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黑色長劍陡然出現在廖峰咽喉處，“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已不是小小宗師。”

廖峰驚恐的瞪圓眼珠子，“什麽？你是……獵神？”

“休要拿區區獵神來侮辱本尊，看清楚了，我是魔。”黑色利劍一寸寸的刺入廖峰咽喉，而廖峰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點點殺死。

時空定格，就算魔化了又能如何，不能動只能任人宰割。

胡笑成舉著大刀，一雙血眸瞪的溜圓，就那麽看著劍從廖峰的咽喉穿過。他混亂的意識漸漸恢覆清明，臉上現出恐懼之色。

“以寒，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寒……”

廖峰的身體直直的向後栽倒。秋以寒將目光緩慢的轉過來，最後落在胡笑成的臉上。

“不要叫我以寒，你不配。”

“是是是，我不配做你大師兄，我知道，我是被糊塗油蒙住了心。我不該聽他的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放過我，好不好，最後一次，求你 了。”

多麽卑微的懇求，若是以前的秋以寒，她會心軟。然而現在沒有希望的她，不知道留著一個屢次傷害自己的人有什麽用。

“你活著只會日日生活在痛苦中，你想強，卻總是強不起來。你這輩子註定是失敗者。認了吧，活著於你而言，已沒有任何意義。解除你的痛苦，也許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沒有覺悟的你，覺悟吧。”

黑色利劍從上而下，貫穿胡笑成的身體。胡笑成大瞪著血眸，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死亡來的太快，他只來及恐懼，沒有感覺到疼痛。

這是秋以寒賜予他的最後仁慈。

“呵呵，哈哈哈……”

整座山都能聽見她的笑聲，她控制不住的想笑。了斷一切才是最好的選擇，她早該這麽做了。

“小書書，我帶你去打劫另一家酒莊，這次打劫的酒咱們平分。”

小書書歡快的拍起小手：“好啊，好啊，走。”

舒詠賢和師父這段時間過的很開心，平靜與世無爭，沒有人幹擾，雖然不能像情侶一樣，但至少看起來差不多。舒詠賢要求的不多，就這樣守在師父身邊就好，其他的她不去多想。

每天煮茶做飯，不去想什麽任務，什麽光大門楣，普通人的生活就很好。

因為日子是自己想要的，舒詠賢的面色紅潤了許多，體重也長了。當一身酒氣的秋以寒跌跌撞撞的闖進門時，她真想拿棍子揍秋以寒一頓。

“你什麽時候學會喝酒了？”

秋以寒嘿嘿的傻笑，舌頭打結：“喝酒……還……還用學，你真笨，閉……閉著眼睛喝就是了。”

舒詠賢一把揪住秋以寒的胳膊，板著臉訓斥：“瞧瞧你這樣子，像個女孩子麽。你到底怎麽回事？失戀了？還是被你那個妖王男朋友帶壞了？”

秋以寒笑的前仰後合，一手扶住舒詠賢的肩：“全……說錯……了，我是……自己……變……變壞了。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魔，魔王……的魔，哈哈哈……”

舒詠賢真的生氣了，抓了秋以寒的雙肩，用力的晃：“你給我醒醒，清醒一點，滿嘴胡說八道，像什麽樣子。”

宣化林從內屋走出來，看秋以寒在發酒瘋，狠狠的皺了皺眉，隨手把桌上的茶杯端起來，潑了秋以寒一臉的。

秋以寒楞了一下，然後毫不在乎的一抹臉上的水，“師父……師父，我是……壞人，我是壞人……”

宣化林氣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坐：“詠賢，給她沖點蜂蜜水。這丫頭越大越不像話，真不讓人省心。”

舒詠賢搖搖頭：“她就是長不大，分不清好壞，沒人看著她，她能上天。真不知道跟誰喝了這麽多酒。以後一定要告誡她，不要跟喜歡喝酒的人在一起。愛灌女孩酒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秋以寒踉蹌兩步到了桌邊，在另一張椅子裏坐下，拍著桌面開始傻笑。

宣化林無奈的看著她，等她發完瘋再訓斥。

秋以寒笑著笑著，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師父，”其實她是清醒的，雖然喝了很多酒，可是她發現，不管喝多少她都醉不了，而且還越喝越清醒，“師父，我殺了……大師兄，我……殺了廖峰。我是……魔，真的。”

宣化林神色凝重，看著秋以寒的眼睛，半晌不語。

“是真的，我真的殺了他們，我……”

宣化林擡起一只手阻止秋以寒繼續說下去，“我明白。”

“師父……”

宣化林長嘆一口氣：“人也好，魔也好，所作所為對得起天地良心即可。”

“可是……”

宣化林點點頭：“不要說了，我都清楚。死有餘辜不必愧疚，你對他們已夠仁慈。”

“師父，我……”

宣化林接過舒詠賢遞過來的水杯，放到秋以寒面前：“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傷身體。”

“我已是……”

宣化林擺手意思讓她不要說下去。秋以寒端起水杯一口飲盡。

舒詠賢恨鐵不成鋼的嘆氣：“你瞧瞧自己，像什麽樣子，做了什麽虧心事，弄成這個樣子。”

秋以寒從懷裏拿出掌門印，放在師父面前：“這個只怕我已不能勝任。”

宣化林將掌門令推回到秋以寒手邊：“這個已經交到你手中，做不做都是你的事。雲陽門要不要繼續下去也是你的事，師父已退，不再過問門中事。”

舒詠賢一把抓起掌門印塞進秋以寒懷中：“趕緊拿走，送出去的東西誰會往回收。師父身體不好，你就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計劃好了，等師父身體康覆，我們就去各地走走看看。”

看的出來，舒詠賢很怕宣化林再被什麽羈絆。秋以寒默默的看了兩人一會，微微點點頭：“好吧，反正我不是什麽胸有大志的人，做個敗家子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你這丫頭，”舒詠賢一巴掌拍在秋以寒腦門上，“一定要出息起來，知道麽？”

秋以寒看著舒詠賢那副母親般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突然上去一把抱住她，把頭放在她的頸窩。

舒詠賢楞住，半晌後，輕聲小心的問：“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你讓我抱一會。”她是在尋找母親的溫暖，所以不能說出來，免得被大師姐罵。

宣化林緩緩站起來，像自語一般的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孤兒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所以只要感激他們給了你生命即可，不要去想他們在哪裏。只要不想，他們就永遠活在你的心中。”

有個讀心者師父真好，不用說都知道她在想什麽。松開雙手，在舒詠賢的臉上吧唧親了口，“謝謝。”

然後邁步走出門去。

宣化林提高嗓門：“看清方向，不要走錯。”

他很擔心卻已再沒有能力幫她指引方向。他不知道他該不該後悔，當初若是不千方百計的逼她變強，也許她就不會遇上這些情況，也不會被命運改變成這般模樣。

舒詠賢不解的嘟囔：“這丫頭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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