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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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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時分, 從車站走出一小股貪圖低價不顧安全警告的游客。提醒歸提醒,降價促銷歸降價促銷,旅行社是做生意的地方, 不是運輸公司, 更無需保證“貨物”是否完整往返。

橫濱街頭連日發生數起暴力沖突事件,為了保護自己, 警察不得不放棄維持社會秩序的工作內容。經歷過前幾年動蕩時期的本地人同樣經驗十足,基本上都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要命的事就別出門了, 也就外地游客敢這麽大喇喇的在夜色即將降臨時四處亂走。

“請各位跟緊團隊, 不要落在後面以免迷路!”

負責帶團的導游繃緊了神經, 迫切想將游客們領進酒店安頓, 越快越好。

眼下有錢還有空閑坐著大巴四處旅行的基本上都是些頭發花白的退休老人, 今天這個團裏卻額外多出了個同樣白發但非常年輕的“游客”。

——他只是剛巧和旅團坐在同一節車廂, 也許聽了導游“略帶”修飾的介紹詞,下車後就一路墜在隊伍尾巴上不遠不近的跟著。

對於咒術師來說,橫濱是個特殊的地方。按照同類型其他城市的平均情況看, 黑1道如此猖獗人口密度又這麽大的地方,怎麽想也得三五步就遇上個詛咒, 二級滿地走一級多如狗才符合規律。

然而這都能在大街上聽見槍聲了, 舉目望去四周卻幹幹凈凈,這片土地仿佛被什麽東西籠罩著屏蔽在咒術世界之外。

年輕人跟著老年旅行團走了一段距離, 停在路邊朝兩旁張望——此處樹立著“出租車停靠點”的牌子,然而一輛等著拉人的車也沒有。嗯,沒有接過這邊的祓除任務, 沒來過這座城市, 也沒有具體地址, 只能仰賴本地人指點。

他翻出手機低頭摳了一會兒, 又等了快一個小時才勉強等來一輛。

出租車司機的技術還不錯,精準停在等待區黃線內。年輕人擡頭看了眼車牌號,收起手機雙手抄兜走過來:“你好,去P……啊,不是,去森氏航運會社,應該不難找吧!”

“……森氏航運會社?”

司機轉頭看他看了許久,目光一一掃過對方穿著的黑色的學生制服以及搞笑黑色圓形小墨鏡。現在道上的年輕人……不流行穿西裝了嗎?

也就是今天有點空閑出門兼職,換一個人絕對哭著把這小子趕下去。

確定對方沒有更換目的地的打算,他這才轉回去發動車子:“好吧,全程大約需要兩小時,會根據具體情況適當調整路線,請您諒解。”

真不是惡意繞遠想多收些費用,實在是有的路段與“安全”二字無緣,避開這些地方才是對乘客生命負責。

“知道啦,快到地方要記得提前提醒我哦!”年輕人腿太長,動來動去挪了好幾個姿勢也不舒服,最後只能委委屈屈伸到座位底下。他應該是個性格活潑的人,手腳根本閑不下來,好不容易坐穩便馬上扒著前座的靠背邊向外看邊找司機聊天:“ 好像有煙花的聲音耶,路上人也好少,大家都在參加活動麽?”

嗯……該怎麽解釋呢?那種間隔數年便出現一次的,應用了先代煙花燃放技術的,集體參與的,街頭活動?

“……”

司機完全沒有聊天的心情,踩下油門行駛在蕭條空曠的道路上:“森氏航運會社本部位於港區海岸線旁,請您坐好扶穩。”

“那是個什麽樣的會社呀?我在京都見過他們家的大小姐,真好看呀!”

年輕人說話聲音都變甜了,美滋滋的像是回憶起了某段美好時光。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大小姐?聽說確實很漂亮,性格也溫和,可惜身體不太好,一年裏總要有大半時間在外修養。”

年輕人跟著大點其頭:“就是就是!感覺碰一下就會跌倒的樣子!”

與此同時,被人議論著“性格溫和身體虛弱”的森由紀,正與父親森鷗外隔了張歐式長桌面對面坐著。

“我讓人專門準備了你可能會喜歡的食物,試試看?”

搖曳的燭光中,森先生的臉在光線明暗間若隱若現。森由紀看了眼面前的盤子,叉起截熏腸咬了一口:“還不錯。”

她對家鄉的食物並沒有什麽特別追求,一定要想出點偏好的話,熟肉和甜品都是首選。也可以這麽說,無論世界上任何國家的餐點,只要熟了,能吃,她就都能順利咽下去。

“你喜歡就好,旁邊有利口酒,如果願意也可以嘗嘗。”

森鷗外看著女兒皺眉嘗試飲料,略有點好奇:“好喝嗎?”

“湊合吧,我比較喜歡百利的甜奶油酒。”那並不是昂貴的奢侈品,普通便利店就能買到。比起組織裏其他大權在握的年輕人,大小姐反倒樸實得令人意外。森由紀搖搖頭,放下手裏的杯子,顯然不是什麽奉公守法到成年後才會去接觸酒精的人。森先生垂下眼睛低低笑出聲:“口味上你們也很像。”

燭光中坐在長桌對面的女兒已經完全是個大姑娘了,五官輪廓酷似母親,細節之處卻又像極了父親。她穿著米白色連衣裙,被搖曳的燭火染上層橘黃,烏黑微卷的長發垂在一側,露出白皙頎長的頸項。

——就像翕動著羽翼的蝴蝶,纖細到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折斷。

森由紀任由父親遠遠打量自己,慢悠悠吃著盤子裏的食物。

對她使用藥物是沒有效果的,無論哪種。

夜色越發濃重,白色霧氣不知不覺籠罩大地,遠些的地方傳來一連串爆炸聲。

“中也君帶著人手去東京出差了呢,趕在這個時候上門打擾,真讓人不快。”森鷗外撐著下巴聽了一會兒,指尖閃爍著鋒利的銀光。

森由紀推開面前的盤子,順手從邊上拿了把餐刀握緊:“那就一起去看看?”

他們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更不必說森先生上過戰場且在軍隊裏待了那麽久。在這場僅限於異能力者的戰鬥中,留守的首領才是防衛力量。

走出辦公室,本部裏的普通人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盡數消失,寂靜的回廊裏腳步和回音重疊在一起。

“這裏是專門預留的緊急通道。”森鷗外走在森由紀前面領著她穿過曲折的暗道,看似毫無防備的背對著女兒。

最後一扇很有幾分覆古氣息的電梯門緩緩開啟,薄紗般的白霧瞬間湧入。就像被冰冷刺骨的瀑布當頭淋下,異能力隨著熱量一塊被帶了出去。他們離開建築物遮擋走到空曠開闊之處,森鷗外突然向一側閃避,巨大針筒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砸了個坑。

“哇哦~”

森由紀及時停下腳步,挑眉觀察著面前的擬人化異能力。

穿著蓬蓬護士裙,帶著繪有紅十字的頭巾,以粉白色為主的金發幼女漂浮在空中,手裏抱著玩具般的針筒。指尖傳來細微觸感,她低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女孩——黑發蓬著紮成一條辮子拖在腦後,打著補丁的裙子外面罩了條洗到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圍裙。

兩個五官幾乎一模一樣,連身高也相差無幾的小姑娘遙望彼此。

有人天生在羅馬,有人天生是騾馬。

“去吧。”

少女松開手,【杯子】攥著圍裙一步一步走向漂浮在空中的【愛麗絲】。

森鷗外瞇起眼睛——女兒和她的異能力之間似乎呈現出了超出預計的情況?

平凡的女孩走到小護士腳下,擡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精致幼女。她不會飛,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攻擊手段,只是安靜站在那裏,仿佛一道陰影溶於黑暗。

【愛麗絲】完全被新出現的【杯子】吸引了全部註意力,針筒筆直照著她砸去。【杯子】歪歪倒倒向旁邊推開,可以看得出她比她的異能力者還要不善搏鬥。兩個女孩一追一逃,很快就打到其他位置繼續拆遷。

森先生攻擊性比他女兒要強得多,這一點可以從兩個異能力的表現看出來——【愛麗絲】幾乎追著【杯子】揍,要不是黑發女孩動作敏捷擅長躲避,恐怕早就被針筒砸扁了。

一看就知她早已習慣挨打,無論何種險境都能護著要害茍住。

“親愛的?”餐刀的刃尖被男人握在掌心,森鷗外擺出張無辜臉平視少女。森由紀擡頭笑得柔軟甜蜜,眉眼舒展著仿佛迎向春風盛開的花朵:“您可千萬別說沒想到。”

不能說沒想到,只是對她的行動力有了全新認識。

“你本來就是我的繼承人,唯一的一個。尤其在太宰叛逃後,Port Mafia的事業遲早有一天會交在你手裏,這又是何必呢?”他松開餐刀,並掌敲向她的手腕。森由紀及時松手,銀制刀具掉落地面敲出清脆音節:“是嗎?我不信。”

血緣關系對森先生而言還不如利益交換來得牢靠,恰好森小姐也是這麽認為。放在這種時候展開討論,無非轉移視線互相試探罷了。

森鷗外像是面對胡攪蠻纏的小女兒那樣露出牙疼表情:“親愛的,一開始我們就談過這個,不是麽?我確實沒法像其他男人那樣做個慈祥的爸爸,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隨意傷害你。”

“我很抱歉,事實是沒有別人傷害我,除了你。”

說話間一人投出藏在手中的手術刀,一人拔槍擊飛迎面襲來的鋒利武器。刷新過武力值評估,森先生舉起什麽也沒有的手皺眉道:“雖然不想多做解釋,但……退役前我是有軍銜的軍醫,在大使館也承擔武官職責,親愛的,那個年代跨國婚姻本就是個天方夜譚,尤其我還是個軍人。”

“您是個醫生,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森由紀從裙擺下抽出彈鼓替換掉克1洛1格過於精致小巧的原裝彈匣:“沒有人該比一個全科醫生更清楚怎樣才能避免讓不打算娶的女人懷孕。”

“我並沒有說不娶你母親?”他試圖將話題帶往其他方向,女孩子“吃吃吃”笑了幾聲,偏開槍口示意他移動位置:“您似乎忘了,維爾根特宅對面就是一座教堂。在您留學前它就已經存在了幾十年,在我出生後它仍舊站在老地方。”

“我不想聽解釋,完全沒必要。您和我母親的事,還是由您二位自行解決。”

另一柄手術刀迎面飛來,森由紀只來得及開槍擊飛面前的誘餌,緊接著肩頭一痛,握緊克1洛1格的右手無力垂下:“啊,原來首領的槍法也很好呢。”

“所以說你真的很像我,這裏有點疑惑。親愛的,你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疏忽,究竟還有其他什……”

冰冷潮濕的小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他的手腕,那裏沒有被白色手套包裹。

“什麽?!”胸口傳來烈火灼燒般的痛苦,呼吸困難,視線模糊。森鷗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倒在地上無力起身。腥甜味兒充斥著口腔,血液呈粉紅色不斷噴濺而出——毒素破壞了他的肺臟:“……”

極富效率的封口辦法。

罩著破舊圍裙的小女孩站在原地,低頭望著蜷縮在地面上不斷痙攣的中年男人。森由紀上前摸摸她的頭發又輕輕捏了下她的臉:“心情有沒有好些?”

“嗯,好些了。”

女孩握緊異能力者的手:“你會愛我,不會離開我,對嗎?”

“是的,我愛你,也不會離開你。”她低頭看著年幼的另一個自己,肩頭淅淅瀝瀝不斷湧出的鮮血慢慢止住,新生的肌肉退著嵌入骨縫的彈片向外蠕動。隨著傷口不斷恢覆,森由紀彎腰從地上撿起父親的手術刀:“晚安,森先生。”

冰冷刀刃劃破身體的痛苦也比不上毒素的侵蝕,森鷗外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睜大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兒:“……”

雙系異能,其中之一正是他極度渴望招攬的治療!

藏得可真深啊。

能如此熟悉白霧的作用,想必她留在內務省的馬甲並非只做些接收情報的小事。但是愛麗絲呢?異能生命體並未被擊潰,否則他也不至於如此輕易遭到暗算。很快答案就出現了,另一個同樣罩著破舊圍裙的黑發小姑娘拉著【愛麗絲】從遠處慢慢兜著圈子跑來故意給他看。

雙系異能,擬人後出現雙胞胎的效果,一點也不奇怪。

啊……我犯了個錯誤,可惜早已來不及糾正了。

森鷗外閉上眼睛的瞬間,森由紀擡手一槍擊碎【愛麗絲】額間受他人異能影響而出現的寶石,拉回便宜爹半口氣後緊接著一手術刀紮在他胸口。

“霧馬上就要散了,如果不想整個島國淪為國際游資的獵食場,就無條件把Port Mafia給我。啊,我是不是忘了告訴您?”女孩子那雙紫色的眼睛晶瑩剔透仿佛一對上好的紫色鉆石:“我在外面有個還算出名的代號吧,熟人都會喊我……‘女巫’。”

濃霧在她停下話語的同時宛如銀瓶炸裂般消失,被隔離在【龍彥之間】以外的普通人赫然發現首領和大小姐帶著血跡與傷痕倒在坑坑窪窪的碎石場中。

“首領遇刺!通知外科醫生急救!”

大小姐雙目含淚抱著首領,森先生當著所有守衛的面指指女兒,用盡最後力氣將代表著首領的紅色圍巾摘下來掛在她脖子上。

他賭不起,坐在賭桌另一邊的女兒同時兼任了莊家,不管怎麽算也贏不了。

非常漂亮的博登將殺。一開始她就將底牌藏得結結實實,在中局拋棄了手裏極有威脅力的棋子,讓自己處於看上去不利的地位以迷惑對手,緊接著偏出一步跳出對手所能監視的地區另行積累優勢。最後,制造出一片混亂迫使對手雙王對面,進而絕殺。

精彩至極的一盤棋,森先生心想,這大概算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棒的一局。

棋手間不見半點火星,棋盤上峰回路轉百折千回。

萬萬沒想到道上成名近十年的“女巫”居然是個尚未成年的女孩子,這一刻森鷗外終於理解了為什麽女兒的眼神氣質與自己如此相似——如果不是每天都要為如何活下去而絞盡腦汁,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至於早慧到那個地步。

“抱歉,愛麗絲……”

誰也不知道他喊的究竟是戀人還是女兒,然後在部下們的驚呼聲中徹底閉上眼睛。

森由紀松開手,起身看著倒在地面停止呼吸的父親:“BOSS遇刺身亡,臨終前將首領之位指名交在我手,大家都是看到了的。”

“白麒麟!”女孩子擡起閃過猩紅光芒的眼睛:“從現在起,Port Mafia將此人列入格殺令,不死不休!”

“是!BOSS!”

Port Mafia成員們立刻從首領死亡的可怕場面中驚醒,強烈的憤怒化作火焰急需發洩。森由紀順勢將這股憤怒釘在白麒麟澀澤龍彥頭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仁兄此刻也已經死在前去執行暗殺任務的禪院甚爾手裏。

對於敵人,我們必須致以最高敬意,那便是徹徹底底斬草除根。

“至於諸位,帶上槍跟我走!我們必須報覆!”

已然成為“先代”首領的森先生被人“暗殺”,新首領總該做點什麽表示一下。與其放著成員們游兵散勇一樣滿大街小巷亂竄,不如借刀殺人把“大佐”總也清不完的小山頭們一波全部清理掉。

無非養匪自重嘛,懂得都懂。

熱血上頭的Port Mafia發出狼嚎般的尖嘯。將先代首領“遺體”交給來遲一步的外科醫生,森由紀隨便從人群裏指了個幸運兒:“去給我開車,也該讓某些人回憶回憶Port Mafia的行事手段了。”

她從地上撿起森先生落在那裏的馬球大衣,拍掉塵土揮開衣服蓋在自己身上,走向應召而來的黑色轎車。

身後跟著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武裝成員。

一直以為大小姐是個溫和改良派,沒想到她激進起來比其父瘋狂得多。失去韁繩的濱海巨獸隨著她的指揮迅速重新凝聚出身形,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且同樣在今晚損失慘重的鄰居。

前半夜要麽與白霧爭鬥要麽抵抗偷襲的軍警,後半夜人困馬乏迎面又被人一槍懟在臉上,橫濱大大小小的組織意識到事情不太對也已經來不及了。當然了,這些本地特產有著相當靈活的道德底線,眼見不是對手就把武器一扔雙手抱頭往地上一躺,單等天亮以後領新衣服新證件。

誰贏跟誰混,以後大家都是Port Mafia一員!

真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是奉命前來肅清的軍警。

那些身穿黑色西裝的幫派分子沒什麽素質沒什麽戰力更沒什麽準頭,但卻憑借著源源不斷的軍1火供給以及指揮者的戰術硬是將正規武裝壓得喘不過氣。

錯綜覆雜的巷道被火力切割成不同片區,Port Mafia們對地形了如指掌,軍警們叫苦不疊。

簡直就是叛亂!然而他們打死也不能承認這一點。否則就是承認經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部隊打不過一群地痞流氓,怎麽想都不應該啊!

等等!剛剛那發RPG是怎麽回事?私人武裝配備這種武器是不是哪裏有點不太對?難道你們打算把坦克開上街頭?

“快撤!別管這些內訌的暴1力1社1團了!”

軍警的負責人急中生智,臨時想出一條脫困妙招——只需向外界解釋今天這場大規模街頭械鬥實乃幫派之間內鬥就好,我們只是接到命令介入斡旋而已!才沒有和這些無賴動手,更沒有被無賴按在地上摩擦!

雖然這樣一來也會放縱Port Mafia繼續逍遙法外,但是至少從上到下大家的臉面得以保全。反正新聞媒體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煽風點火大肆胡說,只要不報道這場戰鬥就不存在,橫濱安全得很……

誰說橫濱亂我跟誰急!

“撤撤撤!全體轉向,快點!”

軍警們撤退時毫無紀律可言,亂糟糟擠在一條條小巷中,仿佛即將進籠的鴨子。

“誒?今晚月色不錯,來者是客,怎麽不多玩一會呢?”

大量胡1椒1瓦1斯1彈在軍警腳下爆裂,沒想到對手完全不講武德的軍警負責人糊了滿臉鼻涕眼淚,還沒看見對方指揮官的影子就被人從背後下黑腳踹翻在地。

直到被拖到空曠地區獲得新鮮空氣,他才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前站著個白裙子黑大衣掛著紅色圍巾的少女。對方淺笑著擡腳踩在他摔出來的傷口上來回碾壓,壓低身體單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不如隨我去港口喝杯咖啡怎麽樣。”

我居然被這樣一個女孩子給俘虜了?

不僅不科學,這件事從前到後,他也不玄學啊!

當然,還有人比他更驚訝,驚訝到手機都掉在地上的白發少年瞪大眼睛。

我是不是最近祓除任務做得太多,用眼過度視力下降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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