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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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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淩宸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漫不經心的撇了眼對面洋洋得意眉梢上挑的女人,眉心一點點的舒展開,很久沒這麽心情好過了。

門鈴響的時候,夏若正在高調的喝湯,傅淩宸起身去開了門,魚貫而入的外賣員顯然是受過良好的培訓,動作利索的將食物擺好,然後在她驚悚的眼神下禮貌的告別。

時勢“嗖”的一下逆轉,對面優雅的男人一手輕搖著紅酒杯,好不愜意,伸出舌尖性感的品著,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十足的欠扁,夏若裝作看不見繼續攪拌著碗裏的面條。

牛扒的香味伴著醇厚的酒香,大龍蝦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就連那不起眼的蔬菜羹也冒著香噴噴的熱氣,夏若沒骨氣的咽了咽口水,裝作不在意的喝了口碗裏的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傅淩宸的吃相極其的斯文,優雅,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戶人家,家教極好,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手中的刀叉,卻從沒發出一點碰擊的聲音,連吃飯的咀嚼聲也沒有。

“姑姑,要不要來一個。”

不知為何,他每次叫她姑姑時,咬著的那兩個字從牙齒裏蹦出來,總有種要把她拆吞入腹的錯覺,夏若脖子一縮一伸間傅淩宸已將龍蝦的盤子推到她跟前。

夏若眼睛盯在上面,梗著脖子:“姑姑我從來不吃嗟來之食~~”

傅淩宸毫不在意的笑笑:“是嗎~~夏若,拜托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咽口水的時候小聲點。”

夏若臉紅了發青,青了發紫,紫了發黑,最後一直是黑著臉憤憤的端著碗進了廚房。

傅淩宸聽著廚房裏傳來的陣陣聲響,笑意更深。

晚上躺在床上,夏若壞壞的想隔壁的那個男人晚上拉肚子,叫你大晚上吃那麽多的海鮮,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最後想的她都餓了,隔壁也沒動靜,應該是睡著了。

哎,上帝果真是將她遺忘了~~

一個人住的時候,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可以光著身子甚至是邋遢至極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也不會覺得有問題,而當兩個人住還是一男一女的時候,很多地方明顯感到不方便,就像她今早睡眼惺忪的拉開衛生間的門,裏面站著的大男人正在放水,她不是純情的女人,會尖叫著捂臉,然後羞澀的掉頭就跑,只不過淡定的關上門,然後抓抓蓬亂的頭發坐在沙發上深思。

這個男人正以一種強勢的姿態融入到她的生活中,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甚至隱隱約約的有些害怕。

傅淩宸洗了手出來沙發上的女人正低著頭發呆,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白色的棉質睡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曲線,上面還印在個大大的加菲貓,像極了某個慵懶狡詐的女人,瞇著眼躺在他懷裏哼哼唧唧的模樣,至於純白睡衣裏面……傅淩宸眼神微瞇,轉身進了臥室。

城西的案子二稿正在籌劃中,夏若最近可算是到了忙的時候,按講傅淩宸作為公司大老板,應該比她還忙才對,倒是見其十分空閑的樣子。

早間會議之後,整個設計部都陷入一種忙碌的狀態之中。

秘書通知國際星辰的秦總來訪時,傅淩宸正要下班,臂彎裏掛著外套拉開門,門外的男人霸氣外露,身旁還立著聰明能幹的秘書溫莎,傅淩宸是知道今天走不掉了,笑著把他們迎了進來,吩咐秘書送幾杯咖啡進來。

秦越澤一般不和兄弟做買賣,但是一旦做買賣了,必定是大買賣,溫莎熟練地將資料攤開在傅總面前,隨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上網本。

“老四,你看看,前期的工作我都做好了,只有後期了。”

傅淩宸隨意的翻開看看,預算做的相當好,所有支出收益都一目了然,就連多少年後的規劃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面,一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大哥明明自己就可以完成,以國際星辰和林氏的基礎,根本沒必要找他搭夥。

“老四,衛俊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傅淩宸心下了然,合上文件:“大哥,衛俊楠不會是你對手。”這不算是安慰,他說的是實話,以大哥多年來在B城的實力,衛俊楠根本撐不了多久,不過這樣既傷人也傷己。

“呵呵~~沈桑榆的心誰也琢磨不透。”

“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溫莎合上上網本,之前還不清楚BOSS的想法,今天一句沈桑榆算是徹底清楚,也只有她能有這個能耐了。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夏若決定找個傾訴的對象,沈桑榆肯定不行,她家暴君絕不會讓她晚上出來,白小乖呢,要加班,也不行,只剩下安穆,那天在孟叔叔的宴會上,何墨陽一手占有性的攬著她,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生生止了她上前打招呼的欲望。

安穆很快打車到了,兩個人拎了幾瓶二鍋頭坐在街角的公園,秋高氣爽,繁星點點,夏若擼起袖子正要開酒瓶子,一輛悍馬橫沖直撞的停在面前,本是寂靜的夜晚,車輪與地面發出劇烈的聲響就顯得格外的明顯,她們兩人同時擡頭看了眼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安穆放下酒瓶子腰桿挺直了淺笑:“怕是今晚不能和你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

夏若撇撇嘴,直視著面前一身黑的男人,陰風惻惻,看她的眼神就跟飛刀子一樣,琢磨著:“他不會家暴吧!”

安穆笑意很淺,嘴邊上泛起一朵淺淺的梨渦,“你想太多了。”

家暴?要是讓他聽到了又該笑話了,看向晚風中大步走來的英俊男人,他們之間的故事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離開的這幾年,有些事情到底是想清了,也看透了。

何墨陽點頭算是問候了,打橫抱起石凳上言笑晏晏的女人上了車,如他來時那般,很快便消失在車流之中。

夏若轉了視線捏著酒瓶子笑的酸楚,灌了一口酒,辣的嗆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仰著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倔強的眨巴著眼睛。

什麽時候竟把自己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腦袋裏都長什麽了,早在回國的時候就下定決心遠離的人,為何現在又要攪到一起,夏若你果真是腦殘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過了馬路,看著紛紛攘攘的人群,心裏慢慢的安靜下來,或許,這輩子,他就是她的劫,一個讓她頭破血流的劫。

這個道理早在國外的時候就領悟了……

傅淩宸遠遠就看見她拎著酒瓶子搖搖晃晃的走在斑駁的小徑上,夜色迷人,擾亂了心扉,沁涼的晚風打亂她的長發,在空中卷起淩亂的弧度,白色的衣角也輕輕地拂起,背後是大片的黑色漩渦,她就像是從黑夜中走出來的精靈。

傅淩宸幽暗的眸子一閃而過的火花消失在一片寂靜的黑色中,轉身進了電梯。

進門之前,夏若對著小鏡子齜牙咧嘴,想到裏面那個悶騷的男人,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應付。

換面具對於她而言就跟換衣服一樣簡單,拎著半瓶子酒進了門,空蕩蕩的客廳沒有他的影子,該是在臥室,嗅著自己身上還有股子酒味,便放下東西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時傅淩宸從臥室裏出來,視線落在茶幾上的酒瓶子上,二哥來電話裏的意思在明顯不過,安穆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絕對是要圈養。

夏若裹著浴巾出來就看見大侄子正就著她喝過的酒瓶子灌酒,那姿態別提多瀟灑利索,真爺們的範兒,面前有這麽一個眉目清朗又渾身透著成熟氣息的男子,能不想入非非都難啊。

暗自思忖,那瓶子她也喝過,上面還沾著她的口水,他再喝,豈不是間接接吻。

為自己不著調的思想懊惱的看著腳尖,傅淩宸已將半瓶酒解決,酒瓶子被他粗魯的扔地上,咕嚕咕嚕滾到她腳邊,夏若又一腳踢回去,咕嚕咕嚕滾到他腳邊:“喝完了麻煩扔進垃圾桶,沒看見合租規則裏第三條啊大侄子。”

傅淩宸皺眉站起走到她所說的合租規則前,一把將墻上的紙撕下來,在指尖把玩著,看似不在意的將寥寥幾條記在心裏,“第一條,不準不穿衣服在屋裏隨意走動,第二條,不準帶異性回來過夜,第三條,不準亂扔垃圾,保持屋裏清潔,第四條……”

夏若眼見他要將其撕裂,也不顧要去臥室換件保守的睡衣了疾步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藏在背後:“大侄子,既然住進來就要遵守規則,不然門在那。”你隨時可以走人。

傅淩宸瞇著眼笑,鼻尖若有若無的芳香一點點的撩撥開他的神經,沐浴過後的女人臉頰染上一抹紅暈,本就白皙的肌膚透著水潤的質感,粉唇微翹,烏黑的發用紅色的大夾子盤在腦後,露出優美光潔的脖頸,幾滴小水珠順著脖頸流到鎖骨處,夏若見其不說話,微微仰頭,正發現他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鎖骨上,而她鎖骨下方只圍了件浴巾。

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女人,深知這個時候的男人最危險,眼底閃著嗜血的光芒,你最好別去撩撥他,不然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夏若聰明的沒在說話,正打算悄悄的遁了。

“唔~~鎖骨鏈不錯。”

她的手即將要握上門把時,背後低沈磁性的男聲響起,裏面甚至夾雜著淡淡嘲弄的意味,夏若低頭瞥了眼自己脖子上的鎖骨鏈,竟有種羞憤從腳底升起,她歸結為這是她臉皮薄的原因,不像有些男人,臉皮厚的堪比城墻。

換了衣服出來,夏若特意撇了眼對面的房間,房門緊閉,毫無聲音,也不知道在裏面搞什麽幺蛾子。

將換下的衣服洗幹凈拿到陽臺上去晾,一擡頭看見他的大褲衩在風中飄揚,等將自己的衣服晾上去之後,就是一男一女兩個褲衩在風中飄揚,說不出的河蟹!!!

說他們不是同居都沒人相信。

正陷入某種難解的困惑中時,桌上的手機驀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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