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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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生花能夠吞噬深淵能量開始, 他註定就是深淵的對立面。
不過這些話沒必要說出來，季回在眾人屏息等著答案時，只是微微笑了笑。
“或許是……我高興？”
幾位長老:……
要不是現在是嚴肅場合, 謝骦都要被這只厲鬼的幽默笑出來。不過看了眼幾位長老, 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微微壓了壓嘴角。
……
和玄門的長老們見完面之後, 謝骦就跟著幾個長老離開了。
包間裏只剩下了景岑和季回兩個。
景岑回過頭去, 有些遲疑，季回淡淡道:“你不吃嗎？吃完我們再走。”
景岑看了眼滿桌的飯菜, 終於還是拿起了筷子，心中微妙的有些感動。
背後靈還記得他今天沒有吃飯的事情。
事實上, 季回只是在謝骦出去的時候站在落地窗前, 看到了下面的人影。
姜嶼寒……
他還沒走啊。
樓下的車子十分熟悉，即使是隔著二十幾層，以季回的視力也能夠看清楚。
拍賣會已經結束了。
這人怎麽還不走？
一想到自己腦海裏的一個理由, 季回微微挑了挑眉。
他站在樓上不下去，一直看著謝骦和幾個玄門的高層離開。過了會兒後，才看到姜嶼寒看了眼時間。
這時候已經快要深夜了, 他慢慢悠悠的甚至有住在這裏的感覺。
景岑吃著忍不住擡起頭來。
“我盡量吃快點。”
“不用。”季回端著茶杯語氣淡淡。
在他話音落下時, 終於看見樓下的人動了。
姜嶼寒看了眼時間之後坐進了車裏, 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季回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這時候轉頭看著景岑看向自己的座位，淡淡道:“走吧。”
景岑:……
剛才不是還不著急嗎？
怎麽這就要走了？
不過他也不想吃了，在背後靈開口之後就站起了身來。
謝骦走的時候留下了自己的車。
景岑坐在前面開車。
季回神色平靜看著窗外。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姜嶼寒，只是潛意識裏不太想和他見面而已。
畢竟他的自控能力不強不是嗎。
他很快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
過了會兒後, 慢慢閉上了眼。
……
姜嶼寒沒有回家, 而是去了公司。
在淩晨工作完之後, 他伸手打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一份資料出現在了他面前，是關於近段時間內A市出現的靈異事件。
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轉頭看了眼拿起了文件。
這幾天其實他一直在思索自己丟失的記憶，心理醫生那兒也去過。甚至也做過催眠，但是卻都毫無辦法。
姜嶼寒有些懷疑自己丟失的記憶和那個標志有關。在豐照園林時見到的那只眼睛的標志在眼前一閃而逝，他低下頭去，仔細看向了裏面的內容。
這點些都是玄門的機密文件，裏面的內容比他原來知道的要多的多。
姜嶼寒看完之後，忽然目光一頓看到了祭品那一頁。
祭品……
將自己完全奉獻給邪物，就像是他和季回。
然而普通的祭品只是對自己所奉獻的人尊敬愛戴。他卻……時時都想看見季回。
姜嶼寒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買養魂香的事情就是例子，他微微收緊了些手。
“姜總。”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姜嶼寒擡起頭來，就看見秘書走了進來，將今天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秘書目光一掃，看到桌上的文件之後不由有些詫異。
姜總也信這些嗎？
姜嶼寒將靈異事件的資料收了下去。在秘書心底嘀咕的時候，忽然道:“你有沒有一直想看見一個人的時候？”
秘書原本以為姜總會問什麽工作問題，冷不防被這樣提問，忍不住嗆了一下，表情有些驚訝。
不過他擡頭看著姜總一如既往地的冷漠面容，心中頓了頓，還是勉強冷靜了下來。
“姜總您指的是？”
“一個很久沒見的……”
朋友？姜嶼寒有些不知道怎麽定義他和季回之間的關系。想到季回對自己的躲避，他微微皺了皺眉，又咽下了口中的話。
秘書見姜總不開口，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是很久沒見的朋友的話。”
“應該是您潛意識在想他吧？”
潛意識在想他……
所以，他一直想見季回，是因為他在想他？
姜嶼寒指尖倏然頓了一下，擡起眼來:
“下去吧。”
秘書低頭轉身離開，心底卻在猜測姜總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們好像沒見過姜總和誰親近啊。
在秘書離開之後，姜嶼寒收斂了心思，若無其事的又開始處理起了文件。
他想季回。
既然季回不來找他，那就……主動讓他來。
昨天晚上季回和玄門高層的那幾個人商談的事情姜嶼寒都知道。甚至對他們商量的事情也猜到了一些。
從那個巷子出來之後，幾個家仙雖然身體好轉了，但是那些普通人卻沒有。
這次玄門那幾位高層來找季回，應該就是商量讓他救普通人的事情。
被鬼氣汙染的普通人。
他們公司不就是有嗎？
姜嶼寒看了眼寫了李杉名字的名單，眸光沈了些。
……
季回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收到了這次需要救治的人的名單，玄門的人動作也很快。第二天，就讓謝骦給他帶回來了三個一模一樣的雕像。
他打著哈欠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桌上的東西。
“動作這麽快。”季回語氣平平，雖然嘴上說驚訝，但是其實卻並沒有太驚訝。
謝骦笑了下，看了眼樓上:“不敢不快。”
那只厲鬼的身形隱沒在樓上看不清，謝骦只感覺一陣冷意從身邊掠過，再擡起頭來時。
他已經在看桌上的東西了。
白色的雕像被無形之手拿起，像是浮動在空中一樣。
他忙碌了一整夜沒有睡，這時候.精.神略微松懈了些。看到那只厲鬼擺弄這些東西，按了按眉心。
“你看看是不是和你想要的一樣。”
季回檢查了一下幾個雕像。
不錯，確實和岷山村的一樣。
裏面都有一顆深淵的種子。
只不過岷山村的那個有種子的鬼狐雕像因為正好被埋在養屍地，成型的更快一些。而這幾個種子顯然沒有那個鬼狐雕像那麽好的運氣，看樣子陰氣吸收的並不充足，一出先就被找到了。
季回笑了下，他暫時不著急吃這些種子，只是手機擡起來在上面畫了一個符咒，封印住了這些來自深淵的東西，隨即才將雕像放下。
“走吧。”
謝骦點了點頭。
不過……他轉頭看著地上的幾只家仙還有些猶豫。那幾只小動物看著呼吸已經平緩了，身體修覆的也差不多了，可就是沒有蘇醒。
按照玄門幾位長老原本的意思，是想等著家仙蘇醒之後，檢測一下家仙的恢覆效果和影響，然後再決定如何給那些普通人治。
但是現在最早出現汙染的一個普通人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不能再了。現在只是冒險的讓這只厲鬼試一試了。
謝骦掩下心底的擔心。
季回瞥了眼淡淡道:“他們最遲今天下午就會恢覆。”
“你也可以等下午。”
他當然知道這群人對他肯定還是不放心的，不過季回並不在意。
氣氛凝滯了一瞬，謝骦若無其事擡頭:“不用了。”
“現在就行。”
“今天不帶景岑？”
季回看了謝骦一眼，這人昨晚在玄門，看來不知道。
“景岑昨晚服用了蛇果。”
“今天在開脈。”
普通人學習術法，如果開脈改善體質之後效果會更好，季回昨晚讓景岑拍了蛇果，就是讓他服用的。
謝骦倒是有些意外。
“算了，下午的時候給這幾只小動物輸營養液的事情恐怕得交給他了。”
兩人拿了鑰匙出去。
謝骦坐在副駕駛上緩了緩，季回就坐了上去，他在最後一排，甚至還懶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小心疲勞駕駛。”
謝骦有些失笑。
“不會。”心底卻詭異的因為這只厲鬼的一句話，竟然有些將他當成同類。
謝骦發現這只厲鬼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好像總知道怎麽讓人無聲無息的放下防備來，隨意展示出更多的他與人類相同的地方，就能讓他少些警惕。
玄門幾位長老的話回響在腦海中謝骦從後視鏡裏看了眼。
在看到一片虛無之後神色莫名。
說實話，如果不是深淵入侵的節奏在加快，他們或許不會敢和這樣一只煞合作。謝骦收回了目光，啟動了車子。
季回在車後把玩著自己買回來的種子，昨天晚上他就拆了那個買回來的雕像，拿出了裏面的種子。
不過可惜的是這裏的種子恐怕得等到他徹底吸收完豐照園林的能量之後才能繼續。
血液微微滾動著，帶著些燙意。季回能夠感覺到心口的那朵長生花正在緩緩生長。
它想吃這個。
他捏著種子，收了回去。
……
重病的那個被鬼氣汙染的人現在在家中，特殊管理局之前就調查過住址，很快就到了。
季回看著謝骦敲門之後，跟著他一起進去，瞥了眼房子。
因為鬼氣感染，整個房子裏都陰森森的。即使是大中午的時候，房子內的溫度依舊很低。
季回瞇了下眼，看著來開門的中年女人，眉梢松了些。
“幸好你沒有等到下午。”
“不然不止是他沒救，他母親也會沒救。”
跟著兒子呆在一起照顧他這幾天，中年女人身上也沾染了鬼氣，只差一點，就會被徹底感染。
謝骦神色有些無奈。
“那些汙染的人我們事先說過要單獨隔絕，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放心。”
畢竟鬼怪的事情不能往外說，他們也沒有權利強行分開兩人。所以那些人大部分還是和家人呆在一起。
季回走了進去，房間裏溫度更低了些，那位母親還沒有反應過來。謝骦就掛上了官方的笑容說明了來意。
聽到是給自己兒子治病的，那位母親松了口氣，連忙將人請進來。
謝骦在客廳裏穩住這位母親，而季回已經走進了臥室。
剛一進臥室，一股森冷到叫人牙齒打顫的氣息就襲來了，被綁在椅子上的人這時候掙紮著撞著墻。
他瞳孔這時候已經變成全黑了，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黑青的屍斑，任誰看見都會覺得這個人沒救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那個已經快要鬼化成功的人轉開目光，怔怔的望向一個方向。
還挺敏銳。
季回點了點頭。
這時候慢條斯理的將工具擺在了桌上。戴上手套，在布下結界之後，從工具框裏拿出東西來。
這些鬼化的人不比家仙它們本身就是非人類，這時候發狂的癥狀已經很明顯了，甚至因為被深淵汙染，本能的害怕季回。
在察覺到空氣中好像有什麽危險的東西之後，立刻搬著椅子站起身來，露出一口獠牙來。
凳子哐的一聲撞在墻上，謝骦眼皮一跳，轉過頭去卻發現眼前的女人並沒有聽見，表情不由有些古怪。
顯然，裏面治療的聲音只有自己能夠聽到。所以這只厲鬼是在告訴他自己治療有多費力氣嗎？
謝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兒，心裏更加覆雜。
“怎麽了？”
中年女人見他停下有些忐忑。
謝骦微微搖了搖頭。
“沒什麽。”
他開口詢問岔開話題，這時候裏面的治療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季回抑制了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的鬼氣之後，戴著手套壓在他傷口處。
一縷煞氣從他指尖溢出，緩緩的鉆入傷口。
沒過多久，一粒比家仙它們小的多的種子就在他原來被汙染的地方成型，緩緩的代替著之前的特殊鬼氣。
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怔了一下，忽然擡起頭來。過了會兒後，眼瞳中的全黑開始慢慢褪下。
“好了。”
在季回出聲之後謝骦感覺到房間內的結界散去，走到了門外。那個椅子上的男人安靜了下來，這時候聽見他們進來都沒有反應。
中年女人有些奇怪。
“他之前不是一看見人就發狂嗎？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走吧。”
在那只厲鬼話後謝骦看了眼門內，松了口氣。
“我看他過幾天就應該好了。”
女人有些驚訝，不過看著裏面安靜下來的兒子，心中不由抱了一絲希望。
季回隨手祛除了屋子裏的的感染氣體，中年女人說完話後，不自覺揉了揉肩膀。發現她這幾天照顧兒子留下的沈珂好像好了些？
……
時間不等人，在第一個治療結束之後，謝骦馬不停蹄的又帶著季回去了其他地方。
這段時間在那個神秘巷子出現之後被五個家仙賜福的人不少，都已經出現了幾個癥狀。
在下午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今天最後一個人那兒。
“李杉。”
看著名單上的人，季回微微瞇了瞇眼。
“他住這兒？”他擡頭看著眼前的高樓。
謝骦也仔細看了眼名單。
“李杉確實住在公司宿舍。”
“不過姜氏的宿舍一直閑置著，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
季回點了點頭，頓了一下，站在樓下。
“你去旁邊拿鑰匙吧。”
開了一天車的謝骦:……
他額頭跳了跳，最終因為有求於人，還是上了姜氏的大樓。
季回倒也不是懶的走那幾步路。他是鬼，本來就很少感到疲憊。
不上去也只是因為不知道姜嶼寒這會兒下沒下班。
他暫時不想和姜嶼寒見面。
季回垂下眼來，摩挲了一下手中東西。然而過了會兒等他擡起頭來時。卻發現謝骦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季回:……
這人怎麽回事？
讓他去拿個宿舍鑰匙，怎麽把姜嶼寒帶下來了？
謝骦也十分覆雜，這次救治的事情特殊管理局提前和姜嶼寒打過電話。按理來說他只需要拿個鑰匙就行。
誰知道在他上去之後，姜嶼寒讓他等了一會兒，然後接了一個電話，把手頭的工作都做完之後，才站起身來。
謝骦微微皺了皺眉，就見那人擡起眼來，冷淡的說。
“我要確定你們不會亂治我的員工。”
謝骦:……
嘶，這個理由。
姜嶼寒什麽時候是這麽一個好老板了？
他眼皮一跳直覺不對，然而員工確實是在姜氏的宿舍樓中。姜嶼寒拿著鑰匙，身為老板親眼看著無可厚非。
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和那位冰冷著一張臉的姜總一起下來。
察覺到周圍氣壓好像低了些，謝骦無奈的攤了攤手。
“不是很著急嗎？”姜嶼寒淡淡道。
季回見對方好像完全沒有將拍賣會上的事情放在心上，挑了挑眉，不過卻還是站起了身來。
“走吧。”
姜嶼寒看不見他，只是察覺到冷意一閃而逝，收斂了表情。
倒是走在後面的謝骦，看著非要跟來的姜嶼寒，有些懷疑。
姜氏的宿舍樓內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一切設備卻都還完好，在進去之後，姜嶼寒就走在了前面，按了電梯。
等電梯時，兩人一鬼站在一起。謝骦忍不住問:“這樣不會打擾姜總嗎？”
他這句話問的客氣，裏面含義卻不淺。
季回指尖頓了一下 就見姜嶼寒神色平靜。
“我說了，不能讓你們亂治。”
“姜總好像不像是這麽關心小事的人。”謝骦忽然道。
電梯內氛圍詭異，姜嶼寒直接開口。
“你是想說我看起來不負責？”
一句話叫季回本來出著神，聽見後驟然回過神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頓時想到了景岑和姜嶼寒乘電梯時的場景，這人好像……總能懟的別人說不出話來。
季回表情微妙，回頭看了姜嶼寒一眼。然而對方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沈默中，電梯門終於打開了。
季回看了眼時間走了出去。
“往右邊走。”姜嶼寒忽然道。
在謝骦擡起頭來時，他已經率先走向了右邊。
謝骦皺眉跟了上去。
季回在前面後停下來等了會兒，在姜嶼寒過來之後，才看見他打開了門。
宿舍門一打開，倏然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撲了出來，直直沖著外面。
因為是單獨在宿舍裏，李杉並沒有被綁住。在聞到人味兒的時候已經開始發瘋了。
一看到有人就蹲在了門口，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撲了出來。
“小心！”謝骦反應很快的提醒了一句。
姜嶼寒站在最前面，在李杉撲過來時，伸出手來，鉗制住了他肩膀。
他用的力氣不大，但是發狂中的李杉居然絲毫無法掙脫，只能張開獠牙嘶叫著。
季回看著這一幕倒是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姜嶼寒有古怪。
倒是謝骦有些驚訝。
李杉咬人不成被抓住，這時候頭上青筋都已經暴起了。在姜嶼寒收緊手後，忽然聽到耳邊一道聲音。
“按他頸側的穴道。”
頸側……
姜嶼寒目光閃了下，根據聲音裏的動作按了一下。還在掙紮的李杉頓時兩眼翻白，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看到人暈過去後姜嶼寒又用力按了一下，確定對方徹底暈死，才收了手。
季回在一邊看的一清二楚，眼皮微微跳了跳。竟然詭異的覺得這樣的姜嶼寒有些……可愛？
嘖。
他迅速收回視線來，進了宿舍，冷意從身邊一閃而逝，姜嶼寒眉梢松了些。
謝骦看了眼地上。
“一起把他擡到椅子上？”
姜嶼寒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他。
昏迷中的李杉被擡到了椅子上，就在謝骦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時。
姜嶼寒卻忽然道:“你準備怎麽治？”
謝骦:……
這難道說他是請了一個鬼來治？
正當他猶豫著說辭的時候。
季回背對著姜嶼寒的身影微微頓了頓，越發覺得這人今天十分惡趣味。
他心裏清楚姜嶼寒分明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今天是他來治，卻故意為難剛才提問過他的謝骦。
微妙的感覺在心底劃過，季回手上卻不慢，戴好工具之後，迅速的幫李杉也祛除了鬼氣。
隨著一顆種子種下去，他這才收了手。
姜嶼寒忽然擡頭向他的方向看了眼，就在謝骦也轉過頭時。
季回忽然開口。
“好了。”
“我去外面透會兒氣。”
“你收拾這裏。”
謝骦點了點頭。
每次完了之後都是他收拾，那只厲鬼就不管事兒了。今天一天他都習慣了。謝骦在過去打開窗戶之後，沒有註意到姜嶼寒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見了。
季回在外面走廊裏等了會兒，剛聽見腳步聲，這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之後，目光頓了一下。
景岑？
手機震動聲不絕。
季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不過沒想到電話裏出現的不是景岑，而是好幾道重疊在一起的小動物聲音。
姜嶼寒剛走過來，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聲音洪亮的在和季回打招呼。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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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話沒必要說出來，季回在眾人屏息等著答案時，只是微微笑了笑。
“或許是……我高興？”
幾位長老:……
要不是現在是嚴肅場合, 謝骦都要被這只厲鬼的幽默笑出來。不過看了眼幾位長老, 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微微壓了壓嘴角。
……
和玄門的長老們見完面之後, 謝骦就跟著幾個長老離開了。
包間裏只剩下了景岑和季回兩個。
景岑回過頭去, 有些遲疑，季回淡淡道:“你不吃嗎？吃完我們再走。”
景岑看了眼滿桌的飯菜, 終於還是拿起了筷子，心中微妙的有些感動。
背後靈還記得他今天沒有吃飯的事情。
事實上, 季回只是在謝骦出去的時候站在落地窗前, 看到了下面的人影。
姜嶼寒……
他還沒走啊。
樓下的車子十分熟悉，即使是隔著二十幾層，以季回的視力也能夠看清楚。
拍賣會已經結束了。
這人怎麽還不走？
一想到自己腦海裏的一個理由, 季回微微挑了挑眉。
他站在樓上不下去，一直看著謝骦和幾個玄門的高層離開。過了會兒後，才看到姜嶼寒看了眼時間。
這時候已經快要深夜了, 他慢慢悠悠的甚至有住在這裏的感覺。
景岑吃著忍不住擡起頭來。
“我盡量吃快點。”
“不用。”季回端著茶杯語氣淡淡。
在他話音落下時, 終於看見樓下的人動了。
姜嶼寒看了眼時間之後坐進了車裏, 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季回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這時候轉頭看著景岑看向自己的座位，淡淡道:“走吧。”
景岑:……
剛才不是還不著急嗎？
怎麽這就要走了？
不過他也不想吃了，在背後靈開口之後就站起了身來。
謝骦走的時候留下了自己的車。
景岑坐在前面開車。
季回神色平靜看著窗外。
說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姜嶼寒，只是潛意識裏不太想和他見面而已。
畢竟他的自控能力不強不是嗎。
他很快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
過了會兒後, 慢慢閉上了眼。
……
姜嶼寒沒有回家, 而是去了公司。
在淩晨工作完之後, 他伸手打了一個電話。
沒過多久，一份資料出現在了他面前，是關於近段時間內A市出現的靈異事件。
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轉頭看了眼拿起了文件。
這幾天其實他一直在思索自己丟失的記憶，心理醫生那兒也去過。甚至也做過催眠，但是卻都毫無辦法。
姜嶼寒有些懷疑自己丟失的記憶和那個標志有關。在豐照園林時見到的那只眼睛的標志在眼前一閃而逝，他低下頭去，仔細看向了裏面的內容。
這點些都是玄門的機密文件，裏面的內容比他原來知道的要多的多。
姜嶼寒看完之後，忽然目光一頓看到了祭品那一頁。
祭品……
將自己完全奉獻給邪物，就像是他和季回。
然而普通的祭品只是對自己所奉獻的人尊敬愛戴。他卻……時時都想看見季回。
姜嶼寒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買養魂香的事情就是例子，他微微收緊了些手。
“姜總。”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姜嶼寒擡起頭來，就看見秘書走了進來，將今天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秘書目光一掃，看到桌上的文件之後不由有些詫異。
姜總也信這些嗎？
姜嶼寒將靈異事件的資料收了下去。在秘書心底嘀咕的時候，忽然道:“你有沒有一直想看見一個人的時候？”
秘書原本以為姜總會問什麽工作問題，冷不防被這樣提問，忍不住嗆了一下，表情有些驚訝。
不過他擡頭看著姜總一如既往地的冷漠面容，心中頓了頓，還是勉強冷靜了下來。
“姜總您指的是？”
“一個很久沒見的……”
朋友？姜嶼寒有些不知道怎麽定義他和季回之間的關系。想到季回對自己的躲避，他微微皺了皺眉，又咽下了口中的話。
秘書見姜總不開口，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是很久沒見的朋友的話。”
“應該是您潛意識在想他吧？”
潛意識在想他……
所以，他一直想見季回，是因為他在想他？
姜嶼寒指尖倏然頓了一下，擡起眼來:
“下去吧。”
秘書低頭轉身離開，心底卻在猜測姜總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們好像沒見過姜總和誰親近啊。
在秘書離開之後，姜嶼寒收斂了心思，若無其事的又開始處理起了文件。
他想季回。
既然季回不來找他，那就……主動讓他來。
昨天晚上季回和玄門高層的那幾個人商談的事情姜嶼寒都知道。甚至對他們商量的事情也猜到了一些。
從那個巷子出來之後，幾個家仙雖然身體好轉了，但是那些普通人卻沒有。
這次玄門那幾位高層來找季回，應該就是商量讓他救普通人的事情。
被鬼氣汙染的普通人。
他們公司不就是有嗎？
姜嶼寒看了眼寫了李杉名字的名單，眸光沈了些。
……
季回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收到了這次需要救治的人的名單，玄門的人動作也很快。第二天，就讓謝骦給他帶回來了三個一模一樣的雕像。
他打著哈欠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桌上的東西。
“動作這麽快。”季回語氣平平，雖然嘴上說驚訝，但是其實卻並沒有太驚訝。
謝骦笑了下，看了眼樓上:“不敢不快。”
那只厲鬼的身形隱沒在樓上看不清，謝骦只感覺一陣冷意從身邊掠過，再擡起頭來時。
他已經在看桌上的東西了。
白色的雕像被無形之手拿起，像是浮動在空中一樣。
他忙碌了一整夜沒有睡，這時候.精.神略微松懈了些。看到那只厲鬼擺弄這些東西，按了按眉心。
“你看看是不是和你想要的一樣。”
季回檢查了一下幾個雕像。
不錯，確實和岷山村的一樣。
裏面都有一顆深淵的種子。
只不過岷山村的那個有種子的鬼狐雕像因為正好被埋在養屍地，成型的更快一些。而這幾個種子顯然沒有那個鬼狐雕像那麽好的運氣，看樣子陰氣吸收的並不充足，一出先就被找到了。
季回笑了下，他暫時不著急吃這些種子，只是手機擡起來在上面畫了一個符咒，封印住了這些來自深淵的東西，隨即才將雕像放下。
“走吧。”
謝骦點了點頭。
不過……他轉頭看著地上的幾只家仙還有些猶豫。那幾只小動物看著呼吸已經平緩了，身體修覆的也差不多了，可就是沒有蘇醒。
按照玄門幾位長老原本的意思，是想等著家仙蘇醒之後，檢測一下家仙的恢覆效果和影響，然後再決定如何給那些普通人治。
但是現在最早出現汙染的一個普通人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不能再了。現在只是冒險的讓這只厲鬼試一試了。
謝骦掩下心底的擔心。
季回瞥了眼淡淡道:“他們最遲今天下午就會恢覆。”
“你也可以等下午。”
他當然知道這群人對他肯定還是不放心的，不過季回並不在意。
氣氛凝滯了一瞬，謝骦若無其事擡頭:“不用了。”
“現在就行。”
“今天不帶景岑？”
季回看了謝骦一眼，這人昨晚在玄門，看來不知道。
“景岑昨晚服用了蛇果。”
“今天在開脈。”
普通人學習術法，如果開脈改善體質之後效果會更好，季回昨晚讓景岑拍了蛇果，就是讓他服用的。
謝骦倒是有些意外。
“算了，下午的時候給這幾只小動物輸營養液的事情恐怕得交給他了。”
兩人拿了鑰匙出去。
謝骦坐在副駕駛上緩了緩，季回就坐了上去，他在最後一排，甚至還懶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小心疲勞駕駛。”
謝骦有些失笑。
“不會。”心底卻詭異的因為這只厲鬼的一句話，竟然有些將他當成同類。
謝骦發現這只厲鬼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好像總知道怎麽讓人無聲無息的放下防備來，隨意展示出更多的他與人類相同的地方，就能讓他少些警惕。
玄門幾位長老的話回響在腦海中謝骦從後視鏡裏看了眼。
在看到一片虛無之後神色莫名。
說實話，如果不是深淵入侵的節奏在加快，他們或許不會敢和這樣一只煞合作。謝骦收回了目光，啟動了車子。
季回在車後把玩著自己買回來的種子，昨天晚上他就拆了那個買回來的雕像，拿出了裏面的種子。
不過可惜的是這裏的種子恐怕得等到他徹底吸收完豐照園林的能量之後才能繼續。
血液微微滾動著，帶著些燙意。季回能夠感覺到心口的那朵長生花正在緩緩生長。
它想吃這個。
他捏著種子，收了回去。
……
重病的那個被鬼氣汙染的人現在在家中，特殊管理局之前就調查過住址，很快就到了。
季回看著謝骦敲門之後，跟著他一起進去，瞥了眼房子。
因為鬼氣感染，整個房子裏都陰森森的。即使是大中午的時候，房子內的溫度依舊很低。
季回瞇了下眼，看著來開門的中年女人，眉梢松了些。
“幸好你沒有等到下午。”
“不然不止是他沒救，他母親也會沒救。”
跟著兒子呆在一起照顧他這幾天，中年女人身上也沾染了鬼氣，只差一點，就會被徹底感染。
謝骦神色有些無奈。
“那些汙染的人我們事先說過要單獨隔絕，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放心。”
畢竟鬼怪的事情不能往外說，他們也沒有權利強行分開兩人。所以那些人大部分還是和家人呆在一起。
季回走了進去，房間裏溫度更低了些，那位母親還沒有反應過來。謝骦就掛上了官方的笑容說明了來意。
聽到是給自己兒子治病的，那位母親松了口氣，連忙將人請進來。
謝骦在客廳裏穩住這位母親，而季回已經走進了臥室。
剛一進臥室，一股森冷到叫人牙齒打顫的氣息就襲來了，被綁在椅子上的人這時候掙紮著撞著墻。
他瞳孔這時候已經變成全黑了，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黑青的屍斑，任誰看見都會覺得這個人沒救了。
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那個已經快要鬼化成功的人轉開目光，怔怔的望向一個方向。
還挺敏銳。
季回點了點頭。
這時候慢條斯理的將工具擺在了桌上。戴上手套，在布下結界之後，從工具框裏拿出東西來。
這些鬼化的人不比家仙它們本身就是非人類，這時候發狂的癥狀已經很明顯了，甚至因為被深淵汙染，本能的害怕季回。
在察覺到空氣中好像有什麽危險的東西之後，立刻搬著椅子站起身來，露出一口獠牙來。
凳子哐的一聲撞在墻上，謝骦眼皮一跳，轉過頭去卻發現眼前的女人並沒有聽見，表情不由有些古怪。
顯然，裏面治療的聲音只有自己能夠聽到。所以這只厲鬼是在告訴他自己治療有多費力氣嗎？
謝骦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兒，心裏更加覆雜。
“怎麽了？”
中年女人見他停下有些忐忑。
謝骦微微搖了搖頭。
“沒什麽。”
他開口詢問岔開話題，這時候裏面的治療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季回抑制了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的鬼氣之後，戴著手套壓在他傷口處。
一縷煞氣從他指尖溢出，緩緩的鉆入傷口。
沒過多久，一粒比家仙它們小的多的種子就在他原來被汙染的地方成型，緩緩的代替著之前的特殊鬼氣。
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怔了一下，忽然擡起頭來。過了會兒後，眼瞳中的全黑開始慢慢褪下。
“好了。”
在季回出聲之後謝骦感覺到房間內的結界散去，走到了門外。那個椅子上的男人安靜了下來，這時候聽見他們進來都沒有反應。
中年女人有些奇怪。
“他之前不是一看見人就發狂嗎？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走吧。”
在那只厲鬼話後謝骦看了眼門內，松了口氣。
“我看他過幾天就應該好了。”
女人有些驚訝，不過看著裏面安靜下來的兒子，心中不由抱了一絲希望。
季回隨手祛除了屋子裏的的感染氣體，中年女人說完話後，不自覺揉了揉肩膀。發現她這幾天照顧兒子留下的沈珂好像好了些？
……
時間不等人，在第一個治療結束之後，謝骦馬不停蹄的又帶著季回去了其他地方。
這段時間在那個神秘巷子出現之後被五個家仙賜福的人不少，都已經出現了幾個癥狀。
在下午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今天最後一個人那兒。
“李杉。”
看著名單上的人，季回微微瞇了瞇眼。
“他住這兒？”他擡頭看著眼前的高樓。
謝骦也仔細看了眼名單。
“李杉確實住在公司宿舍。”
“不過姜氏的宿舍一直閑置著，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
季回點了點頭，頓了一下，站在樓下。
“你去旁邊拿鑰匙吧。”
開了一天車的謝骦:……
他額頭跳了跳，最終因為有求於人，還是上了姜氏的大樓。
季回倒也不是懶的走那幾步路。他是鬼，本來就很少感到疲憊。
不上去也只是因為不知道姜嶼寒這會兒下沒下班。
他暫時不想和姜嶼寒見面。
季回垂下眼來，摩挲了一下手中東西。然而過了會兒等他擡起頭來時。卻發現謝骦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季回:……
這人怎麽回事？
讓他去拿個宿舍鑰匙，怎麽把姜嶼寒帶下來了？
謝骦也十分覆雜，這次救治的事情特殊管理局提前和姜嶼寒打過電話。按理來說他只需要拿個鑰匙就行。
誰知道在他上去之後，姜嶼寒讓他等了一會兒，然後接了一個電話，把手頭的工作都做完之後，才站起身來。
謝骦微微皺了皺眉，就見那人擡起眼來，冷淡的說。
“我要確定你們不會亂治我的員工。”
謝骦:……
嘶，這個理由。
姜嶼寒什麽時候是這麽一個好老板了？
他眼皮一跳直覺不對，然而員工確實是在姜氏的宿舍樓中。姜嶼寒拿著鑰匙，身為老板親眼看著無可厚非。
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和那位冰冷著一張臉的姜總一起下來。
察覺到周圍氣壓好像低了些，謝骦無奈的攤了攤手。
“不是很著急嗎？”姜嶼寒淡淡道。
季回見對方好像完全沒有將拍賣會上的事情放在心上，挑了挑眉，不過卻還是站起了身來。
“走吧。”
姜嶼寒看不見他，只是察覺到冷意一閃而逝，收斂了表情。
倒是走在後面的謝骦，看著非要跟來的姜嶼寒，有些懷疑。
姜氏的宿舍樓內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一切設備卻都還完好，在進去之後，姜嶼寒就走在了前面，按了電梯。
等電梯時，兩人一鬼站在一起。謝骦忍不住問:“這樣不會打擾姜總嗎？”
他這句話問的客氣，裏面含義卻不淺。
季回指尖頓了一下 就見姜嶼寒神色平靜。
“我說了，不能讓你們亂治。”
“姜總好像不像是這麽關心小事的人。”謝骦忽然道。
電梯內氛圍詭異，姜嶼寒直接開口。
“你是想說我看起來不負責？”
一句話叫季回本來出著神，聽見後驟然回過神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頓時想到了景岑和姜嶼寒乘電梯時的場景，這人好像……總能懟的別人說不出話來。
季回表情微妙，回頭看了姜嶼寒一眼。然而對方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沈默中，電梯門終於打開了。
季回看了眼時間走了出去。
“往右邊走。”姜嶼寒忽然道。
在謝骦擡起頭來時，他已經率先走向了右邊。
謝骦皺眉跟了上去。
季回在前面後停下來等了會兒，在姜嶼寒過來之後，才看見他打開了門。
宿舍門一打開，倏然眼前一黑，一道人影撲了出來，直直沖著外面。
因為是單獨在宿舍裏，李杉並沒有被綁住。在聞到人味兒的時候已經開始發瘋了。
一看到有人就蹲在了門口，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撲了出來。
“小心！”謝骦反應很快的提醒了一句。
姜嶼寒站在最前面，在李杉撲過來時，伸出手來，鉗制住了他肩膀。
他用的力氣不大，但是發狂中的李杉居然絲毫無法掙脫，只能張開獠牙嘶叫著。
季回看著這一幕倒是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姜嶼寒有古怪。
倒是謝骦有些驚訝。
李杉咬人不成被抓住，這時候頭上青筋都已經暴起了。在姜嶼寒收緊手後，忽然聽到耳邊一道聲音。
“按他頸側的穴道。”
頸側……
姜嶼寒目光閃了下，根據聲音裏的動作按了一下。還在掙紮的李杉頓時兩眼翻白，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看到人暈過去後姜嶼寒又用力按了一下，確定對方徹底暈死，才收了手。
季回在一邊看的一清二楚，眼皮微微跳了跳。竟然詭異的覺得這樣的姜嶼寒有些……可愛？
嘖。
他迅速收回視線來，進了宿舍，冷意從身邊一閃而逝，姜嶼寒眉梢松了些。
謝骦看了眼地上。
“一起把他擡到椅子上？”
姜嶼寒這次倒是沒有拒絕他。
昏迷中的李杉被擡到了椅子上，就在謝骦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時。
姜嶼寒卻忽然道:“你準備怎麽治？”
謝骦:……
這難道說他是請了一個鬼來治？
正當他猶豫著說辭的時候。
季回背對著姜嶼寒的身影微微頓了頓，越發覺得這人今天十分惡趣味。
他心裏清楚姜嶼寒分明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今天是他來治，卻故意為難剛才提問過他的謝骦。
微妙的感覺在心底劃過，季回手上卻不慢，戴好工具之後，迅速的幫李杉也祛除了鬼氣。
隨著一顆種子種下去，他這才收了手。
姜嶼寒忽然擡頭向他的方向看了眼，就在謝骦也轉過頭時。
季回忽然開口。
“好了。”
“我去外面透會兒氣。”
“你收拾這裏。”
謝骦點了點頭。
每次完了之後都是他收拾，那只厲鬼就不管事兒了。今天一天他都習慣了。謝骦在過去打開窗戶之後，沒有註意到姜嶼寒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見了。
季回在外面走廊裏等了會兒，剛聽見腳步聲，這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之後，目光頓了一下。
景岑？
手機震動聲不絕。
季回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不過沒想到電話裏出現的不是景岑，而是好幾道重疊在一起的小動物聲音。
姜嶼寒剛走過來，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聲音洪亮的在和季回打招呼。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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