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烈這樣毫無理由地護著楚長歌在所有人眼裏看著都是奇怪的，盡管當初楚慕白幾乎一眼就認定了這個女婿，可是對於墨青烈的一些行為和作法可以說疑惑大於感動。

不過墨青烈從來不和別人解釋，這又有什麽好解釋的呢，就算解釋了又有誰會懂，他們根本沒有經歷過這些！永遠也不會理解等了一世等到絕望後又獲得希望的感覺。

對於這樣的墨青烈，楚長歌一向都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都覺得此時還是先回客棧。明日早點趕路，到焰軍那裏到一下，便早日趕回南朝。兩人都有一種感覺。南朝那裏怕是出了什麽問題了，明明李成峰還活著，情勢前局已經變成了晦暗不明。可是南朝那裏還有她所涉及的勢力裏去的卻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此方消息，這幾個月來也沒有傳來什麽不好的情況。

兩人擔心的一點兒都沒錯。

南朝那邊的確是出了狀況，一團亂。消息也在傳來的路上。誰都還沒有收到。不過在第二天幾人集合正要出發到時候，卻被一個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你說什麽？”楚長歌還保持著上馬的姿勢，此時她神情卻突然變得頗為嚴肅，整個眼睛仿佛都燃著窸窸窣窣的火苗，“昏迷不醒？伯父他昏迷不醒？”

來人點點頭，語氣急促，“是，這消息原本早該傳過來了，可是我們國公爺和夫人等了許久都沒收到回應，便覺著事情不對，夫人這才找上了我們。”來人頓了頓，“主子，楚家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從楚家的地方送出去的信函都在半路便沒有蹤跡可尋。”

眾人的神色都有些嚴肅，尤其是楚長歌的。她沒想到不過離開了大半年的時間，那邊的局勢竟然就變化的如此之快，看來那幕後之人也是早早就做了謀劃就等著一個時機呢，只是這股勢力不知是二皇子司徒羽黨還是四皇子司徒楠四皇子黨又或者是別人了。

離遙在一旁聽著，卻只是挑了挑眉，這種事情和手段自己早在幾十年前就經歷過見過了。不過就是皇室裏的那些人閑得無聊又開始爭了嗎！最無辜的就是要連累那些大臣們！原本你說那些大臣們好好地做著官拿著俸祿那可是鐵飯碗啊！左右拍好了上頭的馬屁做事別露出太大的馬腳或者太囂張，總能安安穩穩地做下去的。可是一旦皇室裏那些人想要爭奪那個位置了，這些原本只是拿著俸祿的官員們卻不得不作出決定站黨，也有中立的也有什麽都不管明確表明不參與的，可是如果不是後臺夠強硬不是勢力夠大，那些勢力主根本不可能放任你獨善其身，誰知道你們這一小股一小股的勢力最後會不會抱成一團呢是不是？

只不過據自己所知，南朝楚家的地位可並不低啊，若是他們一定要保持著中立的態度，又有誰能逼迫他們站黨呢？

等一下，難道就是因為他們的勢力地位實在太過強悍了，所以才引起了那些人的嫉妒，逼著他們做出選擇，這樣的話其中一方的力量就會急速壯大？可若是這樣一來，那其他勢力主必然會傾盡全力去鏟除這不能為自己所用的力量。離遙搖了搖頭，頃刻間就講事情分析了清楚，看來這小丫頭的家裏並不太平啊，還好自己的孫子和她並沒有什麽牽連.......離遙此時又慶幸著楚長歌並沒有選擇九黎，兩人此刻也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理不明說不清的關系。可是當離遙的目光落在九黎身上時，卻又只能無奈到極致地嘆息一聲。

這傻小子啊，怕是轉不過彎來，要吊死在這楚家的小丫頭身上了吧，看吧，此刻這傻小子的眼神全數都在小丫頭身上，內斂又克制，自己看了都心疼。那眉頭緊鎖的模樣，標準的急人所急。簡直了.......

九黎的確將全數心思都放在了楚長歌身上，只是卻比並不完全是離遙想的那樣，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楚慕離，楚慕離是他親手救治過的病人，他的那雙腿是自己救治的，身上殘餘的不管是舊傷還是心疾也都是自己開了藥方慢慢在調理的。要說會忽然昏迷性命又還是保存著的，只可能是有心之人的下毒。此時他雖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下了什麽毒，可是九黎卻清楚地知道一點，一個人是不能永無止境或者長時間昏迷下去的，這不僅對他的健康沒有好處，對他大腦以及其他機能的恢覆都沒有好處，更何況是楚慕離這樣，原本就受過大疾的人。

當然，九黎最擔心的還莫過於楚長歌的心情，因為九黎知道，但凡只要親人受傷，楚長歌的心緒總是受波動影響最大的那一個。而自己，並不想看到眉頭緊鎖有半點憂桑的楚長歌。

“不要著急，總歸還有你父母在，若是真的出了大事，雨露他們總會想辦法給你傳來消息，之前他們沒收到消息，怕是事情還沒鬧大還沒太過嚴重。你父母該是想著自己能對付，才沒有拖到你自己的勢力那邊。”龍擎沈吟了一會，“這樣吧，老夫現在馬上就回天下第一莊，將所有的勢力都整合起來，你們一旦有自己承擔不住的地方就捎個信過來，老夫馬上帶著人殺過來！就算趕不過來，也會讓就近的兄弟先趕過去！”

龍擎的神色極其嚴肅認真，像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一樣。不過對於楚長歌來說，親人的受傷昏迷的確是一件很大的事，只不過這件事她應該還是有辦法自己解決的。並不想也不用用到其他人的關系。

“龍爺爺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的，您也不必趕來趕去。這次您回第一莊就好好地修養一番，天下第一莊的勢力龐大無比，有許多您自己根本無法涉及管轄到的地方。還是需要好好篩查一下，我可不想看到堂堂天下第一莊會有被叛徒侵蝕的消息！”楚長歌委婉地回絕了龍擎的提議，她清楚地知道，消息沒有穿過來或者沒有通過她自己的勢力傳過來，排除了楚家傳消息的人被半路截殺，那麽自己的人呢？他們完全是自由而且隱秘的，為什麽又不將消息傳過來。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原因，有奸細！

卷二 邊境麗影 第三百四十六 快馬加鞭趕回去

自己才剛剛發展起來不不久的勢力都會被人混入不該混的人，那麽天下第一莊那麽大的勢力在近百年的發展下難保不埋下了更深刻而又危險的種子。

龍擎對此卻是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哎！我那邊可沒有什麽關系，這種東西龍爺爺我可比你經歷得多也看得多了，人在江湖，哪個地方的人都完完全全是好人，都是能忠於你的？總會有一個兩個與你不對頭的人混著，他們平日裏沒什麽，等到要緊關頭的確說不定會給你來個致命一擊。不過小丫頭你可不要忘了你龍爺爺是什麽人！這點分寸和眼裏還是有的，哪些人是人哪些人是貴總是看得清的，底下的那些人也就罷了，左右翻不起什麽風浪。可是稍微有點權力在手上的...呵呵。”龍擎拍了拍楚長歌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太過擔心，

“小丫頭，你這個年紀就應該整天開開心心尋歡作樂玩著樂著，心思不要那麽重，有些事情你也不用去操心不用去管，總歸還有青烈在的是不是？夫婿這種，本來就是拿來依靠的對不對？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有什麽臉面娶你？”龍擎說到後面簡直是越說越歪，完全脫離了他原本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這可不能怪他，龍擎原本也是想和楚長歌好好分析一下時態利弊的。他原本想說那些有些權力握在手裏的人中哪些人有歪心思他本來就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過，有些人吧，只要不惹出太過分的事情，做出來的事不影響到他們整體的利益，那麽留著便也留著，畢竟一旦他們是能到這個位置的，絕對也是有些能力的，早晚有要用到的時候。

要不是看到一旁九黎那‘火熱’的眼神，他就是想這麽寬慰楚長歌的。

可是......哼，撇開要和自己搶外甥媳婦這件事，龍擎原本是很看好九黎的，他是離遙孫子這一份身份龍擎倒也並沒有覺得什麽，這點還是分得清的。年紀輕輕就醫術超群，且不驕不躁，不急不緩，面對任何事都是風雨不動色的模樣，在當今年輕一輩中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這樣波瀾不驚的。而且據說他很多年前便接手了藥谷，那時候他才多大的年紀，也不過是一個小少年吧？可惜了，當真是可惜了。龍擎搖搖頭，又繼續說道，“總歸龍爺爺這邊你完全不用擔心，龍爺爺早些回去便能幫你早點把事情給解決好了，你和青烈也才能更快地在一起啊是不是？”

楚長歌撫額，為什麽這種時候，這麽危急的時候，龍爺爺竟然還能扯到自己和墨青烈的事情上去，思維要不要這麽跳躍這麽活絡啊。聽著龍擎還在那邊嘰嘰呱呱的說著，楚長歌也不想再和龍擎糾結他回第一莊後到底是該好好休養還是組建勢力了，左右這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於是楚長歌只得邊聽邊點頭，順便抽空讓來報信的人先跟著他們這一行人。

直到幾人上了馬，龍擎的話頭還沒有停下來，三兩句的意思都不離‘青烈是你的未來夫婿，有什麽事直接找他就好了’這個中心意思。

念在這老頭兒這麽聒噪都是為了自己，墨青烈一直忍著，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好了，要趕路就盡快，別在這裏嘰嘰歪歪的浪費時間。”

“你這個臭小子！老夫還不是！為了你.......”龍擎的聲音陡然拔高又慢慢弱了下來。“行了行了，你們都嫌棄老夫！老夫就先走了！！”說著，竟然是一點反應都不給眾人，策馬就轉身就走，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只看到一個遠遠的背影。

風平浪靜，天朗氣清。

一行人加快速度朝前行進著，每個人都抱著自己的心思，竟然也沒有多做交流。一直到另一個湖邊停下休憩的時候。

幾人各自喝了口水，餵馬吃了些糧食，各自尋了便在原地坐下休息。

而楚長歌叫了來送信的那人到一邊，開始仔細打聽起原來的情況。

來人是雨露手下的人，名字叫大成。不過更準確地應該是說，這個大成是那容景手下帶過來的人。

自從金元樓重組之後，那個神秘莫測的天下第一富豪容景便不知為何找上了自己，說是可以由他出面接管金元樓，而她楚長歌依舊可以當這幕後的大老板，而且不管是人員還是配置容景都不會管也不會動，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安了一個人進來，那個人便是大成，直接被播在雨露手下。那時候金元樓因為‘無垠公子’受了牽連，險些要在皇帝手中就此破敗，楚長歌根本來不及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將人力物資全部撤離，原本便也打算報著棄了這個地方的打算。可容景就像是及時雨一樣出現了，而且竟還能得到南朝皇帝的允肯，讓金元樓繼續開門做生意。

不是沒懷疑過容景的身份和目的，但此人說話倒也算話，將金元樓易主的名號傳出去後，便就真的沒有露過一次面，仿佛只是讓人來傳了個話便直接人間蒸發了。楚長歌甚至懷疑這天下第一富豪的身份是不是也是杜撰出來的。

“我聽說你如今是雨露的左右手，她怎麽將你派出來了？看來金元樓最近的生意並不大好啊......”這原本就是半試探半感嘆的話。

大成卻只是摸摸腦袋，笑得有些傻乎乎的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主子別說笑了，雨掌櫃她現在可是忙得不可開交，至於為什麽會把我派出來......大概是覺得不信任我吧。”

楚長歌對大成這麽明透的話倒是有些訝異，“你倒是明白得很！”

“大成都知道的，容公子一開始就跟我說過，要得到主子你的信任不容易的，想來主子帶出來的人也是一樣。不過主子你放心！大成既然已經認你為主了，便一定會忠心到底的！我，我也不太會說話，總之時間能證明一切吧！”大成的笑容憨憨實實的，目光真誠，楚長歌也差點就要信了，渴死她知道，能讓容景看上並指明要他加入金元樓的人，可不會只有那麽簡單。

不過這個大成倒也是有趣，說話也不帶拐彎兒的，直接將自己不信任他說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信任他給挑明了說了出來。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好了，你先說說看具體情況吧，就從，我娘親找上你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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