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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的,怎麽派個啞巴去!”
沈默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想著去幫助蕭寒了,完全忘了三木不會說話的事情。
“讓鬼野陪著吧!”
黑印說完,鬼野就如青煙一般的出現在了三木身邊。
“記住,解決此事後,告訴蕭寒,六個月後魔界會派人來接他們。”
“六個月,這麽久嗎?”沈默摯問道。
“這件事情,魔尊還不知道,我們不能把真實情況上報,最好讓蕭寒先名正言順的成為魔族中人,在進行下一步。這是需要時間來打點的。”
沈默摯聽了覺得這當真是個難題啊。
“對了。”黑印又想起了什麽,對鬼野和三木說:“還有,讓蕭寒一家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除蕭家以外的人,這件事最好秘密進行。”
“是!”二人遵命而去。
血女
三日後,鬼野從人間帶回一封決絕信,信中大概意思是人魔殊途,再無相見。沈默摯對這突然的消息難以置信,想親自去人間一探究竟。
黑印攔著沈默摯:“摯兒,莫要沖動。”
沈默摯苦惱:“舅舅,我不相應蕭寒哥會這樣對我。”說罷看向鬼野,又道:“對了,三木呢,三木去哪裏了,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回主人。三木他逃跑了。”
沈默摯聽後怒不可遏:“太放肆了!”
“摯兒,罷了,不願留在魔界的人勉強也沒有意義。你先冷靜幾天。魔尊這兩天盯你盯得緊,有機會我再帶你出去。”黑印安慰著她。
“好吧。”沈默摯向來很聽黑印的話,她撇撇嘴,“舅舅,那我先回去了。”說罷沈默摯返回自己的屋子。
夜晚,沈默摯溜出魔界,還未到人間,就被禾然攔了下來,非要拉著她去陰界做客,沈默摯無奈,只好跟著去了。聽禾然說,他掌管人界生死輪回,所以能感覺到她在凡人中不一樣的氣息。禾然高興的準備請沈默摯喝酒。
“丫頭,你肯定沒喝過吧。”
“禾然兄怎麽那麽肯定。”
“不說你是魔界公主,單憑你現在的年紀,你父王和你舅舅都不會讓你碰的。”
“你說的不錯,但是你確定是好東西?”
“當然了,丫頭,你可別不信我,我是最看不慣那些一本正經的教導育了,這是在扼殺你們的天性,在我看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才能活得開心暢快,否則還不如死了算了。來來來,嘗嘗。”
沈默摯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咦?味道怎麽那麽熟悉,對了,這不就是那個蟠桃園的少年給自己喝過的“水”嗎?原來是酒,怪不得自己那時候會暈暈的掉到人界去。
“丫頭,莫去人間了,也不要再去找什麽凡人?”
“你怎麽知道?”沈默摯瞪大了眼睛
“別管我們怎麽知道的,丫頭,你還記得你姑姑嗎?”
“墜沙姑姑,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只聽說墜沙姑姑百年前就去世了。”
“好,你知道你還有個姑姑就行,你先回魔界去,問問你姑姑是怎麽死的?清楚了以後還想再去人間,便沒有人再攔著你。”
沈默摯一頭霧水,但見禾然此刻的眼神格外認真,她便不敢貿然,被禾然送回了魔界。
回到魔界,沈默摯向黑印追問了三天,才知道了墜沙姑姑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年墜沙愛上了仙界的一個天兵名叫少新,遭到了魔尊的反對,魔尊便把墜沙關在殿內,派重兵把守,後來墜沙逃了出來,飛上仙界尋找少新,最後在高禦臺找到了少新,可是少新卻想殺了墜沙,還刺了墜沙一劍,把他們還未出生的孩子刺死了,墜沙被魔尊救了回來,醒來的墜沙吵著要見少新,讓他償還她孩子的命,但不知為什麽少新從此消失了,再後來墜沙怎麽都找不到他,他們告訴她,少新死了,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信,墜沙由此便瘋魔了,到處殺人,血洗人間,那個時候各界生怕她找上門來,因為沒有人知道少新的下落,之後因為墜沙殺人過多,成了五界的公敵,便聯合把她抓住了,就這樣墜沙一直被關押在幽冥獄中,永世不可出來。
沈默摯不敢相信:“為什麽父王會反對?為什麽要對姑姑這麽殘忍?”
“因為你姑姑是魔界的大司禹,肩負著壯大魔界的責任,而少新只是一個天兵,墜沙和他在一起對魔界不但沒有幫助反倒讓仙界看了笑話。”
“就因為如此。”
“就因為如此,而凡人命不過百,生死輪回,摯兒要好好想想才是。”
“是的,想想。”沈默摯呢喃。
沈默摯失魂落魄的走在魔界中,不知怎的走到了魔界關押重犯的地方——幽冥獄,她猛然想起自有記憶起,幽冥獄中就關押了一位血女。父親和舅舅從不讓她靠近。可聯想到墜沙姑姑的經歷,和血女的描述頗有相似之處。
片刻,只見迎面來了五六個獄卒,壓著十來個重犯,沈默摯心生一計,把自己變成和那重犯一個樣子,偷偷排到了隊尾,跟到了大門,隨重犯們進入了幽冥獄,獄卒們則守在幽冥獄外面,以防重犯逃脫。進了幽冥獄沈默摯遠遠的跟著前方的重犯。
幽冥獄裏一片昏暗,而且出奇的安靜,更準確的說是死寂,沈默摯一路走來發現所有的牢房都空空蕩蕩的,除了剛剛進入的這一批,沒有發現其他的重犯,也沒有遇到任何看管侍衛,沈默摯不太明白,魔界的幽冥獄怎麽會是這樣呢?不是說有很多魔族重犯嗎?每天都送來的這些重犯呢?莫不是都死了,可是連個考官獄卒都沒有,更沒有傳說的那五十六中刑罰。正想著突然聽見前方傳來可怕的尖叫聲,沈默摯趕緊躲在暗處觀察,只見一個紅衣女子面目猙獰,正咬住重犯的脖子吸食著他們的鮮血,沈默摯倒吸一口涼氣,嚇得不敢動彈。
於此同時,外面的幽冥獄守衛正在核對重犯數量,押運重犯的侍衛上報“魔界今日重犯入幽冥獄十二。”
“十二,剛剛進去的明明是十三個。”
“怎麽會,向啟大人親自交與我們十二重犯。”
守衛和侍衛都驚慌起來,若是幽冥獄出了問題,他們可擔待不起。
“先別出聲,讓我看看幽冥獄裏的情況,若只是普通犯人也無妨,只要大家不說不會有事。”守衛安撫大家的情緒,希望可以沒有什麽大事。走到幽冥獄大門旁邊的墻壁,轉動一個花紋的圓盤,露出一個眼睛大小的小孔,守衛透過這個小孔,視線七拐八歪的深入到幽冥獄內部。
這一看嚇了一跳,公主竟然在裏面,還被關押在此的血女攻擊,從大司禹失蹤的那時候開始,幽冥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裏面只關押了血女一人,交給魔尊親自管理,向啟負責傳達每次的命令,可是對那些極少數的守衛,也只是告訴她們裏面是魔尊抓回來的血女而已,至於為什麽要每天送來這麽多重犯供血女吸食血液,是不允許過問的。現下公主在裏面,若是受了傷或者被血女殺了,就是死估計也不抵不了罪過。
“不好,公主在裏面,快去找向啟大人,快點。”
“公主。”所有侍衛都楞了。
“快去,再不去找向啟大人,公主就死在裏面了,我們這幾條命都保不了。”
“好好好。”所有侍衛反應過來跑去找向啟。
還有一些守衛情急之下去則跑找黑印。
血女看到了躲在暗處的沈默摯,丟掉手中的屍體,伸著手直奔沈默摯而去,沈默摯看到一只蒼白的手,長長的指甲有著殷紅的顏色,嚇得幾乎忘記了逃跑,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那只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默摯渾身顫抖,瞪大了眼睛,這樣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生氣,嘴角還掛著剛才吸食的血液,血女張開嘴就要咬向沈默摯的脖子,沈默摯大叫道“姑姑”,血女聽到“姑姑”二字,停住了,看著沈默摯,眼神卻變得越來越兇狠,片刻,血女一下子咬住了沈默摯的脖子,瘋狂的吮吸她的血液,沈默摯用盡全力推開血女,想要逃跑,卻被血女一把抓住,那血女好像失去了理智,對沈默摯的血極為渴望,逮到哪裏便咬哪裏,任憑沈默摯如何掙紮,她的肩上,腿上都是傷口,鮮血把沈默摯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紅色。
沈默摯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裏,嘴裏虛弱的喊著“舅舅”,她想如果真的死了,那就太對不起舅舅了,舅舅把自己養大,自己呢,只會給舅舅惹麻煩,現在還沒來得及孝順舅舅,就要這樣死去了,姑姑也沒救成,還成了她的口中餐,“舅舅,快來救我,舅舅。”好在黑印和向啟同時趕來,一起進入了幽冥獄。
黑印和向啟一進入幽冥獄,就聞到了十分膩人的血腥味,他們尋著聲音,找到了沈默摯,沈默摯滿身鮮血,墜沙正叼著沈默摯的手吸食血液。
見到此狀,向啟和黑印同時沖過去,墜沙抓起沈默摯就開始逃跑。向啟和黑印不得不兩面圍劫。墜沙被逼的走投無路,把沈默摯扔到一邊,開始正面攻擊他二人。交戰過程中,向啟不小心被墜沙咬到,趁這個機會,黑印一掌打在墜沙的頭上,墜沙當即暈了過去。
從墜沙的嘴裏救下了沈默摯,沈默摯的脖子上,胳膊上,腿上都是墜沙的牙齒印跡,黑印把她抱出幽冥獄,兩個人趕緊替她療傷。可是還沒完全消除沈默摯的傷口,黑印和渾身血跡的她就被魔尊沈斫召見,沈默摯此時是清醒的,因為她很痛,她知道是舅舅和向啟救了她,她知道她又犯錯了,她知道她這次逃不過父親的懲罰,可是她也知道幽冥獄裏紅衣女子,那個嗜血的魔鬼就是她的姑姑墜沙,她對墜沙的殘忍沒有怨恨,只有恐懼和滿滿的同情和難過,姑姑竟然活的如此痛苦!
黑印和向啟扶著沈默摯進了正殿,毫無疑問裏面只有沈斫一人,怒目註視著三人。
“放開她,”沈斫一聲令下,向啟和黑印不得不松了手,沈默摯則勉強支撐著身子站著。
“為什麽擅自闖入幽冥獄?”沈斫質問。
沈默摯不知如何回答,她若說去看姑姑,必定會連累舅舅。撒謊她也不會,只能默不作聲。
“說,為什麽?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黑印請罪,是屬下告訴公主,大司禹被囚禁在幽冥獄中。”還未等沈默摯反應過來,黑印雙膝下跪,還是用他那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聽不出一絲恐懼和擔心。
他的話沒有讓沈斫驚訝,憑黑印的智慧,想必早就猜到了。
向啟暗自感嘆沈斫的良苦用心,可是這良苦用心沈默摯卻不能明白,她只覺得父親對姑姑太殘忍了,既然舅舅現在也避免不了懲罰,她就不再有什麽顧慮。
“父王,你為什麽要讓姑姑如此痛苦的活著?”
此話一出讓沈斫、黑印、向啟為之震驚,一向在沈斫面前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的沈默摯竟然說出那樣一句放肆的話來。
“父王,姑姑為什麽會變成那樣?”沈默摯不顧三人繼續質問沈斫。
“現在你需要和少司禹認罪受罰,而不是問這些與你無關的事。”
“她是我姑姑,怎麽會與我無關,父王,你這樣對待姑姑,實在太殘忍了。”
“住口,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麽嗎?”
“為什麽?姑姑沒錯,父王你不該如此殘忍的對待姑姑。”
“你沒資格知道,沒資格評判。”
“是,在您眼裏,從母後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多餘的,沒有資格知道魔界諸事,沒資格評判魔界諸事,更沒有資格做魔界公主。”沈默摯終於把她多年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混賬。”沈斫臉色鐵青,一個拂袖,隔空給了沈默摯一個巴掌,沈默摯本就受傷,必是挨不住沈斫的一掌,一下子摔倒在地,嘴裏被打出了血。
沈默摯忍著渾身的疼痛,擡起頭用堅定和不滿的目光瞪著沈斫,憑著僅剩的力氣說道:“我一定會救姑姑出來。”,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後,沈默摯才知道後來魔尊讓向啟召告魔界:
公主默摯,頑劣任性,不知輕重,暗闖幽冥,險釀大禍,今對其罰以幽禁五年,任何人不得靠近、照看,違者死。少司禹黑印疏於管教,罰其在赤魔谷訓獸一年,以示懲戒!
華森羅
向啟宣讀完,看到沈默摯一副冷淡無心的神情,忍不住說道:“公主,請你不要記恨魔尊,他是有苦衷的,他是為你好。”
沈默摯聽到向啟的話覺得很可笑,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心甘情願待在如此冷酷無情的沈斫身邊,她心裏掛念著姑姑和舅舅,笑又笑不出來,也不想和他討論這些事,只能硬生生的從嘴裏擠出一個字。
“哦!”
向啟知道沈默摯是真的對魔尊有了芥蒂,有時候他真的好想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告訴她,魔尊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大司禹,告訴她之所以魔尊不能照顧她,是因為魔尊病了,需要用最後的時間整頓魔界,告訴她,魔尊心裏是愛她的,因為她是魔尊唯一的女兒,可是他說了,她又如何能信,況且魔尊也不準自己把實情告訴她。
向啟無奈,準備離開,臨走卻又聽到沈默摯的聲音。
“他說不讓任何人來照看我,你以後也不要來了。”
“公主……”向啟看著沈默摯想要再說些什麽,可是沈默摯卻轉頭望著窗外,不再理他。
呆呆的看了沈默摯一會兒,向啟終究是沒說什麽,推門離開了。
過了幾天,黑印帶著滿身的傷口偷偷的來看沈默摯,沈默摯淚流滿面,黑印安慰她。
“訓獸而已,一點小傷,不算什麽,而且只是一年,沒關系的。”
“舅舅你痛不痛?”
“不痛,摯兒在這裏不可以任性,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放心吧,舅舅,摯兒會聽話的,只是舅舅,姑姑好可憐,為什麽父王一定要把姑姑關在幽冥獄,姑姑每天吸食血液,那哪裏是活著,簡直是生不如死。”沈默摯說著,又想到那天墜沙在幽冥獄中狠毒又帶著一絲淒涼的神情,不禁的抽泣起來。
“摯兒,別哭。”,黑印為沈默摯擦掉眼淚溫柔道,“摯兒想救大司禹嗎?”
“當然,舅舅你有辦法?”
“憑我現在的力量是不行的,但是你可以,你是魔界公主,內力遠遠超過其他人,只是一直沒有認真的去練習過功力,你在這裏要待五年,正好可以一心練功,你的功力強大起來,身體也會長起來,以後才有機會救出大司禹。”
“好,我一定會好好練功的。”沈默摯決心道。
黑印答應了沈默摯,雖然他被罰馴獸,可是還是有自由出入魔界的權利。
轉眼五年過去了,這五年裏,沈默摯除了黑印和向啟再沒有見過任何人,偶爾陰君禾然送來幾本書也只能拖黑印悄悄的給她,對於這一點沈默摯心裏還是非常感激禾然的,否則她一定會被悶死的,除了看書,沈默摯每天最上心的事情就是練功,她一定要強大起來,救出姑姑,證明給沈斫看,她是有能力的,她是有資格做魔界公主的!
就這樣,沈默摯隨著功力的急速增加,她的身體不斷的長大,僅僅五年她長成了一個十八歲少女的樣子,長大後的沈默摯樣子更加清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真叫人憐愛。
就在沈默摯解除禁閉的那一天沈斫病倒了,魔界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了少司禹黑印,沈默摯本想去看看沈斫,可是想到他那麽討厭自己,萬一不小心又觸怒他,加重病情怎麽辦,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隨即找到黑印,向他詢問情況,而黑印告訴她的是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大司禹逃走了!
沒有人知道大司禹是如何逃出幽冥獄的,如何逃出魔界的,也不知她到底去了哪裏,總之音訊全無。也正因為如此,沈斫才病倒了!墜沙出逃,魔界不敢聲張,若是被仙界所知,定是再不能饒恕她。
沈斫一病不起,向啟必須照顧沈斫,黑印要管理魔界大小事務,所以能夠悄悄尋找墜沙的只有沈默摯可以。對於黑印的這個建議,沈斫沒有吭聲,也就算是默許了。
沈默摯聽到這個消息真是五味雜陳,她先是高興,高興姑姑從幽冥獄裏逃了出來,又是擔心,擔心姑姑被仙界發現。然後是不安,她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姑姑。不過黑印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墜沙既然逃出了魔界,就一定會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來隱藏自己。
“最安全的地方是哪裏?”
“人界,凡人沒有法力,而且數量龐大,隱藏在人界著實不容易找到。”
“好,我去找姑姑。”沈默摯下定了決心,無論姑姑在哪兒,她都要找到她,把她帶回魔界,帶回家。
通過之前閱讀的關於人界的書籍還有五年前和蕭寒游歷人間,沈默摯覺得自己對人界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握。黑印囑咐她在人界要對自己的身份保密,不要輕易相信凡人,凡人對妖魔是很記恨的。
“放心吧,舅舅,我先去找蕭寒哥,他會幫我的。”
“那就好。”
“舅舅,這幾年你有蕭寒哥的消息嗎?”
黑印搖搖頭,“五年了,他一介凡人,必是也成長了不少。”
“沒關系,無論蕭寒哥長成什麽樣子,我都能分辨出來。”
“摯兒的功力的確達到了這一點,你去吧,註意安全,如果遇到什麽無法解決的事就去找禾然,他作為陰君與人界有一定的聯系。”
“舅舅,我記下了!”
當日,沈默摯便進入了人界。
………………
“華森羅,華森羅…,你別跑啊,讓我這個老頭子喘口氣。”太上老君氣喘籲籲的坐在一朵大大的雲彩上,對著前面的少年大聲喊道。
“老君,你別在追我了,我對成仙沒興趣,你好好歇著吧,我走了。”華森羅說完便沒了蹤影。
“唉,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都追了五年了。”太上老君無奈搖搖頭。
五年前,就應該渡他成仙,可是這個凡人太固執了,非說什麽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連永生都不想要,真讓他捉摸不透。算了算了,先休息休息,過幾天再去找他。唉!無奈啊……
華森羅再一次成功甩掉太上老君,心情大好,便跑到樹上睡覺去了。
五年前,他莫名其妙的被邀請去仙界參加仙誼會,之後太上老君便告訴他讓他成仙。
而他自有記憶起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完全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也沒有什麽親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長大,如何活下來的。
小時候的生活孤獨,冷清,辛苦,但是他並不悲傷,他漸漸習慣了這種自由的生活,再長大一些,他就到處去拜訪高人名師學習武功,他很有天賦,所以那些高人名師從來都不吝嗇的把自己的技藝傳授給他,經過這麽多年的融合練習,他的武功雖然很高,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也是因為他不願與人過多的接觸,只想自由沒有牽絆的瀟灑一生。
對於成仙這件事,他當然是拒絕的,成了仙就有了責任,有了天規的束縛,他可不想過這種生活。
五年前在仙誼會上知道太上老君要渡他成仙時,他就開始躲著他。好不容易找到蟠桃園這個清凈的地方睡覺,卻被一個小女孩兒給吵醒了。他記得,她是在他前面拜見天帝的魔界公主,他看她摘蟠桃的樣子覺得很笨,於是便想逗逗她,還給她喝了酒,看她喝得醉醺醺的樣子他偷笑,這小魔女還真是傻的緊啊,正想把她叫醒,太上老君卻突然找到這裏來,他無奈,只得跑開了,等他再回來時,她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回了魔界,便也沒再多想,他便悄悄回了人界。
沈默摯一進入人界便去五年前他和蕭寒相遇的地方,可是並沒有找到蕭寒,蕭寒和父母所住的茅屋也不見了,又去了所有當初和蕭寒游玩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沈默摯心情沮喪,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很是迷茫,人界那麽大,要去哪裏找姑姑呢?蕭寒哥又去了哪裏呢?正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擡頭看見前面樹上躺著一個人,感覺到她的目光,樹上的人轉頭尋著目光也看見了她。
“是你。”
“小魔女”
幾乎是異口同聲,她記得他,那個沒有禮貌騙自己喝酒的壞家夥;他也記得她,那個笨笨的摘蟠桃的魔界公主。五年前,他在樹下安睡,她在樹上摘桃;五年後,他又在樹上安睡,她在樹下尋路。當真是巧了!
“小魔女,你怎麽會在這裏?”華森羅坐了起來,看著沈默摯有些驚喜。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說完沈默摯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心裏想:完了完了,剛到人界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還是離他遠點吧。
華森羅跳下樹來,幾步就追上了沈默摯,沈默摯沒有理他,自顧向前走,華森羅也跟著她走。
“小魔女,你長大啦,還記得我嗎?你怎麽不說話,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你走開,不用你管。”
“我不能走,必須跟著你,你一個魔界公主逗留人界,萬一殺害凡人怎麽辦!”
“我不會的。”
“你雖說你不會,可你拿什麽保證,還是我跟著你比較穩妥。”
“你。”沈默摯無奈停下來
“我叫華森羅。”
“華森羅,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行。”
沈默摯見華森羅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不由得加快腳步,一個飛身,飛上了天。華森羅看著沈默摯不由一笑,也飛身追了上去,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就這樣僵持了幾天,沈默摯見華森羅沒有絲毫放棄的樣子,索性也不躲了,隨他跟著。
沈默摯走累了,躺在小溪邊,華森羅跟著躺倒了她身邊。
“小魔女,你真的不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嗎?或許我可以幫你。”華森羅追問。
“你會幫我?你不是想要監視我嗎?”
“監視你的同時也可以幫你啊。”
“我……我,我來找我姑姑。”
“找你姑姑,你姑姑為何也在人間?”
“姑姑犯了錯被關進了魔界的幽冥獄,我想大概是不想再受罰了,姑姑沖破了幽冥獄,躲到人間來了。”
“那你找到你姑姑是想讓她回魔界受罰。”
“不是,我只是想見見她,不想她傷心。”
“原來如此。”
“可是人間這麽大,去哪裏找姑姑呢?”
“偏南,天濕熱,人眾多,我想那裏是極好的藏身之處,我們朝那個方向走一定能找到你姑姑。”
“可是你,你不回家嗎?”
“我華森羅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為什麽?”
“小魔女,你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好了快走吧,天黑前要找到住的地方。”說完起身向前走去。
沈默摯沒有多想,跟在華森羅後面,現在除了跟著華森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六界的妖
華森羅帶著沈默摯尋找落腳地,路過一個森林的時候,沈默摯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
可是每當沈默摯回頭的時候,那東西就沒了蹤影。
“你在看什麽?”華森羅問。
“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繼續走,別回頭。”華森羅拉著沈默摯加快腳步。
兩個人走了幾步,便聽到後面有“呼扇呼扇”的聲音。
華森羅一個迅速回身,飛身抓住那東西,下來之後,一看手中竟多了個小小的百靈鳥。
“等一下,華森羅。”沈默摯看到華森羅手中的小鳥,生怕華森羅把她掐死,“別傷害它。”
“一只百靈鳥,為什麽跟著我們?”華森羅張開手掌有些疑惑的看著它。
“你看,它的腳受傷了。”沈默摯看到那百靈鳥的一只腳上有一道裂痕。
沈默摯用魔功為百靈鳥療傷,百靈鳥的傷口一下子就好了,開心的圍著沈默摯飛。
沈默摯想放它走,可是這只百靈鳥卻一直不肯走,盤旋在二人頭上,沈默摯和華森羅繼續尋找落腳處,也不再管它,想著時間久了,那百靈鳥自會飛走,只不過現在是感恩於沈默摯,舍不得離開。
到了晚上,華森羅找到間廢棄的院子,簡單收拾過後,沈默摯安睡在屋內,華森羅靠著屋外的墻休息。
睡到半夜沈默摯覺得身體碰到了什麽東西,迷迷糊糊看到自己身旁竟躺著一個人,當時就下了一跳,“啊。”的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把華森羅也給吵醒了,推門進去。看到沈默摯旁邊多了一個十五歲樣子大的姑娘,穿著一身黃色的衣裙,頭上梳著兩個可愛的發髻骨朵。
沈默摯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對面也被驚醒的姑娘,想起來睡前只有那只百靈鳥臥在她的旁邊。
“你你你…你是那只小鳥?”沈默摯驚奇地看著百靈鳥。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百靈鳥用手捂著臉不敢看著二人。
“我們為什麽要殺你呢?”沈默摯疑惑不解。
“因為她是妖。”華森羅其實在途中看出來這只百靈鳥是妖,只是見它沒什麽惡意就沒有戳破。
“什麽,妖?”
“我叫百月,是一只百靈鳥,我深知六界對待妖的的態度,所以藏在人間,但是我發誓我從未做過壞事,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沈默摯這才明白過來百月為什麽這麽害怕。她曾在書上看過。
宇宙洪荒,天下本存在著六界,分別為神界、仙界、魔界、妖界、陰界和人界。不知何時,妖界首領泛牙偶得神力,妄圖一統六界。妖界來勢洶洶,讓神、仙、魔、陰、人五界措手不及,不得不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妖界。最後為護佑五界,神主序帶領神族以神之軀打敗並封印了妖界。
“今妖王獲神力,妄圖主宰六界,野心勃勃,侵略五界。我神族序,上表蒼天,率領眾神,以神之軀,跡滅妖王,封印妖界。願其後五界,和平相處,勿再相戰,以免生靈塗炭。如此,序死而無憾。”
頃刻間,六界無妖。而神族經過那一戰就只剩下月神一個上神,苦苦支撐神界。神界和仙界是聯系最為密切的兩界,一般神界都會每百年定期在仙界選出最出色的上仙入神籍。可是月神在這千年竟沒有選出任何一位上仙,也很少出入六界,連天帝都不知道千年來月神到底在做什麽。每每仙界送出的仙誼會請帖,都會被月神退回來。不過天帝每次還是會保留月神的座位,以示尊重。
如今經過一千年出現寥寥可數幾只小妖,六界倒也不放在眼裏,遇到了不過殺了了之,沒遇到也不會刻意去追捕。
沈默摯以前從沒真正見過妖,本以為是多麽可怕的怪物,沒想到是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
“你不要害怕,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真的?”百月試探擡起頭。
“當然啦,放心,你又沒有錯,為什麽要殺你呢?”
“謝謝你姐姐。”百月喜極而泣一下子抱住的沈默摯。這些年她雖在人間躲藏,可是還是免不了碰上一些仙子或者功力高強的人,每每遇上都想要殺她,有幾次差點送命,她知道眼前的是魔女,她救了自己,知道自己是妖也沒有想要殺自己。
“好了好了,沒事了。”沈默摯安慰道。
“姐姐,我以後能跟著你嗎?”百月松開沈默摯,真誠而又期待的看著她。
“跟著我?”
“可以嗎?求求你了。”
“可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很危險。”
“我不怕,只要讓我跟在你們身邊,姐姐,我自小就是一個人,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他們都想殺了我,只有你們願意為我療傷,還願意放我走,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求你了,姐姐,讓我跟著你們吧,我保證不惹麻煩。”
“好吧。”沈默摯知道她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百靈鳥,法力也不高,看著她那麽可憐她心裏實在不忍心。
“太好了,謝謝姐姐,那個…那個大哥哥,我可以跟著你們嗎?”百月得到沈默摯的許可後又小心的詢問華森羅。
“當然,以後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了。”華森羅覺得多一個人陪著沈默摯也好。
“謝謝,謝謝大哥哥。”
沈默摯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華森羅,她覺得華森羅真是虛偽,明明就是要監視著她們,怕她們傷害他的凡人,還說的那麽好聽,也罷,說出華森羅的真意,她擔心百月害怕,反正百月跟著她,她不許別人隨便欺負她。
有了百月以後,這路上就更熱鬧了,每天都是“沈姐姐”,“華哥哥”的叫著,嘰嘰喳喳的,每次沈默摯和華森羅鬥嘴的時候,百月也都會出來勸說,而且都是些什麽“團結”,“相親相愛”之類的話,讓沈默摯哭笑不得,華森羅倒在一旁應和“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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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光想著去幫助蕭寒了,完全忘了三木不會說話的事情。
“讓鬼野陪著吧!”
黑印說完,鬼野就如青煙一般的出現在了三木身邊。
“記住,解決此事後,告訴蕭寒,六個月後魔界會派人來接他們。”
“六個月,這麽久嗎?”沈默摯問道。
“這件事情,魔尊還不知道,我們不能把真實情況上報,最好讓蕭寒先名正言順的成為魔族中人,在進行下一步。這是需要時間來打點的。”
沈默摯聽了覺得這當真是個難題啊。
“對了。”黑印又想起了什麽,對鬼野和三木說:“還有,讓蕭寒一家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除蕭家以外的人,這件事最好秘密進行。”
“是!”二人遵命而去。
血女
三日後,鬼野從人間帶回一封決絕信,信中大概意思是人魔殊途,再無相見。沈默摯對這突然的消息難以置信,想親自去人間一探究竟。
黑印攔著沈默摯:“摯兒,莫要沖動。”
沈默摯苦惱:“舅舅,我不相應蕭寒哥會這樣對我。”說罷看向鬼野,又道:“對了,三木呢,三木去哪裏了,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回主人。三木他逃跑了。”
沈默摯聽後怒不可遏:“太放肆了!”
“摯兒,罷了,不願留在魔界的人勉強也沒有意義。你先冷靜幾天。魔尊這兩天盯你盯得緊,有機會我再帶你出去。”黑印安慰著她。
“好吧。”沈默摯向來很聽黑印的話,她撇撇嘴,“舅舅,那我先回去了。”說罷沈默摯返回自己的屋子。
夜晚,沈默摯溜出魔界,還未到人間,就被禾然攔了下來,非要拉著她去陰界做客,沈默摯無奈,只好跟著去了。聽禾然說,他掌管人界生死輪回,所以能感覺到她在凡人中不一樣的氣息。禾然高興的準備請沈默摯喝酒。
“丫頭,你肯定沒喝過吧。”
“禾然兄怎麽那麽肯定。”
“不說你是魔界公主,單憑你現在的年紀,你父王和你舅舅都不會讓你碰的。”
“你說的不錯,但是你確定是好東西?”
“當然了,丫頭,你可別不信我,我是最看不慣那些一本正經的教導育了,這是在扼殺你們的天性,在我看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才能活得開心暢快,否則還不如死了算了。來來來,嘗嘗。”
沈默摯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咦?味道怎麽那麽熟悉,對了,這不就是那個蟠桃園的少年給自己喝過的“水”嗎?原來是酒,怪不得自己那時候會暈暈的掉到人界去。
“丫頭,莫去人間了,也不要再去找什麽凡人?”
“你怎麽知道?”沈默摯瞪大了眼睛
“別管我們怎麽知道的,丫頭,你還記得你姑姑嗎?”
“墜沙姑姑,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只聽說墜沙姑姑百年前就去世了。”
“好,你知道你還有個姑姑就行,你先回魔界去,問問你姑姑是怎麽死的?清楚了以後還想再去人間,便沒有人再攔著你。”
沈默摯一頭霧水,但見禾然此刻的眼神格外認真,她便不敢貿然,被禾然送回了魔界。
回到魔界,沈默摯向黑印追問了三天,才知道了墜沙姑姑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年墜沙愛上了仙界的一個天兵名叫少新,遭到了魔尊的反對,魔尊便把墜沙關在殿內,派重兵把守,後來墜沙逃了出來,飛上仙界尋找少新,最後在高禦臺找到了少新,可是少新卻想殺了墜沙,還刺了墜沙一劍,把他們還未出生的孩子刺死了,墜沙被魔尊救了回來,醒來的墜沙吵著要見少新,讓他償還她孩子的命,但不知為什麽少新從此消失了,再後來墜沙怎麽都找不到他,他們告訴她,少新死了,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信,墜沙由此便瘋魔了,到處殺人,血洗人間,那個時候各界生怕她找上門來,因為沒有人知道少新的下落,之後因為墜沙殺人過多,成了五界的公敵,便聯合把她抓住了,就這樣墜沙一直被關押在幽冥獄中,永世不可出來。
沈默摯不敢相信:“為什麽父王會反對?為什麽要對姑姑這麽殘忍?”
“因為你姑姑是魔界的大司禹,肩負著壯大魔界的責任,而少新只是一個天兵,墜沙和他在一起對魔界不但沒有幫助反倒讓仙界看了笑話。”
“就因為如此。”
“就因為如此,而凡人命不過百,生死輪回,摯兒要好好想想才是。”
“是的,想想。”沈默摯呢喃。
沈默摯失魂落魄的走在魔界中,不知怎的走到了魔界關押重犯的地方——幽冥獄,她猛然想起自有記憶起,幽冥獄中就關押了一位血女。父親和舅舅從不讓她靠近。可聯想到墜沙姑姑的經歷,和血女的描述頗有相似之處。
片刻,只見迎面來了五六個獄卒,壓著十來個重犯,沈默摯心生一計,把自己變成和那重犯一個樣子,偷偷排到了隊尾,跟到了大門,隨重犯們進入了幽冥獄,獄卒們則守在幽冥獄外面,以防重犯逃脫。進了幽冥獄沈默摯遠遠的跟著前方的重犯。
幽冥獄裏一片昏暗,而且出奇的安靜,更準確的說是死寂,沈默摯一路走來發現所有的牢房都空空蕩蕩的,除了剛剛進入的這一批,沒有發現其他的重犯,也沒有遇到任何看管侍衛,沈默摯不太明白,魔界的幽冥獄怎麽會是這樣呢?不是說有很多魔族重犯嗎?每天都送來的這些重犯呢?莫不是都死了,可是連個考官獄卒都沒有,更沒有傳說的那五十六中刑罰。正想著突然聽見前方傳來可怕的尖叫聲,沈默摯趕緊躲在暗處觀察,只見一個紅衣女子面目猙獰,正咬住重犯的脖子吸食著他們的鮮血,沈默摯倒吸一口涼氣,嚇得不敢動彈。
於此同時,外面的幽冥獄守衛正在核對重犯數量,押運重犯的侍衛上報“魔界今日重犯入幽冥獄十二。”
“十二,剛剛進去的明明是十三個。”
“怎麽會,向啟大人親自交與我們十二重犯。”
守衛和侍衛都驚慌起來,若是幽冥獄出了問題,他們可擔待不起。
“先別出聲,讓我看看幽冥獄裏的情況,若只是普通犯人也無妨,只要大家不說不會有事。”守衛安撫大家的情緒,希望可以沒有什麽大事。走到幽冥獄大門旁邊的墻壁,轉動一個花紋的圓盤,露出一個眼睛大小的小孔,守衛透過這個小孔,視線七拐八歪的深入到幽冥獄內部。
這一看嚇了一跳,公主竟然在裏面,還被關押在此的血女攻擊,從大司禹失蹤的那時候開始,幽冥獄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裏面只關押了血女一人,交給魔尊親自管理,向啟負責傳達每次的命令,可是對那些極少數的守衛,也只是告訴她們裏面是魔尊抓回來的血女而已,至於為什麽要每天送來這麽多重犯供血女吸食血液,是不允許過問的。現下公主在裏面,若是受了傷或者被血女殺了,就是死估計也不抵不了罪過。
“不好,公主在裏面,快去找向啟大人,快點。”
“公主。”所有侍衛都楞了。
“快去,再不去找向啟大人,公主就死在裏面了,我們這幾條命都保不了。”
“好好好。”所有侍衛反應過來跑去找向啟。
還有一些守衛情急之下去則跑找黑印。
血女看到了躲在暗處的沈默摯,丟掉手中的屍體,伸著手直奔沈默摯而去,沈默摯看到一只蒼白的手,長長的指甲有著殷紅的顏色,嚇得幾乎忘記了逃跑,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那只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默摯渾身顫抖,瞪大了眼睛,這樣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生氣,嘴角還掛著剛才吸食的血液,血女張開嘴就要咬向沈默摯的脖子,沈默摯大叫道“姑姑”,血女聽到“姑姑”二字,停住了,看著沈默摯,眼神卻變得越來越兇狠,片刻,血女一下子咬住了沈默摯的脖子,瘋狂的吮吸她的血液,沈默摯用盡全力推開血女,想要逃跑,卻被血女一把抓住,那血女好像失去了理智,對沈默摯的血極為渴望,逮到哪裏便咬哪裏,任憑沈默摯如何掙紮,她的肩上,腿上都是傷口,鮮血把沈默摯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紅色。
沈默摯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裏,嘴裏虛弱的喊著“舅舅”,她想如果真的死了,那就太對不起舅舅了,舅舅把自己養大,自己呢,只會給舅舅惹麻煩,現在還沒來得及孝順舅舅,就要這樣死去了,姑姑也沒救成,還成了她的口中餐,“舅舅,快來救我,舅舅。”好在黑印和向啟同時趕來,一起進入了幽冥獄。
黑印和向啟一進入幽冥獄,就聞到了十分膩人的血腥味,他們尋著聲音,找到了沈默摯,沈默摯滿身鮮血,墜沙正叼著沈默摯的手吸食血液。
見到此狀,向啟和黑印同時沖過去,墜沙抓起沈默摯就開始逃跑。向啟和黑印不得不兩面圍劫。墜沙被逼的走投無路,把沈默摯扔到一邊,開始正面攻擊他二人。交戰過程中,向啟不小心被墜沙咬到,趁這個機會,黑印一掌打在墜沙的頭上,墜沙當即暈了過去。
從墜沙的嘴裏救下了沈默摯,沈默摯的脖子上,胳膊上,腿上都是墜沙的牙齒印跡,黑印把她抱出幽冥獄,兩個人趕緊替她療傷。可是還沒完全消除沈默摯的傷口,黑印和渾身血跡的她就被魔尊沈斫召見,沈默摯此時是清醒的,因為她很痛,她知道是舅舅和向啟救了她,她知道她又犯錯了,她知道她這次逃不過父親的懲罰,可是她也知道幽冥獄裏紅衣女子,那個嗜血的魔鬼就是她的姑姑墜沙,她對墜沙的殘忍沒有怨恨,只有恐懼和滿滿的同情和難過,姑姑竟然活的如此痛苦!
黑印和向啟扶著沈默摯進了正殿,毫無疑問裏面只有沈斫一人,怒目註視著三人。
“放開她,”沈斫一聲令下,向啟和黑印不得不松了手,沈默摯則勉強支撐著身子站著。
“為什麽擅自闖入幽冥獄?”沈斫質問。
沈默摯不知如何回答,她若說去看姑姑,必定會連累舅舅。撒謊她也不會,只能默不作聲。
“說,為什麽?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黑印請罪,是屬下告訴公主,大司禹被囚禁在幽冥獄中。”還未等沈默摯反應過來,黑印雙膝下跪,還是用他那不緊不慢的語調說道,聽不出一絲恐懼和擔心。
他的話沒有讓沈斫驚訝,憑黑印的智慧,想必早就猜到了。
向啟暗自感嘆沈斫的良苦用心,可是這良苦用心沈默摯卻不能明白,她只覺得父親對姑姑太殘忍了,既然舅舅現在也避免不了懲罰,她就不再有什麽顧慮。
“父王,你為什麽要讓姑姑如此痛苦的活著?”
此話一出讓沈斫、黑印、向啟為之震驚,一向在沈斫面前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的沈默摯竟然說出那樣一句放肆的話來。
“父王,姑姑為什麽會變成那樣?”沈默摯不顧三人繼續質問沈斫。
“現在你需要和少司禹認罪受罰,而不是問這些與你無關的事。”
“她是我姑姑,怎麽會與我無關,父王,你這樣對待姑姑,實在太殘忍了。”
“住口,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麽嗎?”
“為什麽?姑姑沒錯,父王你不該如此殘忍的對待姑姑。”
“你沒資格知道,沒資格評判。”
“是,在您眼裏,從母後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多餘的,沒有資格知道魔界諸事,沒資格評判魔界諸事,更沒有資格做魔界公主。”沈默摯終於把她多年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混賬。”沈斫臉色鐵青,一個拂袖,隔空給了沈默摯一個巴掌,沈默摯本就受傷,必是挨不住沈斫的一掌,一下子摔倒在地,嘴裏被打出了血。
沈默摯忍著渾身的疼痛,擡起頭用堅定和不滿的目光瞪著沈斫,憑著僅剩的力氣說道:“我一定會救姑姑出來。”,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後,沈默摯才知道後來魔尊讓向啟召告魔界:
公主默摯,頑劣任性,不知輕重,暗闖幽冥,險釀大禍,今對其罰以幽禁五年,任何人不得靠近、照看,違者死。少司禹黑印疏於管教,罰其在赤魔谷訓獸一年,以示懲戒!
華森羅
向啟宣讀完,看到沈默摯一副冷淡無心的神情,忍不住說道:“公主,請你不要記恨魔尊,他是有苦衷的,他是為你好。”
沈默摯聽到向啟的話覺得很可笑,她不明白他為什麽心甘情願待在如此冷酷無情的沈斫身邊,她心裏掛念著姑姑和舅舅,笑又笑不出來,也不想和他討論這些事,只能硬生生的從嘴裏擠出一個字。
“哦!”
向啟知道沈默摯是真的對魔尊有了芥蒂,有時候他真的好想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告訴她,魔尊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大司禹,告訴她之所以魔尊不能照顧她,是因為魔尊病了,需要用最後的時間整頓魔界,告訴她,魔尊心裏是愛她的,因為她是魔尊唯一的女兒,可是他說了,她又如何能信,況且魔尊也不準自己把實情告訴她。
向啟無奈,準備離開,臨走卻又聽到沈默摯的聲音。
“他說不讓任何人來照看我,你以後也不要來了。”
“公主……”向啟看著沈默摯想要再說些什麽,可是沈默摯卻轉頭望著窗外,不再理他。
呆呆的看了沈默摯一會兒,向啟終究是沒說什麽,推門離開了。
過了幾天,黑印帶著滿身的傷口偷偷的來看沈默摯,沈默摯淚流滿面,黑印安慰她。
“訓獸而已,一點小傷,不算什麽,而且只是一年,沒關系的。”
“舅舅你痛不痛?”
“不痛,摯兒在這裏不可以任性,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放心吧,舅舅,摯兒會聽話的,只是舅舅,姑姑好可憐,為什麽父王一定要把姑姑關在幽冥獄,姑姑每天吸食血液,那哪裏是活著,簡直是生不如死。”沈默摯說著,又想到那天墜沙在幽冥獄中狠毒又帶著一絲淒涼的神情,不禁的抽泣起來。
“摯兒,別哭。”,黑印為沈默摯擦掉眼淚溫柔道,“摯兒想救大司禹嗎?”
“當然,舅舅你有辦法?”
“憑我現在的力量是不行的,但是你可以,你是魔界公主,內力遠遠超過其他人,只是一直沒有認真的去練習過功力,你在這裏要待五年,正好可以一心練功,你的功力強大起來,身體也會長起來,以後才有機會救出大司禹。”
“好,我一定會好好練功的。”沈默摯決心道。
黑印答應了沈默摯,雖然他被罰馴獸,可是還是有自由出入魔界的權利。
轉眼五年過去了,這五年裏,沈默摯除了黑印和向啟再沒有見過任何人,偶爾陰君禾然送來幾本書也只能拖黑印悄悄的給她,對於這一點沈默摯心裏還是非常感激禾然的,否則她一定會被悶死的,除了看書,沈默摯每天最上心的事情就是練功,她一定要強大起來,救出姑姑,證明給沈斫看,她是有能力的,她是有資格做魔界公主的!
就這樣,沈默摯隨著功力的急速增加,她的身體不斷的長大,僅僅五年她長成了一個十八歲少女的樣子,長大後的沈默摯樣子更加清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真叫人憐愛。
就在沈默摯解除禁閉的那一天沈斫病倒了,魔界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了少司禹黑印,沈默摯本想去看看沈斫,可是想到他那麽討厭自己,萬一不小心又觸怒他,加重病情怎麽辦,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隨即找到黑印,向他詢問情況,而黑印告訴她的是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大司禹逃走了!
沒有人知道大司禹是如何逃出幽冥獄的,如何逃出魔界的,也不知她到底去了哪裏,總之音訊全無。也正因為如此,沈斫才病倒了!墜沙出逃,魔界不敢聲張,若是被仙界所知,定是再不能饒恕她。
沈斫一病不起,向啟必須照顧沈斫,黑印要管理魔界大小事務,所以能夠悄悄尋找墜沙的只有沈默摯可以。對於黑印的這個建議,沈斫沒有吭聲,也就算是默許了。
沈默摯聽到這個消息真是五味雜陳,她先是高興,高興姑姑從幽冥獄裏逃了出來,又是擔心,擔心姑姑被仙界發現。然後是不安,她不知道去哪裏尋找姑姑。不過黑印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墜沙既然逃出了魔界,就一定會找一個最安全的地方來隱藏自己。
“最安全的地方是哪裏?”
“人界,凡人沒有法力,而且數量龐大,隱藏在人界著實不容易找到。”
“好,我去找姑姑。”沈默摯下定了決心,無論姑姑在哪兒,她都要找到她,把她帶回魔界,帶回家。
通過之前閱讀的關於人界的書籍還有五年前和蕭寒游歷人間,沈默摯覺得自己對人界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握。黑印囑咐她在人界要對自己的身份保密,不要輕易相信凡人,凡人對妖魔是很記恨的。
“放心吧,舅舅,我先去找蕭寒哥,他會幫我的。”
“那就好。”
“舅舅,這幾年你有蕭寒哥的消息嗎?”
黑印搖搖頭,“五年了,他一介凡人,必是也成長了不少。”
“沒關系,無論蕭寒哥長成什麽樣子,我都能分辨出來。”
“摯兒的功力的確達到了這一點,你去吧,註意安全,如果遇到什麽無法解決的事就去找禾然,他作為陰君與人界有一定的聯系。”
“舅舅,我記下了!”
當日,沈默摯便進入了人界。
………………
“華森羅,華森羅…,你別跑啊,讓我這個老頭子喘口氣。”太上老君氣喘籲籲的坐在一朵大大的雲彩上,對著前面的少年大聲喊道。
“老君,你別在追我了,我對成仙沒興趣,你好好歇著吧,我走了。”華森羅說完便沒了蹤影。
“唉,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都追了五年了。”太上老君無奈搖搖頭。
五年前,就應該渡他成仙,可是這個凡人太固執了,非說什麽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連永生都不想要,真讓他捉摸不透。算了算了,先休息休息,過幾天再去找他。唉!無奈啊……
華森羅再一次成功甩掉太上老君,心情大好,便跑到樹上睡覺去了。
五年前,他莫名其妙的被邀請去仙界參加仙誼會,之後太上老君便告訴他讓他成仙。
而他自有記憶起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孤兒,完全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也沒有什麽親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長大,如何活下來的。
小時候的生活孤獨,冷清,辛苦,但是他並不悲傷,他漸漸習慣了這種自由的生活,再長大一些,他就到處去拜訪高人名師學習武功,他很有天賦,所以那些高人名師從來都不吝嗇的把自己的技藝傳授給他,經過這麽多年的融合練習,他的武功雖然很高,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也是因為他不願與人過多的接觸,只想自由沒有牽絆的瀟灑一生。
對於成仙這件事,他當然是拒絕的,成了仙就有了責任,有了天規的束縛,他可不想過這種生活。
五年前在仙誼會上知道太上老君要渡他成仙時,他就開始躲著他。好不容易找到蟠桃園這個清凈的地方睡覺,卻被一個小女孩兒給吵醒了。他記得,她是在他前面拜見天帝的魔界公主,他看她摘蟠桃的樣子覺得很笨,於是便想逗逗她,還給她喝了酒,看她喝得醉醺醺的樣子他偷笑,這小魔女還真是傻的緊啊,正想把她叫醒,太上老君卻突然找到這裏來,他無奈,只得跑開了,等他再回來時,她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回了魔界,便也沒再多想,他便悄悄回了人界。
沈默摯一進入人界便去五年前他和蕭寒相遇的地方,可是並沒有找到蕭寒,蕭寒和父母所住的茅屋也不見了,又去了所有當初和蕭寒游玩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沈默摯心情沮喪,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很是迷茫,人界那麽大,要去哪裏找姑姑呢?蕭寒哥又去了哪裏呢?正漫無目的的走著,她擡頭看見前面樹上躺著一個人,感覺到她的目光,樹上的人轉頭尋著目光也看見了她。
“是你。”
“小魔女”
幾乎是異口同聲,她記得他,那個沒有禮貌騙自己喝酒的壞家夥;他也記得她,那個笨笨的摘蟠桃的魔界公主。五年前,他在樹下安睡,她在樹上摘桃;五年後,他又在樹上安睡,她在樹下尋路。當真是巧了!
“小魔女,你怎麽會在這裏?”華森羅坐了起來,看著沈默摯有些驚喜。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說完沈默摯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心裏想:完了完了,剛到人界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還是離他遠點吧。
華森羅跳下樹來,幾步就追上了沈默摯,沈默摯沒有理他,自顧向前走,華森羅也跟著她走。
“小魔女,你長大啦,還記得我嗎?你怎麽不說話,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你走開,不用你管。”
“我不能走,必須跟著你,你一個魔界公主逗留人界,萬一殺害凡人怎麽辦!”
“我不會的。”
“你雖說你不會,可你拿什麽保證,還是我跟著你比較穩妥。”
“你。”沈默摯無奈停下來
“我叫華森羅。”
“華森羅,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行。”
沈默摯見華森羅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不由得加快腳步,一個飛身,飛上了天。華森羅看著沈默摯不由一笑,也飛身追了上去,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就這樣僵持了幾天,沈默摯見華森羅沒有絲毫放棄的樣子,索性也不躲了,隨他跟著。
沈默摯走累了,躺在小溪邊,華森羅跟著躺倒了她身邊。
“小魔女,你真的不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麽嗎?或許我可以幫你。”華森羅追問。
“你會幫我?你不是想要監視我嗎?”
“監視你的同時也可以幫你啊。”
“我……我,我來找我姑姑。”
“找你姑姑,你姑姑為何也在人間?”
“姑姑犯了錯被關進了魔界的幽冥獄,我想大概是不想再受罰了,姑姑沖破了幽冥獄,躲到人間來了。”
“那你找到你姑姑是想讓她回魔界受罰。”
“不是,我只是想見見她,不想她傷心。”
“原來如此。”
“可是人間這麽大,去哪裏找姑姑呢?”
“偏南,天濕熱,人眾多,我想那裏是極好的藏身之處,我們朝那個方向走一定能找到你姑姑。”
“可是你,你不回家嗎?”
“我華森羅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為什麽?”
“小魔女,你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好了快走吧,天黑前要找到住的地方。”說完起身向前走去。
沈默摯沒有多想,跟在華森羅後面,現在除了跟著華森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六界的妖
華森羅帶著沈默摯尋找落腳地,路過一個森林的時候,沈默摯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
可是每當沈默摯回頭的時候,那東西就沒了蹤影。
“你在看什麽?”華森羅問。
“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繼續走,別回頭。”華森羅拉著沈默摯加快腳步。
兩個人走了幾步,便聽到後面有“呼扇呼扇”的聲音。
華森羅一個迅速回身,飛身抓住那東西,下來之後,一看手中竟多了個小小的百靈鳥。
“等一下,華森羅。”沈默摯看到華森羅手中的小鳥,生怕華森羅把她掐死,“別傷害它。”
“一只百靈鳥,為什麽跟著我們?”華森羅張開手掌有些疑惑的看著它。
“你看,它的腳受傷了。”沈默摯看到那百靈鳥的一只腳上有一道裂痕。
沈默摯用魔功為百靈鳥療傷,百靈鳥的傷口一下子就好了,開心的圍著沈默摯飛。
沈默摯想放它走,可是這只百靈鳥卻一直不肯走,盤旋在二人頭上,沈默摯和華森羅繼續尋找落腳處,也不再管它,想著時間久了,那百靈鳥自會飛走,只不過現在是感恩於沈默摯,舍不得離開。
到了晚上,華森羅找到間廢棄的院子,簡單收拾過後,沈默摯安睡在屋內,華森羅靠著屋外的墻休息。
睡到半夜沈默摯覺得身體碰到了什麽東西,迷迷糊糊看到自己身旁竟躺著一個人,當時就下了一跳,“啊。”的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把華森羅也給吵醒了,推門進去。看到沈默摯旁邊多了一個十五歲樣子大的姑娘,穿著一身黃色的衣裙,頭上梳著兩個可愛的發髻骨朵。
沈默摯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對面也被驚醒的姑娘,想起來睡前只有那只百靈鳥臥在她的旁邊。
“你你你…你是那只小鳥?”沈默摯驚奇地看著百靈鳥。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百靈鳥用手捂著臉不敢看著二人。
“我們為什麽要殺你呢?”沈默摯疑惑不解。
“因為她是妖。”華森羅其實在途中看出來這只百靈鳥是妖,只是見它沒什麽惡意就沒有戳破。
“什麽,妖?”
“我叫百月,是一只百靈鳥,我深知六界對待妖的的態度,所以藏在人間,但是我發誓我從未做過壞事,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沈默摯這才明白過來百月為什麽這麽害怕。她曾在書上看過。
宇宙洪荒,天下本存在著六界,分別為神界、仙界、魔界、妖界、陰界和人界。不知何時,妖界首領泛牙偶得神力,妄圖一統六界。妖界來勢洶洶,讓神、仙、魔、陰、人五界措手不及,不得不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妖界。最後為護佑五界,神主序帶領神族以神之軀打敗並封印了妖界。
“今妖王獲神力,妄圖主宰六界,野心勃勃,侵略五界。我神族序,上表蒼天,率領眾神,以神之軀,跡滅妖王,封印妖界。願其後五界,和平相處,勿再相戰,以免生靈塗炭。如此,序死而無憾。”
頃刻間,六界無妖。而神族經過那一戰就只剩下月神一個上神,苦苦支撐神界。神界和仙界是聯系最為密切的兩界,一般神界都會每百年定期在仙界選出最出色的上仙入神籍。可是月神在這千年竟沒有選出任何一位上仙,也很少出入六界,連天帝都不知道千年來月神到底在做什麽。每每仙界送出的仙誼會請帖,都會被月神退回來。不過天帝每次還是會保留月神的座位,以示尊重。
如今經過一千年出現寥寥可數幾只小妖,六界倒也不放在眼裏,遇到了不過殺了了之,沒遇到也不會刻意去追捕。
沈默摯以前從沒真正見過妖,本以為是多麽可怕的怪物,沒想到是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兒。
“你不要害怕,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真的?”百月試探擡起頭。
“當然啦,放心,你又沒有錯,為什麽要殺你呢?”
“謝謝你姐姐。”百月喜極而泣一下子抱住的沈默摯。這些年她雖在人間躲藏,可是還是免不了碰上一些仙子或者功力高強的人,每每遇上都想要殺她,有幾次差點送命,她知道眼前的是魔女,她救了自己,知道自己是妖也沒有想要殺自己。
“好了好了,沒事了。”沈默摯安慰道。
“姐姐,我以後能跟著你嗎?”百月松開沈默摯,真誠而又期待的看著她。
“跟著我?”
“可以嗎?求求你了。”
“可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很危險。”
“我不怕,只要讓我跟在你們身邊,姐姐,我自小就是一個人,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他們都想殺了我,只有你們願意為我療傷,還願意放我走,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求你了,姐姐,讓我跟著你們吧,我保證不惹麻煩。”
“好吧。”沈默摯知道她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百靈鳥,法力也不高,看著她那麽可憐她心裏實在不忍心。
“太好了,謝謝姐姐,那個…那個大哥哥,我可以跟著你們嗎?”百月得到沈默摯的許可後又小心的詢問華森羅。
“當然,以後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了。”華森羅覺得多一個人陪著沈默摯也好。
“謝謝,謝謝大哥哥。”
沈默摯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華森羅,她覺得華森羅真是虛偽,明明就是要監視著她們,怕她們傷害他的凡人,還說的那麽好聽,也罷,說出華森羅的真意,她擔心百月害怕,反正百月跟著她,她不許別人隨便欺負她。
有了百月以後,這路上就更熱鬧了,每天都是“沈姐姐”,“華哥哥”的叫著,嘰嘰喳喳的,每次沈默摯和華森羅鬥嘴的時候,百月也都會出來勸說,而且都是些什麽“團結”,“相親相愛”之類的話,讓沈默摯哭笑不得,華森羅倒在一旁應和“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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