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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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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讓兩人雙雙一楞,不過裴舞影很快就反應過來,利用這一瞬間的機會施展天宮闕從江淺書的劍下躲開。

她以鬼魅之姿移動到了江淺書身側,而後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反手握住劍柄,稍稍用力就迫使劍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而後收回劍鞘。

“徒弟,你還得再練練。”

丟下這麽一句話,裴舞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葉令看著手中明顯少了一把的鑰匙,轉頭對江淺書問道:“小淺書,你怎麽惹你師父生氣了?”

篤定的語氣讓江淺書面露疑惑,與此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不滿,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探究一二便被葉令給攔住了:

“不過正好,走,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說話的語氣滿是神秘,眼中也帶著別樣的光彩,然而江淺書卻並沒有註意到,反而是一直盯著自己被拉住的衣袖,正在思考要不要將它割去。

見他久久不動,葉令還以為他是在擔心裴舞影,於是揶揄道:“莫非你想去看你師父沐浴?”

聽見這句話,江淺書腦中立刻閃過一道倩影,隨後他像是意識到什麽般,紅著臉別過臉不自在地反駁道:“葉..葉堡主莫要瞎說!我..我隨你去便是!”

這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面容精致,姣好若女子,讓不少路過的人都看直了眼,甚至還有一二位姑娘紅了臉,低著頭說話時還不忘記含羞帶怯地朝這邊看來。

早已習慣美色的葉令見狀也是暗嘆一聲,而後才拉著人就朝城內深處走去,口中念念有詞,說著什麽要帶他長長見識。

與此同時,絲毫不知道自家徒弟被拐跑的裴舞影也如葉令所言那般正在沐浴。

而她的心情也一如葉令所說,不是很好。

今日若不是被茶杯絆住了腳,她又如何能給江淺書那個小白眼狼用劍指著自己的機會!

可若是原本世界的她,又怎麽可能不會註意到那個杯子呢?

想到這裏裴舞影有些氣憤的拍打著水面,臉色也漸漸陰沈下來,連帶著的還有一絲懼怕。

她在害怕,因為她警覺自己似乎正在被這個世界同化。

五年光陰原本在她眼中不過一瞬,甚至在她如長河般漫長的人生中連波瀾都算不上。然而她卻在這個世界失去了基本的警惕性和敏銳性,這一點是最致命的。

她不敢想象,現在的她若是回到那個吃人的世界,還能活下來嗎?

裴舞影將自己浸沒在水中,想回去的念頭越發明確。

胸口時不時的陣痛時刻在提醒著自己,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躲過了一時,等到屬於原主的命運降臨時,她依舊要離開。為今之計還是盡快將人找出,將消息送到。

可是,她又該去哪裏找人呢?

裴舞影浮出水面,看著一旁幹凈衣物,視線最後落在了隨身攜帶的羅盤上,忽然有些迷茫。

在這個世界,除了同僚外,沒有人比她更懂這個世界的本質了。

這裏確實是一方小世界,但卻也只是完整小世界的一個位面。所謂世界,不過是由無數小位面組合而成,而小位面的誕生,則是由此方世界的氣運之子的選擇而生成。他們的每一次選擇,都將生成一個與之相對的位面,並且與此同時所有人的魂魄也會因此被□□出無數切片在位面生活。

這也是為什麽人會做夢,以及會遇見似曾相識的場景的原因之一。

你夢見的,你覺得熟悉的,不過是同一個世界不同位面的你曾經做過的事情罷了。

位面與世界的關系就好比是樹的根莖和樹幹,根莖汲取營養供給樹主幹,位面借由氣運之子的氣運為世界提供能量運作。

當然,位面之間也會有重合的時候,一如根莖會有合並之時。屆時便是天道規則融合之時,能量強的會吞並弱的,最後回歸世界本源。

通俗來說便是,人從一生下來便會或主動或被動地被分成無數切片,他們有的走向了相仿的道路,有的殊途同歸,但最後人生結束之時,彌留之際,所有的切片都會回歸本源,以走馬燈的形式呈現在人類面前。等到所有切片歸位,靈魂由此生成,在鬼差的指引下前往黃泉輪回。

如果應用到她現在的情況,那便是她來到了這個世界的一個分支,但是能為她導航的羅盤卻因為失去能源而無法幫她準確定位。她不知道在這個分支上遇見的人是不是她應該傳口信的人,她甚至也不知道,何時才是正確的傳話時間。失去了羅盤就意味著她必須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直到這個位面與主世界融合。

因此她若想提前回去,激活羅盤才是當務之急。

想要激活羅盤方法她只知道其中一種,那便是用奪取位面氣運之子的氣運註入羅盤。江淺書雖然是書中反派,可也是氣運之子,而且還是離她最近的人。這也是她當初暗戳戳想要將人幹掉的原因。

不然,若只是為原主抱不平而摸索五年殺人,怎麽看都像是小氣之人才會做的事情,裴舞影那刻在骨子裏的高傲讓她不屑這般小肚雞腸。

但遺憾的是,由於青雲山寨的提前消失,原著中的情節已經被她徹底打亂,現在這個位面的天道已經徹底將她視為眼中釘。

方才葉令提出要讓江淺書歷練之時,她不過是腦中閃過一個“借助外人之手除掉江淺書”的念頭,就被那個該死的天道捕捉到了,害得她現在胸口殘留著痛楚。

為今之計,只能另外尋找方法激活羅盤。

裴舞影穿戴好衣物,將羅盤小心地別在腰間,準備去找葉令。

葉令作為葉家堡堡主,天生愛玩,在江湖之中也是百曉通級別的存在,或許他會知道一些自己需要的消息。

這麽想著,裴舞影推開了門,卻在下一秒看見一道黑影從她門前快速閃過,險些撞到她。

裴舞影飛快地後退幾步,隨後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這個不知好歹的人正是自家徒弟。

不過這徒弟面色潮紅,又有怒氣縈繞,仿佛是收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一般。

只是這副雙目波光粼粼又帶著氣惱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憐愛,若是此刻在場之人並非裴舞影,怕是心都要立刻軟化,恨不得將天上月亮摘下來,以求博其歡心。

只是可惜了,站在這裏的是裴舞影這個不解風情的人。

她雖是女子卻也是難得神經大條之人,所以她不僅沒有被感化,反而出手將人攔住調笑道:“來來來,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小可愛被欺負了,說出來讓姐姐開心開心。”

江淺書被人攔住之時還帶著幾分氣惱,正要出手之時卻看見是自家師尊,再一看,對方顯然是剛剛沐浴完畢,衣裳上還殘留著水漬,緊緊地貼著她的肌膚,無形之間將曼妙身姿勾勒出來。

偏偏面前人還不自知。

看見這一幕,江淺書喉結不自覺動了動,隨後怒火更甚,他甩開裴舞影的手惡狠狠地罵出一句:“為老不尊!不知廉恥!”

而後快步進屋,關門聲響徹整個客棧。

裴舞影被他關在門外,摸摸鼻子,整個人頓時暴躁了。

這個該死的小白眼狼!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竟然還敢給她甩臉色!還為老不尊!老娘!呸!原主才大你三歲!哪裏老了!!

裴舞影越想越氣,擡腳就要踹門。

不過她剛有所動作,就聽見身後傳來動靜,她放下腳回頭一看,正好看見葉令帶著兩壺酒上樓了。

此時的他像一只壞笑的狐貍,而整個人也看上去極其...風騷。

看見裴舞影之時他還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人身上脂粉氣息濃厚,就連五步之遙的裴舞影也能嗅出一二,她鼻子動了動後說道:“你們去青樓了。”

葉令聽見她的話“嘿嘿”一笑,將其中一壺酒放在她肩膀上暧昧道:“這不是帶小淺書去見世面了麽。”

不等裴舞影有所反應,他又繼續說道:“可惜這小孩臉皮薄,人家姑娘才剛剛貼上去他就跑了,連藥都沒解呢。害得我平白無故損失了幾兩銀子來安慰姑娘。”

裴舞影聽著他痛心疾首地述說著失去的銀子,內心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再看看那禁閉的門扉,問道:“你給他下什麽藥了?”

葉令聽完面上笑意更甚,他湊近幾分故作神秘道:“自然是讓人快活的藥,不過他這一跑,怕是要遭罪了。”

他剛說完就看見店小二提著兩個木桶走了過來,看見他們站在門口還有些意外。

“兩位客官可是有事吩咐?”

裴舞影搖搖頭,推搡著葉令給他讓了路。

店小二又敲敲門道:“客官,您要的水來送來了。”

屋內沈靜了許久才傳來一道喑啞之聲:“進來。”

聲音中帶著壓抑,卻有著幾分勾人,裴舞影心頭一動,竟然覺得有幾分耳熟。她轉頭木著臉問道:“你下了多少量?”

語氣和面上皆是責怪,但無人知道她的心中早就笑開了花---兄弟你真的是幹得太漂亮了!

“小淺書及冠多年,早該涉及風月了。”葉令笑吟吟道,“不多不多,也就一小瓶。”

說著還比劃了一下,約莫是半截小拇指大小。

裴舞影努力壓制想要上揚的嘴角,但是眼角的笑意卻洩露了她愉悅的心情。葉家堡的東西,也就算是這麽一小瓶分量也足夠了這小白眼狼折騰了!翅膀硬了了不起啊!滅了青雲山寨了不起啊!未來反派了不起啊!

來人啊!扶朕起來!朕還能看熱鬧!

她伸長了脖子,想要越過店小二看看屋內人的情況,可惜還未有所行動就被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小影子,你不乖哦。”葉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癢意,“哥哥平日是怎麽教你的,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

這誘哄孩童的語氣讓裴舞影不滿,她“嘖”了一聲,而後毫不留情地拍開了他的手。

只是笑意還未來得及收斂,被葉令瞧了個正著。

見她有了笑意,葉令面上笑意更深,摸了摸唇邊酒漬低聲道:“笑了就好,本堡主養大的人就算是被徒弟欺負了也不行。”

裴舞影僵住了,此時的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情,原著中有說過,大名鼎鼎的葉家堡堡主有個特別重要的人,可惜在故事開始之前就死了,據說那人死後葉堡主也心灰意冷,從此不願涉足江湖。到了後期討伐魔教之時,眾人皆盼著他能出山坐鎮,可惜都被他拒絕了,直到....男主以他在乎之人的死因交換,這才使得屋內的小白眼狼功敗垂成。

啊這.....

裴舞影沈默的表面下正在吶喊著:

救命,出大問題了!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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