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冷冷一笑，道：“魔尊大人那麽害怕被背叛嗎？”

侍女將白色的絲絹恭敬的遞給千似雪，千似雪接過，優雅的擦著剛剛那只殺了人的手。冷笑道：“本來就沒信任過任何人，何來背叛？只是本尊最是看不起那些妄圖耍弄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卻沒有實力之人。就比如說他……”

說完，千似雪手輕輕一揮，那人的屍體便慢慢化作了灰燼。

“蘇衍，本尊再問你一次，灼華去了那裏？”

蘇衍不屑冷笑一聲：“呵，看來魔尊大人還是十分懼怕千似雪本人回歸的啊。”

千似雪不怒反笑：“哈哈哈，本尊怕？蘇衍，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本尊既然有辦法趁著他們二人同歸於盡之時降世，自然便不懼怕她千似雪。其實你不說，本尊也知道。是你告訴了灼華千似雪還有覆活的機會是不是？而他現在記憶消失，自然不會對千似雪的事情那麽上心，因為就算千似雪覆活，她依舊是魔尊。本尊猜，你所告訴他的，只是說要找到對付本尊的辦法，是不是？”

蘇衍目光微微一暗，但還是強裝鎮定的說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還放任他去？”

千似雪哈哈一笑，道：“本尊本來就覺得無聊，看著你們耍弄著自己的聰明，然後用盡所有的手段，最後發現本尊就是一個無可戰勝的存在。既然你們一個個都希望千似雪覆活重生，那麽本尊當然要好好看看最後你們絕望的表情。”

“難道魔尊大人就不怕千似雪真的回來嗎？”

千似雪冷笑道：“你之所以激怒本尊，就是希望給灼華一些時間去尋找。本尊權當看看你們如何蹦跶。誰知道竟然是那麽無聊。”

千似雪說得輕松，給了蘇衍不小的壓力。看著蘇衍眼神中開始閃爍不甘和驚慌，千似雪又道：“蘇衍，你自認為繼承了魔夢魘的能力，便能夠洞察人心，窺探神識。所以你覺得本尊的神識當中還有一縷千似雪的魂魄存在是不是？”

蘇衍咬牙，並未回答。

千似雪也不怒，笑道：“你可知道，本尊就是千似雪。不擇不扣的千似雪。同時也是另外一個她。”

“你什麽意思？”

“五千年前，本尊便在已經和和千似雪在一起了。我們是姐妹，她是外面廝殺的那個，而本尊，是裏面哭泣的那個？”

“……”蘇衍疑惑的看著千似雪。

千似雪好心的解釋道：“不明白？也是……你不懂我們的恨，不知道五千年前的地獄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你不懂我們以前的遭遇，那些日子並非是人能夠生存下來的。但是千似雪做到了。對殺人的恐懼，對對手的恐懼，對那些惡魔的恐懼，還有對那些惡魔的憎恨，對周圍一切的憎恨，甚至於對這個天地的憎恨統統都壓在了內心的最深處。然後像個殺人工具，像個木偶一樣的活著。時間久了，那些被壓制的恐懼和憎恨就成了我……”

“你是說，你就千似雪衍生出來的一個靈魂？”

千似雪笑道：“可以那麽說。”

“怎麽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有兩個靈魂？”

“很不可思議是不是？本尊有時候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千似雪還是另外一個千似雪。但是這五千多年，多少的痛苦，折磨，我們都在一起承受。我比任何人都愛千似雪，甚至於比那個宮知塵更愛她。因為我就是她。”千似雪說著，漸漸的表現出有些激動。

就像她說的，她將她的恨都毫無保留的表現在了臉上，使得整張臉都陰沈，扭曲。

“你……”

“但是，我實在受不了。”千似雪的聲音和表情一下子轉彎，變成了有些無辜，有些迷茫的樣子。“我真的不明白，她竟然寧願毀滅她自己都願意去保護無情的世界，卑鄙的神族。甚至於那個親自推她入魔坑，讓她飽受痛苦的宮知塵她都心甘情願的原諒。我受不了，所以，我要代替她，去報覆這個世界，去消滅那些卑鄙無恥的神族。”

“不，不對，千似雪她之所以沒有選擇報覆，是因為她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

“美好？哈哈哈，蘇衍，什麽是美好？這個世界不過是神族統治的一個虛偽的世界罷了。每個人都為了自己而自私的活著，為了利益，為了權利，人和人，種族和種族，國家和國家都在戰鬥。到處都是戰爭和瘡痍，你告訴我哪裏美好？就連那些說什麽六根清凈，斬斷凡塵的神族，不都是那麽自私？自私因為我身上有魔族的力量，便對我斬草除根。可是他們呢？他們殺我如此心安理得，卻忘記了，我身上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他們而發生的。”

“……”

千似雪鄙夷的接著說道：“呵，千似雪居然因為宮知塵和蘇小意便原諒了一切。可是我無法原諒，我一直都在她內心最最黑暗的深處，那個不見天日，冰冷得如海底深淵一樣的地方。千似雪將她所有的不甘心和仇恨都給我了，讓我身處的世界從來都沒有一刻光芒。既然千似雪不願意報仇，那麽我就代替她報覆這個世界。”

“你既然是她，就該知道……”

“本尊不知道。本尊不懂那些所謂的愛。因為那些人愛的都是千似雪，而我呢？我是她最陰暗的一面，是她最脆弱同時也是最仇恨的一面。我們不同，我一直都清楚我們是不同的。除了擁有一個身軀，我們的思想截然不同。蘇衍，本尊知道你想說的話，但是本尊也想讓你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愛千似雪，因為我們都在為彼此心疼，曾經我們是靠著彼此才活下來的。但同時也沒有人比我更痛恨千似雪，因為她衍生出了我，卻將我丟棄，將我遺忘在最黑暗的地方。憑什麽她就能得到愛情，得到溫暖，得到我所不能得到的一切？我們本就是一體，她能擁有的，我也能擁有。可是你們呢？本尊對你那麽好，可是你只想著她，灼華明明失去了記憶，卻依然對她好奇……”

蘇衍咬牙，不甘的回擊道：“因為這是她的，不是你的。”

“對，說得好，這些都是她的，本尊得不到。但是本尊得不到，那麽本尊就要把他毀掉。而你，蘇衍，若不是答應過她不傷害你，本尊早就把你傷害了。”

“你，是說……”

“沒錯，這幅身體，是千似雪讓給本尊的。”

“不，不可能。”

“呵呵。哈哈哈……可有覺得自己十分幸運？雖然本尊沒有遵守承諾傷害了你，但是本尊保證，絕對不會殺你。看在你那個關心千似雪的份上，本尊會讓你看到，本尊為她報仇，掃平整個神族，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天下給你看。就當你代替千似雪看了吧。”

“不，我姐她絕對不會希望看到生靈塗炭的樣子。”

“呵呵，不想看到生靈塗炭？”千似雪仿佛像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玩的事情一般，開心又躍躍欲試的說道：“就是不知道神族那邊的人怎麽想的。蘇衍你說，本尊要是告訴他們，如果不想看到生靈塗炭，便乖乖的讓天帝自殺在本尊面前，本尊可以考慮不大開殺戒。你說他們可會願意？”

“你……”

千似雪似乎覺得這個主意還真是挺好的，變現出小孩子一般的興奮。也沒讓蘇衍有說話的機會，揚手召來侍衛，揚聲道：“告訴蜀山的人……啊，不。去，昭告天下，明日如果神族天帝肯自殺在本尊面前，本尊便不大開殺戒，若是拖延一天，本尊便殺同時殺一萬人，讓他們看看什麽叫做血流成河。去吧。”

“遵命。”

千似雪當然知道天帝不會如她說的一樣為了天下蒼生而自盡，她就是想看看那些所謂以天下為己任的人究竟會不會為了天下的犧牲。

“你瘋了。”蘇衍怒斥道。

但是千似雪根本沒聽，轉身邊離開了牢房，仍由蘇衍在身後嘶吼。

143:力量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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