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有心了。”沈明珠斂住眸中神色，狀似好奇地問，“沒想到六妹如此貪玩，居然女伴男裝出去了，也不知道六妹是去了何處。”

齊韻暗自欣喜，面上卻裝作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的道 “大嫂，其實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五妹但說無妨。”

“其實有人告訴我說，說六妹出府是去見一名男子。”

沈明珠瞬間變了臉色 “五妹妹，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齊韻神色很為難 “大嫂，不是我亂說，我怎麽可能說這種話誹謗六妹妹呢，是她身邊的侍女說的，我也是無意聽到的。”

“這……”沈明珠皺了眉，不知該說些什麽，她再三去看齊韻，想從她臉上看出些許破綻，卻終究無果，一時陷入沈思。

齊子慧雖然尚未及笄，但也不算是孩子了，她若真有了心上人本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出府私會男子，這可是大事！若是真的，後果不堪想象。

“五妹妹，此事關系重大，不可聲張啊。”沈明珠語重心長的說。

齊韻點頭 “大嫂，我明白的，即便六妹妹做了這種事，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告訴母親的。”

這話一說，仿佛坐實了齊子慧私會男子的事實。

沈明珠沒再說什麽，送走齊韻後，思來想去仍是一臉焦慮，身旁的奶娘進來伺候，見她如此不禁問 “夫人，可是有何煩心事？”

沈明珠在家中與奶娘最是親厚，如今正不知如何是好，奶娘一問便將齊韻所說都告訴了徐嬤嬤。

徐嬤嬤皺眉，說 “夫人，這件事不宜告知徐氏，但是少爺與您夫妻一體，六小姐又是他的妹妹，您可以將此事告訴少爺，看少爺如何定奪。”

沈明珠猶豫 “若是不告訴母親，他日若是事發，母親豈不是要怪我？”

徐嬤嬤給她出主意 “夫人，您到時候大可以推脫說，來府不久，不了解諸位小姐們的性情，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所以只告訴了少爺，況且五姑娘不也知道嗎？徐氏要怪，也不能怪到您的頭上。”

聞言，沈明珠面容上的惆悵漸散，不禁頷首 “嬤嬤說的是，我初初嫁入，又不掌家，知之甚少，母親也不能夠說什麽。今晚夫君回來了，我就告訴他這件事。”

徐嬤嬤給她倒了杯茶，又說 “夫人，要我說，您離著五小姐遠點，我看五小姐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話怎麽說？”

徐嬤嬤娓娓道來 “就拿這件事來說，五小姐可以告訴大小姐、告訴大少爺、可可以直接告訴徐氏，可她偏偏都不去，只來告訴您，您想想，這是為什麽？”

沈明珠細細回憶 “她說母親遠行，我即將掌家，讓我多加防範一些。這原本也沒錯吧？”

徐嬤嬤搖頭 “我的好小姐啊，錯就錯在這裏。如果您現在去揭發六小姐，那六小姐一定對你恨之入骨，她得老太爺庇護，也絕不會出什麽大事，可您就失去了在老太爺面前露臉的機會啊。”

“五小姐讓你多加防範，可是夫人你只是暫時管家，如果徐氏回來後發現府中除了那麽的大事，她卻不知情，你身為兒媳卻一清二楚，她便會覺得你奪了她的權利，屆時徐氏對您有了意見，婆婆給兒媳穿小鞋這種事情，兒媳能過得好嗎？”

沈明珠一聽，頓時大驚 “這齊韻真不是個東西！枉我還對她這麽好，她竟然想害我！”

徐嬤嬤見她想明白，心中寬慰許多，又勸道 “小姐，一些事情你心裏明白就好，五小姐不一定有那麽多心計，她只是和六小姐不對付，夫人可千萬別做了她的殺人刀啊。”

“嬤嬤你放心，她齊韻聰明，我沈明珠也不傻，我不會中計的。”

“小姐這麽說，老奴就放心了。”

當夜，徐寅回來後，沈明珠將今日齊韻所說一五一十告知了他，齊寅聽後沈默半晌，忽然摟住沈明珠，吻上她的額頭，道 “此事你不要憂心，是真是假還不知，待明日我去六妹妹那裏打探打探，多虧了你，不然母親怕是就要知道了。”

沈明珠羞赧的笑，埋在他懷裏輕輕點頭。

齊寅將她抱在懷中，向床上走去。

長夜漫漫，月色如紗，窗扉被風吹起，開闔間，春色無邊。

與此同時，齊子慧收到了剩下的兩本書，依舊是註釋清晰通透，密密麻麻的一片，她翻著書中的書本，書頁“嘩啦啦”一片作響，看著上面的字跡，她心情一片大好。

翌日清晨，眾人齊聚門口，送徐氏與齊安離開，見面寥寥無幾的齊侍郎齊瑄也在此列，他與徐氏說著話，二人站在一起竟意外的和諧，不過恐怕是面和心不和吧。

齊瑄一直攥著笑，表情是關懷的，但實際上卻是在叮囑徐氏，要好好孝敬襄陽公夫人，多和外面的貴夫人打交道，總而言之，為的是他齊瑄的高升。

徐氏多年來聽慣了這些，早已不指望與齊瑄仍有愛情，他有他的目的，她有她的手段，一番敷衍之後，徐氏領著齊安上了車，眾人拜別後，便都去了書房準備上課。

今日柳夫子來得有些遲，面色也有些不好，比起平日的冷冰冰，這次還多了幾分冷漠，一上來她便拋出了幾個問題，問題都是和她讓讀的書本有關的，柳夫子沒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直接就點了齊子慧的名兒。

齊韻瞧著格外高興，那幾本書都讓她們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拿來了，齊子慧那裏一本書都沒有，這幾個問題雖然不難，但是沒看過書的人絕對回答不上來。這樣一想，她禁不住勾起唇角，只等著齊子慧出醜，讓柳夫子厭惡至極。

意外的，齊子慧竟把這三個問題完完整整的回答上來了，柳夫子聽了神色微變，按壓住內心的驚訝與讚賞，冷著臉點點頭，沒說什麽就讓齊子慧坐下了。

一堂課上下來，眾人心思各異，一下課，一旁的七娘伸個腦袋過來 “六姐姐你好厲害啊，我瞧著夫子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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