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的內部會議上……

除了要安排人手保證不在動蕩時期發生內亂，還要安撫民眾，對損壞的建築補修等等等等。最棘手的，當然就是龍潭那邊，而那邊除了龍族進去沒有壓力意外，其他小兵小將們還為靠近便會被龍息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新月也招人了她的罪行，她偽裝成為神族，接近辛鐳，將他迷惑。還偷了他的龍玉佩，將同黨安置在龍潭中。

最後事機刺殺了他。

而龍潭中的法陣，其實在兩萬年前邊開始布置，當時的目標是海族最強大的龍，玉琊。

魔尊千尋派了自己的妹妹天舞勾引玉琊，為的就只是探查龍潭當中，然後將玉琊引到那裏。接下來當然就會發生和灼華發生的一樣的事情。

只是誰都沒料到，天舞會和玉琊相戀，兩人決定放棄神魔之戰，只是為了歸隱。

然而當時正是神魔爭霸的天下，他們從相愛的瞬間就註定了不能在一起。

最終的結局便是一人被永世封印，一人直接灰飛煙滅。

很淒慘，但是他們從未後悔過。

……

其實未耀很清楚，魔尊千尋之所以能夠躲在龍潭當中，定然不會是像新月說得那麽簡單。若是沒有辛鐳的幫忙，就憑那個垂老的千尋，不可能有這個力量到達那裏。

未耀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大哥雖然莽撞，但肯定不是愚蠢的人。辛鐳一定知道魔族的陰謀，或許他覺得是他在利用魔族，卻沒想到被魔族的利用罷了。

而且當初未耀捅他的那一刀，可是下了死手的。若不是千似雪在邊上的話，恐怕早就早就死了。

只是人已死，就給他留個好名聲吧。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怕老龍王和王後難過而已。

新月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了結果，確實是龍胎，而且是確定是辛鐳的孩子。

可是海族的高層卻不讚成將這個孩子留下來，因為就算是龍胎，他身上也有一半魔族的血脈。而且當初魔尊千尋能夠靠著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滋養自己的殘魂，保不齊這個孩子也是什麽陰謀。高層一致覺得這個孩子是個禍害，龍王和王後也十分猶豫。

最終還是決定處新月和肚子裏面的孩子死刑。

然後……新月要求見千似雪。

……

海族的牢房是水牢，牢房中全是水，但是走道卻十分幹燥，也沒有柵欄，就好像那一坨水就是柵欄一樣。那些水很漂亮，有種黏黏的感覺。

千似雪有些新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個個的水牢，最終才看到閉目養神的新月。

新月緩緩睜開眼睛，雖然是在水中，衣擺和長發漂浮，但卻依舊可以說話，可以呼吸。

新月看著千似雪，面無表情，但卻也不冰冷。

千似雪沒說話，是新月先開口。

“這個孩子，真的是未耀的，魔尊他不知道我有了孩子。”

千似雪對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好感，沒有當即將新月殺了，已經是很大的仁慈。所以千似雪不會因為這個孩子便饒過新月。

新月看著千似雪的樣子，笑得有些苦澀。“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你可以將我碎屍萬段。但是孩子是最無辜……”

“最無辜？？”千似雪反問。然後冷笑了一聲，道：“你也知道孩子無辜啊，當初若不是你們，我的孩子又怎麽會死去？”

千似雪其實不恨，因為心思通明，所以她不恨。但是不代表她會原諒，也不代表她不會選擇報仇。

不原諒和報仇，與不恨有些背道而馳，卻也可同時存在。

千似雪不恨，因為她知道這都是劫數，有緣無分。況且這些人現在根本沒有資格讓她仇恨。

但是她不原諒，因為這是她的權利，這是對她失去的孩子對打的尊重。給孩子報仇，也只是她唯一能夠為了孩子能做的事情。

不恨和不原諒，看著是一件事，但其實是兩件事。

新月低下了頭頭，手撫摸上小腹。她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千似雪不會原諒她，因為換做是自己，自己也不會原諒。但是她還是想見見千似雪，想要求她。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本求千似雪，她也想試試。

“千似雪，我，我能單獨和你說說話嗎？”新月再次開口道。不知道是因為她就在水中，還是什麽原因。她那雙大大的雙眸水汪汪的，很可憐。

事到如今，有什麽事情是比看一個失敗者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千似雪看了看身後的灼華，灼華微微一笑，道：“你自己註意身體便是。”

千似雪點頭。

……

“我也不知道說點什麽，我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百靈鳥，卻被殿下救了下來。我很喜歡殿下，他讓我做什麽事情我都願意。那怕他說他要顛覆天界，我也想跟著他一起。我什麽都不怕，最怕的是他不要我。

辛鐳很傻，他很笨，很憤怒。因為他是海族的大皇子，但是太子卻不是他的，他成為整個海族都在討論的草包。那天你戰勝了千尋大人的神識，我就帶著殿下的身體逃了出來。遇到了辛鐳。我告訴他殿下是我的父親，他相信了，甚至還將殿下放在了龍潭。

其實辛鐳很老實，他的野心不大，只是有些憤怒罷了。若是未耀太子能多尊重他，老龍王能夠多看看他，他就很知足了。那個傻子，很早就知道我身上有魔氣，但卻用龍血幫我壓制。你說他是不是傻，難道他就不知道我在利用他嗎。

其實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反叛，他只想做一個大皇子就夠了。他之所以答應千尋大人提的計劃，是為了我，他覺得我看不起他。我沒有看不起他，我覺得他很好。是我見過對我最好的男人。

可是我沒有辦法，你也知道，魔族最忌諱的便是有感情。我不敢有，我不敢讓千尋發現。我以為哪怕辛鐳死了，我還是會很好。我會逃到另外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可是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有人傷害他，甚至殺了他。”

新月的語氣很緩慢，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考慮怎麽說。

千似雪淡淡的問道：“說這些，是想讓我饒了你”

新月搖頭：“不是我，只是他。”新月摸著自己的肚子。

千似雪冷笑：“當年千尋能讓他的殘魂附身還未出世的灼軒，現在也有這樣的可能。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留下後患的人嗎？”

新月咬著唇，沒有說話，因為她無言以對，但還想做最後的努力。“這個孩子，他不知道。就連辛鐳……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你以為他不知道還是他真的不知道？”

新月再次啞口無言。

“貧尼雖然受佛家感化，但不代表心中沒有原則。因果循環，這些都是你應該得的，並非一句孩子無辜就會免去。你的孩子無辜，又有多少人的孩子不無辜？若是我大發慈悲，那便是對那些同樣死在你們手上的孩子的不公平。”

千似雪目光決然，沒有憤怒，沒有教育。只是在陳述事實。

現在事實陳述完，她該走了。

“千似雪！”新月著急的大喊了一聲。然而當千似雪回頭的時候，她又不知道說什麽。

最後，新月說道：“對不起。”

千似雪道：“貧尼的一切都只是劫數和造化，與你和你們並無關系。所以無需說對不起，我也沒有立場接受這個對不起。”

千似雪再次轉身，背影很瀟灑，很從容……

215：菩薩要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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