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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Biubiu的黑色紙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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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Biubiu的黑色紙片人

段文宣在寧淋家住了一個晚上,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但考慮他自己的身體還躺在家裏不吃不喝小一整天了,他有點擔心把自己給餓壞了。

段文宣有點失望,出門前想跟對面的女孩再聊一下,但敲了門聽到裏面好像煩躁的砸了個玻璃杯,段文宣也就下了電梯。

一路回家。

等段文宣用自己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頭一件事他就直奔廁所,然後是喝水吃飯。一通忙活,他才發現自己這會兒感覺到他的精神竟然很好,一點沒感覺到疲憊。

身體感覺不錯,段文宣活動了下就上了跑步機。自從決定跟堂天祿學八卦掌之後,段文宣就一直在打基礎。而且跑的快,這可是一項重要的技能啊。

傷害再高,打不中都是虛的。

在寧淋那兒找不到不對勁,段文宣運動完就給宗承打了個電話過去,他也不會在一件事死磕,寧淋那兒沒線索,那就去別的地方找找好了。

“昨晚半夜兩點左右,她給燕兒發了一個‘_’表情後,到今天為止就再也聯系不上她了。”

“額。”段文宣有點不知道怎麽回。

“燕兒說她下班後去找一下寧淋的爸媽,確定一下到底怎麽了,晚上我再聯系你。”

“...好。”

宗承掛了電話之後,段文宣又上網查起了信息。可惜現在是大數據時代,信息太多真真假假,段文宣對待網絡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能是正常的查找,篩選出來的有用信息不多。

夜。

段文宣頂著湯天祿的殼子,還是有些不死心的避開小區監控出了門。他打算最後去一次寧淋家裏,要今晚還沒有感受到不同尋常的事兒,段文宣就打算放棄了。

曹燕下班以後去了寧淋爸媽家,可沒有見到人,問了下附近的人也三緘其口,曹燕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但也沒辦法。

這事兒宗承已經告訴段文宣了,他倆沒細談,但也隱約有些明白肯定是出了不同尋常的事兒了,就跟之前段文宣那兒的遭遇一樣,之後一點報道都沒有,現在就跟那天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段文宣目標很明確,他就想搞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怎麽了,然後盡可能求活,活的好,所以能不沾染別的事就不沾染別的事。

到小區,上樓開門,一點事兒沒發生。

這回開門,段文宣還特意弄出了點聲音,但對門的女生竟然沒有開門,也沒聽到裏面有半點動靜,段文宣懷疑她跟寧淋一樣搬走了。不過從寧淋的情況來看,如果她們的問題是相同的,那麽搬走也不會徹底解決問題。

躺在寧淋家地板上,段文宣這會兒沒什麽睡意,翻來覆去沒睡著,一直到後半夜才稍微有點困乏。只是半睡半醒的時候,段文宣忽然聽到一聲尖叫聲,一下段文宣就坐了起來。

隔壁。

段文宣衣服一套,現在的身體老是很老了,但驟然爆發的速度跟力道絕對恐怖。

——砰。

段文宣幾乎沒猶豫,一腳踹開房門,順帶在門旁邊開光一按,亮白的燈光直接照亮整個屋子。

這一系列的動作實在迅速了,這導致這會兒段文宣跟屋子裏的女孩還有…某個東西…都比較尷尬。

女孩披頭散發,臉色蠟黃,尤其是黑眼圈重的厲害。這會兒正努力用雙手抓著客廳陽臺的玻璃,但她的雙腳控制不住一直往陽臺的邊緣走去。

在她前面的桌子上,則是有一個大概高十五六厘米,類似一張黑色紙片人沒有五官的東西翹著二郎腿坐在茶桌上。

這會兒有人進來,黑色紙片人大概都沒想到。

女孩則是扒拉著門框,眼淚嘩嘩的看著湯天祿。她這會兒沒法開口了,不過眼睛裏透露的求生欲杠杠的。

黑色紙片人呆楞楞的看著段文宣,四五秒之後,它看上去有點輕手輕腳的把翹著的二郎腿拿下,然後輕飄飄的一倒,整個身體就真跟一張普通的黑色紙片人靜靜的躺在茶桌上。

啥玩意兒?

黑色紙片人躺在茶桌上,大概感受到段文宣的視線還在它身上,它就悄悄擡起手臂biubiu往一邊挪過去。

但也在差不多時間,門外又闖進來三個人,前兩個一身警服,中間那個倒是穿了尋常的服飾,只是他看上去一臉苦澀,一副隨時要跑路的樣子。

“什麽人!?”厲懂人高馬大,闖進來的一瞬間就把槍對準了段文宣。

寧淋在昨晚死亡之後,厲懂就把寧淋的事匯報了上級。也第一時間對天藍海清佳苑進行了走訪,檢查的結果是沒什麽問題。過本著小心為上的原則,這邊還是特意留了兩名警員代替了值班室的保安。

不過剛剛那個女生的尖叫太大聲了,不知道什麽人大概很在乎身家性命,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厲懂趕來的這麽快也是巧合了,本來他就買了點夜宵好說歹說拉著身邊的小年輕讓他來看看的。快到小區了,剛好聽到出事了,立馬就趕了上來。

值班室的民警厲懂也沒讓他們來,真的是‘特異’事件的話,人多沒什麽用,反而會增大幾率出事。

段文宣看到槍心裏下意識一慌,這可是真的,雖然理論上目前湯天祿的身體有無法損毀bug存在。後背驚的出了一身白毛汗,段文宣僵著身體幾秒鐘,之後腳步一挪手指向茶桌,“你們不應該問我,真正的問題在這兒。”

黑色紙人這會兒正抱著桌子腿慢慢往下滑,滑一半感受到集中過的視線,整個紙片一下就卡主不動了。

厲懂立即看向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慌張的擡起手連連搖頭,聲音都在發抖,“你…厲隊,你別看我,半個月前我還是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我不行的。”

厲懂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茅齊聲一眼。

茅齊聲抽著嘴角為難的從懷裏掏出一支筆桿是紅色的朱砂筆,握著它,茅齊聲才稍微不抖的那麽厲害。

這筆是半個月前發現不對的,有一天晚上它自己就冒出了紅光。他一好奇,上網問了下萬能的網友。然後,厲懂同志就帶著專家親自上門給他解釋這是什麽原理了。

這筆在他手裏時靈時不靈,完全看這筆爺爺的心情。

當然,這筆在別人手裏那就是完全不靈。所以即使茅齊聲再膽小怕事,厲懂也只能把他給吸納進特殊隊裏面。

“敕令!”

鼓足了勇氣,茅齊聲吼了聲,猛的把筆朝黑色紙人扔了出去。

——啪嗒。

筆平平無奇的摔到了地上,順帶還滾了幾圈,撞到一個角落才停了下來。

段文宣眨了眨眼,無辜的看了厲懂一眼。剛剛茅齊聲喊的這麽大聲,滿臉正氣,段文宣以為有什麽大招。

茅齊聲張了張嘴,立馬畏畏縮縮的往厲懂身後挪去。

天地可鑒,他盡力了。

黑色紙人這會兒咻的滑到地上,然後靈活的用雙手捂住肚子咯咯咯笑了起來。明明沒有五官,但笑聲卻由於實質傳到每個人耳朵裏。

茅齊聲暗中籲了聲,沒敢籲大。

但隨著黑色紙人的笑聲越來越大,本來就在掙紮的女生掙紮的越來越厲害了。七八秒後,她卻慢慢放開了扒拉著的窗戶,木然的朝著陽臺的護欄走去。

“你們太過分了,我的人生目標是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宅男,憑什麽要我拯救世界!”茅齊聲忽然開口朝著厲懂大罵了一句。

話一說出口,他就下意識捂住嘴巴。

可他旁邊那兒警察跳起來就是朝他一拳,“老子看你不爽跟久了,仗著那只朱砂筆,請你跟請大爺似得。”

茅齊聲哪裏吃的住這樣一記老拳,當下就嘴角飆血一個踉蹌摔倒了。不過他不服輸,這會兒梗著脖子吼,“我受夠你們了,這是你們對待公民的態度嗎,我要去曝光你們!”

“放屁!為了讓你出力,我們哪次不是三請四請你,連屋子都找給人給你洗了。要不是那支筆,就你那樣,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願意登門去看你!”厲懂也猛的轉過身,言語激動。

只是罵出來後,厲懂就感覺腦子漲疼的厲害。

剛剛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無數茅齊聲內心對他各種不爽、憤恨、氣惱的話語,手裏握著的槍控制不住想對著茅齊聲來上一子彈。

——砰砰。

厲懂開槍了,不過不是對著茅齊聲,而是對著那個蹦蹦跳跳還在不斷笑著的黑色紙片人。

他的槍法很準,子彈輕易穿透黑色紙片人,紙片人輕飄飄倒在地上,但沒過一會兒紙片人就重新坐了起來,然後笑的更大聲。

那個女孩已經爬到了欄桿上,她控制不了自己。

槍沒用。

厲懂被黑色紙片人影響,嘴巴裏控制不住自動爆出各種從來沒對人說過的秘密。誰的一生中沒幾個秘密呢,大的小的,總有幾個不會對人宣之於口。

不止是他,茅齊聲還有另外一個警員同樣也是。

但到了後面,他們的秘密說完了之後,他們就開始互相辱罵,巨大的怒氣不受控制彌漫整個大腦……厲懂在最後的時候,猛的搶過另外一名警員的槍跟他的一起一用力就從陽臺扔了出去。再握著槍,厲懂不敢保證等會兒這裏會醞釀出一場慘劇。

段文宣這會兒也是同樣如此,嘴巴裏不斷講著一些小時候撒謊的事,不過當他講到‘門’的時候,他竟然一下卡殼了。

他沒講出來,也在他卡殼的瞬間,段文宣從煩躁暴怒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滾球!”

段文宣額頭青筋暴起,大不了讓湯天祿撲街,湯天祿的家人他養了!秉著這個念頭,段文宣一個飛躍,一雙粗大老繭滿布的雙手跟巨鉗一樣合攏,力大無窮一般朝著那個黑色紙片人罩了過去。

鋪的木制地板被壓下一道深刻的掌印,而那個黑色紙片人竟然真的被段文宣給抓在了手裏。

這回黑色紙片人真急了,立即慌張的在段文宣手心裏劇烈掙紮起來。別看它小而且單薄,力氣卻很大,紙片的邊緣掛到手心就跟刀片一樣。

湯天祿從小練八卦掌,一雙手可以說早就練力大無比,而且皮膚也十分堅韌。饒是如此,段文宣還是疼的齜牙咧嘴。

幸好有不毀Buff,所以除了疼,段文宣的雙手也沒被劃破流血。

紙片人掙紮了好長時間,最後似乎有些筋疲力盡,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又連連朝著段文宣點頭,一副我無辜我可憐的求饒模樣。

“別掙紮了。”段文宣捏著紙片人,可沒有任何松開的意思。

隨著紙片人平靜求饒,那個女孩尖叫一聲猛的從欄桿上爬了下來,然後抱著膝蓋稀裏嘩啦的哭。

厲懂三個剛剛打的一塌糊塗。

好吧,實際是茅齊聲已經被揍成了豬頭最先退出了戰場,那只朱砂筆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回到了他的手邊,只是筆頭的毫毛有些分叉,像是一個嘲諷的笑臉。

至於厲懂,他正在跟他的同事pk。

這會兒,厲懂勉強捂著胳膊冷靜下來,剛剛腦子昏的厲害,其實他就沒怎麽註意到段文宣這兒發生的事。

剛才沒註意,但不代表現在沒註意。

紙片人分明被段文宣捏在手裏!

“老人家。”厲懂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老人家,你可能需要跟我去一趟警局。”

段文宣退到陽臺欄桿那兒,“世界在變……”

厲懂目光濃眉立皺,猛的追出去,“你叫什麽名字,你知道什麽!?世界有什麽變化!?”

“老夫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沒什麽用的遺老罷了,世界有什麽變化也輪不到我了。”段文宣垂下眼,一手握住欄桿翻身而出。

樓層很高,但段文宣能輕易抓住各個陽臺的邊緣,一路蹬著空調外機往下,很快就跑進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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