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樓議事，你推我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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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樓議事，你推我攘
小樓外的喪屍嘶吼嚎叫著，小樓內的麻將聲劈裏啪啦地響。
二栓扒開門縫往裏瞧，就見三個老太太和一個老頭在打麻將。
感覺到肩膀上被人猛敲了一下，二栓嚇得一哆嗦，轉過頭，摸著胸口低聲怒喝道，“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啊。嚇死我了。”
“二栓，你偷偷摸摸地看啥呢？小心我告訴三哥，讓他揍你！”一個年約十三四歲，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得意地昂著頭、嚴肅地審問著。
二栓待看清來人時臉就垮了下來，“呵呵，呵呵，是珍奕姑姑啊，我沒看啥啊，沒看啥，真的。”才怪，怎麽這麽倒黴就碰上這小丫頭了呢。
別看二栓今年都二十八了，足足比錢珍奕大了十五歲，可在錢珍奕面前照樣得低頭、說小話。誰讓錢珍奕的輩分比他大呢，他們錢家又是個分外講究輩分的。二栓因此對他的小爺爺充滿怨念，又不是新新人類，您走什麽時代前端搞什麽要晚婚呢？晚婚就晚婚吧，不知道“早生優生，幸福一生”嗎，您為什麽又晚孕呢？
唉，害他一個馬上奔三的人了給一個初一還沒念完的小丫頭做晚輩，這也太憋屈了。
“是二栓哪？”從屋裏傳來一聲蒼老、卻又透著十分精神的男聲。
二栓聞聲立馬回神，“哎，小爺爺，是我。我爸有事叫我來找您老一趟，不過他交代了，不能打擾您，等您忙完了，讓我再和您說。”
“小奕啊，別為難你二侄子了，讓他進來吧，正事要緊。”
“我知道了，爸。”錢珍奕高喊了一聲，紆尊降貴地對著二栓點了點下巴，“進去吧，下回不要這麽偷偷摸摸的，有什麽事光明正大地跟我說不就行了嘛，我畢竟也是你的長輩。”
二栓喏喏應著，手快腳快地進了屋。
許老太太精神奕奕地看著自己的牌，只要再有人餵她一張三萬，她就胡了！許老太太左瞄瞄、又看看，神色間就不免帶著幾分緊張和得意。這時，就聽錢老二要和孫輩商議事情不玩了。
就在錢老二伸手將他的牌推亂時，許老太太先他一步一把按住他的手，掀開他的牌一看，許老太太果然如此地挑了挑眉毛。
另兩個老太太，王老太太和孫老太太也看到了，立刻大聲叫嚷起來，“錢老二，你又來這套，每次你的牌不好你就耍賴不玩，太不地道了。”
二栓進屋時正好看到三個老太太要追著他小爺爺打，心裏嘆口氣，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些老頭兒老太太還這麽不著調，即使其中有一個是他小爺爺他也照樣吐槽。
幾個老頭兒老太太一看有小輩兒進來了，順勢收斂了行為，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上。
作為房子的主人，許老太太率先開口，“二栓啊，把大家夥都叫進來吧，有什麽事就當著大夥的面說吧，省得就一句話還傳來傳去的傳個好幾遍，累不累得慌。”
二栓詢問地看著小爺爺，見小爺爺點頭，趕緊出去叫人了。
一會兒工夫，四十平米的房間就湧進來二三十個衣衫狼狽、神情淒惶的男女老少。
許老太太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敲了敲拐杖，“二栓他爸，大家夥都到齊全了，你有什麽事和大家夥敞開了說說，不要把你在官場上的那些臭毛病帶到這兒。再一個，人多力量大不是，你說是這個理兒不是？”
錢洪國應聲而出，對著許老太太、他二叔等幾個長輩彎了彎腰，又對著到場的父老鄉親拱拱手，“其實也沒啥，事不多，但事挺大，我一個人也拿不準主意，現在就說出來，就像許老太太說的，人多力量大，大家夥參謀參謀。”錢洪國環視滿場，聲音淒苦，“大家夥都知道，昨天中午突然天降橫禍，咱們村兒裏大多數人突然就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爸，我都和您說好幾遍了，那是喪屍，喪屍！”二栓突然插嘴，收到父親射過來的眼刀子，立刻訕訕地低下頭當做自己不存在。
錢洪國情緒依舊，就好像剛剛其實沒人插話一樣，“不管這是有人說的天罰也好，恐怖襲擊也罷，咱們村原本七百二十三口人，現在就折進去至少六百多人！在場的老少鄉親，甭管之前大家都遭遇了什麽，至少現在大家夥都還活著。可還有人正被吃......喪屍圍著，他們不像咱們躲在這麽安全的地兒，現在是生死難料啊。大家夥看看能不能想想什麽折，把人救出來。再有，趁此機會，大家夥對於以後怎麽辦，都想想，看看有什麽章程沒有。這活人不能被尿給憋死，更不能被那些死人逼得沒了活路是吧。”
錢洪國話音一落，剛剛還寂靜的屋子就嗡嗡地熱鬧起來。
突然，一個略顯尖細、響亮的女聲響起，在眾人一致地小聲議論時，就顯得異常突兀，“錢主任，你在鎮政府裏當過官，有見識，可外面那麽多吃人的怪物圍著，也不能就因為你三兩句話就想忽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去外面拼命啊。是不是啊，鄉親們。”
二栓一看有人拆他爸的臺，立刻就不幹了，臉紅脖子粗道，“王大嬸，你咋這麽說，昨天要不是我爸拉你一把，你早就被喪屍抓到吃肚子裏去了，還能讓你活到現在埋汰人。我爸也是為了咱村兒著想，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村裏人遭難都不幫一把啊，你也太自私了，忘恩負義！”
王美花一看當著眾人的面被個小輩損著，當即炸了毛，幾步上前就要撓二栓，卻被自家男人給攔住了。王美花也不放棄，在自家男人懷裏掙紮蹦高高，“你個混蛋東西，你才忘恩負義，孩他爸你放開我，你沒聽到二栓那混小子埋汰我啊，看老娘我怎麽修理他。”
關大壯一把將王美花摜到地上，指著自家婆娘罵，“敗家老娘們兒，夠了你，鬧鬧鬧，你就知道鬧，也不看看這是你鬧得地方嗎。滾家去！”
要是依照往常，王美花早就坐到地上雙手誰地，鼻涕一把、淚一把地開嚎了。可冷不丁地一擡眼，就見到大家夥都臉色陰沈地看著她，心裏一個哆嗦。王美花也不起來，就在地上扭了扭身子，哼聲道，“不回，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傻子才往外沖呢。”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大家都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說話的人是村小學的於校長，和錢洪國是小學同學，“洪國，王美花雖然話難聽，可也有些道理。咱們現在不管老少，加起來就這麽二十來個人，怎麽和外面幾百幾百的喪屍鬥啊。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吃人的怪物厲害著呢，啥也不怕啊。咱們也想救人啊，可這情況，怎麽救啊？！”
二栓翻了個白眼，他都和大家說多少遍了，怎麽就沒人當回事呢，“於校長，那些吃人的怪物叫喪屍，他們也不是什麽都不怕，我都和大家夥說過了，只要摘了他的腦袋就行了。”
人群中立刻有聲音問道，“咋摘喪屍的腦袋？你不摘喪屍的腦袋他都咬你，你要摘他腦袋，不是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你真沒出息，既然動不動手喪屍都吃人，那還不如動手呢，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過，二栓，你給大家夥說說，咋摘喪屍的腦殼啊。”
二栓已經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我......對著喪屍腦袋用刀砍、斧子削、菜刀剁、棍子砸，只要奔著喪屍腦袋使勁兒就對了。”唉，和這些上了些年紀的人說話這個累啊。
“洪國啊，咱們如今也被困在許老太太的房子裏了，咋還救別人啊？”
“是啊，是啊，大門外面的喪屍已經圍了好幾層的喪屍，哐哐地拍門、拍墻要往裏擠著進。要不是許老太太家的是紅墻大鐵門，可不得了啊，就隔著窗戶看了那麽一眼，如今我心還砰砰地呢。也不知道那墻能堅持多久，不然咱們早晚也得被喪屍吃掉啊！”
孫老太太奪過許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使勁兒敲了敲，越來越嘈雜的房間霎時靜了聲。
孫老太太滿意地看了眾人一圈，又哐哐地敲著拐杖說道，“你們就愛操那沒用的心，當初許老姐的房子可是我家忠國幫著蓋的，那手藝是沒的說，哪有那麽容易倒的。都別找借口了，有這時間想些有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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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外的喪屍嘶吼嚎叫著，小樓內的麻將聲劈裏啪啦地響。
二栓扒開門縫往裏瞧，就見三個老太太和一個老頭在打麻將。
感覺到肩膀上被人猛敲了一下，二栓嚇得一哆嗦，轉過頭，摸著胸口低聲怒喝道，“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啊。嚇死我了。”
“二栓，你偷偷摸摸地看啥呢？小心我告訴三哥，讓他揍你！”一個年約十三四歲，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得意地昂著頭、嚴肅地審問著。
二栓待看清來人時臉就垮了下來，“呵呵，呵呵，是珍奕姑姑啊，我沒看啥啊，沒看啥，真的。”才怪，怎麽這麽倒黴就碰上這小丫頭了呢。
別看二栓今年都二十八了，足足比錢珍奕大了十五歲，可在錢珍奕面前照樣得低頭、說小話。誰讓錢珍奕的輩分比他大呢，他們錢家又是個分外講究輩分的。二栓因此對他的小爺爺充滿怨念，又不是新新人類，您走什麽時代前端搞什麽要晚婚呢？晚婚就晚婚吧，不知道“早生優生，幸福一生”嗎，您為什麽又晚孕呢？
唉，害他一個馬上奔三的人了給一個初一還沒念完的小丫頭做晚輩，這也太憋屈了。
“是二栓哪？”從屋裏傳來一聲蒼老、卻又透著十分精神的男聲。
二栓聞聲立馬回神，“哎，小爺爺，是我。我爸有事叫我來找您老一趟，不過他交代了，不能打擾您，等您忙完了，讓我再和您說。”
“小奕啊，別為難你二侄子了，讓他進來吧，正事要緊。”
“我知道了，爸。”錢珍奕高喊了一聲，紆尊降貴地對著二栓點了點下巴，“進去吧，下回不要這麽偷偷摸摸的，有什麽事光明正大地跟我說不就行了嘛，我畢竟也是你的長輩。”
二栓喏喏應著，手快腳快地進了屋。
許老太太精神奕奕地看著自己的牌，只要再有人餵她一張三萬，她就胡了！許老太太左瞄瞄、又看看，神色間就不免帶著幾分緊張和得意。這時，就聽錢老二要和孫輩商議事情不玩了。
就在錢老二伸手將他的牌推亂時，許老太太先他一步一把按住他的手，掀開他的牌一看，許老太太果然如此地挑了挑眉毛。
另兩個老太太，王老太太和孫老太太也看到了，立刻大聲叫嚷起來，“錢老二，你又來這套，每次你的牌不好你就耍賴不玩，太不地道了。”
二栓進屋時正好看到三個老太太要追著他小爺爺打，心裏嘆口氣，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些老頭兒老太太還這麽不著調，即使其中有一個是他小爺爺他也照樣吐槽。
幾個老頭兒老太太一看有小輩兒進來了，順勢收斂了行為，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上。
作為房子的主人，許老太太率先開口，“二栓啊，把大家夥都叫進來吧，有什麽事就當著大夥的面說吧，省得就一句話還傳來傳去的傳個好幾遍，累不累得慌。”
二栓詢問地看著小爺爺，見小爺爺點頭，趕緊出去叫人了。
一會兒工夫，四十平米的房間就湧進來二三十個衣衫狼狽、神情淒惶的男女老少。
許老太太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敲了敲拐杖，“二栓他爸，大家夥都到齊全了，你有什麽事和大家夥敞開了說說，不要把你在官場上的那些臭毛病帶到這兒。再一個，人多力量大不是，你說是這個理兒不是？”
錢洪國應聲而出，對著許老太太、他二叔等幾個長輩彎了彎腰，又對著到場的父老鄉親拱拱手，“其實也沒啥，事不多，但事挺大，我一個人也拿不準主意，現在就說出來，就像許老太太說的，人多力量大，大家夥參謀參謀。”錢洪國環視滿場，聲音淒苦，“大家夥都知道，昨天中午突然天降橫禍，咱們村兒裏大多數人突然就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爸，我都和您說好幾遍了，那是喪屍，喪屍！”二栓突然插嘴，收到父親射過來的眼刀子，立刻訕訕地低下頭當做自己不存在。
錢洪國情緒依舊，就好像剛剛其實沒人插話一樣，“不管這是有人說的天罰也好，恐怖襲擊也罷，咱們村原本七百二十三口人，現在就折進去至少六百多人！在場的老少鄉親，甭管之前大家都遭遇了什麽，至少現在大家夥都還活著。可還有人正被吃......喪屍圍著，他們不像咱們躲在這麽安全的地兒，現在是生死難料啊。大家夥看看能不能想想什麽折，把人救出來。再有，趁此機會，大家夥對於以後怎麽辦，都想想，看看有什麽章程沒有。這活人不能被尿給憋死，更不能被那些死人逼得沒了活路是吧。”
錢洪國話音一落，剛剛還寂靜的屋子就嗡嗡地熱鬧起來。
突然，一個略顯尖細、響亮的女聲響起，在眾人一致地小聲議論時，就顯得異常突兀，“錢主任，你在鎮政府裏當過官，有見識，可外面那麽多吃人的怪物圍著，也不能就因為你三兩句話就想忽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去外面拼命啊。是不是啊，鄉親們。”
二栓一看有人拆他爸的臺，立刻就不幹了，臉紅脖子粗道，“王大嬸，你咋這麽說，昨天要不是我爸拉你一把，你早就被喪屍抓到吃肚子裏去了，還能讓你活到現在埋汰人。我爸也是為了咱村兒著想，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村裏人遭難都不幫一把啊，你也太自私了，忘恩負義！”
王美花一看當著眾人的面被個小輩損著，當即炸了毛，幾步上前就要撓二栓，卻被自家男人給攔住了。王美花也不放棄，在自家男人懷裏掙紮蹦高高，“你個混蛋東西，你才忘恩負義，孩他爸你放開我，你沒聽到二栓那混小子埋汰我啊，看老娘我怎麽修理他。”
關大壯一把將王美花摜到地上，指著自家婆娘罵，“敗家老娘們兒，夠了你，鬧鬧鬧，你就知道鬧，也不看看這是你鬧得地方嗎。滾家去！”
要是依照往常，王美花早就坐到地上雙手誰地，鼻涕一把、淚一把地開嚎了。可冷不丁地一擡眼，就見到大家夥都臉色陰沈地看著她，心裏一個哆嗦。王美花也不起來，就在地上扭了扭身子，哼聲道，“不回，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傻子才往外沖呢。”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大家都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說話的人是村小學的於校長，和錢洪國是小學同學，“洪國，王美花雖然話難聽，可也有些道理。咱們現在不管老少，加起來就這麽二十來個人，怎麽和外面幾百幾百的喪屍鬥啊。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吃人的怪物厲害著呢，啥也不怕啊。咱們也想救人啊，可這情況，怎麽救啊？！”
二栓翻了個白眼，他都和大家說多少遍了，怎麽就沒人當回事呢，“於校長，那些吃人的怪物叫喪屍，他們也不是什麽都不怕，我都和大家夥說過了，只要摘了他的腦袋就行了。”
人群中立刻有聲音問道，“咋摘喪屍的腦袋？你不摘喪屍的腦袋他都咬你，你要摘他腦袋，不是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你真沒出息，既然動不動手喪屍都吃人，那還不如動手呢，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過，二栓，你給大家夥說說，咋摘喪屍的腦殼啊。”
二栓已經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我......對著喪屍腦袋用刀砍、斧子削、菜刀剁、棍子砸，只要奔著喪屍腦袋使勁兒就對了。”唉，和這些上了些年紀的人說話這個累啊。
“洪國啊，咱們如今也被困在許老太太的房子裏了，咋還救別人啊？”
“是啊，是啊，大門外面的喪屍已經圍了好幾層的喪屍，哐哐地拍門、拍墻要往裏擠著進。要不是許老太太家的是紅墻大鐵門，可不得了啊，就隔著窗戶看了那麽一眼，如今我心還砰砰地呢。也不知道那墻能堅持多久，不然咱們早晚也得被喪屍吃掉啊！”
孫老太太奪過許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使勁兒敲了敲，越來越嘈雜的房間霎時靜了聲。
孫老太太滿意地看了眾人一圈，又哐哐地敲著拐杖說道，“你們就愛操那沒用的心，當初許老姐的房子可是我家忠國幫著蓋的，那手藝是沒的說，哪有那麽容易倒的。都別找借口了，有這時間想些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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