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息的暴走雖然平息，但是龍潭中灼華的情況卻並未得到好轉。

千尋依舊在吸食他的修為，而他依舊無法反抗。

千似雪從天緩緩而將，落到灼華身前，劍指千尋。

灼華有些恍惚的看著千似雪的背影，那個背影仿佛在他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一般，然後轉過頭，便是千似雪。

千似雪沒有轉頭，灼華也沒有失望，反而很安心，只要看到這個背影，他就會很安心，因為他知道那個人就是千似雪。但是灼華卻不喜歡千似雪站在他的前面，他更喜歡千似雪站在他的身後。

只要一回頭，就是千似雪。

千似雪沒有回頭，面露肅殺，盯著她前面正在漸漸變年輕的灼軒，或者說千尋。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只要她回頭，看到的是灼華。灼華會帶著他的微笑，那怕他現在會很痛苦，他依然會微笑著看著她。

也只有千似雪，會不顧一切，放棄了生命的去保護他，甚至放棄蒼生只為了他一人可以活下去。

也只有灼華，會放棄背負的使命，放棄生命，放棄蒼生，只為了她一人可以活下去。

……

“哼，很好，都來了。還以為你不會來，不敢來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千尋像是一個老人在感嘆人生般的喃喃自語，但是他去看著千似雪，臉上的貪婪沒有掩蓋。

千似雪冷笑：“臭蟲，果然都不容易死。”

千似雪提劍而起，化作一道清風，又像是排山倒海的海嘯朝著千尋刺去。

千尋提起了嘴角，反手一掌，以靈力強行支撐，擋住了千似雪的一劍。

但是隨之，灼華卻發出一聲悶響。

千似雪敏銳的察覺到情況不對，毫不猶豫才撤了劍勢，空中轉體，落在灼華身邊。

“灼華，沒事吧。”千似雪擔憂的問道。

灼華此刻嘴角掛著一絲鮮血，卻還要搖頭道：“沒事。”

“沒事？”這個反問不是來自千似雪，而是千尋。

千尋笑道：“這個局，本尊布了上萬年，豈是你們這些小輩能夠破除？”

灼華和千似雪都有些吃驚，看來這個陣法，不單單只是為了吸取灼華的修為，或者說不單單只是能吸取灼華的修為。

千似雪和灼華才開始註意這個法陣，法陣雪白，中間卻游走這一點點不已察覺的黑色和紅色氣息。而且法陣似乎也脫離了正常天罡北鬥或者乾坤八卦的運作，是一個就連灼華都沒有見過的法陣。

千尋笑道：“這個法陣，原本不是給你們用的，但是現在給你們用，似乎……也不浪費。”

猛然間，從地上豁然出現幾條細小的銀色鎖鏈，纏著了千似雪的手腳。

“本尊失去的，今天本尊都要統統拿來。”

千似雪的身上的金光開始緩緩溢出，這讓千似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灼華咬牙，猛然發力，一手提起嵐風，長劍全力砍下，將束縛千似雪的鎖鏈砍斷。然後一掌，將千似雪打出了陣法當中。

“灼華。”千似雪驚呼。

但是此刻她身體依然重獲自由。

若是這個陣法仿佛有雙生效益，若是攻擊千尋，受傷的是灼華。若是破開陣法，那麽七七就會死。

進退兩難，千似雪看著此刻因為太過痛苦的已然昏厥的七七，咬了咬牙。

“不要。”灼華看出千似雪的意圖，出聲阻止。

千尋笑道：“不愧是本尊最完美的容器，狠心起來，還真不一般。”

千似雪並未理會兩人，濃郁的佛光從千似雪的雙掌傳去，被千似雪輸送到了七七體內。更或者說是傳送到了控制灼華的陣法當中。

原來千似雪不是要殺了七七阻止陣法，而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住。

千尋嗤之以鼻，冷笑道：“本尊承認你們現在實力不俗，甚至放眼現在世間難逢敵手。但是這個局，本尊從兩萬年前就開始布置了，所要對付的人，比你們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憑你，想要破壞法陣，根本不可能。”

千似雪沒有說話，此刻她的額頭已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表情凝重，甚至帶著一絲痛苦。

灼華不禁笑笑，因為他在法陣當中，知道這個法陣的厲害。而且這裏的龍珠力量強大，就算他通天法力也無法與之匹敵。沒想到最終還是太驕傲了。

“快走。”灼華說道。

千似雪低頭，不再看七七，而是看著灼華，一臉的倔強，倔強得想讓人將她摟在懷中，告訴她其實可以不用那麽倔強。一切都有他在，她只要躲在他的身後就好了，不用事事站在他前面。

這個種情緒是什麽情緒呢？灼華心很亂，有種沈重的悲傷像是泉水一樣的冒了出來。他想保護千似雪，前所未有的想要保護千似雪。想把她的頭埋入自己的懷中，安撫著她的背，告訴她很安全，不用再戰鬥，不用再殺人了。

有一種灼華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像是黑墨滴入水中，開始慢慢渲染，接著紅色，藍色，青色，綠色…這種感覺很奇妙，很痛，但是又很矛盾的覺得滿足，就好像心中原本空白的地方被緩緩填滿。仿佛以前的呼吸都是虛假，現在的呼吸才變得真是一樣。

千似雪沒有註意到灼華眼神的變化，因為就在剛才，龍潭中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一個女子的聲音，像是一串咒語，也像是一手古老的歌謠一般。

千尋的臉色完美的說明了這段聲音的出乎意料，甚至很有可能改變現在的局勢。

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翩翩而落，落在千似雪和灼華身前。

女子口中咒語未斷，但是千尋雙眸的憤怒和恐慌已然出現。

“是你。”千尋咬牙。單手單手成爪，朝著男子攻擊過去。

男子不慌不忙，甚至沒有要躲閃的一絲。

一聲龍嘯，龍潭中再次刮起強烈的颶風，吹散了滿地的黃金，吹斷了粗壯的珊瑚，吹亂了原本排序好的龍珠，吹走了千尋手中的龍心。

龍珠位置大亂，陣法驟然削減。千似雪看準時機，猛然發力，控制住了法陣。

女子的咒語依然還在，只是在千似雪控制住了陣法以後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千尋身上那些原本灼華修為開始不受控制的溢出，化作青煙，就好像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一樣，快速的回到灼華的體內。

千尋再次衰老，不可置信的看著前面那個女子。“你，你是……天舞。”

女子微微嘆息道：“兄長，已經幾萬年了，現在已經不是在那個神魔紛爭的天下了。”

女子說完的時候，灼華的修為已然全數回到身體，而千似雪也緩緩關閉了陣法。

七七緩緩落下，已然昏厥，甚至現出原形。只是七七並未如願的落在千似雪手中，而是被一個黑影掠奪。

誰都忽略了新月的存在，新月抱著七七，站在千尋身後，面無表情，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和偽裝起來的她判若兩人。

千尋冷笑，蒼老的面容顯得十分虛弱。“事已至此，本尊無話可說。放我們走，否則這只小鳥，可就沒命了。”

千似雪渾身再次釋放出殺意，咬牙道：“千尋，不管你傷不傷七七，你都別想逃離。”

千尋笑了起來，有些咳嗽，聲音透出疲憊和絕望。

“是啊，逃，能怎麽樣恩？敗了，徹底的敗了。”千尋養著頭，閉著眼睛。“既然都來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很好，很好。”

千尋說著很好，眾人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果不其然，整個龍潭再次開始搖晃起來。千尋腳下，像是有黑色的水流出，像是一條條細小的黑色長蟲，迅速的朝著周圍攀沿而去。

“不好。”女子有些驚慌，男子習慣性的用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兄長，放下吧。”

“哈哈，哈哈哈。本尊要你們都陪葬……”

魔尊就是魔尊，他自殺式的最後一擊，雖然不至於毀天滅地，但是在龍潭中的人，甚至於周圍的人，肯定無一幸免。

……

212：久違得忘掉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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