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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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慧在心裏發笑。看他在父親與徐氏跟前卑微拘謹的樣子，與在靜園判若兩人。看來，她其實也並不了解齊寅。
看到齊子慧出來，七娘連奔帶跑地迎過來，一把抱住齊子慧大哭：“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六姐姐，你好好的吧？”
“好好的呢。”齊子慧把紙鳶遞給她，“呶，它也好好的。”
“我還道你怎麽會來靜園，原來是為了七丫頭。”齊寅的聲音忽然冒出來。
齊子慧楞了楞，福身道：“大哥。”
齊安因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早夭的關系，一直管齊寅喊‘二哥’，而齊子慧初來乍到，並不清楚其中的幹系，故而喊他大哥也沒有人站出來說什麽。
齊寅驚奇：“七娘還沒說什麽，你便知我是誰？”
“……我……”齊子慧的話在嘴裏轉了轉，笑道，“可能是血緣所致。”
“血緣？”齊寅慢慢嚼著這兩個字，驀然一笑，“聽起來真好聽。”
的確，對於他們而言，這兩個字太過陌生。
“紙鳶沒有壞呢，六姐姐，下回什麽時候出來咱們再放？”七娘完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青杏急道：“小姐，你還要玩呢？這回都快嚇死奴婢了。”
七娘嘟嘴：“好罷，那就不玩了。”
不玩？怎麽可以。
齊子慧笑著揉她的臉：“沒事，祖父沒對我怎麽樣。下回，不如叫上其他姐姐們一起？五姐姐好久沒有出來散心了，咱們也該陪陪她。”
“好主意。”七娘叫得歡騰。眼一斜，拉住齊寅的衣袖，“大哥你也一塊來吧？”
“我？”
“他？”
齊子慧與齊寅異口同聲。
七娘眼一眨：“是啊，要是紙鳶再掉進靜園，就大哥你去拿。大哥不怕祖父，你去拿最合適了。”
“你這丫頭！”齊寅氣笑了。
這個約定直到一個月後才實現。可此時夏季已然來到，天氣炎熱不說，連有風的日子都少得可憐。好不容易等到個風大的天氣，七娘就卯足勁兒說服了齊安。
齊安又是捏慣大姐姐的範兒的，七娘是最小的妹妹，她沒理由不寵著。於是二娘三娘四娘她們不用招呼，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大家一早就聚在了青藤苑。
二娘手中的蒲扇輕輕地扇，看似扇的自己，那風卻直往齊安那裏跑。馬屁拍得穩準狠，齊子慧不得不佩服。
“沒想到青藤苑被六妹妹一收拾，這樣清新怡人。”二娘說道，問齊安，“大姐姐，你覺得呢？”
齊安點頭：“是啊，改明兒咱們院子裏也該種點養眼的東西避避暑了。”
二娘附和：“我也想著呢。六妹妹，你那兒還有種子嗎？”
齊子慧讓紫蘇進去找了找，翻出幾包種子來分給她們：“這天氣可不好種。”
正說著，七娘跑進青藤苑：“來了來了來了……”青杏在後面跟得氣喘籲籲，小小的身子快淹沒在一堆做紙鳶的材料裏了。
二娘瞪圓眼珠子：“還得咱們自己紮呢？”
“是啊。”七娘把頭一點。
這群嬌生慣養的小姐，從來不知親手做羹湯的美妙。齊安等人便心不甘情不願地紮起了紙鳶，都快把七娘念死了。
正鬧哄哄地一片，院門“吱嘎”一推，五娘帶著丫鬟冬萍姍姍來遲：“這大熱天兒的，放什麽風箏，大姐姐就慣著七丫頭。”
齊安笑了笑：“七娘從來沒有玩過紙鳶，咱們陪她玩一玩無妨。”
“五妹妹真會挑時間出現。”二娘嗤笑，“咱們這人都快紮完了你才來，明擺著是想撿個現成的。”
這話頓讓人想到一個月前的家宴，齊五娘是如何嬌滴滴地出現在眾人眼中的畫面。為了引起臨安郡王的註意，比她娘還豁得出去，果真是青出於藍。只是人家臨安郡王不吃她這一套，美夢泡湯反而鬧了大笑話，禁足一個月算是替她保住面子了。
五娘冷哼，與二娘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了一番。
七娘怕兩個人針鋒相對，忙舉著新做的紙鳶給五娘：“這是我特意給五姐姐做的，五姐姐喜歡嗎？”
“喜歡。”五娘不陰不陽地說道，讓冬萍接下。
齊安那兒，雅菊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五小姐過來了。”
齊安眼珠都不轉一下：“知道了。”
說話間五娘已經到了，三娘趕緊讓出位置給她。齊子慧對明心使了一眼，明心便又端了把凳子給三娘。
“大姐姐……”五娘嬌嗔，“真是的，我還巴巴地去找你，結果你又撇下人家早早地來了。”
齊安在紙鳶上勾了最後一條彩線，擱下筆，靜靜端詳了五娘一會兒，看得五娘渾身不自在起來。
她以為自己當沒發生過，那麽全天下人都會以為沒發生過。太天真了——齊五娘一直拿她當花瓶吧？以為能溺死在她的甜言蜜語中。
齊安笑了笑：“是我不對，下回我去找你。”
五娘拉住齊安的手：“那就說定了。”
“嗯。”
看似平常的對話，但二娘她們看得出來，齊安的笑裏是多麽冷淡。也不知五娘看不看得透，還是裝作看不透。
紮完了紙鳶，大家趁著風起趕到花園。一下子，清晨的齊府花園開始熱鬧繽紛。在自家花園裏放紙鳶，聞所未聞。漸漸地，仆役們多了起來，各屋的丫鬟都跑來看個新鮮。三姨娘跟五姨娘也跑過來看，還順便給齊寅帶了茶點。
一會兒那個說：“大小姐再高點兒……”這個又說，“哎喲哎喲五小姐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三姨娘五姨娘跟齊寅吃著茶點笑得十分開心。三姨娘道：“老四怎麽沒叫她？”
五姨娘的茶點差點從手裏掉下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忘了。”三姨娘便白了她一眼。這麽多小姐，就數五小姐的紙鳶最沒用，飛都飛不起來。真該讓鄢氏來瞧瞧她的寶貝疙瘩這副窩囊樣，省得她老說她的七娘怎麽怎麽不濟。
五娘差點氣炸了，人人的紙鳶都飛得起來，就她的飛不起來。可不就是跟她過不去？她都快成齊府的笑話了。
齊子慧拉著引線，見人越聚越多，便慢慢地將紙鳶往一個固定的地方引。
“啊喲，誰瞎了眼了！”正焦躁的五娘氣急敗壞，原來是齊子慧不小心撞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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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齊子慧出來，七娘連奔帶跑地迎過來，一把抱住齊子慧大哭：“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六姐姐，你好好的吧？”
“好好的呢。”齊子慧把紙鳶遞給她，“呶，它也好好的。”
“我還道你怎麽會來靜園，原來是為了七丫頭。”齊寅的聲音忽然冒出來。
齊子慧楞了楞，福身道：“大哥。”
齊安因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早夭的關系，一直管齊寅喊‘二哥’，而齊子慧初來乍到，並不清楚其中的幹系，故而喊他大哥也沒有人站出來說什麽。
齊寅驚奇：“七娘還沒說什麽，你便知我是誰？”
“……我……”齊子慧的話在嘴裏轉了轉，笑道，“可能是血緣所致。”
“血緣？”齊寅慢慢嚼著這兩個字，驀然一笑，“聽起來真好聽。”
的確，對於他們而言，這兩個字太過陌生。
“紙鳶沒有壞呢，六姐姐，下回什麽時候出來咱們再放？”七娘完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青杏急道：“小姐，你還要玩呢？這回都快嚇死奴婢了。”
七娘嘟嘴：“好罷，那就不玩了。”
不玩？怎麽可以。
齊子慧笑著揉她的臉：“沒事，祖父沒對我怎麽樣。下回，不如叫上其他姐姐們一起？五姐姐好久沒有出來散心了，咱們也該陪陪她。”
“好主意。”七娘叫得歡騰。眼一斜，拉住齊寅的衣袖，“大哥你也一塊來吧？”
“我？”
“他？”
齊子慧與齊寅異口同聲。
七娘眼一眨：“是啊，要是紙鳶再掉進靜園，就大哥你去拿。大哥不怕祖父，你去拿最合適了。”
“你這丫頭！”齊寅氣笑了。
這個約定直到一個月後才實現。可此時夏季已然來到，天氣炎熱不說，連有風的日子都少得可憐。好不容易等到個風大的天氣，七娘就卯足勁兒說服了齊安。
齊安又是捏慣大姐姐的範兒的，七娘是最小的妹妹，她沒理由不寵著。於是二娘三娘四娘她們不用招呼，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大家一早就聚在了青藤苑。
二娘手中的蒲扇輕輕地扇，看似扇的自己，那風卻直往齊安那裏跑。馬屁拍得穩準狠，齊子慧不得不佩服。
“沒想到青藤苑被六妹妹一收拾，這樣清新怡人。”二娘說道，問齊安，“大姐姐，你覺得呢？”
齊安點頭：“是啊，改明兒咱們院子裏也該種點養眼的東西避避暑了。”
二娘附和：“我也想著呢。六妹妹，你那兒還有種子嗎？”
齊子慧讓紫蘇進去找了找，翻出幾包種子來分給她們：“這天氣可不好種。”
正說著，七娘跑進青藤苑：“來了來了來了……”青杏在後面跟得氣喘籲籲，小小的身子快淹沒在一堆做紙鳶的材料裏了。
二娘瞪圓眼珠子：“還得咱們自己紮呢？”
“是啊。”七娘把頭一點。
這群嬌生慣養的小姐，從來不知親手做羹湯的美妙。齊安等人便心不甘情不願地紮起了紙鳶，都快把七娘念死了。
正鬧哄哄地一片，院門“吱嘎”一推，五娘帶著丫鬟冬萍姍姍來遲：“這大熱天兒的，放什麽風箏，大姐姐就慣著七丫頭。”
齊安笑了笑：“七娘從來沒有玩過紙鳶，咱們陪她玩一玩無妨。”
“五妹妹真會挑時間出現。”二娘嗤笑，“咱們這人都快紮完了你才來，明擺著是想撿個現成的。”
這話頓讓人想到一個月前的家宴，齊五娘是如何嬌滴滴地出現在眾人眼中的畫面。為了引起臨安郡王的註意，比她娘還豁得出去，果真是青出於藍。只是人家臨安郡王不吃她這一套，美夢泡湯反而鬧了大笑話，禁足一個月算是替她保住面子了。
五娘冷哼，與二娘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了一番。
七娘怕兩個人針鋒相對，忙舉著新做的紙鳶給五娘：“這是我特意給五姐姐做的，五姐姐喜歡嗎？”
“喜歡。”五娘不陰不陽地說道，讓冬萍接下。
齊安那兒，雅菊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五小姐過來了。”
齊安眼珠都不轉一下：“知道了。”
說話間五娘已經到了，三娘趕緊讓出位置給她。齊子慧對明心使了一眼，明心便又端了把凳子給三娘。
“大姐姐……”五娘嬌嗔，“真是的，我還巴巴地去找你，結果你又撇下人家早早地來了。”
齊安在紙鳶上勾了最後一條彩線，擱下筆，靜靜端詳了五娘一會兒，看得五娘渾身不自在起來。
她以為自己當沒發生過，那麽全天下人都會以為沒發生過。太天真了——齊五娘一直拿她當花瓶吧？以為能溺死在她的甜言蜜語中。
齊安笑了笑：“是我不對，下回我去找你。”
五娘拉住齊安的手：“那就說定了。”
“嗯。”
看似平常的對話，但二娘她們看得出來，齊安的笑裏是多麽冷淡。也不知五娘看不看得透，還是裝作看不透。
紮完了紙鳶，大家趁著風起趕到花園。一下子，清晨的齊府花園開始熱鬧繽紛。在自家花園裏放紙鳶，聞所未聞。漸漸地，仆役們多了起來，各屋的丫鬟都跑來看個新鮮。三姨娘跟五姨娘也跑過來看，還順便給齊寅帶了茶點。
一會兒那個說：“大小姐再高點兒……”這個又說，“哎喲哎喲五小姐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三姨娘五姨娘跟齊寅吃著茶點笑得十分開心。三姨娘道：“老四怎麽沒叫她？”
五姨娘的茶點差點從手裏掉下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忘了。”三姨娘便白了她一眼。這麽多小姐，就數五小姐的紙鳶最沒用，飛都飛不起來。真該讓鄢氏來瞧瞧她的寶貝疙瘩這副窩囊樣，省得她老說她的七娘怎麽怎麽不濟。
五娘差點氣炸了，人人的紙鳶都飛得起來，就她的飛不起來。可不就是跟她過不去？她都快成齊府的笑話了。
齊子慧拉著引線，見人越聚越多，便慢慢地將紙鳶往一個固定的地方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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