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慧唾了一口笑道，“你說我和司徒明軒是王八看綠豆，那你和十一是什麽？奸夫淫婦麽？”

紫蘇臉一紅，忙撲上來堵齊子慧的嘴，“小姐，你凈胡說，我和十一沒有什麽的……”

齊子慧“喲”了一聲，“當真沒有？！”

紫蘇氣得擲了筷子，“人家說沒有就沒有嘛。”

齊子慧眼睛骨碌碌一轉，“那你給我發毒誓。”

紫蘇轉過身來，紅著臉，賭氣嚷道，“發什麽？”

齊子慧擰著手帕子笑道，“你給我說：要是紫蘇和十一有什麽，那十一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紫蘇“噗嗤”一聲，也笑了出來，“我才不說呢。”，說罷，低著頭羞羞怯怯地笑起來。

齊子慧笑得前仰後合，“你不說沒有麽？怎麽不敢說了呢？”

紫蘇自知理虧，“哎呀，小姐！你討厭啦！”

齊子慧正色道，“那你是當真喜歡他？”

紫蘇低頭道，“嗯。”

齊子慧伸手攬住紫蘇，“你大可放心，等著王爺一閑下來，我就求王爺給你們倆成婚。”

紫蘇翻身跪下去，“若是小姐當真如此，那真是大恩大德，紫蘇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小姐的。”

齊子慧忙把紫蘇扶起來，“傻丫頭，你說什麽呢？在我心裏呀，你就跟我的親姐妹是一樣子的，這點小事算什麽？”

紫蘇動容道，“小姐這樣真心待紫蘇，真是紫蘇這一輩子的福氣，也不知道紫蘇上一輩子做了什麽好事，這一輩子能在小姐身邊。紫蘇不能為小姐做別的，但紫蘇對天發誓，一定把小姐照顧的好好的，這樣才能報答小姐和王爺，也可慰夫人的在天之靈。”

齊子慧喃喃道，“夫人？我都不記得娘長什麽樣子了。紫蘇，娘親她長什麽樣子？”

紫蘇望著齊子慧的臉說道，“夫人有一雙像你一樣的眼睛，彎彎的柳葉眉，嘴不擦胭脂都是紅艷艷的，一顰一笑呀，好看極了呢。”

齊子慧道，“紫蘇，我總覺得這心裏不安分，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我總也想不起來，除了娘親，除了司徒明軒，除了你，我還有誰呢？”

紫蘇心中一凜，她又何嘗不是矛盾著呢？若是告訴小姐，恐她想起來過往的事情與王爺暗生嫌隙，小姐從小時起便吃盡了苦頭，這短短的小半生幾乎沒過過一天的安穩日子，每一日不是寄人籬下，便是漂泊在外，如今擁有的一切都來之不易——她不願打破齊子慧與司徒明軒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可若是不告訴小姐，她看著小姐每天悵然若失的樣子，還有小阿離撕心裂肺，要找娘親的呼喚，讓她的心仿佛在滴血，蒼天啊蒼天，為什麽要逼我做出這種選擇？

那不如，就出一個折中之計吧，紫蘇決定帶著齊子慧去依涯閣那裏逛一逛，畢竟王府裏的花園子就在那邊，說不定，還能遇見小阿離。

嗯，對，紫蘇在心裏暗暗叫好，就這麽定了。

紫蘇柔柔道，“小姐，若是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唄。紫蘇帶您去小花園子裏逛一逛，醫生都說了，適當地散步有助於您的傷口，說不定啊，您多這麽逛一逛，就好了呢。”

“嗯，好！”齊子慧自從上次偷偷跑出去看花燈被司徒明軒禁足後，已有許多天沒有出過屋了，連走路似乎都有些不習慣了，每邁出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我正想跟你出去溜溜呢！”

紫蘇忙道，“紫蘇這就服侍您更衣！”

大紅鎏金的梳妝匣子裏，銀鏡映出齊子慧精致的小臉，她端詳著這張臉，瞳孔如秋水一般黑亮，映著鏡子中有一個自己，一眨眼，無數個自己就在蕩漾，一層一層波蕩開來，像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纖長的手指撫上面龐，齊子慧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這真的是自己麽？這具軀殼好像沒有靈魂，她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僅有的一些細碎的回憶像水中粼粼的波光，晃一晃，就什麽都沒了。若是想伸手去抓時……”

鏡中抿了胭脂的紅唇微微揚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迷醉笑容，“當然了。”她對自己說，“什麽也抓不到。”

紫蘇替齊子慧換好了衣服，淡紫雞心領繡梅花襦裙和白綢竹葉立領中衣，精細的綠萼梅刺繡和中衣上的竹葉暗花襯得她愈發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仙子，紫蘇滿意的拍拍手，“我家小姐就是漂亮。”

齊子慧也笑笑，“誒，紫蘇，原來咱們呆的齊府裏也有花園子麽？”

紫蘇兩手一邊飛快地替齊子慧挽著頭發，一面笑道，“老爺可是當朝丞相，那齊府呀，大著呢，當時人們都說，這齊府，占了一整條長安街呢？小姐，你說大不大，這麽大的宅邸，怎麽能沒有花園子呢？”

齊子慧最喜歡聽紫蘇講那些過去的陳年往事，這樣一來，也有了興趣，“那……紫蘇，你給我說說，原來這個時候，在齊府，我們都做些什麽呢？”

紫蘇眨眨眼睛，打開了話匣子，“小姐，你呀，是不記得了……你的手特別巧，原來這個時候，常常幾個姐妹都在咱們房裏，你就給她們做紙鳶看，其他姐妹也眼饞，就自己動手做，結果喲，她們做的全部都歪歪扭扭，尤其是五娘，根本連飛都飛不起來，等到小姐你做的呢，就又大又漂亮不說，還飛的又高又遠，這可把五娘氣得臉都歪了……”

“後來呀，五娘就總是找茬沖撞您，有一次，咱們兩個往園子裏逛去，你說巧不巧？就恰好撞到五娘的娘親鄢氏在那裏與一個仆役偷情，落下了一個紅肚兜，小姐你當時還要我不要聲張，暗暗抓住了這個把柄……”

“直到後來有一天，五娘真是實在讓你無法容忍，你就在放紙鳶的的時候，把各個小姐和夫人徐氏正好引進那仆役的屋裏……”

“之後呢？之後呢？”齊子慧著急的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