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勘內心喜悅和忐忑並存，說一聲：“是。”

他的聲音夾雜著濃重的鼻音，可還是被分辨清楚。

“傳送啟動。”

有人只是眨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只看到站在小女生面前的夢魘變成一片片的齏粉灰飛煙滅，那裏……空無一人。

秦勘呢？

不見了。

一片嘩然！

“到底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他去哪兒了？回家了嗎？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老大，這件事你不給大家解惑一下嗎？”

“……”

幾乎所有人都滿頭問號。

只有林玖一臉淡定，角落裏的時言淺笑看她，而屋頂上的荼羅內心毫無波瀾地繼續磕小說。

他回到現實世界，等於走上末路。

這三個開掛的大佬很清楚。

秦勘睜開眼，意識回籠，卻遲遲沒有回歸於現實世界的真實感，事實上他並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存在，更像是漂浮在半空的意識，且被關在玻璃罩裏。

從玻璃罩望出去，能看見一個十分超前現代的機器在運轉，而從機器裏傳來無機質的聲音。

“是否下載。”

秦勘認為除了問他，沒有別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回答：“是。”

然後他就感到巨大的吸力將他吸走，再睜眼時，他發現自己擁有了一具身體，不過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銹跡斑斑的人形機械。

他活動幾下湊合的身體，動了動四肢，然而，身體立即提醒能源供應不足，還只能維持半小時。

半小時後。

秦勘坐在一處荒坡上，極目望去是漫漫黃沙，狂風卷起沙塵打在他身上，發出金屬撞擊的叮咚聲響，天上的太陽變得不似太陽，間歇性地進行著大爆炸，每爆炸一次氣浪就刮過大地，掀起狂沙。

四周沒有一點綠意，銹跡斑斑的身體也被炙烤到極度高溫，他坐在地上，靜靜等待能源徹底耗盡的一刻。

他想過世界可能毀滅了，但沒想過會是這種毀滅。

前半個小時裏，他從千米深的地下乘電梯上到地面，地下的巨大空間像是個什麽試驗站，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插著能源線的巨大機器保持著運轉……等他回到想要的現實世界，外面已經變成這樣，連他現在一身鐵皮都難以承受，人類又怎麽在這樣的世界生存。

他一直坐在那裏，保持著仰望的姿勢。

突然很想再畫一幅畫，可他不能了。

機械軀體的能源耗盡，他的意識停在那裏，逐漸逸散在風沙之中。

沒有人知道他最後的結局。

直到又有人想從夢境世界裏回來。

“老大，他真的回去了嗎？”有人問林玖。

“我們也可以回去嗎？”

林玖終於召集所有人公布真相，這時候，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夢境世界的生活，比較能夠接受現實。

“可以回去，但現實世界已經完了。”林玖站到臺階上，“我想，我可以告訴你們了，關於這個世界。”

“……”林玖掃一圈，“明白了嗎？”

“你們即使回到現實世界也不是你們生活的時代了，其實你們早就已經死亡，只是意識和記憶被截留下來做夢境計劃的實驗，作為實驗體，你們一直被保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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