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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聚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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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初央年和路嵐回來時,捎上了一個帶著金色眼鏡框的男人,也就是今天的最後一位外賓,林池。要形容的話,林池是個幹幹凈凈的男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好像是用橡皮擦擦過一樣。

他說話的語氣自始至終都很平淡,就像將要赴死的人。

“沒想到你會來。”陸知遙看著他進來,笑著說道。

“有人太煩。”如果是一般人說出這句話,大概會帶點厭惡的語氣,然而,林池仿佛是在開玩笑一般,根本沒有半絲波瀾。

“是路嵐吧?他從小就纏你,不是還說過要娶你當他的新娘子嗎?”乜孒喊著,“快快快,你倆站一起讓我拍張照,好讓我畫畫。”

初央年不經意走過她身邊,沖著她的腦袋就敲了下去,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死丫頭,幹了多少破壞我名聲的事兒?”

癟了癟嘴,乜孒冷哼一聲,幹脆利落地又去找木小樹的麻煩。因為路嵐能力的覆蓋,陸知遙一時半會兒拿她沒辦法,木小樹只好東躲西藏逃過魔爪。

把玩了一會兒額前的碎發,井纓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開始吧?”

後方的白以錦默默讓開位置,以初央年為中心其他人坐在邊上。

蘇七辰鬧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麽,只好被動地隨著木小樹坐到了最邊上。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陸知遙轉過身直接進了廚房。

重新對上眾人,初央年鄭重地說道:“過了這個生日,我就二十歲了,頂多還有十年的時間。但是,你們都清楚,我身邊只有小樹,今天到場的基本都是不請自來的,我想知道你們的看法。”

蘇七辰看著他,眼中全是詫然,他沒辦法想象,一個人到底是多堅強,或者是多絕望,才能用平淡無奇的口吻說出這些話。

木小樹張了張嘴,但還是強忍著沒有說話,她在這個場合裏是最不應該開口來指示其他人做什麽的,她不能憑著自己的意志去決定別人要成就什麽樣的未來,她能夠做的,就是等著他們的結果罷了。

木系的異能者有木小樹這麽一個就夠了,陸知遙是一定不會參與的,所以她果斷地去做晚飯了。初央年手頭可以使用的資源有多少,在座的人都很清楚,於是一時間,幾乎就是靜默。

“只有傻瓜會不切實際地想要打破詛咒吧,我還是想要多活幾年的。”井纓先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當然,我不會阻攔你們,畢竟你們要是成功了,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井纓是一個以自己的正當利益為首要前提的女人,可以說,她的人生就是具有功利性的人生。

因為井纓是在場人裏面年紀最大的,他們中間撇去蘇七辰以外,年紀最大的是21歲的路嵐,而井纓已經28了。井纓對生活的要求不多,她能活得舒舒服服就好,雖然有的時候也痛恨在某些場合時她會做出不符合她心意的事情來,可這條命沒了,還有其他的可談嗎?

“我也是,我還想看□□小正太,英俊年下攻,貌美大叔受,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為你們祈福啦。”乜孒輕聲細語,與先前吵鬧的樣子判若兩人。

“冒險一搏,最後如果還是輸了,怎麽辦?比如你的父親,比如小樹的父母,你和小樹都是極其聰明的人,不應該不懂這個道理。”井纓冷冷地說道,“小樹的體質是她沒辦法,不過其他人呢?也許是有辦法的,你找那些三十歲往上的人,說不定他們會想要跟你去打拼。”

井纓的說法很符合常理,去請求那些生命將要走到盡頭的人,他們大多數是會同意的,因為是否要臣服,對他們來說差不多都是一個結局。

如果是三十九歲的人現在選擇臣服,還能再多活幾年,活到和初央年一起離開人世的那一天,這麽算計下來,他們還賺了。他們用一生去積累給下一代的財富,生怕自己明天就會一命嗚呼,這樣的歷程就像是針管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在心頭紮一紮似的。

從未有過恐懼感的人是不會懂得他們的處境的,他們每天都要面對死神,幾乎是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軌跡。

但是,按照這個歲數來推算,這些三十往上的人要是能力足夠強大,早就在初央年父親當領導者的時候就被挑走了,哪裏還會輪到初央年了?說白了,就是他們的資質不夠罷了,帶著他們,依然是死路一條。

“我倒是覺得,掙紮一下沒什麽不好。”仰頭看著天花板,白以錦語氣肅然,“每個人都要付出點什麽,才可能得到,如果什麽都不做,就註定什麽都不會有。”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換個問題,你願意跟著初央年?”井纓毫不客氣地問道。

“自然,他要是願意收下我,我當然願意跟著他。可我的缺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是歷練的時候碰到這些,我直接休克,反倒要人來照顧我。”見到火就害怕,連碰都不用碰,這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逃脫的厄運。

“誰的弱點不是呢?”井纓不知道再該說什麽,幹脆不說話了。

初央年轉過頭,詢問著:“路嵐,林池,你們兩個人的想法呢?”

“我不會答應的。”林池直接拒絕了。

“幫你打點生活倒是沒問題,可是這個……讓我再想想吧。”路嵐瞧了一眼林池,猶豫著應道。

路嵐挺中意林池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

他不是沒有和林池表白過,只是每一次都被林池當成是在開玩笑,就算他的態度再認真,林池也只是波瀾不驚地回他一句“別鬧”。

路嵐倒是對活得長久與否沒那麽大的執念,他就是想著能夠說服林池跟他一起生活就行。

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初央年不覺有點洩氣,苦笑著:“好吧,那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們該吃吃該喝喝,別客氣。”

看見他悵然若失的樣子,蘇七辰無奈地吐了口氣。

“蘇哥哥,累了?”木小樹低聲關切道。

“沒,我就是覺得,他有些可憐。”

木小樹不再應他,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是誰,卻又不能改變什麽。氣氛尷尬得很,不過沒一會兒,就因為乜孒吵著要畫畫終結了。初央年的容貌姣好,和蘇七辰放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還真的挺登對。

又或者,是因為他們共事有一段時間了,不管是哪個方面,都積累了一點的默契,比起別的什麽人,更有魅力。

反正,在乜孒的支配下,場面是活躍了起來,對他們來說,這種聚會有沒有探討出什麽結果,根本不重要。

短短的一個小聚會結束後,初央年上樓休息,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要是每個人都在考慮風險,恐怕,這場詛咒,是千百年以後都不會停息了。”白以錦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擺平詛咒的誘惑自然很大,但是,有多少人嘗試過我們都心知肚明,你覺得可能成功嗎?”

“幾率雖小,可不一定就是等於零。”

“約等於零。”

“好了,以錦、井姐姐,你們別吵了。”沈默中的小宇宙爆發,木小樹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白以錦和井纓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她們並不是完全站在對立面上的,所以爭吵這些無意,主要是因為木小樹的問題,井纓才會帶上敵意來看待這件事情。

晚飯做好以後幾個人也吃得很快,尤其是井纓,就吃了十分鐘不到,推說自己飽了便離開了。是因為真的飽了,還是因為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接下來走的是林池,他有點漫不經心的,還沒上水果的時候就說要回去準備明天的課程。

蘇七辰送他到門口,道了聲:“辛苦了,你們能來,央年看起來很高興。”

林池楞了一下,回答道:“沒事。”

木由建議我來,所以才過來看看的,奇怪了,之前他好像說要來來著。

蘇七辰一怔,剛想把林池抓回來問清楚,就發現林池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路嵐把能力布置在了別墅裏,所以走到外面的時候蘇七辰才聽到了林池心底的聲音。林池在說謊,他根本不是因為路嵐的呱噪才出現在今天的聚會上的!

林池隱瞞來意事小,最主要的是最後一句話。木由並沒有來這次的聚會,等等……木由是以前來過了嗎?聯想起雀巢的案子,蘇七辰火急火燎地回去想找陸知遙和初央年商量。

只是,他回去之後還沒開口,就被乜孒一把拉著在初央年邊上坐了下來。

“這是要幹什麽?”

“啊啦啦,真心話大冒險開始!”乜孒高呼一聲,把湯匙旋轉起來。

不解風情的人都走了,乜孒當然要過一把癮,平時她都是一個人宅在家裏,要不就是上學,哪裏會有這麽熱鬧的時候?她和學校裏的小夥伴倒是相處的還可以,不過,她這麽宅的宅女,不是那麽容易被理解的。反而是這些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人,還會讓她覺得溫暖些。

湯匙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最後指向陸知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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