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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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二天上午，蘇澄、趙子昀和劉浚各自收拾了一番，一起出了洛城。
風麟馬是這個世界特有的馬種，其身材和普通的馬匹一樣，但風麟馬的身上並沒有毛，布滿的是極為細密光華的鱗片，頭上兩邊額角處長著半透明的橙色額角，約有巴掌長，在陽光下還隱隱發光。
不過這種看著很漂亮的額角並不能入藥，也不算堅固，即便做成飾品也很一般，另外風麟馬的肉也不怎麽好吃，身上的鱗片雖然細致，但做護甲卻不夠結實，做衣服穿著也不舒服，因此風麟馬除了被當成代步工具之外捕捉之餘，並沒有遭到太多殺害。
畢竟風麟馬除了腳程快點，沒有其他優點，而腳程這一點，又十分突出，普通的馬匹能日行千裏都會被稱為寶馬，各路英雄求而不得，風麟馬只要成年便能輕輕松松地日行一兩千裏，哪怕連續趕路也能連續個五六天速度不會降下來，是普通馬匹完全不能比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風麟馬比起普通馬要貴上十倍不止。
一匹普通的駿馬只要20到40兩白銀左右，一匹風麟馬卻至少要200到300兩白銀，當然日行千裏的那種寶馬要更貴的多，對於喜歡的人來說上萬兩白銀也要得了，可風麟馬也有十分珍貴的，據說傳說中的風麟馬王，能日行十萬裏不止，一經發現捕到，起價便是百萬兩白銀，曾經歷史有一匹風麟馬要價達到了一億兩白銀，那匹風麟馬被氣主人命名逐一，史稱天馬。
蘇澄三人購買的是普通的風麟馬，一匹220兩白銀，路上也沒有特地趕路，用了五六天到了舜城。
趙子昀很識趣地自己買了院子，順便表示願意幫蘇澄等看馬，劉浚一直在猶豫，待趕到舜城的當天下午，蘇澄陪著趙子昀安置好後，劉浚還是猶豫要舔著臉跟著蘇澄，還是跟趙子昀一起住？
最後蘇澄根本沒搭理劉浚，和趙子昀商量好後，在劉浚委屈的目光下，施施然地獨自走出了院子，招呼都沒打一聲。
劉浚俊臉發黑，等蘇澄走後，不禁問趙子昀。“趙師兄，你跟三師姐說什麽？”
“我跟她說我在她外公大壽當天去拜訪一下，之後便跟她一起去出去玩玩，她答應了啊。”趙子昀的娃娃臉上滿是純良無辜，不過蘇澄答應的是到時候跟他一起回青山城，招待他，而不是隨便玩玩。“哦，對了，這院子裏東西雖然齊備，但我用不慣，我出去買點東西了，你要一起嗎？”
“不要！”劉浚負氣。
“也好，我正擔心這院子長期沒人住會不會招來蟊賊，師弟願意看著便先看著，我去去就回。”其實他跟更不願意跟這個師弟一起出去，不過是看在蘇澄面子上沒有太欺負這個師弟。
“……”
出了院子，趙子昀仗著自己的娃娃臉，見到女子就姐姐姐姐地喊，很快問清楚了舜城的商業區的大致情況，知道了哪裏買的日常用品比較合算。
哼著小曲、晃著摘星樓內門弟子才被傳授的星月輕功，趙子昀忽然覺得哪怕這麽跟在蘇澄身邊，都很安心，又舒心，如果沒有劉浚纏人就完美了。
一個氣質出塵、相貌清秀，給人一種月宮仙子感覺的女子和趙子昀擦肩而過，在趙子昀漫步幾步後，豁然回首，秀眉微蹙，喃喃道。“步法一般，這麽年輕便能練到這一步，資質也相當不錯了吧，且讓我試一試。”
想著，女子也不見動作，卻眨眼間便到了趙子昀身邊，猶如白玉一般的小手輕巧巧地拍在趙子昀肩膀上，不著痕跡地捏了一下，月靈力順著其手臂、手指，透過趙子昀的衣服，在趙子昀的肩膀處溜了一圈又回到了女子手裏。
趙子昀只覺得肩膀一涼，猛然回過頭，但見女子容貌脫俗、神色淡漠，娃娃臉上雖然沈靜如舊，心下卻驚駭不已，他已經是一流中階的武者，哪怕是頂尖武者在他身旁，他都不可能沒有半點感覺，可這女子明明對他做了什麽，他若不是下意識地回頭，恐怕還沒有半點發現，習慣性地擺出可愛的神情。“這位姐姐有事嗎？”
柳毓秀麗帶著出塵意味的白皙面上浮現淡淡地微笑，不算太美麗，卻讓人見而忘俗，聲音清脆帶著絲絲飄渺之感。“你資質很好，反應還比較敏捷，可願拜我為師？”
黑葡萄眼眨了眨，覺得不可思議，大街上找人收徒弟？趙子昀純良無辜地說道。“姐姐好意，弟弟心領了，不過我的武功是家父教的，另拜他師，家父估計不會同意呢。”
他的情況跟蘇澄一樣，本身是大世家出身，又學了本門派最頂尖的武功，資質也相當不錯，雖然他進階頂尖武者有些困難，不若蘇澄那樣舉重若輕、幾乎鐵板釘釘，但也有不小的幾率，何況他就算這輩子不能進階頂尖武者，也必定是一流巔峰的武者，也算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尖，根本沒必要拜一個不明來歷的女子為師。
哪怕這女子看上才二十四五歲就已經是頂尖武者，趙子昀相信若面前的這女子不是頂尖武者絕對不可能這麽近他的身，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拜她為師。
女子蹙眉，表情有些飄渺，又有了些冷意，點點頭，轉身離開，不等趙子昀眨一下葡萄眼，其身影便完全消失不見了，趙子昀心下波濤洶湧：這是哪個門派的人？輕功竟然能練到這一步？輕功最為出名的青山派的最強輕功也達不到這個程度吧？
蘇澄去拜見童家長輩很是順利，拿出名帖在童家二房的府門口站了不到十息，便有一個自稱童府大管家的老者帶著四個小廝、四個丫鬟迅速地過來迎接蘇澄。
老者約有五六十歲，帶著小廝丫鬟門一起朝蘇澄彎了彎腰，恭敬地說道。“蘇大小姐請，老爺在裏面等著您。”
他老爺是童家二房的主事，也是蘇澄的親大舅，按照蘇澄知道的，比蘇澄的娘親大兩歲，今年似乎是39歲，正值壯年。
蘇澄點點頭，由著童大管家帶路，很快到了童府的客廳，裏面此時坐滿了人，蘇澄看了一圈，正位上坐著一個面帶微笑、神色和藹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身邊坐著一個同樣年紀差不多的婦人，正是蘇澄印象中的大舅童鵬和大妗子薛寧，左右位分別坐著三男四女。
蘇澄朝正位上的男子婦人拱了拱手。“大舅好！大妗好！”
男子呵呵笑開了，聽聲音很是開心，站起身略走了兩步，高興道。“阿澄你總算來了，想死你大舅大妗子了，來來來，這幾位你表哥弟表姐妹，你不熟吧，我給你說說，從今兒起你在舜城玩的都由他們陪著。”
其他人包括婦人也跟著起身。
右第一位。“這是二表哥，童鈺，比你大兩個月。”童鈺面色微黑，有些憨，咧嘴笑笑，叫了蘇澄一聲表妹。
右第二位。“這是你大表姐，童悠悠，是童鈺的孿生妹妹，來悠悠，見過你表妹。”
童悠悠笑著點點頭，捂著嘴噗嗤笑了起來。“父親您急匆匆把我們幾個叫過來，我還以為表妹三頭六臂的稀罕呢，這不是挺清秀溫潤的嘛~”語氣裏流露出淡淡的不屑和嘲諷，暗說蘇澄普通不拔尖。
本來這些天童家來了許多和她年齡相當、身份也相當、平時不容易見到的少男少女，她剛跟人家認識、正在火熱地打著關系，被父親派過去的小廝硬叫了過來，原來不過是見一個小表妹，雖然她心裏隱隱猜測著這個表妹能被父親如此鄭重地對待，恐怕有過人之處，可她身為童家二房的嫡長女，從小到大也是被無數人當做公主敬著、捧著，這麽跟個丫頭似的等著人的時候也不過僅僅幾次，而那幾次，每次等的人都是在江湖上雄霸一方的大人物。
這個表妹，她聽都沒聽過，也完全沒看出蘇澄有哪點過人，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蘇澄聞言笑笑，沒接話，她明白童鵬這麽鄭重待她，可不是什麽親戚情深，只是是為了搭好線而已，蘇家在青山派的地位和童家在摘星樓的地位差不多，蘇澄所在族系的地位與童鵬所在族系的地位也差不多，蘇澄的父親只有蘇澄這麽一個孩子，將來蘇家二房的一切都要蘇澄繼承，蘇澄和童鵬一家交好，互惠互利的可不是一些蠅頭小利。
童悠悠只是三流武者，別說現在看上去有些不分場合地耍脾氣、也沒表現出什麽過人的能力，即便童悠悠能力過人，將來也很難繼承童家這一脈，畢竟這是個武力至上的社會，沒有一流武者的水準，是不可能成為一流世家族系的主事人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沒有必要搭理童悠悠。
童鵬瞪了童悠悠一眼，想著私下裏要教訓教訓童悠悠，他勞心費力地給這幾個兒女鋪路，這女兒到好，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拆他的臺，見蘇澄沒半分要計較的意思才放下心，轉瞬又跟蘇澄介紹起其他人，兩個表弟、三個表妹，都還算乖巧，最小的一個是五歲，形貌精致，從外表看分不出男女，大眼睛轉來轉去的，顯然有些古靈精怪。
都見完後，各坐各位，蘇澄被童薛氏拉到了榻上，蘇澄略帶歉意地跟童鵬和童薛氏說道。“大舅，這次不好意思了，我從洛城來得匆忙，只準備外公的禮物……”
“你跟我說什麽禮物？！大舅是眼喜你那一點禮物嗎？唉。”說道後面，童鵬嘆了一口氣，心裏琢磨著蘇翊嶸來信說蘇澄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輩的恩怨，字裏行間透露出讓他這次給蘇澄講解一二。
童鵬想了一二十天，也沒弄明白蘇翊嶸的意思，去求教父母，又一直吃閉門羹，心裏不太舒服，只是想著這次蘇澄要見蘇老太爺，必然要解開心結，於是聊了一會天後就把當年的事情從他們童家的角度大致說了一遍。“……當年你外公不同意你母親嫁給你父親，想讓你母親招婿然後自立門戶的，姿勢你母親性子倔強，認定了你父親，直接離了家門然後嫁給了你父親，之前你父親大約怨我們沒跟你母親聯系，害的你母親心思太重，否則之後也不會……如今你好不容易長大了，你父親前不久送來了你外公的賀禮，又說你當時住的地方，你外公接受了你父親的賀禮，我們才敢去給你送壽帖。”
童鵬想到當年自己父親和大妹子童柔鬧得摔杯斷親情，之後他父親便嚴令家人提起童柔，連外人甚至童家族長都不讓說，他們有個小弟本來給童柔送了點東西，被父親知道了，差點打斷了那小弟的雙腿，幸好治療及時，否則童家現在就少了一個武學棟梁。
一直到童柔臨死，童鵬才得到機會見了童柔最後一面，也頭一次見到他這個外甥女，之後每年過年時會和蘇翊嶸互相送點禮物，但仍然不被允許見蘇澄，之前最後一次見蘇澄是在蘇澄以8歲的幼齡進入青山派青英殿之時，他特地帶了禮物去恭賀，那會只記得蘇澄小小年紀卻氣度不俗。
一轉眼六年過去。
心裏不禁難受起來，他這一輩其實還算人丁興旺，可惜倔強的太倔強，灑脫的太灑脫，嘴硬的太嘴硬，弄到現在，童家這一脈只能由他這個武功不出眾、能力也不出眾的人支撐，無力照顧到親妹妹，時常還弄不清親弟弟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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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蘇澄、趙子昀和劉浚各自收拾了一番，一起出了洛城。
風麟馬是這個世界特有的馬種，其身材和普通的馬匹一樣，但風麟馬的身上並沒有毛，布滿的是極為細密光華的鱗片，頭上兩邊額角處長著半透明的橙色額角，約有巴掌長，在陽光下還隱隱發光。
不過這種看著很漂亮的額角並不能入藥，也不算堅固，即便做成飾品也很一般，另外風麟馬的肉也不怎麽好吃，身上的鱗片雖然細致，但做護甲卻不夠結實，做衣服穿著也不舒服，因此風麟馬除了被當成代步工具之外捕捉之餘，並沒有遭到太多殺害。
畢竟風麟馬除了腳程快點，沒有其他優點，而腳程這一點，又十分突出，普通的馬匹能日行千裏都會被稱為寶馬，各路英雄求而不得，風麟馬只要成年便能輕輕松松地日行一兩千裏，哪怕連續趕路也能連續個五六天速度不會降下來，是普通馬匹完全不能比的。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風麟馬比起普通馬要貴上十倍不止。
一匹普通的駿馬只要20到40兩白銀左右，一匹風麟馬卻至少要200到300兩白銀，當然日行千裏的那種寶馬要更貴的多，對於喜歡的人來說上萬兩白銀也要得了，可風麟馬也有十分珍貴的，據說傳說中的風麟馬王，能日行十萬裏不止，一經發現捕到，起價便是百萬兩白銀，曾經歷史有一匹風麟馬要價達到了一億兩白銀，那匹風麟馬被氣主人命名逐一，史稱天馬。
蘇澄三人購買的是普通的風麟馬，一匹220兩白銀，路上也沒有特地趕路，用了五六天到了舜城。
趙子昀很識趣地自己買了院子，順便表示願意幫蘇澄等看馬，劉浚一直在猶豫，待趕到舜城的當天下午，蘇澄陪著趙子昀安置好後，劉浚還是猶豫要舔著臉跟著蘇澄，還是跟趙子昀一起住？
最後蘇澄根本沒搭理劉浚，和趙子昀商量好後，在劉浚委屈的目光下，施施然地獨自走出了院子，招呼都沒打一聲。
劉浚俊臉發黑，等蘇澄走後，不禁問趙子昀。“趙師兄，你跟三師姐說什麽？”
“我跟她說我在她外公大壽當天去拜訪一下，之後便跟她一起去出去玩玩，她答應了啊。”趙子昀的娃娃臉上滿是純良無辜，不過蘇澄答應的是到時候跟他一起回青山城，招待他，而不是隨便玩玩。“哦，對了，這院子裏東西雖然齊備，但我用不慣，我出去買點東西了，你要一起嗎？”
“不要！”劉浚負氣。
“也好，我正擔心這院子長期沒人住會不會招來蟊賊，師弟願意看著便先看著，我去去就回。”其實他跟更不願意跟這個師弟一起出去，不過是看在蘇澄面子上沒有太欺負這個師弟。
“……”
出了院子，趙子昀仗著自己的娃娃臉，見到女子就姐姐姐姐地喊，很快問清楚了舜城的商業區的大致情況，知道了哪裏買的日常用品比較合算。
哼著小曲、晃著摘星樓內門弟子才被傳授的星月輕功，趙子昀忽然覺得哪怕這麽跟在蘇澄身邊，都很安心，又舒心，如果沒有劉浚纏人就完美了。
一個氣質出塵、相貌清秀，給人一種月宮仙子感覺的女子和趙子昀擦肩而過，在趙子昀漫步幾步後，豁然回首，秀眉微蹙，喃喃道。“步法一般，這麽年輕便能練到這一步，資質也相當不錯了吧，且讓我試一試。”
想著，女子也不見動作，卻眨眼間便到了趙子昀身邊，猶如白玉一般的小手輕巧巧地拍在趙子昀肩膀上，不著痕跡地捏了一下，月靈力順著其手臂、手指，透過趙子昀的衣服，在趙子昀的肩膀處溜了一圈又回到了女子手裏。
趙子昀只覺得肩膀一涼，猛然回過頭，但見女子容貌脫俗、神色淡漠，娃娃臉上雖然沈靜如舊，心下卻驚駭不已，他已經是一流中階的武者，哪怕是頂尖武者在他身旁，他都不可能沒有半點感覺，可這女子明明對他做了什麽，他若不是下意識地回頭，恐怕還沒有半點發現，習慣性地擺出可愛的神情。“這位姐姐有事嗎？”
柳毓秀麗帶著出塵意味的白皙面上浮現淡淡地微笑，不算太美麗，卻讓人見而忘俗，聲音清脆帶著絲絲飄渺之感。“你資質很好，反應還比較敏捷，可願拜我為師？”
黑葡萄眼眨了眨，覺得不可思議，大街上找人收徒弟？趙子昀純良無辜地說道。“姐姐好意，弟弟心領了，不過我的武功是家父教的，另拜他師，家父估計不會同意呢。”
他的情況跟蘇澄一樣，本身是大世家出身，又學了本門派最頂尖的武功，資質也相當不錯，雖然他進階頂尖武者有些困難，不若蘇澄那樣舉重若輕、幾乎鐵板釘釘，但也有不小的幾率，何況他就算這輩子不能進階頂尖武者，也必定是一流巔峰的武者，也算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尖，根本沒必要拜一個不明來歷的女子為師。
哪怕這女子看上才二十四五歲就已經是頂尖武者，趙子昀相信若面前的這女子不是頂尖武者絕對不可能這麽近他的身，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拜她為師。
女子蹙眉，表情有些飄渺，又有了些冷意，點點頭，轉身離開，不等趙子昀眨一下葡萄眼，其身影便完全消失不見了，趙子昀心下波濤洶湧：這是哪個門派的人？輕功竟然能練到這一步？輕功最為出名的青山派的最強輕功也達不到這個程度吧？
蘇澄去拜見童家長輩很是順利，拿出名帖在童家二房的府門口站了不到十息，便有一個自稱童府大管家的老者帶著四個小廝、四個丫鬟迅速地過來迎接蘇澄。
老者約有五六十歲，帶著小廝丫鬟門一起朝蘇澄彎了彎腰，恭敬地說道。“蘇大小姐請，老爺在裏面等著您。”
他老爺是童家二房的主事，也是蘇澄的親大舅，按照蘇澄知道的，比蘇澄的娘親大兩歲，今年似乎是39歲，正值壯年。
蘇澄點點頭，由著童大管家帶路，很快到了童府的客廳，裏面此時坐滿了人，蘇澄看了一圈，正位上坐著一個面帶微笑、神色和藹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身邊坐著一個同樣年紀差不多的婦人，正是蘇澄印象中的大舅童鵬和大妗子薛寧，左右位分別坐著三男四女。
蘇澄朝正位上的男子婦人拱了拱手。“大舅好！大妗好！”
男子呵呵笑開了，聽聲音很是開心，站起身略走了兩步，高興道。“阿澄你總算來了，想死你大舅大妗子了，來來來，這幾位你表哥弟表姐妹，你不熟吧，我給你說說，從今兒起你在舜城玩的都由他們陪著。”
其他人包括婦人也跟著起身。
右第一位。“這是二表哥，童鈺，比你大兩個月。”童鈺面色微黑，有些憨，咧嘴笑笑，叫了蘇澄一聲表妹。
右第二位。“這是你大表姐，童悠悠，是童鈺的孿生妹妹，來悠悠，見過你表妹。”
童悠悠笑著點點頭，捂著嘴噗嗤笑了起來。“父親您急匆匆把我們幾個叫過來，我還以為表妹三頭六臂的稀罕呢，這不是挺清秀溫潤的嘛~”語氣裏流露出淡淡的不屑和嘲諷，暗說蘇澄普通不拔尖。
本來這些天童家來了許多和她年齡相當、身份也相當、平時不容易見到的少男少女，她剛跟人家認識、正在火熱地打著關系，被父親派過去的小廝硬叫了過來，原來不過是見一個小表妹，雖然她心裏隱隱猜測著這個表妹能被父親如此鄭重地對待，恐怕有過人之處，可她身為童家二房的嫡長女，從小到大也是被無數人當做公主敬著、捧著，這麽跟個丫頭似的等著人的時候也不過僅僅幾次，而那幾次，每次等的人都是在江湖上雄霸一方的大人物。
這個表妹，她聽都沒聽過，也完全沒看出蘇澄有哪點過人，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蘇澄聞言笑笑，沒接話，她明白童鵬這麽鄭重待她，可不是什麽親戚情深，只是是為了搭好線而已，蘇家在青山派的地位和童家在摘星樓的地位差不多，蘇澄所在族系的地位與童鵬所在族系的地位也差不多，蘇澄的父親只有蘇澄這麽一個孩子，將來蘇家二房的一切都要蘇澄繼承，蘇澄和童鵬一家交好，互惠互利的可不是一些蠅頭小利。
童悠悠只是三流武者，別說現在看上去有些不分場合地耍脾氣、也沒表現出什麽過人的能力，即便童悠悠能力過人，將來也很難繼承童家這一脈，畢竟這是個武力至上的社會，沒有一流武者的水準，是不可能成為一流世家族系的主事人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沒有必要搭理童悠悠。
童鵬瞪了童悠悠一眼，想著私下裏要教訓教訓童悠悠，他勞心費力地給這幾個兒女鋪路，這女兒到好，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拆他的臺，見蘇澄沒半分要計較的意思才放下心，轉瞬又跟蘇澄介紹起其他人，兩個表弟、三個表妹，都還算乖巧，最小的一個是五歲，形貌精致，從外表看分不出男女，大眼睛轉來轉去的，顯然有些古靈精怪。
都見完後，各坐各位，蘇澄被童薛氏拉到了榻上，蘇澄略帶歉意地跟童鵬和童薛氏說道。“大舅，這次不好意思了，我從洛城來得匆忙，只準備外公的禮物……”
“你跟我說什麽禮物？！大舅是眼喜你那一點禮物嗎？唉。”說道後面，童鵬嘆了一口氣，心裏琢磨著蘇翊嶸來信說蘇澄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輩的恩怨，字裏行間透露出讓他這次給蘇澄講解一二。
童鵬想了一二十天，也沒弄明白蘇翊嶸的意思，去求教父母，又一直吃閉門羹，心裏不太舒服，只是想著這次蘇澄要見蘇老太爺，必然要解開心結，於是聊了一會天後就把當年的事情從他們童家的角度大致說了一遍。“……當年你外公不同意你母親嫁給你父親，想讓你母親招婿然後自立門戶的，姿勢你母親性子倔強，認定了你父親，直接離了家門然後嫁給了你父親，之前你父親大約怨我們沒跟你母親聯系，害的你母親心思太重，否則之後也不會……如今你好不容易長大了，你父親前不久送來了你外公的賀禮，又說你當時住的地方，你外公接受了你父親的賀禮，我們才敢去給你送壽帖。”
童鵬想到當年自己父親和大妹子童柔鬧得摔杯斷親情，之後他父親便嚴令家人提起童柔，連外人甚至童家族長都不讓說，他們有個小弟本來給童柔送了點東西，被父親知道了，差點打斷了那小弟的雙腿，幸好治療及時，否則童家現在就少了一個武學棟梁。
一直到童柔臨死，童鵬才得到機會見了童柔最後一面，也頭一次見到他這個外甥女，之後每年過年時會和蘇翊嶸互相送點禮物，但仍然不被允許見蘇澄，之前最後一次見蘇澄是在蘇澄以8歲的幼齡進入青山派青英殿之時，他特地帶了禮物去恭賀，那會只記得蘇澄小小年紀卻氣度不俗。
一轉眼六年過去。
心裏不禁難受起來，他這一輩其實還算人丁興旺，可惜倔強的太倔強，灑脫的太灑脫，嘴硬的太嘴硬，弄到現在，童家這一脈只能由他這個武功不出眾、能力也不出眾的人支撐，無力照顧到親妹妹，時常還弄不清親弟弟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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