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已經有些沈不住氣了，看在還在池塘邊餵魚餌的慕朝卿，忍不住道：“這都過去多少天了，你連師霽玉一面都沒有見到！”

慕朝卿翻了一個白眼，她生了一副好容色，艷麗無雙，就連這粗鄙的動作，由她做起來都極是賞心悅目。

“綠翹，你急什麽，若是你這麽急，不如向李先生請命，由你來接近師霽玉。”

“你——”每次說話都要被她氣死。

慕朝卿擱下手邊的魚餌，“怎麽了，既然不願意，那就乖點。”

他說最後兩個字時，那雙望著她的鳳眼如冰般的凜凜。

綠翹頹然，“慕姝，你何苦這麽咄咄逼人，是李先生著我問你。”

“他了解進度，你如實報告。其餘的，自有我來定。”慕朝卿冷靜地看著她，說一不二的語氣。

明月節當晚，索淺淺就特地約了師霽玉晚上一起看河燈，這是每年的固定節目了。更何況，師霽玉難得出門，放河燈祭拜母親也是再尋常不過了。

鈴鐺和南洲兩人對視一眼，到了晚邊猜字謎的時候，就沒想繼續當電燈泡給走遠了。春暮夜風透著些暖香熏人，夜市上游人如織，來往的年輕男女皆是著春服，無一不是精心打扮過的。這明月節在國朝便是類似現代的情人節，所以出來的不是夫妻便是情侶，自然也有姐妹兄弟一起來的。

燈市上熱鬧極了，周圍被各種姿態不一的燈盞襯得沖天宵般的絢麗多彩。閑客們笑語聲聲，朦朧夜晚也別有一番風趣。

索淺淺看過師霽玉這一身打扮，心裏特別滿意，不是如以往那樣著一身白色，而是銀白繡著同色更深一些的淩霄花，墨發著玉簪，手裏拿把折扇，姿容昳麗，雖有病色，膚色卻白皙如玉，顯得猶如神仙中人般的絕色。

只是正在看燈謎的公子卻因她的凝視而回首，細長白皙的手指拖著那鯉魚燈，輕輕一笑，如珠香玉笑，分外旖、旎美麗。

“淺淺……？”拋去了那些隱藏在心底無法言說的事情，難得在今晚得到這樣的悠閑，師霽玉的心情很不錯。

他知道她沒開竅，不過每年的明月節還知道和他一起出來。不正證明著，她的心中有他。只是還需多費些時間。

他有的時間繼續去等。

索淺淺心裏正想著女主慕姝的事，聽到他喚她，才擡眸，“玉兒，怎麽了？”

師霽玉沒說什麽，只是朝那燈鋪老板說了一個字，猜了燈謎，拿住了那盞鯉魚燈，隨即遞給了索淺淺。

這鯉魚燈做得特別精致，還有朱砂和水墨把鯉魚勾勒得活靈活現的。

裏面燈火瑩瑩，襯著著長條的鯉魚玉雪可愛又胖嘟嘟的可愛。

索淺淺雙手捧起這鯉魚燈，還有些錯愕，“給我的？”

師霽玉早發覺她今晚有些出神了，不過並沒做多計較，唇瓣勾了一下，清泉一泓般的眼睛裏落了些笑意，“自然是給你的，怎麽？不喜歡鯉魚燈嗎？”

索淺淺立即搖搖頭，拿著那鯉魚燈舞了一下，笑嘻嘻地說：“謝謝玉兒。”她拉著他的袖子，還是像過去那樣親近於他。

師霽玉心微微放平了些，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兩人便這麽一路賞玩。

師霽玉甚少出門，難得地，面頰上出現了一些舒心的歡笑。索淺淺卻左看右看，終於在系統的提醒下找到了慕姝。

她早就從系統那知道了，慕姝故意接近她，就是為了接近師霽玉，而且前幾天她就把她會和師霽玉一起看河燈的消息狀若無意地透露到了慕姝的耳朵裏，根本就不怕慕姝不來。

“顧姐姐！”索淺淺驚喜地看向不遠處正在看首飾的少女，少女似乎正是聽到了她的聲音，而忽而回眸。

本就是二八少女，街市上絢爛的燈火在側，真有一種那人正在闌珊處的靜謐之美。

她看見索淺淺了，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而當看見她身畔的年輕公子時，更是俏臉微紅，微微側目，低聲喊了一聲“淺淺”。

真乃珠玉之聲，美人之美便是旁邊的青年都看呆了，被身邊的女友掐了一下耳朵，才醒了過來。

索淺淺撲哧一笑。然後下意識地望向師霽玉，師霽玉果然在看慕姝。

那雙清雋溫雅的眼睛似霧般斂起。

慕姝也被這雙眼睛看得後脊背發涼，可是很快，年輕公子又漫漫地把眸光收回，落到了身邊正在看他的少女身上。

“淺淺，你們認識……？”

索淺淺也咽了咽口水，覺得他這聲音有些平靜得過頭了。

系統更是警惕：“宿主，找機會離開，讓他們單獨相處一會。”

索淺淺說了一聲知道了。

“這是我敢認識的一個姐姐，顧鏡奴。”

索淺淺走了近一些，笑著摟住慕姝，“慕姝”身體微微一震，隨即發覺師霽玉視線有些詭異地停留在他身上。

她有些羞澀地頷首。明艷如海棠般的容色也沾露般的輕柔。

“師霽玉。”師霽玉緩聲細語，手抵在唇瓣邊輕輕一咳，似吹了一會兒風，有些不適之感了。“見過顧姑娘。”

索淺淺站在他們中間，看看他，又看看慕姝，心裏覺得穩了。不過考慮到師霽玉的身體，還是覺得到人少的地方走走，“顧姐姐，今晚真巧，遇上了你，咱們到那邊走走吧。”

索淺淺看向師霽玉，一副不容他拒絕的樣子。

師霽玉一時之間，有所懷疑，倒是好奇她想做什麽。也應了下來。

三人便一起走，慕姝和師霽玉都是絕色姿容，只有索淺淺容貌尚是清秀，這詭異的三人行倒是引起了不少男女的側目。不過索淺淺向來不在意這些，走在他們中間，決意做搭話的橋梁。“聽說今晚還有鬧獅子呢，咱們一起可要好好看看。”

師霽玉寵溺地笑了一下，“好啊。”

慕朝卿作為一個棋子，自然是細察入微的一個人，自然能看得出來，果然如情報中所言，師霽玉很看重他的這位青梅，不過到底是兄妹還是情侶，那可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起碼，他的“淺淺”顯然還未發覺這麽情愫，不然也不會連他過來了，都毫無芥蒂，甚至還有幾分牽線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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