠門教教主不惹事的話，皇上是要放過九王爺的。”柏崇看出皇上是這個意思，也表達過這個意思，但是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這些都是客觀存在的，皇上當前是選擇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後續的很多事情還是要等到回到京城的時候再做處理的，比如董綠顏父親要平反，但是裏面的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就算是他們自己以後也不要說這些真相。

“知道是這個結果，果然是這樣的。”莫雲這一刻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他心裏提著的那塊石頭，終於是可以暫時放到地上了，這樣就這樣，他們是不能跟皇權抗衡的，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經傳達他們這樣的旨意，他們自然要聽安排的。

只是此刻他對擔心的是董綠顏的心情，自己接受起來都有難度，他怎麽說服勸解董綠顏呢。

“我之前說過，要是九王爺徹底的意識到自己是錯誤的，那他後半輩子也是煎熬，會生不如死，但是萬一不是呢，萬一這是九王爺還有其它的打算呢？”莫雲通過和九王爺的幾次相處的時間，其實摸不透這人的脾氣的，莫雲在江湖上行走很多年，正人君子，三教九流，什麽樣子的人物見過不少，可是對著九王爺他是猜不出這人是什麽樣子的。

“你說的其它的打算具體指的是什麽？”柏崇其實也知道莫雲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他沒有在這方面往深處想，畢竟發生封雲霓被屠門教教主擄走的事情，他之後一門心思全部都在怎麽救出封雲霓這件事情上，後來人質互換占據了他所有的精力，莫雲提出的這個問題也是他之前就想到過的，只是他自己刻意的回避了這裏面的事情，細思極恐，皇上應該也是想過這方面的，皇上應該比他想得要多的多。

皇上是站在大局上看問題，他當時只是想救出封雲霓，“雖然我也是想過這些，但是我自己可以回避了，沒有往深處想很多。”柏崇不覺得自己說出這些有什麽不對，就算是他考慮問題不全面，可是當時他自己是什麽狀態的，莫雲是最清楚的。

“都是我的猜測，我說這些不是我們自己瞎想的，這裏面很多事情，那屠門教教主手裏的資源一定很多，除了他擺出在明面上的，應該也有其它的。”莫雲知道金礦和名單的事情，就單說金礦的問題，要是能有一座金礦，是不是還有其它的……

這金礦有多難得，大家都是知道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在屠門教教主說出這樣的交換條件的時候，會那樣動心，繼而妥協了……

現在屠門教教主一定是有恃無恐的，他手裏還握有那些背叛皇上的大臣的名單的，要是起事的話，這些人是要站在屠門教教主這邊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出什麽樣的大亂子呢。

“我大哥說的對，那名單還在屠門教教主手裏，他手裏肯定不是這些資源，要是有更多更好的東西，再加上野心沒有斷的話，這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比如東山再起什麽的……”

莫雲有些頭疼，他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才是背叛皇上的，我們又在明處，他們又在暗處的。”就是不占優勢了，這樣的事情，屠門教教主做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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