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焚妖志》的劍像雪遇到了水，逐漸消融，秋以寒放下手。《焚妖志》是設計了她，但她有什麽理由恨一個書靈，它只是為了回家。不管人還是物都有自己的目的，是她自己缺心眼被一只書靈牽著走，能怪誰。

“我不能怪你，但要不要飛升決定權在我自己手中。”

“你沒有選擇，除非你想變成真正的惡魔，屠盡人間一切生靈。”它設計了一切，最後一步，一定要成功。

秋以寒自嘲的笑起來：“這麽說，我沒得選嘍？”

《焚妖志》老實的點點頭，同時又向後悄悄退了一丈。秋以寒嘲諷的看了它一眼，“放心，我不會劈了你。你要回家，無可厚非。”

目光移向一團蠕動的肉，在她跟《焚妖志》說話的功夫，無數的肉末不斷地聚攏，已經形成拳頭大的一塊肉。這就是裏奧的強大修覆功能麽，他將一點點聚攏，最後恢覆原貌。

紅發自我毀滅時候要求她幫他報仇，以付出性命給出的囑托，她定不能辜負。秋以寒虛空一抓，幻化出一張長沙發，然後仰面躺在沙發上。

半個小時候，剛才的那團肉終於聚攏成人形，頭身體全部長好，就剩半只腳還沒有修覆。秋以寒正好打了小盹，慢悠悠的睜開眼，緩緩坐起來，斜眼看著努力修覆腳的裏奧。

“小書書，是你幫我洩憤的時候了，去。”

《焚妖志》邪惡的笑起來，飛到裏奧面前，兩只小手張開，揪住裏奧的一只耳朵：“這耳朵看起來不錯。”接著哢嚓一口，撕下裏奧的一只耳朵，心滿意足的猛嚼起來。

沒有完全修覆的裏奧動不了，恐懼的瞪圓怪眼：“你們要幹什麽？”

秋以寒笑瞇瞇的說：“很顯然，一口一口的吃掉你。這個過程相當漫長，有點疼，你就忍忍吧。”

什麽，要一口口的吃掉他，太可怕了。生吃他，這比一刀殺了他痛苦無數倍。裏奧渾身顫抖，一是嚇的，二是被《焚妖志》咬的。

“別，別這樣，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願意成為你的奴仆，任憑閣下差遣。”

秋以寒嫌棄的瞄了他一眼：“你太醜，我看著惡心。”說完再次躺倒，閉上眼睛，“給你一小時，在我睡醒之前，一定要吃幹凈。”

慘嚎聲被她設置的結界屏蔽掉，她不想看到獵魔會的人聞聲過來，那會打攪她替人報仇雪恨。再者她不想和現在的人類有更多的交集，即將離開，這世界的一切撇的越幹凈，越好。

停在院門口，熟悉的場景讓秋以寒恍惚以為自己還在五百年前。這裏的一切都還跟五百年前一模一樣，世界已經變了，可這裏依舊沒有改變分毫。莫老師是個念舊的人，他要留住以前的點點滴滴，就是不想忘記過去的人和物。

唯一的區別就是，以前門口總會蹲著一只大黑老虎，現在那只老虎去了哪裏呢。

秋以寒緩步走進去，院內的設施也沒有變絲毫，心底頓時湧起一股酸澀。她努力忘記的一切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原來過去的點滴她未嘗忘記分毫。只是記得越清楚，心就越痛。記憶還在，人在哪裏？

一道白影閃出來，但很快那道白影就像石雕一樣僵化不動了。

銀獅的眼珠完全瞪突出來，他看見什麽了？一定是眼花吧。

看到驚呆的銀獅，秋以寒收起痛苦的回憶，露出一抹淺笑。

“瞧你的樣子，莫不是被我嚇到。”

銀獅猛然驚醒，擡手指著秋以寒：“你怎麽會……”

“我怎麽會還在這裏？讓你失望了，我還沒有飛升而去。”

銀獅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恢覆鎮定：“也好，歡迎回來看看。”

“莫老師可好？”

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誰在外面？”

銀獅頓了一下，大聲回：“一個老朋友。”

“既然是朋友，快點請進來。”

不等銀獅說話，秋以寒便從他身邊掠過。莫老師坐在一張大桌子後面，桌子上擺了一大堆書籍。若說客廳內與之前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多出來的一張大書桌。

書桌後的莫老師像以前一樣，容顏依舊，只是身上多了股王者之氣。但在秋以寒眼中，他還是她的莫老師。

“老師，久違了。”微微一笑，笑容裏帶著一絲頑皮。

莫老師捏著書的手僵住，書從他的指間掉在地上，“以寒……”他猛的站起來，沖過來，想要把秋以寒一把抱在懷裏，但他的手終究沒有落在秋以寒身上，而是懸停在半空中，停頓片刻，緩緩放下。

“太好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有些無措的拉過一張椅子，“快坐，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她笑著聽他說，他說了很多很多，雖然一字未提他一直念著她，但誰都能感覺到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她。

“老師，謝謝你，從來沒有將我忘記。”

莫老師一怔：“怎麽會忘記，你是我遇上的最特別的女孩。”

“來了這麽久，為何沒見黑虎？”

“黑虎回去做王了，我立刻招他過來。”

銀獅默不作聲的準備好一桌酒菜，剛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黑虎就像黑色旋風一般刮了進來。看到坐在椅子裏的秋以寒，黑虎激動的差點哭出來，顛三倒四的說了很多廢話，要不是銀獅將他罵住嘴，他都不知道停止。

秋以寒始終保持微笑：“見到你們都好，我很開心。”

所有人都在，唯一她最在意的人缺席，她不說，在場的所有人也一個字不提。他們在刻意回避，秋以寒懂。

“黑虎，做王的感覺，怎麽樣？”這家夥看起來老成了許多，也不知道還二不二。

黑虎憨笑著撓頭：“不怎麽樣，很煩，一堆亂七八糟的活，沒有做將軍自在。”

銀獅幹咳一聲：“凈瞎說，你煩的是有只母老虎一直管著你。”

秋以寒噗嗤笑了：“原來黑虎已經成親了，你欠我一杯喜酒。”

黑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也不算什麽，就是兩個人湊合在一起過日子。”

爽朗的笑從秋以寒口中發出，其實她的鼻子是酸酸的，“看到你這樣，真羨慕啊，我也想有個人跟我湊合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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