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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冰與火月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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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橋心美的人生中,令她記憶最為深刻的事件, 有三次。

第一次是五歲的時候。

陪爸爸從高爾夫球場回來, 生意成功的他很高興, 他慈愛地撫摸著自己的頭, 溫柔囑咐“去玩吧, 心美的朋友很多呢”——於是小照橋乖乖點頭,被放下車子,抱著新買的等身高泰迪熊, 向著別墅區獨自回家。

然而, 走著走著, 小照橋原本開心滿足的表情,轉眼間就變成了極為明顯的嫌棄。

因為她的哥哥,照橋信, 也就是現在的超級大偶像六神通,正一邊淌眼淚喇鼻涕邁開小短腿雙手呈泰坦尼克號jack的飛翔動作大敞著手臂,一邊朝自己熱情狂奔而來!

他的嘴邊, 掛上了幾串鼻涕,同唾沫星子一起飛噴而出的、是透明的液體;鬼畜臉的正太狼嚎著什麽“妹妹!我全世界最可愛的妹妹!!!你總算回來了哥哥好想你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qwq……”之類風太大,她不想聽清的告白。

彼時的小照橋, 心裏一直想著:這貨不是我哥哥這貨一定不是我哥哥拜托了這貨絕對不要是我哥哥——可惜被抱個滿懷,淌了一身臟兮兮的玩具橡皮泥, 新買的天使翅膀還折了個對角——

面無表情的她從那刻起, 就決定討厭這個和九億少年的夢(她自己)完全不搭配的兄長了。

而且還是親生的, 可惡, 她完全不能退貨。

第二次是高中的時候。

作為又可愛又善良,不僅外在閃閃發光、連內在也毫無瑕疵,基本是人類巔峰的美少女,看到同班男同學在逛街時,純真完美的她當然要去打招呼——順便讓原本普通的男孩也能擁有奇跡的一瞬間,感受到生命的奧妙和美好。就像是去迪士尼樂園和艾莎擁抱的游客,享受到‘平凡的我竟然也能體會到魔法少女’的絕頂快樂;然而……

齊木楠雄,這個唯一不會對她哦呼的男孩子,某種意義上,是她人生中裏程碑一樣的存在。

這種反人類、反社會、反宇宙的家夥,不知為何,卻吸引了她的註意!哼!

至於最後一次……

則是那個少年,將他那雙溫暖修長的手,握住自己的時候。

在那一瞬,照橋心美真的有種陷入戀愛的感覺。

如果只是輝夜薄荷的話,她還能淡然地說一句“恭喜全人類,除了我之外還能擁有另一位可愛的美少女”——但是沒想到……說實話,她的哥哥居然和她一樣好看!而且站在女性的角度……比她更好看!

他飽滿的額頭、輕垂的長睫毛、玫瑰般的唇瓣,還有他為心神不寧的自己發聲、直面非議,那溫柔的紳士風度……

盡管外表如此出色,十六歲的少女,花的年紀,松口氣的下一瞬,湧上心頭的,卻是第一次、對薄荷的些微羨慕和嫉妒。

——連齊木也不過是讓她生起了勝負心,畢竟假以時日,他的讚美不過是理所應當的囊中之物。

但溫柔的美少年,和自己的辣雞哥哥相較、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神明的女兒,直覺果然非同小可。)

可是,如果城堡裏的公主總要被王子拯救,在照橋心美看來,不過是徒擁美貌的柔弱女性,不堪一擊罷了——那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美少女】這個稱呼。

真正的美少女,可不是空有其表的。

……

輕輕握住少年的手,對他露出一個真真切切、只屬於爛漫花骨朵的羞澀笑容——

照橋心美一把拿過滿臉驚愕的主持人的話筒,調到音量最大;先是商業微笑了一下,隨後,她便毫不遮掩地直言道:

“沒錯,那些題目的答案,說與不說統統都是我個人的自由,付了門票的來找我,退你三十倍。聽了以上的一席話,如果還要質疑又要擡杠,那就請那些觀眾,去養豬場和豬玩去吧。”

“………”

“……誒?——咦咦咦咦咦咦?!!?!”

絲毫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麽顛覆形象的言論,照橋心美優雅地撫了撫月光般柔軟的長發,偏頭望向綾小路:

“還有,sos這麽個老土的名字,以s開頭我一分鐘就能想三十萬個;所以社團就叫sot好了——t是不想參加有異議就踢出去的t,以上,那麽再會。”

驕傲地重新握住美少年的手,以女王的氣場睥睨周遭一圈,被掃過的人們各自縮回了脖子;眼眸明亮的少女拉起身旁的少年,“請你去我家玩好嗎?”

“好啊。”

少年回以清澈的笑容。

——

———

沈迷在性轉的新奇裏,抓緊時空隧道重新設好的機會,薄荷和他的小夥伴們,很是愉快地玩耍了一段時間。

受邀去美少女的家喝茶作客,和大佬去郊外山毛櫸、鵝耳櫪的樹下摘野菌煮湯、感受極限生存,還有參加躊躇滿志的新任sos團長舉辦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活動;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樂不思蜀,終於體驗到了這個世界的趣味所在。

當阪本大佬有事臨時消失,海騰瞬去另一個超能力社團進修、而自己變性消失之後,缺人的涼宮團長立刻新招了三名社員。

據弟弟丸三號的說法,叫做長門有希的少女是(自認為)統治這個銀河系的宇宙思念集合體,高級人工的智能ai,換而言之就是宇宙人;而另一個叫做朝比奈實玖瑠的害羞學姐,則是未來人;最後一個總是一臉笑瞇瞇的男孩子古泉樹一,則是個超能力者。

這下子,涼宮心心念念的組合——外星人未來人超能力者異世界者,徹底到齊。

不愧是某種意義上的【世界意志】呢。

為了讓她滿足每日苦苦尋找、卻不知近在眼前的野望,在臨走前,問過了弟弟,說沒問題後:他特意告知這位可愛的小姑娘——‘輝夜薄荷’作為異世旅人的身份。

得到對方“真的嗎?!!!嗚哇能不能讓我再見她一次?!!”……諸如此類興奮過頭的反應,薄荷少年遺憾地搖頭,見對方的失落之情溢於言表,便突發奇想:

“但我其實是超能力者哦,要不要看我的超能力?”

“超能力?!”

果不其然被吸引的少女,就看到了一只可愛的小黃鳥,啁啁啾啾地在自己的身邊飛著轉圈。

“………”

好奇地摸了摸那面鏡子,頓了半響,涼宮春日忽然道:

“真好啊,我也想變成有趣的動物。”

“比如呢?”

“唔……讓我想想,黃鳥這種太過普通的就算了。你知道[四川]的熊貓嗎?憨憨的,非常可愛!還有性格迷人傲慢的野貓、會繞著尾巴打轉的品種狗、肚皮白嘟嘟的虎鯨、冷血的爬行動物也不錯……哦,還有還有!最近看了很好玩的恐龍電影,變成霸王龍也很棒啊~”

“……要是你能用有這種能力幫我就好了。”

好一會,半蹲著身,撫摸比熊的少女喃喃地道。

不用太認真學習的玩樂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又到了分別的時刻,和新交的朋友們一一說了再會,薄荷少年閉上眼,等待弟弟丸把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雖說有點可惜,但下面吊著個兩個東西,其實感覺有點怪怪的……

怎麽說呢,嗯,還是當女孩子更清爽。

安靜地等待了半天,也不見對方反應,薄荷偷偷睜開一條縫:“嗯?你的變身能力還沒用嗎?”

“……”

沈默了好一陣,齊木認為,自己給予了足夠的心理預期。

於是他道:“變不回去了。”

“…………不!!!!!!!”

“當在比賽現場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的心裏就有些隱隱的想法,這一天會出現——這樣類似的念頭浮過腦海……但想了想,我還是決定,讓你自己先意識到比較好。”

連無所不能的弟弟丸都對♂的狀態無可奈何,縮在被子裏裝死的薄荷少年,還是不得不去暫時面對現實,先去校長辦公室辦理退學。

然後,他就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

禿頭的校長,自稱叫他琦玉老師就好的男人,長著一張平平無奇、只有細看才發現還不錯的五官,一本正經地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對陷入絕望的少年—少女——暫且還是少年的薄荷道:

“通過我方警察遞交的私人檔案,這些天、我查閱了你的個人資料。現在,可以說是確認無疑了!”

“輝夜,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變、變性人?”

薄荷咬住唇瓣,見對方無奈地搖頭,歪著腦袋:“不然呢?”

“即便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你也並非【齊木家】的親生子,對吧?我親自調查問過你的父母,他們說,你剛從漂浮的河流中被撿到的時候,渾身都在發光?”

“是繈褓裏有手電筒打光的緣故嗎?”

“……不。”

琦玉老師嚴肅地摸了摸他燈泡一般瓦亮的光頭:“當我的世界遭遇危機後,我花費了很多年,甚至同敵對聯手,才找到了拯救世界的辦法——那就是培養像我一樣強大的存在,也就是英雄。”

“您是英雄?打敗大怪獸的那種?這麽說,在您的世界裏,怪物很多?”

“……總之不少。反正,當我找到了一個同我的世界擁有極其相似的社會結構,這樣的異世後——發現那裏的人十有**都有超能力時,我很高興。通過引導和幫助那些突然擁有異能、心生迷茫的家夥,然後借助他們的力量,幾度穿越時空,總算挽回了世界末日的劣勢,然而……”

琦玉老師可惜地嘆了口氣:“因為boss戰我恰好不在那裏,後來能力變動又隱退,亂七八糟的事件發生——後來我才得知,在超能社會已經相當成熟的那個世界裏,有一部分相當有潛力的【嬰孩】,被時空的洪流卷走,不知所蹤……”

“他們的父母為此非常傷心,而引發這一悲劇的最終禍首是我。為此,我必須負責——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觀察唯一一個擁有【發光】特質的女性;可隨即,我發現……她很正常。唔,我說的正常,是那種常理性的正常,你明白的吧?”

以危機發生時特有的速度飛快理解了一遍,薄荷敏銳地抓住了他的中心意義:“您的意思是,可以幫我變回人類……不是,變回女性?!”

“哈哈,這種程度,不過是溺泉的詛咒而已,我見過好幾起呢——還能變成動物,對不對?”琦玉笑了笑,“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你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一切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包括,隨著你的成長,越來越難以抑制的【異能】——你有沒有察覺過它的存在?”

“………”著實認真地思索了一會,薄荷問:“吃得多長不胖——這個是我的異能嗎?”

“這個充其量只是新陳代謝的問題!咳咳……”琦玉輕咳一聲,“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是依靠後天的刻苦鍛煉,才成為英雄的。”

“性別的問題也好,溺泉也罷,只要跟著我回你的世界,認真學習如何運用【異能】,在那裏的磁場改善體質——雖然我退役了,但姑且也能當作你的教師,指導你、幫你找到安身之所。算是我為自己的錯誤,所盡到的一些彌補……如何?”

【不如何。】

當琦玉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流動著的渦旋隧道,自他身後,緩緩撐開——

還在抽條的少年,從朦朧錯綜交織的異空間,踏著光與影,一把拽住薄荷的手臂:【跟我回家。】

“阿楠?!”

【玩得流連忘返了吧?要不是這個禿頭大叔和傳i銷一樣上門,家裏的兩個笨蛋說不定已經開始張貼尋人啟事了!】

“嗚嗚,對不起啦……”

【走吧,媽媽做了天婦羅在家等你。】

難得使用一些的激烈符號,在姐姐身上消耗了所有情感,粉發的正太齊木崽頗為冷淡地望了禿頭大叔一眼,隨即便移開視線:

【她不會和你回去的。】

“……”

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滿臉愧疚的少女,被比自己矮一頭的男孩拉著朝隧道走去,頓了頓,琦玉老師挑眉:“另一個,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出來嗎?”

[………]

空蕩的辦公桌旁,一個身形纖瘦的少年平靜地現出形跡。

於是,又一次……

薄荷總算意識到了。

弟弟丸的那種眼神。

只有在某一個時刻、才會流露出來的模樣——

真的,是在和自己撒嬌。

……

就像是無聲地在說:[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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