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組第一件要做到工作就是將塘谷村和高鬥村農戶家裏積存的擺件數量進行統計，甚至留下圖片資料，以後萬一彼此有什麽紛爭，也有處理的依據。

三天之後，統計工作才進行一半，李可帶著向沖和兩個對擺件工藝熟悉的人到高嶺江鎮。見高嶺江鎮鎮街依然處在三四十年前的樣子，都感嘆起來。

不過，進入鎮上的路況，也讓他們明白這裏之所以落後的原因。鎮上只有景嫂的招待所，住一夜，便找一家租一院子。然後，李可按照楊光欣提示，找到鎮上的三哥，短期聘用，請他處理高嶺江鎮這邊的一些事務。

隨後，李可找了楊光欣，見面時楊光欣帶上李東來、老李等人，並不是單獨跟李可見面。李可是江柳文化輸出工作室直接負責人，討論了收購兩村擺件作品。楊光欣知道收購擺件是有較大爭議的，他不會直接插手，怎麽操作都由李可等人去弄，經濟組這邊也不直接參與，但全程會有監督，監督的事宜由石孝出面。

說定這事，楊光欣也知道接下來會很覆雜。石頭售賣的價格標價時會高，至於真正賣價就不好說，村裏的人也許會在王守進行搜索，看到的是樣品標價。如果用這個作為參考，收購擺件的工作會很艱難。

李可等人到了後，楊光欣反而不參與這個事情，將精力放在生態養殖上。

江柳文化輸出工作室掛牌第一天，塘谷村和高鬥村不下百人到鎮上來觀望，基本上沒過人都拿一兩件過得去的作品，想探水。精品自然舍不得就拿出來。

不過，這一天收購進展並不順利，雖說李可等給的價格並不擠壓，可對村民說來還是低於他們的期待值。整個上午，一件成品都沒收上來，好在李可在實體店做了兩三個月，也明白這種事急不得。直到下午，村民想回家了，見收購的老板沒有提價，才將帶來的成品出手。

兩百零三件，將李可準備的資金一下子消耗得差不多。

等村民走後，石孝才離開收購點，去見楊光欣。

“楊鎮，我還以為今天村民都不會賣掉。”說了經過，石孝多少有點興奮，“每一件幾十塊到兩三百塊不等，不就是花點力氣撿回來嗎？兩村的人真賺了，我都想到河溝去碰碰運氣。”

“行啊，放你兩天假，你去找找吧。”楊光欣笑著說，只要石頭擺件流通起來，至少在一兩年內，這個生意就可做下去。除了高嶺江鎮有石頭可撿，在雙星縣其他鄉鎮也有石頭可撿，外縣未必就沒有。

工作室運轉一段時間後，可將“文化”這兩個字的東西挖深，生意還是可做的。文峰等人在市裏，有那麽一個圈子，絕對可生存下去。

石孝見楊光欣這樣說，便笑了，說，“看一天，對擺件的價格估算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先到村裏轉一圈，看能不能收一點，帶到收貨點轉手，賺一個酒錢總比打牌輸錢強。”

“要不要給你借一臺車用？”楊光欣笑著說，也知道石孝在說著玩。村裏的石頭鎮賣錢了，對經濟組而言就是一針強心劑，其他村至少可學著兩村的樣子做，到全鎮所有河溝去撿石頭，到山上挖樹蔸。

至於栽樹不栽樹，經濟組這邊會抓，農業組也會管，因為退耕還林是農業組隊工作職責之一，每一年都會有資料往上匯總。

兩人正說著，石家金、王東和王家旺、劉星華一起到鎮上來找楊光欣，今天，兩村的支書、村長也很關註擺件等售賣，這牽涉到這段時間工作的效果，如果跟之前的預計相差過大，村裏會有很大怨言，接下來推進經濟林栽植就沒人肯配合。

村幹在村裏可作威作福但也不能損害大家都利益為前提，個別人敢炸刺，支書、村長當然能夠下下去。

“楊鎮，走走走，喝酒去。”石家金笑著說。

“發財了？”楊光欣笑著說。

“發什麽財，賣兩塊石頭，不夠一瓶酒錢。好在不花多少功夫，也值啊。”

“你那什麽酒？八零年的老茅臺？”楊光欣笑著說。

“楊鎮，別管他什麽就，有得吃就好。”王東說。

“王書記家裏有塊好石頭，肯定能賣出大價錢。”石家金說。

“好不好，還得工作室的那家夥說了算。”王東家那塊石頭確實不錯，主要是大，形狀也好，估價完全可賣到萬元。運到省城，找到合眼的買家，幾萬塊絕對沒問題。

河溝的鵝卵石玉質化程度差了些，包漿處理效果並不明顯，這也是擺件缺陷之一。色澤上，倒是不乏好看的，真正的價值確實不怎麽高。相比起讓石頭在河溝裏，撿出來賣錢，是一個不差的門路。

幾個人到好運酒店要一間包廂，老李、石孝等人也叫去。楊光欣也不好喊王陽和亭亭，讓酒店給兩人送一份盒飯去吃。

上了菜，石家金等人跟楊光欣熟悉，將酒杯先滿上，端到他前面，說，“楊鎮，先不管今天喝什麽酒。我就說一個事情，在你來之前，有誰想到過把河溝的石頭拿來賣錢？就沖這一點，今天都得喝夠、喝好。”

“對對對，這話說到點子上。楊鎮這個大學生才是真正的大學生，我服。”劉星華說。

這一頓酒，實際上是兩村為楊光欣晉升副鎮長喜慶的，不過，在鎮上也不好明說。對村裏的擺件制作、銷售，村裏不會幹預各家的要價。對第一天收入，其實大多數人都滿意，有些作品的估價可能出乎農戶自己的意料，完全是因為對石頭品質的不了解。

單憑外觀顏色來估價，自然有不小差異。

這一頓，楊光欣也是喝多了，好在沒有出醜，老李扶著他回房間，倒在床上就睡了。擺件第一天收購成績不差，今後逐漸有一定規則，雙方對價格的差距會縮小一些。李可負責這一塊，表現出來的能力確實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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