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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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顧宛宛和顧憐憐從圍場回來到家的時候, 已經將近傍晚。一進顧家，顧宛宛就直接紮進了屋子，從圍場上回來她一直恍恍惚惚, 好像戰淩跟她說的那些話好像她一個人在那裏幻想出來的一般, 可是回頭一想，又清晰的覺得不是。她握著小木人在那裏發呆。
小木人的木頭是不同尋常的木頭, 五色香木是很難尋的極品，並且這香木上還自然生長的金砂，即便放在這裏，憑借僅有的那麽一點點光線，它也能渾身閃閃點點的。顧宛宛摸著這個小人看, 這個小人刻的好像是一個男的, 並且後腰還拐了一把短劍, 這是……。
他自己？小舅舅。
顧宛宛這才反應過來，這好像刻的是戰淩自己。他把自己的刻像刻完送給她, 這可明明白白的表明的了心思。顧宛宛不自覺得覺得渾身發熱。
前世, 她和戰淩不過是一夜姻緣, 再多的接觸都沒有, 即便有過那麽一兩面，也是在離人愁緒中出現的，後來他就去了北地, 從些再無見面的機會, 最後回來的一次, 還是她已經去了，他老遠的奔過來為她平了路王府。
顧宛宛想想, 她和戰淩之間前一世, 多半是恩情, 這一世重生回來，顧宛宛沒想到的是，前世的恩情這一世也漸漸演變成了未來的夫婦之之情，只是顧宛宛真的沒敢想她能和戰淩走到一起，這對顧宛宛來說還是來得太意外了。
顧宛宛趴在桌子上，腦子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外面，有下人就過來給顧宛宛稟告，說戰淩給她送了東西，顧宛宛一愕，出去看後才知道是戰淩給她送圍場吃的那個葡萄來了。
那個葡萄說起來還真是好吃，顧宛宛吃了一盤都沒吃夠，回味起來，甜美無窮，顧宛宛咽了一下口水就叫人把葡萄搬了進來，是滿滿的一箱子，晶晶綠綠的好像綠寶石一樣。顧宛宛自己拿出來吃了一部分，吃完又裝了一些給顧憐憐。
可就在去找顧憐憐的路上，顧宛宛看到了顧索索，顧索索一身狼狽的回頭，頭發雖然打理過，但顯然是亂了些，衣服也是皺皺巴巴，仿佛摔在了地上一樣，顧宛宛：……，掃一眼。就轉過了頭來，顧索索遇見顧宛宛後，一句話沒說，眼神露出一絲覆雜的目光以後就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顧宛宛現在和顧索索已是井水範河水，即便遇見也頂多是相互一眼譏諷，多一點別的都沒有了。顧索索不說話，顧宛宛也自然不會理她，去給顧憐憐送了葡萄就從二房回到了大房來。
晚上，顧宛宛自己一個正在屋子裏要洗漱休息時，顧夫人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到了顧宛宛的屋子。顧夫人笑瞇瞇的道，
“宛宛，昨日去成王府的時候，側夫人給我說了一些話，我想問問你的意見。”顧夫人坐近了顧宛宛一點，
“你也不小了，都及芨了，這個年紀在京裏都是有婆家的都嫁過去了，要不是路王那邊退了婚，我們也該早該議親了。”顧夫人抓起顧宛宛的手，“昨日，側夫人說，問你有沒有想法，把自己嫁到成王府去，畢竟成王府也是王府，而且你的表哥們與你從小都是相識，對你也會照顧有加，成王府現如今權勢雖不如以前，但是爵祿卻一分沒少，你嫁過去後，也不一分不會短缺什麽，會比我們在顧家更好。”顧夫人的笑又多了一分。
顧宛宛：……。顧宛宛沒說話。
顧夫人又道，
“我想來想去，嫁到成王府也就是你戰懷表哥了，戰懷和戰玉雖都是一家的，但卻不一樣，戰玉的路王府勢頭偏重，當王妃肯定是不好做。戰懷所在的成王府雖然沒有什麽大起的勢頭但卻可以輕輕松松的當一個夫人或者將來戰懷若封世子，你也是未來的成王妃，所以論位分都是差不多的，你剛回來不久，在外面吃了不苦，娘不希望你在受苦，想找一個可靠的把你嫁了。至於，戰……。”顧夫人剛要提戰淩，又改口道，
“六殿下那邊，雖然我看你跟他走得近些，我們又欠他很多，他對我們也很照顧……。”顧夫人對於顧宛宛和戰淩的親近以及戰淩對顧宛宛照扶一直都是看在眼裏的，
“但六殿下畢竟是皇上的兒子，是最親的兒子，宣秀皇後生的。”顧夫人特意強調，
“所以他將來很有可能……。”顧夫人放低聲音，又轉了個彎道，
“如今太子對國事一直不上心，位置有些岌岌可危，所以我擔心，怕不是以後……。”顧夫人沒說得太明白，只暗意傳給顧宛宛。顧宛宛沒想那麽多，只想如果和戰淩在一起，什麽什麽都無所謂。顧宛宛嘴角微勾，
“娘，你想的太多了，小舅舅將來什麽樣，他不還是小舅舅，還能變成別人嗎。”顧宛宛莫名的什麽都不在意只有從心裏溢出來開心。
顧夫人不理解顧宛宛是白天出了被吹了什麽風。這將來的哪能不重要，戰淩若是成為太子，那麽將來顧宛宛就可能當太子妃和皇後。皇上還在，怎麽可能讓顧家一個小姑娘來撐國母的門面。皇上絕不會認為顧家的小姑娘合適。
顧夫人臉上愁雲散不去，她頓了頓道，
“宛宛，你小舅舅雖然對你好，但是若是他，你知道皇上不會同意的，你的身份及不上他。”顧夫人被顧宛宛逼得不得不直說出來。
顧宛宛腦子空白了一瞬，
“這是真的嗎。”顧宛宛皺起眉。顧夫人答道，
“當然有可能了，如果皇上同意了，那就當真有些奇怪了。”顧夫人嘆口氣，
“我怕是皇上即便同意，也不過收你當側妃，正妃的位置應該另有人選，娘可不想你進府讓你做側，哪怕是皇帝，貴妃即便是貴妃，卻也始終不是正位，你若嫁給戰懷，你一輩子做正，吃香的喝辣的，沒人跟你爭。“”顧夫人最後說了一串話，把這利弊分析得明明白白。
顧宛宛扣著手指腦子盤旋了一圈，
她記得戰淩下午答應她是讓她當正位的，不會是騙她的吧，或者就算現在讓她當正，將來他若成了太子，成了皇上，難不上還要另娶皇後不成，大寧朝正位是隨時有可能因為行為不正被下來為側的，若是皇上覺得她不順眼，隨便給她找個罪名，那她不就從堂堂正正的王妃變成了夫人了。當夫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她不想戰淩以後還有別的女人。
顧宛宛一顆心忽然變得有些沈重來了。
晚上顧夫人走後，她一直都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顧宛宛收拾好，就悄悄出府，來到了戰淩這裏，她想好了理由。她來找藍離了，藍離還在他這裏，她總要帶回去。可一到宣朝殿，戰淩並不在。他起得倒是早。
顧宛宛在他的院子裏等。桌子上，放著筆墨兵書短刀，還有一塊小木頭，是另一塊五色木，顧宛宛拿起來，小木人他都送了一個了，這個是剩下來的，不過這木頭還真好看，手感也是十分的好。顧宛宛摸著木頭玩，外面戰淩的腳步聲緩緩由遠及近。
一見顧宛宛，戰淩當即怔了一下，
“怎麽來了。”戰淩頓一下才問道，
顧宛宛起身，也頓了下，
“我——，我來看看藍離。”藍離這一會兒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屋子裏並沒有藍離。
戰淩明白了。
“哦，藍離啊。”戰淩往顧宛宛身邊走了走，
“最近藍離好了起來，很不聽話了，也不會在屋子裏呆著，到處去跑，這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兒，你等一會，它會回來。”戰淩將外袍脫下，身上散發出一點淡蜜蠟香氣，他身上的熱力很足，仿佛是剛出去練晨劍了。
顧宛宛偷偷看他一眼，又鎮定了一下道，
“那個，小舅舅。”顧宛宛明顯有心事要說。
戰淩把衣服放好後，回過身來，
“小舅舅。”顧宛宛又叫了一遍，
“那個，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顧宛宛聲音又小又輕。
戰淩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了什麽，
“恩，當然。”他回答。回答完後，又加了一個肯定。顧宛宛似乎還有些不太肯定，
“是——，是——。”顧宛宛又頓，
“是正妃嗎。”顧宛宛看著戰淩。戰淩目光不動，
“當然。”他哪會娶什麽側妃，戰淩不說話，等著顧宛宛繼續說。
顧宛宛想了想，用手扣了扣嘴唇又道，
“那小舅舅，以後不會再娶什麽側妃夫人了吧？”
戰淩臉色越來迷惑，
“娶什麽側妃？”一看他也不像能娶側妃的人，一個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戰淩仍舊沒多說一句。
顧宛宛這下點點頭。過一會兒，顧宛宛又開始揉嘴角道，
“那如果皇上你讓娶呢？”顧宛宛低下頭，皇上的令，誰敢違抗，顧宛宛臉色變得不好。
戰淩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側身一步道，
“皇上讓我娶，我也不會娶，皇上從十八歲就開始為我籌謀了，他什麽時候得成過。”戰淩回過身，
“你放心，皇上以後是不會管我正妃側妃的事了，我若不想娶，他不能耐我何。”戰淩的聲音堅定又清明，顯然是真沒把放皇上心上。
顧宛宛不捏自己的嘴角了，開始皺眉頭，
“那萬一以後……。”顧宛宛沈了沈氣，
“萬一以後，皇上讓你當……太……太……怎麽辦？”顧宛宛說的話時候連說了兩個太字，這兩個字在戰淩耳朵聽出來是，太太。
戰淩一皺眉，
“恩？，什麽？”戰淩伸著脖子看顧宛宛，他沒聽明白。
顧宛宛咬牙又強調了一遍，
“皇上讓你當太子怎麽辦。”顧宛宛總算把話說出來了，空氣沈靜了一瞬，戰淩忽然難得的嘴角微勾了下，
“不會的，他想讓我當太子，我不當他能耐我何。”戰淩說話間已經把沒聽懂的困惑解開，聲音清清明明。顧宛宛仿佛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如果你當了太子，那你就有可能會有太子側妃，大小側妃，各種夫人，大概也有十幾位吧。”顧宛宛一想那場景就很難不心痛。顧宛宛沈下頭去不說話。
戰淩嘴角要笑不笑，
“你想多了，不會當太子，不會有太子側妃什麽的，什麽都不會有。”戰淩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說完，戰淩就走到一邊去，不知道要找什麽。沒一會，內侍將一桶熱水打好送了進來，那熱水還冒著熱氣，清清香香的裏面散著些香料的草葉。
顧宛宛沒註意這些，追著戰淩又問，
“就算你不想當太子，可是，可是，萬一太子出了什麽 ……事。”顧宛宛最後一個字沒說，
“你將來也是有可能當皇上的，當皇上的話，如果大臣舉推，你不娶幾位後宮怎麽行，我不想，……。”跟人分享男人。顧宛宛最後嘴巴微微崛了起來，一想到這個，顧宛宛都睡不著覺。
看見顧宛宛這副樣子，難得的，戰淩嘴角又忍不住勾了一下，他邊脫去中袍一邊又道，
“不會當太子，不會當皇帝，皇上送我什麽美人我都不會要。就算當了太子，當了皇上，我也不會娶，我不會聽大臣的推舉，我一生只娶一個王妃總可以了吧。”戰淩忽然湊近顧宛宛，他脫得只剩裏袍了，月白色的裏袍趁著肌理勻稱的身體，戰淩修長的身姿挺俏的立在顧宛宛面前。
顧宛宛真覺得有什麽熱的東西烤著她。顧宛宛一回頭，就對上戰淩帶著幾分輕挑的目光。
她低了低頭，不遠處的水湧裏正冒著熱氣，新鮮的葉子被蒸騰的氣味濃重，整個屋子裏現在有一種濕潤的蒸騰感。他這是要洗澡，早上出去練劍了回來洗澡。
顧宛宛瞬間臉上發熱，轉個身就跟戰淩別道，
“我來找藍離的，我該走了。”顧宛宛慌著聲就跑開了。
戰淩站在那裏負手看著顧宛宛，
不是自己說的都看過了嗎，連那顆痣都知道。戰淩皺皺眉頭，他那顆痣，她娘都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戰淩看著顧宛宛的背影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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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宛宛和顧憐憐從圍場回來到家的時候, 已經將近傍晚。一進顧家，顧宛宛就直接紮進了屋子，從圍場上回來她一直恍恍惚惚, 好像戰淩跟她說的那些話好像她一個人在那裏幻想出來的一般, 可是回頭一想，又清晰的覺得不是。她握著小木人在那裏發呆。
小木人的木頭是不同尋常的木頭, 五色香木是很難尋的極品，並且這香木上還自然生長的金砂，即便放在這裏，憑借僅有的那麽一點點光線，它也能渾身閃閃點點的。顧宛宛摸著這個小人看, 這個小人刻的好像是一個男的, 並且後腰還拐了一把短劍, 這是……。
他自己？小舅舅。
顧宛宛這才反應過來，這好像刻的是戰淩自己。他把自己的刻像刻完送給她, 這可明明白白的表明的了心思。顧宛宛不自覺得覺得渾身發熱。
前世, 她和戰淩不過是一夜姻緣, 再多的接觸都沒有, 即便有過那麽一兩面，也是在離人愁緒中出現的，後來他就去了北地, 從些再無見面的機會, 最後回來的一次, 還是她已經去了，他老遠的奔過來為她平了路王府。
顧宛宛想想, 她和戰淩之間前一世, 多半是恩情, 這一世重生回來，顧宛宛沒想到的是，前世的恩情這一世也漸漸演變成了未來的夫婦之之情，只是顧宛宛真的沒敢想她能和戰淩走到一起，這對顧宛宛來說還是來得太意外了。
顧宛宛趴在桌子上，腦子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外面，有下人就過來給顧宛宛稟告，說戰淩給她送了東西，顧宛宛一愕，出去看後才知道是戰淩給她送圍場吃的那個葡萄來了。
那個葡萄說起來還真是好吃，顧宛宛吃了一盤都沒吃夠，回味起來，甜美無窮，顧宛宛咽了一下口水就叫人把葡萄搬了進來，是滿滿的一箱子，晶晶綠綠的好像綠寶石一樣。顧宛宛自己拿出來吃了一部分，吃完又裝了一些給顧憐憐。
可就在去找顧憐憐的路上，顧宛宛看到了顧索索，顧索索一身狼狽的回頭，頭發雖然打理過，但顯然是亂了些，衣服也是皺皺巴巴，仿佛摔在了地上一樣，顧宛宛：……，掃一眼。就轉過了頭來，顧索索遇見顧宛宛後，一句話沒說，眼神露出一絲覆雜的目光以後就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顧宛宛現在和顧索索已是井水範河水，即便遇見也頂多是相互一眼譏諷，多一點別的都沒有了。顧索索不說話，顧宛宛也自然不會理她，去給顧憐憐送了葡萄就從二房回到了大房來。
晚上，顧宛宛自己一個正在屋子裏要洗漱休息時，顧夫人從自己的屋子裏出來到了顧宛宛的屋子。顧夫人笑瞇瞇的道，
“宛宛，昨日去成王府的時候，側夫人給我說了一些話，我想問問你的意見。”顧夫人坐近了顧宛宛一點，
“你也不小了，都及芨了，這個年紀在京裏都是有婆家的都嫁過去了，要不是路王那邊退了婚，我們也該早該議親了。”顧夫人抓起顧宛宛的手，“昨日，側夫人說，問你有沒有想法，把自己嫁到成王府去，畢竟成王府也是王府，而且你的表哥們與你從小都是相識，對你也會照顧有加，成王府現如今權勢雖不如以前，但是爵祿卻一分沒少，你嫁過去後，也不一分不會短缺什麽，會比我們在顧家更好。”顧夫人的笑又多了一分。
顧宛宛：……。顧宛宛沒說話。
顧夫人又道，
“我想來想去，嫁到成王府也就是你戰懷表哥了，戰懷和戰玉雖都是一家的，但卻不一樣，戰玉的路王府勢頭偏重，當王妃肯定是不好做。戰懷所在的成王府雖然沒有什麽大起的勢頭但卻可以輕輕松松的當一個夫人或者將來戰懷若封世子，你也是未來的成王妃，所以論位分都是差不多的，你剛回來不久，在外面吃了不苦，娘不希望你在受苦，想找一個可靠的把你嫁了。至於，戰……。”顧夫人剛要提戰淩，又改口道，
“六殿下那邊，雖然我看你跟他走得近些，我們又欠他很多，他對我們也很照顧……。”顧夫人對於顧宛宛和戰淩的親近以及戰淩對顧宛宛照扶一直都是看在眼裏的，
“但六殿下畢竟是皇上的兒子，是最親的兒子，宣秀皇後生的。”顧夫人特意強調，
“所以他將來很有可能……。”顧夫人放低聲音，又轉了個彎道，
“如今太子對國事一直不上心，位置有些岌岌可危，所以我擔心，怕不是以後……。”顧夫人沒說得太明白，只暗意傳給顧宛宛。顧宛宛沒想那麽多，只想如果和戰淩在一起，什麽什麽都無所謂。顧宛宛嘴角微勾，
“娘，你想的太多了，小舅舅將來什麽樣，他不還是小舅舅，還能變成別人嗎。”顧宛宛莫名的什麽都不在意只有從心裏溢出來開心。
顧夫人不理解顧宛宛是白天出了被吹了什麽風。這將來的哪能不重要，戰淩若是成為太子，那麽將來顧宛宛就可能當太子妃和皇後。皇上還在，怎麽可能讓顧家一個小姑娘來撐國母的門面。皇上絕不會認為顧家的小姑娘合適。
顧夫人臉上愁雲散不去，她頓了頓道，
“宛宛，你小舅舅雖然對你好，但是若是他，你知道皇上不會同意的，你的身份及不上他。”顧夫人被顧宛宛逼得不得不直說出來。
顧宛宛腦子空白了一瞬，
“這是真的嗎。”顧宛宛皺起眉。顧夫人答道，
“當然有可能了，如果皇上同意了，那就當真有些奇怪了。”顧夫人嘆口氣，
“我怕是皇上即便同意，也不過收你當側妃，正妃的位置應該另有人選，娘可不想你進府讓你做側，哪怕是皇帝，貴妃即便是貴妃，卻也始終不是正位，你若嫁給戰懷，你一輩子做正，吃香的喝辣的，沒人跟你爭。“”顧夫人最後說了一串話，把這利弊分析得明明白白。
顧宛宛扣著手指腦子盤旋了一圈，
她記得戰淩下午答應她是讓她當正位的，不會是騙她的吧，或者就算現在讓她當正，將來他若成了太子，成了皇上，難不上還要另娶皇後不成，大寧朝正位是隨時有可能因為行為不正被下來為側的，若是皇上覺得她不順眼，隨便給她找個罪名，那她不就從堂堂正正的王妃變成了夫人了。當夫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她不想戰淩以後還有別的女人。
顧宛宛一顆心忽然變得有些沈重來了。
晚上顧夫人走後，她一直都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顧宛宛收拾好，就悄悄出府，來到了戰淩這裏，她想好了理由。她來找藍離了，藍離還在他這裏，她總要帶回去。可一到宣朝殿，戰淩並不在。他起得倒是早。
顧宛宛在他的院子裏等。桌子上，放著筆墨兵書短刀，還有一塊小木頭，是另一塊五色木，顧宛宛拿起來，小木人他都送了一個了，這個是剩下來的，不過這木頭還真好看，手感也是十分的好。顧宛宛摸著木頭玩，外面戰淩的腳步聲緩緩由遠及近。
一見顧宛宛，戰淩當即怔了一下，
“怎麽來了。”戰淩頓一下才問道，
顧宛宛起身，也頓了下，
“我——，我來看看藍離。”藍離這一會兒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屋子裏並沒有藍離。
戰淩明白了。
“哦，藍離啊。”戰淩往顧宛宛身邊走了走，
“最近藍離好了起來，很不聽話了，也不會在屋子裏呆著，到處去跑，這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兒，你等一會，它會回來。”戰淩將外袍脫下，身上散發出一點淡蜜蠟香氣，他身上的熱力很足，仿佛是剛出去練晨劍了。
顧宛宛偷偷看他一眼，又鎮定了一下道，
“那個，小舅舅。”顧宛宛明顯有心事要說。
戰淩把衣服放好後，回過身來，
“小舅舅。”顧宛宛又叫了一遍，
“那個，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顧宛宛聲音又小又輕。
戰淩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了什麽，
“恩，當然。”他回答。回答完後，又加了一個肯定。顧宛宛似乎還有些不太肯定，
“是——，是——。”顧宛宛又頓，
“是正妃嗎。”顧宛宛看著戰淩。戰淩目光不動，
“當然。”他哪會娶什麽側妃，戰淩不說話，等著顧宛宛繼續說。
顧宛宛想了想，用手扣了扣嘴唇又道，
“那小舅舅，以後不會再娶什麽側妃夫人了吧？”
戰淩臉色越來迷惑，
“娶什麽側妃？”一看他也不像能娶側妃的人，一個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戰淩仍舊沒多說一句。
顧宛宛這下點點頭。過一會兒，顧宛宛又開始揉嘴角道，
“那如果皇上你讓娶呢？”顧宛宛低下頭，皇上的令，誰敢違抗，顧宛宛臉色變得不好。
戰淩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側身一步道，
“皇上讓我娶，我也不會娶，皇上從十八歲就開始為我籌謀了，他什麽時候得成過。”戰淩回過身，
“你放心，皇上以後是不會管我正妃側妃的事了，我若不想娶，他不能耐我何。”戰淩的聲音堅定又清明，顯然是真沒把放皇上心上。
顧宛宛不捏自己的嘴角了，開始皺眉頭，
“那萬一以後……。”顧宛宛沈了沈氣，
“萬一以後，皇上讓你當……太……太……怎麽辦？”顧宛宛說的話時候連說了兩個太字，這兩個字在戰淩耳朵聽出來是，太太。
戰淩一皺眉，
“恩？，什麽？”戰淩伸著脖子看顧宛宛，他沒聽明白。
顧宛宛咬牙又強調了一遍，
“皇上讓你當太子怎麽辦。”顧宛宛總算把話說出來了，空氣沈靜了一瞬，戰淩忽然難得的嘴角微勾了下，
“不會的，他想讓我當太子，我不當他能耐我何。”戰淩說話間已經把沒聽懂的困惑解開，聲音清清明明。顧宛宛仿佛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如果你當了太子，那你就有可能會有太子側妃，大小側妃，各種夫人，大概也有十幾位吧。”顧宛宛一想那場景就很難不心痛。顧宛宛沈下頭去不說話。
戰淩嘴角要笑不笑，
“你想多了，不會當太子，不會有太子側妃什麽的，什麽都不會有。”戰淩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說完，戰淩就走到一邊去，不知道要找什麽。沒一會，內侍將一桶熱水打好送了進來，那熱水還冒著熱氣，清清香香的裏面散著些香料的草葉。
顧宛宛沒註意這些，追著戰淩又問，
“就算你不想當太子，可是，可是，萬一太子出了什麽 ……事。”顧宛宛最後一個字沒說，
“你將來也是有可能當皇上的，當皇上的話，如果大臣舉推，你不娶幾位後宮怎麽行，我不想，……。”跟人分享男人。顧宛宛最後嘴巴微微崛了起來，一想到這個，顧宛宛都睡不著覺。
看見顧宛宛這副樣子，難得的，戰淩嘴角又忍不住勾了一下，他邊脫去中袍一邊又道，
“不會當太子，不會當皇帝，皇上送我什麽美人我都不會要。就算當了太子，當了皇上，我也不會娶，我不會聽大臣的推舉，我一生只娶一個王妃總可以了吧。”戰淩忽然湊近顧宛宛，他脫得只剩裏袍了，月白色的裏袍趁著肌理勻稱的身體，戰淩修長的身姿挺俏的立在顧宛宛面前。
顧宛宛真覺得有什麽熱的東西烤著她。顧宛宛一回頭，就對上戰淩帶著幾分輕挑的目光。
她低了低頭，不遠處的水湧裏正冒著熱氣，新鮮的葉子被蒸騰的氣味濃重，整個屋子裏現在有一種濕潤的蒸騰感。他這是要洗澡，早上出去練劍了回來洗澡。
顧宛宛瞬間臉上發熱，轉個身就跟戰淩別道，
“我來找藍離的，我該走了。”顧宛宛慌著聲就跑開了。
戰淩站在那裏負手看著顧宛宛，
不是自己說的都看過了嗎，連那顆痣都知道。戰淩皺皺眉頭，他那顆痣，她娘都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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