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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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晉江獨發
如果真打起來, 絕對不可能輕易結束，定要分個你死我活。
在這一步，她和沈安陽就只能有一個靈魂活下來，待她千辛萬苦解決沈安陽後, 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就會繼續往前探索, 然後進入古墓。
沒錯, 玩家這一串經歷，幾乎都是他們靈魂出竅後經歷的幻境。
只有到最後，他們看到躺著沈安陽屍體，殺神鏈陣靈化時，才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也就是從幻境出來, 進入了現實。
至於為什麽他們的身體會在古墓室，是因為進入尚古戰場後，他們直接就被傳送到了古墓室。
這真是一場極為浩大真實的幻境，司徒家擅長幻術, 司徒婷在幻術上的造詣頗深，不過這樣大的幻境肯定不止司徒婷一人操控。
沈半月去見了還活著的幾個司徒家長老。
這些長老早就被司徒婷嚇破了膽，他們不是懼怕司徒婷，他們是懼怕司徒婷手上的羅盤，知道羅盤落入沈半月的手中後, 他們非常識時務的懼怕起沈半月，沈半月問什麽, 他們就會說什麽。
“是, 尚古戰場的幻境, 乃是前段時日, 宗主、不是，是司徒婷，她命令我們一起構建的，其實那幻境對普通人沒有什麽殺傷力，裏面只是放入了一個渡劫長老的神魂守墓而已。”
“為什麽你們會有渡劫長老的神魂？”
沈半月有些奇怪，按理說渡劫長老大部分不是死於壽終，就是死於非命，前者會直接去投胎轉世，後者則要不強制投胎，要不就沒有神魂回來了。
以前渡劫期死了，還會想想要不要轉修鬼修，但是自從登天梯斷了後，沒有修士會去選擇鬼修了。
渡劫難度比魔修還大也就算了，沒有未來才是真的，當你千辛萬苦的修煉到大乘，卻沒辦法飛升，永遠都是半透明的魂靈，不能吃不能喝，不用靈力甚至都沒辦法讓人看見他們。
那感覺太可怕了。
然後沈半月就從靈池宗長老的口中，得知了司徒婷喪心病狂的一面。
她會將那些不聽話的長老殺了，用羅盤奪取壽元，隨後將長老的神魂扔到靈池宗後山去。
那些長老在後山廝殺，只有最後的贏家才能從後山走出來，只是這樣無休止的殺戮，將那些長老的自我意識磨的幾乎不剩什麽了，變成了非常好用的傀儡。
司徒婷真的很反社會，沈半月懷疑她是不是腦子和別人不一樣，天生就是個反社會犯罪人格。
“我知道了，既然幻境對普通人沒有用，她為什麽要耗費力氣制造幻境呢？”
沈半月能看出來，司徒婷是想將她的靈魂逼出身體，然後和沈安陽的靈魂相遇，但除此之外呢？
難不成還讓她們爭奪身體嗎？
沈半月除了奪舍外，就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司徒婷是真的不怕死不成，沈安陽若是奪舍活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她啊！她到時候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沈安陽還不把她骨灰揚咯？
“這件事，我也是偶爾聽司徒婷提起，沈宗主你可能是不太清楚，姒姓傳人血脈與靈魂擁有強大的吸引力，任何姒姓血脈傳人的靈魂，都可以進入後世傳人的身體內。”
也就是說，沈安陽的靈魂和沈半月的身體，適配度是百分百。
只要讓沈半月的靈魂出竅，沈安陽就能進入她的身體，同樣的，沈半月也可以進入沈安陽的身體。
“沈安陽她的神魂，當初就是被司徒婷算計，自殺離體後，被帶到了姒明珠的墓裏，然後她的神魂打敗了姒明珠的神魂，進入了姒明珠的身體，被殺神鏈陣給困住了。”
所以司徒婷不是要讓沈安陽覆活，她知道被殺神鏈陣折磨多年的沈安陽絕對打不過沈半月，她就是要讓沈半月將沈安陽的神魂打碎，然後自己頂替沈安陽的神魂，進入姒明珠的身體，重新被殺神鏈陣困住。
沈半月聽的迷糊，這個姒明珠又是誰？
她讓那長老細細說來，於是長老開始給她講故事，那就是萬年前發生的事。
尚古戰場的故事很簡單，萬年前這裏曾是仙人和上古血脈的戰場，而姒明珠就是當時姒姓的傳人，她無比強大，曾經光是她的名字，就讓無數仙人聞之喪膽。
但是後來，姒明珠在戰場上消失了，追隨上古血脈的人以為姒明珠是放棄了所有人，她跑了，自己躲了起來，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留在族內的命牌也從未破碎，證明她人還活著。
因為沒了姒明珠領頭，仙人很快就打敗了當時的上古血脈勢力，清除所有威脅後，將尚古戰場的碎片扔到了這一方小世界。
此前這方小世界沒有姒姓傳人的身影，但是自從尚古戰場落下，姒姓傳人隔三差五就會出一個。
千年之前，仙界與修真界有聯系，每次出現姒姓傳人，剛剛名聲大噪，就會被仙人追殺。
以至於最後姒姓傳人分化出沈氏，而沈氏大部分傳人都會隱姓埋名。
直到千年前，仙界至寶天恒之源流入修真界，引發了無數仙人和修士的爭奪，他們瘋狂的爭搶著傳說中的神器，可惜最後誰都沒有得償所願，神器下落不明，只剩下滿地的屍骨。
那時起，上九天內部就出現了裂痕，有人主張繼續和修仙界保持聯系，好用來監視上古血脈的事。
有的仙人則認為，應該直接斷掉上九天和修真界的聯系，這樣一來，不管出現多少上古血脈，也不可能打到仙界。
沒了天恒之源，上九天在上古血脈面前的勝算大大減少，最後仙人關閉登天梯，說不出是冷漠的拋棄，還是懦弱的懼怕。
“以前上古血脈的傳人，都是沒有記憶的，或是隱隱有一點傳承記憶，知道自己姓姒不姓沈，直到沈安陽出現，她擁有了姒姓傳人大部分的記憶。可是她的記憶是後續覺醒的，而非一開始就有，這和典籍記載中不同。”
長老不太清楚這方面的細節，沈半月心裏給補充上了。
姒明珠在沈安陽的血脈覺醒前，還沒有死，所以她的傳承記憶無法傳給新的姒姓傳人，直到沈安陽出現時，她的神魂已經無比虛弱，隨時可能會消逝。
按照時間算，那時姒明珠的神魂也堅持了將近萬年了。
墓室裏的屍體不是沈安陽的，沈安陽的屍體確實是在仙魔戰場，早就已經化作仙魔戰場的一縷風。
真是倒黴啊。
上古血脈真是倒了大黴，敵人的手段一個比一個下作。
沈半月感嘆了一聲，心裏對自己的未來有了幾分規劃。
看來等她想辦法重修登天梯後，她和上九天的仙人，遲早有一戰。
長老幾乎將自己知道的都和沈半月說了，他說司徒婷的目的，就是讓沈半月重覆沈安陽和姒明珠的軌跡，也被封在棺槨裏，等待真正的死亡降臨。
現在應該不會了，尚古戰場的古墓，此刻裏面只剩下一具姒明珠的屍體，再也沒有沈安陽的靈魂，也沒有姒明珠的靈魂了。
但是很奇怪，沈安陽已經徹底死了，那她為什麽還沒有覺醒姒姓傳人的記憶呢？
沈半月想到這兒咽了口口水，她不會真的不是姒姓傳人吧？
所以兜兜轉轉八十萬字，她的身份一開始就不是姒姓傳人？
沈半月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會有這麽烏龍的事情發生在她的頭上！
沈半月讓人把長老帶下去，他雖然最後算是棄暗投明了，但是此前犯下的種種罪孽不能靠他三言兩語的坦白洗刷幹凈，日後還是要死。
只不過不用和司徒婷與姬千海一樣，在副本裏經歷一次次的死亡折磨。
能充入副本的靈池宗長老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全是靈池宗長老靈魂的後山，等到時候又是玩家的新戰場，沒有必要留下那麽多NPC。
殺了幹凈。
沈半月剛讓長老離開，就聽她買的智能NPC說有幾個玩家要找她。
說是“保護我方尊貴奶媽”公會的。
這個名字正兒八經的說出來可真是羞恥感爆棚，沈半月記得那些玩家說他們要改名，怎麽還沒改？
姚婷莘若是知道沈半月的疑問，就會回答給她，他們不打算改了，之前是保護全體奶媽，現在是保護他們的會長。
打副本的時候真的沒有奶媽就太遭罪了，不是所有奶媽都能像沈半月一樣強悍的，至少會長做不到。
還是認清現實，乖乖走套路吧。
他們來見沈半月，是為了將那個殺神鏈陣的碎片給她，這是沈安陽發布給玩家的任務，只有全部做完，才能得到獎勵。
姚婷莘進去就直接將那一環鐵鏈送上，沈半月讓她放到一旁，她就乖乖放下了。
任務顯示完成，姚婷莘高高興興的離開，還不忘給沈半月行了一禮，以免因為她的失禮，給她扣好感度。
這就是一個成熟的老玩家的面面俱到。
沈半月給這些玩家獎勵了一點好感度，不多，但也不少了。
沈半月的好感度是最難刷的。
所以玩家們對這個獎勵非常滿意，甚至還覺得很驚喜。
這樣的獎勵真是多多益善啊，如果可以，他們還想攻略一下沈半月呢，可惜沈半月從來不給玩家這個機會。
態度之冷漠，簡直傷透玩家們的心，然後每一次有新視頻出來，還是有一堆玩家追著喊著的叫半月老婆。
呵，這就是玩家。
沈半月將鐵鏈放到手心，她能感覺到裏面還有一絲絲神魂，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
那一抹神魂實在太過虛弱，想要跟它溝通，需得入夢。
沈半月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入夢，她進入了自己的私人領地，也就是秘境之中。
目前秘境裏還關押著不少罪人，不過進了秘境就會受系統的管制，那些罪人根本不可能對沈半月造成威脅。
閉上眼睛，沈半月進入了夢鄉。
以往睡覺，都是眼睛一閉一睜便醒了，又或者幹脆就不睡覺，睡覺有什麽用？修士不需要睡眠。
但是這一次睡覺後的情景格外不同，夢境裏，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沈半月跟前，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上不見蒼穹，下不見土地。
“你是誰？”
眼前站著的人，格外熟悉，那是一種來源於血脈深處的熟悉。
沈半月這才想起來，她入夢是要見神魂的，這應該就是那一抹神魂。
“是我，姒明珠，你也可以叫我沈安陽。”
眼前沒有臉的神魂漸漸顯現出一張臉，和沈半月一模一樣。
不過只保持了片刻就消散了，只剩下一個由白霧上下籠罩的人形。
“抱歉，我的神魂力量太過弱小，已經沒有辦法支撐我露出真面目，是不是嚇到你了？”
和沈半月記憶中見到的沈安陽不一樣，她見到的沈安陽已經是後期的那個人，被逼瘋了一般，靈魂充滿了怨恨與不甘，比魔修還魔修。
現在的沈安陽，比較平和，更傾向於一開始的她。
好多人說沈安陽如驕陽似火，但實際上她一開始並不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就是比較活潑的普通人。
有快樂時，有悲傷時。
“不會，我很熟悉你。你的臉我每天早上都能看見。”沈半月開了個玩笑，也不算玩笑，她確實每天都能看見。
就長在她的臉上。
“這點確實很讓人苦惱，所有姒姓傳人的臉都是一樣的，上古血脈有諸多好處，擁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臉，就是付出的代價。”沈安陽嘆口氣，“當初我自殺後，就想著轉為鬼修，結果司徒婷這個狗東西，她暗算了我，將我的靈魂帶入古墓中，我沒了身體，只能被動吸入姒明珠體內。那時姒明珠的靈魂已經即將消散，她打不過我，就被我占了身體。也算是一種自相殘殺，沒想到最後，我的手上竟然染滿了親人的血。”
她說的不光是姒明珠，更多的是在說沈安玉。
看來沈安玉對她真的很重要，是她心中最重要的親人。
沈半月不知道說什麽能安慰到沈安陽，她自己也有親人，她還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身旁。
父母為了保護她而死，已經讓她痛苦萬分，若是讓她親手殺了父母，她怕是要瘋。
“不說這些了，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你若是覺得我可憐，就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她沒有辦法保持樣貌，但是她能看到沈半月臉上的表情。
沈半月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雙眼悲痛如要滴下淚來，比沈安陽更加悲痛的情緒蘊藏眼底，孤寂又荒蕪。
沈半月的人生經歷如何，沈安陽不知道，但見她如此，沈安陽便知，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還是不要憶往昔了，人活下去就得繼續往前看。
“我不可憐你，我只是感嘆，感嘆這片天地因為小人算計，失去了太多未來。”沈半月不會輕易說自己可憐誰。
那是一種施舍的情緒。
“一切都是命，是天地自己編排的命運。”沈安陽之前說話時，語氣還算平和，結果到了現在，就直接轉為冷漠了，“它自己選擇的路，又能怪得了誰呢，可是別人強壓在我們姒姓傳人與沈氏傳人身上的命，憑什麽要求我們必須遵守，又憑什麽要求我們不能有一絲反抗！”
反抗命運，這是沈安陽之前就說過的話。
沈半月曾經在魔國遺落河道見到過這一段幻境，而今依舊記憶猶新。
“你要反抗誰，又是誰要求你們必須遵守了？”
“仙，上九天的仙，如果說司徒婷是卑劣小人，那上九天的仙，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偽君子。他們懼怕上古血脈，為了消除威脅，不惜用一個小世界，億萬萬生命為代價，去坑殺姒姓血脈。”
沈安陽說到這兒，自嘲的笑笑，“虧我一直不想走入他們設定的局，卻陰差陽錯還是進去了，不光進去，還連累了沈安玉與歐陽姝。”
沈半月大概明白了，沈安玉口中沒說，但是她一直在反抗命運，原本仙人給她們定下的命，或許就是讓她們倆滅世。
被安排好的悲慘命運，若是不能忍耐，就會瘋魔。
如同沈安陽最後的瘋狂，屠殺不知道多少上五宗的弟子，最後歐陽姝站出來阻止了她，她也因此將歐陽姝帶入了地獄。
以至於歐陽姝此後痛苦三百年，郁郁而終。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連累誰，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我會幫你報覆他們的。任何做錯事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就算沈安陽不說，沈半月也會這麽做，因為沈半月的存在，會成為那些人心上的一根刺。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沈半月，有人威脅到她，她怎麽可能不先一步下手為強？
沈安陽點點頭，欣慰的笑道：“真不錯，最後的姒姓傳人是你，你比我們都要心冷，都要堅強，你一定會成為最後的贏家，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你的神魂若是碎裂後都藏在殺神鏈陣的碎片內，那我或許可以如同搜集這塊碎片一樣，將你搜集齊了。”
“怎麽可能呢，我和沈安玉一樣，不過是保存一縷，我還不如她，她的神識更強。”
確實，沈安玉甚至能靠一縷碎片暫時控制沈輕塵，而沈安陽連在夢中保持人形都困難。
“這樣也挺好，我要去找我的親人和朋友了，沈半月，再見。”
“……再見。”
沈半月在黑暗中睜開眼，眼前似乎還殘留著那一抹神魂散成碎片的樣子，而她放在手心的鏈條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塵歸塵土歸土，屬於沈安陽的一切，都已經遠去。
徹底結束了。
而屬於沈半月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繼五海宗之後，靈池宗也被沈半月收入囊中，九轉宗最後內部討論了一下，發現他們找不到合適的宗主人選，看誰都不滿意，誰也不可能比得上歐陽姝，所以他們幹脆就投入沈半月門下，讓沈半月給他們安排了。
反正沈半月吞了靈池宗和五海宗後，也沒有簡單粗暴的直接將他們歸入青峰派下，而是還保留著兩宗傳承，甚至還給兩宗找了合適的掌門人選。
而且兩宗還能得到沈半月的庇護，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必須加入！
問心無愧的九轉宗覺得加入好處多多，那些做了錯事的可不敢加入，一個個恨不得繞著沈半月走，沈半月清算五海宗和靈池宗的罪孽，每天都要昭告天下一份他們的罪，昭告之後就直接動手將那些人砍殺。
靈魂都不會放過，如果罪孽並不深重，就送他們投胎去，罪孽深重者扔到後山做精英怪，給玩家升級。
就清算他們的罪孽，便讓沈半月忙活了兩三個月，實在是人太多了。
在此期間，玩家們充分發揮自己的基建種田的種族天賦，將百廢待興之地，經營的有模有樣，甚至還建立了許多玩家們的特色產業。
這次商家聯盟在攻下兩宗的戰鬥中有不小的貢獻，而且能讓九轉宗低頭，就是因為商家聯盟的無形輿論洗腦，若不是劍宗和佛宗心性還算堅定，這兩估計也來投奔沈半月了。
不過看落花現在的架勢，還有街頭巷尾出現的各種熟悉的為人民服務口號，沈半月總覺得那兩宗也快來了。
搞輿論戰竟然還有這種好處，兵不血刃就能拿下，讓沈半月大開眼界。
落花表示都是小意思，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
商家聯盟的貢獻很快就變成了實質性的錢財，原本只能遍布半個修仙界的商家聯盟，很快就遍布了整個修仙界。
玩家到哪兒都能看到其樂融融的NPC和玩家商人在做交易，那場景真是絕了，夢回古代啊。
一切走上正軌，好像到處都是蒸蒸日上的場景，凡人臉上都是充滿希望的笑，但是沈半月心裏卻沈甸甸的。
因為玩家修為增長的速度不會停止，難道她要拿一百級做玩家的等級上限嗎？
再說她自己的修為也要漲，以後怎麽飛升啊。
登天梯，這是目前問題的關鍵。
如何重塑登天梯，沈半月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她去找萬能的系統老板娘了。
慣例先買了一堆玩家要用的獎勵，然後沈半月才問道：“老板娘知道，登天梯要如何修覆嗎？”
萬能的老板娘果然沒有讓沈半月失望，她先是笑容滿面的給沈半月結了東西的賬，然後再說道：“當然，登天梯若要修覆，只需註入大道之力即可。”
“大道之力？有道具嗎！”聽起來很牛，沈半月期望萬能的系統商店裏什麽都有。
“有啊！但是很貴。”老板娘直接說，這還是第一次她跟沈半月說貴。
這一個字讓沈半月的心肝一顫，貴是能有多貴？
“此間世界的登天梯已經被完全損毀，一縷大道之力根本沒有用，需要萬縷，而這東西一縷的售價為這個數。”
老板娘伸出一根手指頭。
沈半月顫顫巍巍的說：“一、一千萬能量幣？”
這個已經很離譜了！七八品的仙器也才兩三百萬能量幣啊！
老板娘笑了，和以往諂媚過頭的熱情笑容不同，這次是不屑一顧的笑，“客人說什麽呢？一千萬或許能讓您看一眼呢？一口價，一億能量幣。”
“你搶錢啊！”
一億能量幣，沈半月不是拿不出來，畢竟現在玩家總數五百萬，每天上線就能給她提供不菲的能量幣收益，幾乎一天一千萬，但是她開銷也大啊，隨著玩家等級的提高，她的開銷是越來越大。
各種獎勵簡直要掏空她，一天勉強能有個三四百萬的結餘就不錯了，而這還是在大量玩家是新手的情況下，等以後新手玩家也升上來，一天能有一百萬都是沈半月運氣好。
一億的話，按照目前的進度，沈半月大概要攢一個月，關鍵是大道之力並非一縷，而是需要萬縷。
那就是一萬億！一萬個月啊！
八百多年才能攢齊，整個仙魔戰爭才持續一千年，她得用八百年去攢大道之力，而且登天梯肯定會越來越衰敗，鬼知道八百年後萬縷能不能修好。
沈半月只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
“客人不要氣餒，只要客人你增加玩家的數量，不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嗎？如果地球上七十億人都成為客人的玩家，那每天客人都可以拿到至少一百四十億的能量幣呢，就算有損耗，也能剩下不少，到時候肯定用不了八百年了啊。”
然後她也涼涼了。
那麽多玩家都進入修真界，這裏到底是修真界，還是地球啊。
沈半月一直控制著玩家的人數，就是因為玩家是不可控的。
他們需要玩樂的途徑，他們是來玩游戲的，不是來生活過日子的。
當玩家人數太多，其中的問題可就會更多，到時候沈半月一個人肯定處理不過來，而且現在的玩家是經過系統篩選的善良陣營的人，他們不會隨意屠殺NPC，不會以殺人為樂，但是那些邪惡陣營的人可不會想那麽多。
什麽隨意殺NPC會有可能被封號，被處罰，他們不在乎的。
他們有可能只想做第一個被處罰的人，吸引眼球，也可能就想爽一把，多的是死後不管洪水滔天的人。
那些玩家損失就損失了，可沈半月這邊的NPC，一個個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哪怕是其中一個出事，沈半月都要心疼半天。
況且玩家來路不明，本來就讓不少修仙界的修士警惕，真要是出了惡性殺人事件，玩家就等於新的魔修。
好不容易停止的仙魔大戰估計又要卷土重來了。
危險性太大了，沈半月以後就算要開放玩家數量，最多也只會維持在一千萬以內。
等以後諸天開啟，她才會慢慢的放更多人進來，但這個人數絕對不是無限。
“總不能讓老人小孩也進來打游戲，你說的根本不現實，除了這條路徑外，可還有其他方法？”
沈半月不信只有這一個辦法，若真是只有這一個，那就等著吧。
八百年，對於她和修仙界的修士來說，並不是非常久遠，對玩家來說倒是有些久，但那也沒辦法。
就讓玩家以為等級最高一百吧，到了一百就畢業了。
反正有地球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玩家進來。
好在老板娘沒有辜負沈半月的期待，她還真有別的辦法。
“如果客人能找到傳說中的天恒之源，那就能輕易修覆。”
她話音一落，沈半月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老板娘臉上的笑容第一次被沈半月盯得有些維持不住，估計是因為她心裏也發虛，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多麽離譜。
“天恒之源，不就是你嗎？”沈半月沒忍住，吐槽道：“自己找自己，你這是什麽毛病。”
沒錯，沈半月早就猜到系統和天恒之源有關，甚至系統就是天恒之源，而老板娘，多半就是天恒之源的器靈。
若系統不是天恒之源，怎麽可能輕易連通兩個世界，做出那麽多與此間世界不同的改變？只有天道能改變天道的規則，這是所有世界的基礎。
說系統和天恒之源沒關系，那沈半月只能說，諸天世界真的很牛，上古血脈絕對打不過神仙，因為他們可以煉制出兩個效果逆天的神器。
老板娘被沈半月說的笑容消失了，她黑漆漆的眼珠看著沈半月，神情悵惘，“原來你早知道了。”
“天恒之源最後消失在青峰派附近，而我就出生在青峰派，自打我出生，系統就處於未開機狀態，而系統的逆天功效，實在是和傳說中有小天道之稱的天恒之源太像了。所有證據都擺在我面前，我豈會不知？”
沈半月又不瞎也不傻，證據就差沒開口說話告訴她了，她哪兒能裝不知道啊。
“沒錯，這是天恒之源，但是我並不是天恒之源的器靈，我只是天恒之源創造出來的一個人。天恒之源的器靈消失了，它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既然攤開了說，那老板娘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想讓你把器靈找回來。”
“器靈還能消失？天恒之源是它的本體啊。”
沈半月一副世界觀碎裂的表情，畢竟誰都知道，器靈和法器是一體的，不可能分開，若是器靈消失，法器的威力就會大減，甚至破碎，而法器破碎，器靈就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這個消失並不是指它死了，而是說，我找不到它了。就在十七年前的某一天，你出生的那一天，我找不到它了。”老板娘眉眼間多了幾分憂愁，這讓她看上去更像個人。
而非之前程序設定好的NPC。
“它會不會在我身上？”沈半月想著，她看到的系統界面是不是呢？可是系統又沒有客服，也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老板娘搖搖頭，“不是，你身上只有真正的天恒之源，但它也是真正的天恒之源啊。”
“行叭，那我幫你去找，你有什麽線索嗎？”
沈半月真是麻了，她要被老板娘給繞暈了，沒想到想要修覆一個登天梯還這麽多事，在偌大的修真界找一個下落不明的器靈，比大海撈針還難。
根本看不見曙光，要不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攢能量幣，等著兌換大道之力吧。
沈半月內心糾結不已，老板娘則遞出了她唯一的線索。
那是一個很眼熟的羅盤。
“這不是姒姓的羅盤嗎？”沈半月下意識看了眼副本，副本裏司徒婷正在挨玩家的打，她手上拿著的羅盤在不斷吸取司徒婷的壽元，讓司徒婷挨兩份打。
“不是，你仔細看，上面沒有姓氏。”老板娘指了指本來該有一個“姒”字的地方，果然空白一片，“這是仿照姒姓羅盤煉造的羅盤，姒明珠被困殺神鏈陣後，她手上的羅盤被仙人拿走，他們仿照那羅盤做出了它，比那個羅盤等級要高一些。”
傳說中的仿品比真品更像真品？
仙人也是有幾把刷子的，怪不得當初能和強悍的是上古血脈打的不分上下，真本事有，小心思也是多啊。
“你讓我拿她推衍天機？”
“你不行，要讓沈輕塵來，她身上流淌著真正的推算天機之人的血脈。”老板娘表示，你就算了，你的推衍能力，全靠天賦，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
沈半月無言以對，她確實沒有天賦，至今也看不懂星象。
“行，那我拿走給輕塵看看，你還有別的囑托嗎？”
老板娘搖搖頭，沈半月拿上羅盤就要走，結果離開時，跳出了系統提示。
【您還未結賬，不能拿走商店物品】
我去？
沈半月瞪大眼睛，轉頭看向老板娘，對方再次沖她揚起熟悉的笑容，熱情而諂媚，眼睛看著她都發綠光。
不地道啊，老板娘你也太不地道了！
這東西不是應該白送我嗎？
因為是比之前釣魚竿等級還高的仙器，所以價格更貴，沈半月直接花出去三百萬能量幣。
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天恒之源的器靈，但她知道自己快破產了。
作者有話說：
_(:з」∠)_開始填坑，天恒之源是神器，進入它的章節就等於要進入仙人單元了
之前就看到有小天使猜到天恒之源是系統，只能說套路還是你們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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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打起來, 絕對不可能輕易結束，定要分個你死我活。
在這一步，她和沈安陽就只能有一個靈魂活下來，待她千辛萬苦解決沈安陽後, 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就會繼續往前探索, 然後進入古墓。
沒錯, 玩家這一串經歷，幾乎都是他們靈魂出竅後經歷的幻境。
只有到最後，他們看到躺著沈安陽屍體，殺神鏈陣靈化時，才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也就是從幻境出來, 進入了現實。
至於為什麽他們的身體會在古墓室，是因為進入尚古戰場後，他們直接就被傳送到了古墓室。
這真是一場極為浩大真實的幻境，司徒家擅長幻術, 司徒婷在幻術上的造詣頗深，不過這樣大的幻境肯定不止司徒婷一人操控。
沈半月去見了還活著的幾個司徒家長老。
這些長老早就被司徒婷嚇破了膽，他們不是懼怕司徒婷，他們是懼怕司徒婷手上的羅盤，知道羅盤落入沈半月的手中後, 他們非常識時務的懼怕起沈半月，沈半月問什麽, 他們就會說什麽。
“是, 尚古戰場的幻境, 乃是前段時日, 宗主、不是，是司徒婷，她命令我們一起構建的，其實那幻境對普通人沒有什麽殺傷力，裏面只是放入了一個渡劫長老的神魂守墓而已。”
“為什麽你們會有渡劫長老的神魂？”
沈半月有些奇怪，按理說渡劫長老大部分不是死於壽終，就是死於非命，前者會直接去投胎轉世，後者則要不強制投胎，要不就沒有神魂回來了。
以前渡劫期死了，還會想想要不要轉修鬼修，但是自從登天梯斷了後，沒有修士會去選擇鬼修了。
渡劫難度比魔修還大也就算了，沒有未來才是真的，當你千辛萬苦的修煉到大乘，卻沒辦法飛升，永遠都是半透明的魂靈，不能吃不能喝，不用靈力甚至都沒辦法讓人看見他們。
那感覺太可怕了。
然後沈半月就從靈池宗長老的口中，得知了司徒婷喪心病狂的一面。
她會將那些不聽話的長老殺了，用羅盤奪取壽元，隨後將長老的神魂扔到靈池宗後山去。
那些長老在後山廝殺，只有最後的贏家才能從後山走出來，只是這樣無休止的殺戮，將那些長老的自我意識磨的幾乎不剩什麽了，變成了非常好用的傀儡。
司徒婷真的很反社會，沈半月懷疑她是不是腦子和別人不一樣，天生就是個反社會犯罪人格。
“我知道了，既然幻境對普通人沒有用，她為什麽要耗費力氣制造幻境呢？”
沈半月能看出來，司徒婷是想將她的靈魂逼出身體，然後和沈安陽的靈魂相遇，但除此之外呢？
難不成還讓她們爭奪身體嗎？
沈半月除了奪舍外，就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司徒婷是真的不怕死不成，沈安陽若是奪舍活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殺了她啊！她到時候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沈安陽還不把她骨灰揚咯？
“這件事，我也是偶爾聽司徒婷提起，沈宗主你可能是不太清楚，姒姓傳人血脈與靈魂擁有強大的吸引力，任何姒姓血脈傳人的靈魂，都可以進入後世傳人的身體內。”
也就是說，沈安陽的靈魂和沈半月的身體，適配度是百分百。
只要讓沈半月的靈魂出竅，沈安陽就能進入她的身體，同樣的，沈半月也可以進入沈安陽的身體。
“沈安陽她的神魂，當初就是被司徒婷算計，自殺離體後，被帶到了姒明珠的墓裏，然後她的神魂打敗了姒明珠的神魂，進入了姒明珠的身體，被殺神鏈陣給困住了。”
所以司徒婷不是要讓沈安陽覆活，她知道被殺神鏈陣折磨多年的沈安陽絕對打不過沈半月，她就是要讓沈半月將沈安陽的神魂打碎，然後自己頂替沈安陽的神魂，進入姒明珠的身體，重新被殺神鏈陣困住。
沈半月聽的迷糊，這個姒明珠又是誰？
她讓那長老細細說來，於是長老開始給她講故事，那就是萬年前發生的事。
尚古戰場的故事很簡單，萬年前這裏曾是仙人和上古血脈的戰場，而姒明珠就是當時姒姓的傳人，她無比強大，曾經光是她的名字，就讓無數仙人聞之喪膽。
但是後來，姒明珠在戰場上消失了，追隨上古血脈的人以為姒明珠是放棄了所有人，她跑了，自己躲了起來，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留在族內的命牌也從未破碎，證明她人還活著。
因為沒了姒明珠領頭，仙人很快就打敗了當時的上古血脈勢力，清除所有威脅後，將尚古戰場的碎片扔到了這一方小世界。
此前這方小世界沒有姒姓傳人的身影，但是自從尚古戰場落下，姒姓傳人隔三差五就會出一個。
千年之前，仙界與修真界有聯系，每次出現姒姓傳人，剛剛名聲大噪，就會被仙人追殺。
以至於最後姒姓傳人分化出沈氏，而沈氏大部分傳人都會隱姓埋名。
直到千年前，仙界至寶天恒之源流入修真界，引發了無數仙人和修士的爭奪，他們瘋狂的爭搶著傳說中的神器，可惜最後誰都沒有得償所願，神器下落不明，只剩下滿地的屍骨。
那時起，上九天內部就出現了裂痕，有人主張繼續和修仙界保持聯系，好用來監視上古血脈的事。
有的仙人則認為，應該直接斷掉上九天和修真界的聯系，這樣一來，不管出現多少上古血脈，也不可能打到仙界。
沒了天恒之源，上九天在上古血脈面前的勝算大大減少，最後仙人關閉登天梯，說不出是冷漠的拋棄，還是懦弱的懼怕。
“以前上古血脈的傳人，都是沒有記憶的，或是隱隱有一點傳承記憶，知道自己姓姒不姓沈，直到沈安陽出現，她擁有了姒姓傳人大部分的記憶。可是她的記憶是後續覺醒的，而非一開始就有，這和典籍記載中不同。”
長老不太清楚這方面的細節，沈半月心裏給補充上了。
姒明珠在沈安陽的血脈覺醒前，還沒有死，所以她的傳承記憶無法傳給新的姒姓傳人，直到沈安陽出現時，她的神魂已經無比虛弱，隨時可能會消逝。
按照時間算，那時姒明珠的神魂也堅持了將近萬年了。
墓室裏的屍體不是沈安陽的，沈安陽的屍體確實是在仙魔戰場，早就已經化作仙魔戰場的一縷風。
真是倒黴啊。
上古血脈真是倒了大黴，敵人的手段一個比一個下作。
沈半月感嘆了一聲，心裏對自己的未來有了幾分規劃。
看來等她想辦法重修登天梯後，她和上九天的仙人，遲早有一戰。
長老幾乎將自己知道的都和沈半月說了，他說司徒婷的目的，就是讓沈半月重覆沈安陽和姒明珠的軌跡，也被封在棺槨裏，等待真正的死亡降臨。
現在應該不會了，尚古戰場的古墓，此刻裏面只剩下一具姒明珠的屍體，再也沒有沈安陽的靈魂，也沒有姒明珠的靈魂了。
但是很奇怪，沈安陽已經徹底死了，那她為什麽還沒有覺醒姒姓傳人的記憶呢？
沈半月想到這兒咽了口口水，她不會真的不是姒姓傳人吧？
所以兜兜轉轉八十萬字，她的身份一開始就不是姒姓傳人？
沈半月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會有這麽烏龍的事情發生在她的頭上！
沈半月讓人把長老帶下去，他雖然最後算是棄暗投明了，但是此前犯下的種種罪孽不能靠他三言兩語的坦白洗刷幹凈，日後還是要死。
只不過不用和司徒婷與姬千海一樣，在副本裏經歷一次次的死亡折磨。
能充入副本的靈池宗長老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全是靈池宗長老靈魂的後山，等到時候又是玩家的新戰場，沒有必要留下那麽多NPC。
殺了幹凈。
沈半月剛讓長老離開，就聽她買的智能NPC說有幾個玩家要找她。
說是“保護我方尊貴奶媽”公會的。
這個名字正兒八經的說出來可真是羞恥感爆棚，沈半月記得那些玩家說他們要改名，怎麽還沒改？
姚婷莘若是知道沈半月的疑問，就會回答給她，他們不打算改了，之前是保護全體奶媽，現在是保護他們的會長。
打副本的時候真的沒有奶媽就太遭罪了，不是所有奶媽都能像沈半月一樣強悍的，至少會長做不到。
還是認清現實，乖乖走套路吧。
他們來見沈半月，是為了將那個殺神鏈陣的碎片給她，這是沈安陽發布給玩家的任務，只有全部做完，才能得到獎勵。
姚婷莘進去就直接將那一環鐵鏈送上，沈半月讓她放到一旁，她就乖乖放下了。
任務顯示完成，姚婷莘高高興興的離開，還不忘給沈半月行了一禮，以免因為她的失禮，給她扣好感度。
這就是一個成熟的老玩家的面面俱到。
沈半月給這些玩家獎勵了一點好感度，不多，但也不少了。
沈半月的好感度是最難刷的。
所以玩家們對這個獎勵非常滿意，甚至還覺得很驚喜。
這樣的獎勵真是多多益善啊，如果可以，他們還想攻略一下沈半月呢，可惜沈半月從來不給玩家這個機會。
態度之冷漠，簡直傷透玩家們的心，然後每一次有新視頻出來，還是有一堆玩家追著喊著的叫半月老婆。
呵，這就是玩家。
沈半月將鐵鏈放到手心，她能感覺到裏面還有一絲絲神魂，就是不知道這是誰的。
那一抹神魂實在太過虛弱，想要跟它溝通，需得入夢。
沈半月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入夢，她進入了自己的私人領地，也就是秘境之中。
目前秘境裏還關押著不少罪人，不過進了秘境就會受系統的管制，那些罪人根本不可能對沈半月造成威脅。
閉上眼睛，沈半月進入了夢鄉。
以往睡覺，都是眼睛一閉一睜便醒了，又或者幹脆就不睡覺，睡覺有什麽用？修士不需要睡眠。
但是這一次睡覺後的情景格外不同，夢境裏，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沈半月跟前，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上不見蒼穹，下不見土地。
“你是誰？”
眼前站著的人，格外熟悉，那是一種來源於血脈深處的熟悉。
沈半月這才想起來，她入夢是要見神魂的，這應該就是那一抹神魂。
“是我，姒明珠，你也可以叫我沈安陽。”
眼前沒有臉的神魂漸漸顯現出一張臉，和沈半月一模一樣。
不過只保持了片刻就消散了，只剩下一個由白霧上下籠罩的人形。
“抱歉，我的神魂力量太過弱小，已經沒有辦法支撐我露出真面目，是不是嚇到你了？”
和沈半月記憶中見到的沈安陽不一樣，她見到的沈安陽已經是後期的那個人，被逼瘋了一般，靈魂充滿了怨恨與不甘，比魔修還魔修。
現在的沈安陽，比較平和，更傾向於一開始的她。
好多人說沈安陽如驕陽似火，但實際上她一開始並不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就是比較活潑的普通人。
有快樂時，有悲傷時。
“不會，我很熟悉你。你的臉我每天早上都能看見。”沈半月開了個玩笑，也不算玩笑，她確實每天都能看見。
就長在她的臉上。
“這點確實很讓人苦惱，所有姒姓傳人的臉都是一樣的，上古血脈有諸多好處，擁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臉，就是付出的代價。”沈安陽嘆口氣，“當初我自殺後，就想著轉為鬼修，結果司徒婷這個狗東西，她暗算了我，將我的靈魂帶入古墓中，我沒了身體，只能被動吸入姒明珠體內。那時姒明珠的靈魂已經即將消散，她打不過我，就被我占了身體。也算是一種自相殘殺，沒想到最後，我的手上竟然染滿了親人的血。”
她說的不光是姒明珠，更多的是在說沈安玉。
看來沈安玉對她真的很重要，是她心中最重要的親人。
沈半月不知道說什麽能安慰到沈安陽，她自己也有親人，她還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身旁。
父母為了保護她而死，已經讓她痛苦萬分，若是讓她親手殺了父母，她怕是要瘋。
“不說這些了，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你若是覺得我可憐，就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她沒有辦法保持樣貌，但是她能看到沈半月臉上的表情。
沈半月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雙眼悲痛如要滴下淚來，比沈安陽更加悲痛的情緒蘊藏眼底，孤寂又荒蕪。
沈半月的人生經歷如何，沈安陽不知道，但見她如此，沈安陽便知，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還是不要憶往昔了，人活下去就得繼續往前看。
“我不可憐你，我只是感嘆，感嘆這片天地因為小人算計，失去了太多未來。”沈半月不會輕易說自己可憐誰。
那是一種施舍的情緒。
“一切都是命，是天地自己編排的命運。”沈安陽之前說話時，語氣還算平和，結果到了現在，就直接轉為冷漠了，“它自己選擇的路，又能怪得了誰呢，可是別人強壓在我們姒姓傳人與沈氏傳人身上的命，憑什麽要求我們必須遵守，又憑什麽要求我們不能有一絲反抗！”
反抗命運，這是沈安陽之前就說過的話。
沈半月曾經在魔國遺落河道見到過這一段幻境，而今依舊記憶猶新。
“你要反抗誰，又是誰要求你們必須遵守了？”
“仙，上九天的仙，如果說司徒婷是卑劣小人，那上九天的仙，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偽君子。他們懼怕上古血脈，為了消除威脅，不惜用一個小世界，億萬萬生命為代價，去坑殺姒姓血脈。”
沈安陽說到這兒，自嘲的笑笑，“虧我一直不想走入他們設定的局，卻陰差陽錯還是進去了，不光進去，還連累了沈安玉與歐陽姝。”
沈半月大概明白了，沈安玉口中沒說，但是她一直在反抗命運，原本仙人給她們定下的命，或許就是讓她們倆滅世。
被安排好的悲慘命運，若是不能忍耐，就會瘋魔。
如同沈安陽最後的瘋狂，屠殺不知道多少上五宗的弟子，最後歐陽姝站出來阻止了她，她也因此將歐陽姝帶入了地獄。
以至於歐陽姝此後痛苦三百年，郁郁而終。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連累誰，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我會幫你報覆他們的。任何做錯事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就算沈安陽不說，沈半月也會這麽做，因為沈半月的存在，會成為那些人心上的一根刺。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除去沈半月，有人威脅到她，她怎麽可能不先一步下手為強？
沈安陽點點頭，欣慰的笑道：“真不錯，最後的姒姓傳人是你，你比我們都要心冷，都要堅強，你一定會成為最後的贏家，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你的神魂若是碎裂後都藏在殺神鏈陣的碎片內，那我或許可以如同搜集這塊碎片一樣，將你搜集齊了。”
“怎麽可能呢，我和沈安玉一樣，不過是保存一縷，我還不如她，她的神識更強。”
確實，沈安玉甚至能靠一縷碎片暫時控制沈輕塵，而沈安陽連在夢中保持人形都困難。
“這樣也挺好，我要去找我的親人和朋友了，沈半月，再見。”
“……再見。”
沈半月在黑暗中睜開眼，眼前似乎還殘留著那一抹神魂散成碎片的樣子，而她放在手心的鏈條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塵歸塵土歸土，屬於沈安陽的一切，都已經遠去。
徹底結束了。
而屬於沈半月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繼五海宗之後，靈池宗也被沈半月收入囊中，九轉宗最後內部討論了一下，發現他們找不到合適的宗主人選，看誰都不滿意，誰也不可能比得上歐陽姝，所以他們幹脆就投入沈半月門下，讓沈半月給他們安排了。
反正沈半月吞了靈池宗和五海宗後，也沒有簡單粗暴的直接將他們歸入青峰派下，而是還保留著兩宗傳承，甚至還給兩宗找了合適的掌門人選。
而且兩宗還能得到沈半月的庇護，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必須加入！
問心無愧的九轉宗覺得加入好處多多，那些做了錯事的可不敢加入，一個個恨不得繞著沈半月走，沈半月清算五海宗和靈池宗的罪孽，每天都要昭告天下一份他們的罪，昭告之後就直接動手將那些人砍殺。
靈魂都不會放過，如果罪孽並不深重，就送他們投胎去，罪孽深重者扔到後山做精英怪，給玩家升級。
就清算他們的罪孽，便讓沈半月忙活了兩三個月，實在是人太多了。
在此期間，玩家們充分發揮自己的基建種田的種族天賦，將百廢待興之地，經營的有模有樣，甚至還建立了許多玩家們的特色產業。
這次商家聯盟在攻下兩宗的戰鬥中有不小的貢獻，而且能讓九轉宗低頭，就是因為商家聯盟的無形輿論洗腦，若不是劍宗和佛宗心性還算堅定，這兩估計也來投奔沈半月了。
不過看落花現在的架勢，還有街頭巷尾出現的各種熟悉的為人民服務口號，沈半月總覺得那兩宗也快來了。
搞輿論戰竟然還有這種好處，兵不血刃就能拿下，讓沈半月大開眼界。
落花表示都是小意思，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
商家聯盟的貢獻很快就變成了實質性的錢財，原本只能遍布半個修仙界的商家聯盟，很快就遍布了整個修仙界。
玩家到哪兒都能看到其樂融融的NPC和玩家商人在做交易，那場景真是絕了，夢回古代啊。
一切走上正軌，好像到處都是蒸蒸日上的場景，凡人臉上都是充滿希望的笑，但是沈半月心裏卻沈甸甸的。
因為玩家修為增長的速度不會停止，難道她要拿一百級做玩家的等級上限嗎？
再說她自己的修為也要漲，以後怎麽飛升啊。
登天梯，這是目前問題的關鍵。
如何重塑登天梯，沈半月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她去找萬能的系統老板娘了。
慣例先買了一堆玩家要用的獎勵，然後沈半月才問道：“老板娘知道，登天梯要如何修覆嗎？”
萬能的老板娘果然沒有讓沈半月失望，她先是笑容滿面的給沈半月結了東西的賬，然後再說道：“當然，登天梯若要修覆，只需註入大道之力即可。”
“大道之力？有道具嗎！”聽起來很牛，沈半月期望萬能的系統商店裏什麽都有。
“有啊！但是很貴。”老板娘直接說，這還是第一次她跟沈半月說貴。
這一個字讓沈半月的心肝一顫，貴是能有多貴？
“此間世界的登天梯已經被完全損毀，一縷大道之力根本沒有用，需要萬縷，而這東西一縷的售價為這個數。”
老板娘伸出一根手指頭。
沈半月顫顫巍巍的說：“一、一千萬能量幣？”
這個已經很離譜了！七八品的仙器也才兩三百萬能量幣啊！
老板娘笑了，和以往諂媚過頭的熱情笑容不同，這次是不屑一顧的笑，“客人說什麽呢？一千萬或許能讓您看一眼呢？一口價，一億能量幣。”
“你搶錢啊！”
一億能量幣，沈半月不是拿不出來，畢竟現在玩家總數五百萬，每天上線就能給她提供不菲的能量幣收益，幾乎一天一千萬，但是她開銷也大啊，隨著玩家等級的提高，她的開銷是越來越大。
各種獎勵簡直要掏空她，一天勉強能有個三四百萬的結餘就不錯了，而這還是在大量玩家是新手的情況下，等以後新手玩家也升上來，一天能有一百萬都是沈半月運氣好。
一億的話，按照目前的進度，沈半月大概要攢一個月，關鍵是大道之力並非一縷，而是需要萬縷。
那就是一萬億！一萬個月啊！
八百多年才能攢齊，整個仙魔戰爭才持續一千年，她得用八百年去攢大道之力，而且登天梯肯定會越來越衰敗，鬼知道八百年後萬縷能不能修好。
沈半月只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
“客人不要氣餒，只要客人你增加玩家的數量，不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嗎？如果地球上七十億人都成為客人的玩家，那每天客人都可以拿到至少一百四十億的能量幣呢，就算有損耗，也能剩下不少，到時候肯定用不了八百年了啊。”
然後她也涼涼了。
那麽多玩家都進入修真界，這裏到底是修真界，還是地球啊。
沈半月一直控制著玩家的人數，就是因為玩家是不可控的。
他們需要玩樂的途徑，他們是來玩游戲的，不是來生活過日子的。
當玩家人數太多，其中的問題可就會更多，到時候沈半月一個人肯定處理不過來，而且現在的玩家是經過系統篩選的善良陣營的人，他們不會隨意屠殺NPC，不會以殺人為樂，但是那些邪惡陣營的人可不會想那麽多。
什麽隨意殺NPC會有可能被封號，被處罰，他們不在乎的。
他們有可能只想做第一個被處罰的人，吸引眼球，也可能就想爽一把，多的是死後不管洪水滔天的人。
那些玩家損失就損失了，可沈半月這邊的NPC，一個個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哪怕是其中一個出事，沈半月都要心疼半天。
況且玩家來路不明，本來就讓不少修仙界的修士警惕，真要是出了惡性殺人事件，玩家就等於新的魔修。
好不容易停止的仙魔大戰估計又要卷土重來了。
危險性太大了，沈半月以後就算要開放玩家數量，最多也只會維持在一千萬以內。
等以後諸天開啟，她才會慢慢的放更多人進來，但這個人數絕對不是無限。
“總不能讓老人小孩也進來打游戲，你說的根本不現實，除了這條路徑外，可還有其他方法？”
沈半月不信只有這一個辦法，若真是只有這一個，那就等著吧。
八百年，對於她和修仙界的修士來說，並不是非常久遠，對玩家來說倒是有些久，但那也沒辦法。
就讓玩家以為等級最高一百吧，到了一百就畢業了。
反正有地球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玩家進來。
好在老板娘沒有辜負沈半月的期待，她還真有別的辦法。
“如果客人能找到傳說中的天恒之源，那就能輕易修覆。”
她話音一落，沈半月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老板娘臉上的笑容第一次被沈半月盯得有些維持不住，估計是因為她心裏也發虛，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多麽離譜。
“天恒之源，不就是你嗎？”沈半月沒忍住，吐槽道：“自己找自己，你這是什麽毛病。”
沒錯，沈半月早就猜到系統和天恒之源有關，甚至系統就是天恒之源，而老板娘，多半就是天恒之源的器靈。
若系統不是天恒之源，怎麽可能輕易連通兩個世界，做出那麽多與此間世界不同的改變？只有天道能改變天道的規則，這是所有世界的基礎。
說系統和天恒之源沒關系，那沈半月只能說，諸天世界真的很牛，上古血脈絕對打不過神仙，因為他們可以煉制出兩個效果逆天的神器。
老板娘被沈半月說的笑容消失了，她黑漆漆的眼珠看著沈半月，神情悵惘，“原來你早知道了。”
“天恒之源最後消失在青峰派附近，而我就出生在青峰派，自打我出生，系統就處於未開機狀態，而系統的逆天功效，實在是和傳說中有小天道之稱的天恒之源太像了。所有證據都擺在我面前，我豈會不知？”
沈半月又不瞎也不傻，證據就差沒開口說話告訴她了，她哪兒能裝不知道啊。
“沒錯，這是天恒之源，但是我並不是天恒之源的器靈，我只是天恒之源創造出來的一個人。天恒之源的器靈消失了，它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既然攤開了說，那老板娘也不遮遮掩掩了，“我想讓你把器靈找回來。”
“器靈還能消失？天恒之源是它的本體啊。”
沈半月一副世界觀碎裂的表情，畢竟誰都知道，器靈和法器是一體的，不可能分開，若是器靈消失，法器的威力就會大減，甚至破碎，而法器破碎，器靈就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這個消失並不是指它死了，而是說，我找不到它了。就在十七年前的某一天，你出生的那一天，我找不到它了。”老板娘眉眼間多了幾分憂愁，這讓她看上去更像個人。
而非之前程序設定好的NPC。
“它會不會在我身上？”沈半月想著，她看到的系統界面是不是呢？可是系統又沒有客服，也不會給她任何回應。
老板娘搖搖頭，“不是，你身上只有真正的天恒之源，但它也是真正的天恒之源啊。”
“行叭，那我幫你去找，你有什麽線索嗎？”
沈半月真是麻了，她要被老板娘給繞暈了，沒想到想要修覆一個登天梯還這麽多事，在偌大的修真界找一個下落不明的器靈，比大海撈針還難。
根本看不見曙光，要不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攢能量幣，等著兌換大道之力吧。
沈半月內心糾結不已，老板娘則遞出了她唯一的線索。
那是一個很眼熟的羅盤。
“這不是姒姓的羅盤嗎？”沈半月下意識看了眼副本，副本裏司徒婷正在挨玩家的打，她手上拿著的羅盤在不斷吸取司徒婷的壽元，讓司徒婷挨兩份打。
“不是，你仔細看，上面沒有姓氏。”老板娘指了指本來該有一個“姒”字的地方，果然空白一片，“這是仿照姒姓羅盤煉造的羅盤，姒明珠被困殺神鏈陣後，她手上的羅盤被仙人拿走，他們仿照那羅盤做出了它，比那個羅盤等級要高一些。”
傳說中的仿品比真品更像真品？
仙人也是有幾把刷子的，怪不得當初能和強悍的是上古血脈打的不分上下，真本事有，小心思也是多啊。
“你讓我拿她推衍天機？”
“你不行，要讓沈輕塵來，她身上流淌著真正的推算天機之人的血脈。”老板娘表示，你就算了，你的推衍能力，全靠天賦，一點兒真本事都沒有。
沈半月無言以對，她確實沒有天賦，至今也看不懂星象。
“行，那我拿走給輕塵看看，你還有別的囑托嗎？”
老板娘搖搖頭，沈半月拿上羅盤就要走，結果離開時，跳出了系統提示。
【您還未結賬，不能拿走商店物品】
我去？
沈半月瞪大眼睛，轉頭看向老板娘，對方再次沖她揚起熟悉的笑容，熱情而諂媚，眼睛看著她都發綠光。
不地道啊，老板娘你也太不地道了！
這東西不是應該白送我嗎？
因為是比之前釣魚竿等級還高的仙器，所以價格更貴，沈半月直接花出去三百萬能量幣。
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天恒之源的器靈，但她知道自己快破產了。
作者有話說：
_(:з」∠)_開始填坑，天恒之源是神器，進入它的章節就等於要進入仙人單元了
之前就看到有小天使猜到天恒之源是系統，只能說套路還是你們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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