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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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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提著一口氣的夏油小朋友見不良們悻悻離去, 總算放下心,往旁邊找了顆樹扶著喘氣去了。危機解除,由紀立刻向椎名解釋了一長串被人追打堵門的緣由。中年女人什麽也沒說,只淡淡問了句:“晚上吃什麽?”

——這是個好孩子啊!是個滿腔熱血見義勇為的好孩子啊!怎麽就攤上森鷗外那麽個不是東西的爹?維爾根特母女來到島國都已經這麽久了, 那家夥居然從未主動提及過她們。就連所謂的合作, 也不過敷衍了事, 傳遞的情報十條中最多也就兩三條有用。

他連過去托人轉的生活費也停了呢, 擺明要白嫖內務省養活老婆孩子。

“椎名做什麽我都很喜歡哦,這是夏油, 學校裏的同桌。”她像個普通孩子那樣來來回回炫耀著新得的朋友,總是面無表情的保鏢兼保姆兼看守軟下眼神:“原來是隔壁夏油家的孩子,留下來吃咖喱飯吧,我會告知你的父母。”

打個電話而已, 椎名下意識就想多做幾件能讓由紀高興的事。

夏油傑這會兒才剛喘勻氣,聽到她的邀請馬上很有禮貌的彎腰問候:“您好,森夫人,打擾了。”

椎名:“……”

森夫人什麽的,還是算了吧,運氣還沒有那麽爛。

“你認錯了, 森夫人另有其人。”她擦擦手轉身沒入廚房。

男孩疑惑, 視線追著她直到看不見。

這時二樓傳來一陣優美的歌聲, 旋律婉轉, 感情飽滿,除了聽不懂, 沒有什麽地方不好。

“唱歌的才是森夫人, 我媽媽不會說日語, 你湊合著聽吧。”由紀拉著門, 示意男孩跟上:“這件事麻煩你暫時保密呦,對了,還能看見嗎,那個怪物。”

“……”

話題跳躍跨度有點大,夏油傑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啊?”

她應該不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邀請別人回家做客才折騰這麽一圈的吧!就為了讓我實地確認那個怪物究竟還在不在?

過於覆雜的腦回路對於才小學三年級的夏油小朋友來說實在難以理解,靈光乍現冒出的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拋到腦後。

“沒有,消失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能辨別得出來它是否存在。”

他老老實實回答過這個問題,由紀才松了口氣。

消失就好。

雖說不可能在這裏駐留太久,能安穩些由紀也懶得折騰。

兩個孩子在玄關處換過鞋,夏油傑沖著屋子裏說了句:“打擾了。”

然後走進去。

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拜訪過住在這棟房子裏的鄰居,這還是第一次。

“隨便坐,你想喝什麽?”

由紀打開冰箱門上下看,摸出一點蘋果成分也沒有的蘋果汁。

夏油小朋友很客氣的告訴她:“什麽都可以,謝謝。”

“那就這個了。”

果汁橫過客廳飛來,不遠不近剛好落在他手邊。夏油傑拿起利樂包,撕下吸管剝開,捏著尖頭慢慢戳進去。

“你……是誰?”

蘋果汁還沒喝進嘴裏,樓梯上忽然傳來夏油傑聽不懂的語言。隨著對方慢慢走近,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活生生的海報明星。

好漂亮的金發大姐姐!五官有點眼熟?

金燦燦的大愛麗絲出現在客廳,黑發紫瞳的男童把她從樓梯上吸引下來:“你是誰?”

“額,您好?”

這個女人的表情有點奇怪,在自己家裏穿睡衣沒什麽問題但是見客也這樣會不會不大好?夏油傑滿頭霧水,邊自我介紹邊轉去看站在不遠處的森由紀:“我是……”

幸虧他聽不懂德語,不然絕對會被接下來的對話嚇哭。

“林太郎,你怎麽……突然變小了?”

大愛麗絲走近陌生男孩,動作奇快一把抱住他就往懷裏攬:“小小的林太郎也好可愛!”

笑容瞬間凝固在森由紀臉上。

客廳那頭,大愛麗絲母愛滿滿的抱著別人家的孩子不肯松手,客廳這頭,由紀周身已經快被黑氣淹沒。

椎名把晚餐端上飯桌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邊“母慈子孝”,一邊“深淵降臨”。

完全聽不懂德語的夏油小朋友直挺挺坐著一動不敢動,似乎在努力催眠自己是個貓爬架,大愛麗絲也不管這孩子願意不願意,抱著揉來揉去就是不放。

“這……”

這種行為,別人家孩子再大上幾歲都要告你性騷擾了好嗎?

椎名只能去找由紀要答案,女孩子面無表情擡頭,布滿陰郁的眼底仿佛氤氳著風暴:“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閉嘴!”

立刻意識到自己態度惡劣,她闔上眼睛,纖長睫毛微微顫抖。過了一會兒重新睜開後0把外放的情緒收斂回去。女孩從冰箱旁起身,走到客廳對角對渾身僵硬的夏油傑道:“這是我媽媽,她精神失常了,看到黑色頭發紫色眼睛的人就會誤以為是我父親。”

“沒什麽危險,這種時候只要順著就行。她很容易受到驚嚇,哭起來又特別難安撫,所以我才會請求你保密。”

“哦哦!那個,我會保密的。”

夏油小朋友瞳孔地震:所以我是被森由紀的媽媽誤認為森由紀的爸爸了嗎?還是說森由紀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

小姑娘就著角度捧起大愛麗絲的臉,用德語放緩聲音:“親愛的?”

大愛麗絲看著女兒的眼睛,迷茫片刻後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又認錯了?哎呀,孩子會長得像父親嘛……”

說著她輕輕掙開女孩的手,轉去摩挲陌生男孩的頭發:“原來你都長到這麽大了呀,我差點給忘了。林太郎沒有和你在一起嗎,他人呢?”

有什麽能比被母親遺忘這件事更讓人傷心?森由紀當然明白大愛麗絲不是故意的,只是相較於自己而言,夏油傑的性別更容易引起她的共鳴。

但還是不甘心啊,胸口空蕩蕩的,有點冷。

夏油小朋友的坐姿比竹節蟲還要僵硬,眼睛裏透出驚慌失措的求救信號。他聽不懂大愛麗絲說什麽,陌生人突來的親昵更是讓他不知所措。由紀壞心的一點也不想去解救,只當是……只當是無傷大雅的小小報覆吧。

肩頭忽然一暖,毛茸柔軟的居家披肩落在身上。椎名還是板著張沒有表情的臉,猶豫片刻,她把被母親冷落在一旁的女孩拉進自己懷裏抱抱:“咖喱飯好了,去吃吧。”

單薄的暖意一觸即離,椎名松手放開一臉空白的小姑娘,轉身走回餐桌旁繼續張羅:“夫人,該用晚餐了。”

大愛麗絲慌慌張張推著夏油傑要他坐到餐桌旁,椎名默默多搬了張凳子出來,免去又一場風暴。

完全聽不懂德語的夏油傑此時終於猜出大約發生了什麽,他別別扭扭被大愛麗絲推到凳子上坐好,看向森由紀的眼神滿含歉意。

“你吃呀,多吃些。”大愛麗絲註意到了“兒子”的視線,這才發現坐在對面的女兒:“……誒?”

她恍惚記得自己好像只生了一胎,為什麽這裏坐著兩個黑頭發紫眼睛的孩子?

孿生子?

似乎不太像?

難道說……忘記了第二個孩子嗎?那可真是不像話!

好在大愛麗絲即便精神失常也沒什麽攻擊性,放她自己坐在那裏鉆牛角尖,森由紀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提醒夏油傑吃東西:“沒事兒,等到明天她就會把這件事徹底忘掉。雖然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我媽媽還是非常愛我的。”

餐桌旁另外兩人一塊用不好描述的目光看過來——這話只有她自己信,這孩子/森由紀,真的很愛她母親(她好可憐)!

“由紀,明天想吃松仁巧克力派,還是意式千層酥?”

高糖高油的甜點能讓人心情愉悅,除此以外椎名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

小姑娘把米飯拌在咖喱裏頭也不擡邊吃邊答:“我全都要。”

不得不說,保姆兼保鏢兼看守甜點真是做得一絕,她都有點舍不得她了。

令人食不下咽的晚餐很快就結束,趁著大愛麗絲擠進廚房硬要“做些好吃的等林太郎下班回家”的功夫,夏油傑忙不疊起身告辭:“明天起我和你一塊上下學,免得那幾個高年級堵你。還有,嗯……”

男孩移開視線,小聲吐出兩個字:“抱歉。”

抱歉讓你母親誤會了,還是兩次。

由紀聽見這兩個字,擡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兩秒,忽得勾起嘴角微笑:“不關你的事,想太多了小心不長個子,小不點兒。”

“你!”

說好了罵人不揭短的呢?你怎麽專撿別人痛處踩!

女孩站起來把客人送到門口,在他不滿的目光裏聳了下肩膀,用肢體語言告訴他並沒有什麽說好了的“罵人不揭短”:“安心啦,我知道我媽媽的情況,不會怪你。”

“好吧。”夏油傑走兩步回頭看一眼,又走兩步又回頭看一眼,看著森由紀縮回玄關關上大門,這才死心走回自己家。一進自家院墻,他就看到母親目光灼灼的抱著掃把笑問:“小傑,終於交到朋友了嗎?”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小時候明明一直都很受鄰居們歡迎,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變得沈悶話少不說,入學後經常被老師打電話反映“孤僻、說謊”……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似乎能看到些奇怪的東西,她無比渴望這孩子能擺脫彼岸糾纏回到屬於普通人的正常世界。

然而今天!一向不大願意和同齡人來往的兒子居然得到同學邀請去做客!對於夏油太太來說,這絕對是個預示著夏油傑終於有望“恢覆正常”的好兆頭。

隔壁奇怪的母女本是被整個社區孤立排斥避而不談的對象,但是!只要那家的女兒願意和兒子來往,只要她能帶著兒子活潑些,夏油太太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在家委會裏替她們說幾句公道話。

——人家是從海外剛回來的嘛,生活習慣和大家有所不同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麽,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自從小弟榮升為不太靠譜的保鏢,由紀每天就不得不“隨身”攜帶同桌夏油傑上學放學。別看這家夥外表長得清秀俊雅,個子矮墩墩脾氣也溫和得仿佛沒有火氣,性格卻極其倔強,執著起來牛都拉不動。她倒是試過幾次提前出門上學好甩開他,結果不是第二天被人堵在門口用眼神譴責,就是放學半路被他追上劫道。

你這個樣子,很耽誤我“做事”啊!

確認夏油傑沒有在自己身上安放追蹤設備的可能,狠狠折騰了幾次後森由紀不得不舉手投降。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種難得的關心吧,雖然有點過於沈重。

可惡,不要隨便給自己增加不得了的設定啊夏油小朋友!搞得都不好找機會去收拾那幾個國中女生了。

“你今天很高興?”

午後下課,夏油傑一邊背起書包一邊斜了眼笑到春風得意十分滲人的同桌,他們都沒有報名參加課後活動,這就可以回家了。雙手背後撐在桌子上的女孩看看天空,發出連串“哼哼哼哼”反派氣勢十足的邪笑後告訴他答案:“因為天氣很好啊。”

“哈?神神秘秘的……”

天氣好也不至於笑成這幅德行?他擡頭望天,空中飄過幾朵浮雲,陽光照在嫩綠色的樹葉上,葉片邊緣纖細的絨毛染上春天的色彩:“算了,你高興就好。”

由紀燦然一笑,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國中部跑:“跟我來!”

春天是校園活動蓬勃發展的好季節,國小部和國中部分批舉辦參觀日,低年級學生也可以憑借邀請券去高年級那邊混吃混喝混玩。最近幾天她花了不少功夫研究這個,還通過交易換到一大把招待券。

能夠名正言順混進國中部亂逛的機會並不多,這算是最不惹眼且最合理的一種。

“這種熱鬧有什麽可湊的,年年如此,完全沒有新意。”

夏油傑手裏抓著兩只畫有圖案的氣球,眼看森由紀都快要把冰淇淋塞到自己鼻子裏,男孩不得不隨她的願張嘴咬下一口:“德國的學校沒有類似活動嗎?”

“哈哈哈哈哈,你猜?”

已經習慣“森由紀”這個名字的小姑娘玩得不亦樂乎,打個哈哈敷衍掉這個問題:“反正我換到了招待券,這種東西發行太多,價值不大,有效期又太短。與其火急火燎四處找人交換降低價格,還不如留著自己玩個痛快。”

她就像是條拖著魚線的溜滑小魚,帶著夏油傑在人潮中從容穿行。逛了一會兒,額發被汗水拓濕的小姑娘擠在人群裏,抓著辮稍拉住身邊路人大聲問:“今年似乎會有即興發揮的情景劇作為彩蛋,您知道可能安排在哪兒麽?”

無辜路人:“啊?”

什麽即興表演?

站在她身邊全程負責吃零食提獎品的夏油傑心累道:“就那麽想看嗎?我不覺得這種表演會有什麽驚喜。”

由紀松開路人回頭撇了他一眼,嫌棄不已:“不是看不看的問題,關鍵是集徽章啊!”

這種校園活動大多會為集齊攤位徽章的學生們準備額外禮物。不僅是白來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更因為這些禮物相當切合少年人的心理喜好,該項安排總能督促他們認真參與每一個項目。

夏油傑無語,跟著森由紀換了好幾個地方。眼看她四處找人詢問這個問題,每次都要重覆強調一遍隱藏徽章。就……有點怪怪的,她從前也沒表現過對什麽東西的特別偏好,難道學校這回提供的獎品就這麽有吸引力?

聽說有隱藏徽章可以拿,路人無不興趣滿滿,未經證實的消息迅速一傳十,十傳百。有人為了表演,有人為了徽章,還有人單純就是為了和朋友驗證傳言真假。宛如平地起風一般,人群中莫名其妙流行起一股“尋找彩蛋”的熱潮。

三五結伴的國中生、小學生、校外生、以及被孩子拖著不得不跟隨的家長們不斷加入隊伍,人潮的動向發生了變化。常規場地尋找未果,大家自然將目光轉向各處平日不易為人所註意的角落,不久之後就找到了傳說中的“即興表演”——還是那個不起眼的運動場,還是那張綠色鐵絲網,還是那片樹蔭,還是那幾個人。對於圍毆出氣筒的國中女生們來說,今天和以往唯一的不同點在於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那麽多眼睛冒綠光的吃瓜路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彩蛋”的學生們裏三層外三層圍住“演員”,眼冒綠光的準備欣賞“演出”順便收割徽章。

“這是演什麽來著?”

“好像是校園暴力?”

“怎麽還不開始?”

“是不是已經演了一會兒了?”

“雖然但是……演得也太逼真了。”

“那孩子臉上身上的傷痕好像不是假的……”

“祝好運。”

白皙手指在額角輕輕點了兩下,森由紀拉著夏油傑撤出人群,把越來越熱鬧的陰暗角落扔在背後,拐回冷清不少的主會場挨個游玩。因為有其他事情轉移了大家的註意力,某些原本火爆的項目門前冷落到甚至可以用一張券玩兩三遍的地步,這才是她想要的“彩蛋”。

眾目睽睽之下的暴力事件,不是幾個人春秋一下就能翻過去的小麻煩。尤其又發生在公開日這種影響廣泛的時候,別說犯事的學生,姑息縱容這種暴力事件的教導主任能拿到停職三個月的懲罰都得算罰得輕。

劇本早已寫好,劇目該怎麽繼續往下演就不是編劇需要操心的事了。

夏油傑小朋友:“……”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但又找不到不對的地方。

“你……”他發出疑惑的聲音:“你從哪裏聽說今天會有即興表演?”

“即興表演?當然是說謊啊。多換幾個地方,多重覆幾遍,大多數人只要待在人群裏大腦就是個擺設。”由紀微笑——要不是你這小屁孩天天纏著我,哪裏還用兜這麽大一個圈子,躲角落裏一人一槍早不就完事兒了麽。

“說謊……”夏油小朋友整個人陷入呆滯:“那些人為什麽正好出現?”

“當然是因為我拼了封辱罵信扔進國中學姐們的鞋櫃裏啊。”

這種尤其喜歡欺負弱小的人不可能在莫名受辱後忍耐得住,找不到膽敢罵她們的始作俑者,自然會把氣全都撒在固定對象身上。也不能說剛好守著時間出現啦,誰叫出氣筒太好用,讓人欲罷不能呢。

“你什麽時候放的信,我怎麽沒看見?”夏油小朋友眼神已經死了。

森由紀有點可怕,但那幾個高年級女生的下場又讓他非常爽,新世界的大門依稀在眼前緩緩打開。

小姑娘愛憐的低頭看他:“你忘記昨天放學前我和另外幾個女孩子玩了場游戲麽?”

“所以……你是故意輸掉游戲,讓對方提出要求,又趁機交換條件……”

有必要搞這麽覆雜?

“打賭看誰能不被人發現的將信投遞出去。那個誰拜托我代送情書,我轉手就讓她塞辱罵信,為了不暴露情書的存在,投遞辱罵信的人打死也絕不會洩露一個字。”

由紀理直氣壯:“還有什麽問題?我可是百分之百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投遞成功了哦。”

“……你甚至不記得人家的名字。”夏油傑小朋友開始認真思索自己過去有沒有不小心得罪過森由紀:“無論如何,不管怎樣,如果我曾經讓你不高興,請務必原諒我!”

“哈哈哈哈哈!”

由紀笑得渾然天成,夏油傑無比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森君,以後再有送信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去做吧。”

至少……少讓她禍害幾個小朋友。

“好啊~”

本名愛麗絲·維爾根特,更名為森由紀的德裔少女笑得恍若反覆無常的狡黠黑貓。

吃過招待券換來的食物,玩夠各個攤位上的小游戲,人潮回湧時由紀拉著夏油傑又換了個地方:“走了,帶你去看看結果。”

決定暫時把大腦封印掉的小朋友二話不說跟著她就走,兩人暢通無阻摸到曾經被打手心的辦公室外。普通推拉窗根本無法阻斷學校負責人也就是校長的咆哮,包括教學監督不停道歉的聲音在內,一切都被兩個小學生聽在耳朵裏。

“你有沒有想過這種事公之於眾後會對學校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越是公立學校就越要樹立出能讓公眾滿意的形象!而你!還有那幾個不良,把大家辛辛苦苦數年的努力一下子全都給毀掉了,居然還在這裏祈求原諒?!混蛋!”

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這麽幾句,不管森由紀還是夏油傑,很快就覺得厭煩不想再聽。離開國中部後男孩悶悶不樂道:“所以,校長不是因為有學生受到傷害而生氣,他只是生氣這件事被人發現……”

“挨揍的又不是他的崽,他為什麽要為了別人的孩子生氣?”

由紀差點笑出聲。

這算什麽?

夏油傑的道德感告訴他這種論斷不對,一時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只能繼續低落的碎碎念:“但他可是校長……”

“我以為你至少知道校長也只是個普通人?你不能對他要求太高。只要有完成規定的職位義務就好啦,這世上多得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無能之輩。相比之下,竄稀反而是種好品質。”

在這方面,由紀對他人的寬容程度幾乎沒有底線——為什麽要有底線?有底線就會有希望,有希望就會失望,只要不去希望,那麽無論被何種惡意糊了一臉就都能安之若素。

他們並排在國中部的校園裏走了一會兒,女孩子突然想起什麽,一拍腦門:“對了,咱們一開始是要做什麽來著?”

她側著頭,努力回憶這半個月來積極展開行動的動機——

夏油小朋友同樣意識到了什麽,眼神逐漸空白——

“啊!那個怪物!”她一拳砸在手心:“雖然但是,真的不需要回去處理一下?”

雖說做白工是行業大忌,但是面對可能對自己生活造成影響的存在,多少還是值得勞動一番。

“不用了,那種程度,放著不去管過幾天就會消失。”

尤其在幾個校園霸淩的女生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情況下,基本上不需要他繼續攙和下去。

小朋友們互相對視一眼,轉開臉各自望天望地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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