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出去了？”

“好，那便好好看看這歌舞吧。”

“小人不懂，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抓來又什麽用？”

“丫鬟？是，在我們、包括所有其他人眼中，的的確確只是個丫鬟罷了，可是在她眼中可不一樣。”

“不一樣？”

是，不一樣。對身邊每一個人，她都看得極重。這幾乎就等於將自己的弱點遍散開去，那麽愚蠢，又那麽讓人...敬佩。

“可她真的會為了一個丫鬟兒妥協？”

“或許會，或許不會，大約總是要試一試，不然怎麽知道，她究竟能為身邊的人做到哪一步呢？”

......

晚宴已散，所有人都漸漸離開。而環兒卻依然沒有絲毫消息。

“每個房間都查過了？”

“都查過了。金元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每個角落也都尋過了，甚至於每個離開的人，我們都仔仔細細地盯著看著，沒有異常。”

“沒有異常？”楚長歌從窗戶口看著樓下正在離開的人群，手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床沿上，突然，她的目光被兩人吸引。她湊近，趴在窗臺上仔細看著，兩人中其中一人似有所覺，竟擡頭朝著楚長歌所在的地方望來，姿態優雅，身態端莊，微微勾著唇角一笑，然後便隨著人流，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金元樓。

“咦？那兩人剛才是在看我們這邊麽？”雨露的表情有些疑惑。

“她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晚宴快開始的時候才來的。她們和長歌你一樣，是女扮男裝的。原本這雅間是沒有位置的了，可恰好陳府的管家在此之前專門來了一趟，說是陳少爺因為身體不適無法來了。我又看著兩人的氣質不凡，不像是尋常人家，特別是那婦人，我怎麽看都像是.....”

“像是宮裏的人。”楚長歌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卻是低有些沈，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雨露眼睛一亮，“沒錯！像是宮裏的人！長歌你認識她們？”

“自然認得。那可是如今正受寵的賢妃娘娘，四皇子的母妃啊。”這冰冷的拖長了的音調，聽得雨露、風從、電閃三人鬧鐘頓時響起了警鐘。

“那個婦人是賢妃娘娘？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是宮裏哪位娘娘身邊得力的嬤嬤。可是如果是賢妃，不對，賢妃怎麽可能出宮來金元樓呢，難道皇上都不管的麽？”

“嬤嬤？虧你想得出來！”楚長歌睨了雨露一眼，“咱們南朝的這位皇帝寵起一個人來，向來是毫無原則的。賢妃母憑子貴，如今本就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妃子，再將上她平常做人做事上的得體周全，咱們的皇帝更加不會管她，總是認為她會有分寸的。”

“哼，分寸？”風從的冷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楚長歌等人轉過頭去看他，這個悶葫蘆一向是不太發表意見的，如今在這種情況下開口，必然是有了什麽發現。

風從看著幾人的目光，突然有些懊惱和慚愧，他垂下了頭，“是我的錯。”

接下來，便把他在後廚看到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剛才他查探到後院廚房的時候，是看到過賢妃身邊這位男裝扮相的宮女的，彼時她扶著一位小廝模樣的人在後院急著尋茅房，他匆匆指了指路，便離開了，想來也便是那時候，讓她們將人偷帶了出去。如今想來，只覺得自己無比愚蠢。

“看來，她們早有預謀了。”楚長歌的眼瞇起，她想過各種可能，卻獨獨忽略了賢妃，或者說根本沒往這方面去想。

她和賢妃又有什麽仇什麽怨呢？

難道是因為司徒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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