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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血觀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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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血觀音12

晏傾睡夢中,感覺自己被什麽壓得喘不上氣。那種又熱又冷的感覺,與他多年備受噩夢折磨的境況不同。

正是這種異於尋常的感受,將他的神智喚回。

晏傾艱難地睜開眼,驚駭地發現身子被一人壓著,難怪他在夢境中喘不上氣。這種壓著的方式……

初初醒來的他面有異色,不禁一手肘撐著床板,另一手拉開被褥去看。他發現自己竟沒有衣物,趴在他懷中的人僅著一肚兜,手腳纏著他,整個身子埋在他懷裏,如同軟骨蛇一般。

青絲散落,褥中的女郎粉腮烏睫,正睡得香甜。

晏傾面容瞬時詭異中透著一抹赧紅,讓他心慌一瞬:婚後除卻不算多的兩次**,他衣物永遠穿得整齊,也往往在事後不嫌勞煩地要給她整好中衣,生怕她露出一點肌膚。

如今卻是怎樣?

他做了什麽?為何二人……會這樣衣物盡褪地纏抱在一起?

晏傾猛地起身,起身動作太猛太快讓他頭暈目眩一瞬。他再一次跌回去倒不是因為頭暈,而是兩人的手腕竟然被一條帕子綁在一起,他倉促要逃離這種荒唐局面時,手腕扯拉間,將他重新壓了回去。

頭磕上床板,晏傾忍著沒吭氣,只呼吸灼了一下。而他這麽大的動作,驚醒了懷裏酣睡的美人。

徐清圓霧蒙蒙的眼睛睜開,從被褥中鉆出來。剛剛睡醒的人面若桃紅,目如春水,迷離無比地看著床上那透著零落美的青年。

她看得目眩,迷糊中為這樣的美色心動。

徐清圓愛美之心從來有之,模糊中她便伸出藕臂,手指來摸晏傾的臉,迷迷糊糊地湊過去:“神仙哥哥……”

她想親一親夢裏出現的神仙哥哥。

晏傾看她要鉆出來,手還向他臉上摸來,頭一下子更暈,臉上紅暈難掩。她動作間,鎖骨勾出小窪,下方蓬蓬玉雪跳鉆著貼來……

晏傾猛地擡手,用被褥蓋住她,將她牢牢裹在自己身前。

他別臉,她的唇落在他頰上,讓他心間登的一跳。兩人纏在一起的手腕貼得更緊,滿懷馥郁芳香,他久病的身子不爭氣沒什麽反應,但欲意繞胸,男子本色,讓他難堪十分。

那絲絲縷縷無法忽視的感覺,讓晏傾額上滲了汗。

晏傾閉著眼:“露珠妹妹,徐、徐清圓……你清醒些。你看清我是誰!”

懷裏的美人沒有動。

晏傾半晌低下頭,對上褥中只露出一腦袋的徐清圓目光。她眸子清水一樣,正滴溜溜地望著他。

清圓在唇挨上他臉頰的時候就清醒了——做夢哪裏會有這麽真實的觸感?

夢裏的神仙哥哥哪裏會這樣冷汗淋淋、卻滿腮紅透。明明他們是夫妻,他仍窘迫得無所適從。

其實徐清圓在清醒後,也與他一樣窘迫。

晏傾把她整個身子裹在被子裏,他自己的也一樣。他既不看她的,也不讓她看他的。這個人正經到極致,讓徐清圓害羞之間,又意興闌珊。

徐清圓小聲解釋如今狀況:“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了什麽嗎?”

晏傾目光一閃。

他想起來了。

他便立刻明白自己估計昏迷了不少時間,才造成如今情況。不然徐清圓正在與他吵嘴,都不肯和他挨著,怎麽可能爬上他的床榻,和他赤身相貼,相擁而眠。

徐清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是因為你病得厲害,風若找的我。”

晏傾垂著眼,低低應了一聲,聲音微啞。

徐清圓望著他喉結出身,目光落到他有了些胡茬的下巴上,又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徐清圓小聲解釋:“我見你一直冒汗,渾身發抖,可那晚你和我吵架時,雖然疲憊些,卻也沒有發病的征兆。我不想認害得你生病的罪,就來照顧你……然後我猜,你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因為那夜闖入營房的妓,碰到了你,也許碰的地方很多。”

她心中有些酸,卻因為那女子已死而不好表現什麽,只語氣盡量公正:

“她一定對你投懷送抱,你一時間沒躲開。她走後,你就發病了,是不是?”

晏傾:“.是。拘歉…”

他苦笑一聲:“我以為我好很多了,但還是連累了你……我昏迷了多久?辛苦你了。”

他沈默一下,心裏些許難受:“我總是這樣讓你操勞。”

徐清圓輕輕搖頭。

也許因在被褥中的緣故,徐清圓聲音細細若若:“還好,我也沒做什麽。灌你藥根本灌不進去,而且我覺得那藥也沒用。你昏睡中一直發抖,可是我一碰你,你就會舒服一點。”

她猶豫半天,把自己往被褥中埋了埋:“為了你快點好起來,我只好把我們衣服都脫掉,抱著你睡。你睡夢中總躲我,我就用帕子把我們手腕綁在一起了。我猜這樣能讓你舒服些,看來我猜對了。”

營帳內一時沈默。

她話中有隱晦的表達,他唯獨能接受她的碰觸。

這樣又甜又酸的心思,徐清圓不打算說,但她分明看到,晏傾臉更紅了。

他顯然瞬間領悟到了她的意思。

晏傾別過臉,輕聲問:“那你……現在要起身嗎?”

徐清圓:“……嗯。”

他低頭拆開兩人手腕上綁著的帕子,目光在她皓腕上停頓了一下,就快速移開。

在徐清圓眼中,他既淡然又張皇。將他的中衣攏住後,他摸索著把她的衣物遞過來,徐清圓便在被褥下窸窸窣窣地輕輕穿衣。

晏傾低著頭,猶豫很久,才道:“我並未背著你與其他女子做什麽。”

徐清圓怔一下,沒說話。他都被折騰成這樣了,她吃飛醋,無論是對那死去的妓還是晏傾,都很不尊重。

徐清圓的沈默,讓晏傾撩目望來,目若星子。

徐清圓心中嘆,他真是芝蘭玉樹一樣好看的人,還擁有這麽澄澈幹凈的眼睛。那妓子心動,多麽正常。

而對上晏傾的目光,徐清圓又知道她瞞不了他多久。她便慢慢說:“那夜闖入你營房對你投懷送抱的軍中妓,死了。”

晏傾一怔。

徐清圓內衫已經穿好,她從被褥中摸出來,躡手躡腳地系上蒼藍色裙裾。背對著晏傾,她腰肢細擺,纖纖可握。

晏傾看得恍惚、冷汗又滲時,漏了一些話,聽她說下去:“……李將軍認為是你殺的人,你昏迷中不能替自己辯駁,這也是我在你這裏出現的緣故。”

晏傾回過神:“你替我洗的冤屈?”

背對著他梳發的女郎輕輕應一聲,雲淡風輕:“是。”

晏傾:“……其實不必這樣。”

徐清圓:“他們要處死你,我雖然心裏明白韋師兄在關鍵時候一定會出手,必要時候還會揭露你的真實身份。李將軍不敢處死大理寺少卿……可是你當時昏迷著,我不想讓人發現你在生病,也不想讓人知道你的病因,日後借機對付你。我只好冒險行此事。”

她語氣微微帶笑:“索性結局還不錯。李將軍雖然氣急敗壞,卻說不過我。他只知道趕我們離開,威脅我們要在十日內幫他找出觀音案的兇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日……你昏迷了兩日,但是我不是很著急。我知道只要你醒來,破案什麽的都很容易。”

她嘆口氣:“好在我猜對了,你還是醒過來了。”

她將長發挽了一個斜髻,故作輕松地一笑:“我雖然與你有些不睦,但也不能看你枉顧性命。正如你之前幫助萍水相逢的我一樣,我也會幫助落難的你。不過我沒有你先前那樣好……我覺得,你此次欠了我一條命,你理應還我的。”

徐清圓已經下榻,在只有一盞燭火的屋舍中摸索:“我先前寫好了欠條,你畫押簽字,日後還我便是。”

晏傾:“妹妹。”

他探身,握住了她手。徐清圓一僵,他微微使力,讓她轉過身看他。

徐清圓望著床榻上中衣顯得寬大的青年,眸子眨一眨,含笑問:“怎麽了?你難道不想認,不想簽字畫押嗎?”

晏傾:“對不起。”

徐清圓怔忡。

她仍帶著一絲笑,話語卻已恍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胡話。雖然我們吵架,可我也不能讓外人欺負你。這樣的事,換你你也會做,你沒有對不起我。”

晏傾溫潤的眸子望著她。

他手松松地牽著她,坐在榻上與她說話:“讓你受委屈了。”

他輕聲:“你當是……十分害怕吧?”

徐清圓眸中光微微閃爍,如同流火一樣。她被他拉著手,想掙脫,他握的力道並不重,可加上他看她的目光,這一切好像有千鈞重。

她竟逃不掉。

晏傾披衣坐在那裏,頰邊落發無損他的清俊。而這世上,大約只有他這樣憐愛她:

“軍營中那麽多男人都在逼你,李將軍魁梧高大,一心要推我當兇手。韋江河他們過於相信我,並不插手,只是看戲。你既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在昏迷,又不得不迎上數十倍百倍比你強壯比你兇悍的人,而會幫助你的,其實只有一個風若。

“我突然暈倒,還讓你後怕,怕我出事,也在心中懊惱自己不該跟我吵……這些情緒你全都要藏起來。因為一個弱質纖纖的女郎會被人同情,卻不會被人尊重。只有自信聰慧、冷靜伶俐的女子,才能擋住李固,不讓他進營房窺視我,逼得他啞口無言,將軍營外的百姓們勸退。

“短短時間,你承受著無數壓力。在和李固對峙時,你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勝算。而之後兩日,你還得繼續瞞好我的病情。你得推脫,得應付,還得擔心我醒不過來你怎麽辦,李固規定的時間到了我仍不醒你該怎麽辦。

“這一切都非常難,我害你獨自面對這些,是我不好。”

他心有自嘲,面上只溫柔憐惜:“我說過婚後會照顧你,非但沒有照顧好你,還讓你這樣懼怕。都是我的錯。”

徐清圓低著頭。

她的淚水濺在他手上。

他手指微微顫抖,卻仍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

她便站在床榻邊低頭,抽抽搭搭地掉起眼淚來。他心中鉆疼,對自己的自厭再深一分。他手上用力,將她拉回床邊,讓她坐下來。

徐清圓擡起淚光盈盈的美目看他。

她抽搭著,委屈著:“……他們誇我很厲害。”

她說:“他們都不知道我很害怕。只有你、只有你……知道。”

連風若都說她了不起,她洗清晏傾罪名後,所有人都輕松離開。徐清圓掩飾著,說自己要和晏傾在一起,誰都以為在困境解決後她和晏傾患難見真情,小夫妻要好好溫存。

可是這兩日,徐清圓心中煎熬,無人能懂。

她本就是孤女,本就無依無靠。這兩日她想了很多,後悔又傷心。她恨自己離開長安,讓他們陷入這種局面;她還害怕晏傾一病不起,或者真的被她氣得再也醒不過來……

她怎麽辦呢?

她是不是會失去他?

徐清圓眼眸被淚水籠住,她傷心道:“你真的欠我一條命,我沒有冤枉你。你不能不認賬,我真的、真的……盡力了。”

淚水如線斷,美人垂淚。

晏傾擡手,將她擁入懷中,扣在自己懷裏。

他說:“是,我知道。露珠妹妹很厲害,露珠妹妹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拋下你的。若我當時醒著,陪你一起便好了……”

徐清圓哭泣:“你不要抱我,你心裏一直怪我,你還罵我,我不要你……”

她要掙紮,他只摟住她不放,手撫摸她後背,安撫她情緒。她說著要遠離,可她又分明依賴他,在他主動抱她時,在他不讓她走時,她便又委屈又傷懷,揪著他衣襟,臉埋在他頸下哭。

晏傾輕聲:“我何時罵過你?”

徐清圓:“你嘴上沒有罵,但你心裏必然罵我,罵我給你找麻煩,害你離開長安……我就是惹禍精。”

晏傾笑:“哪有?你想多了,我沒有那樣想。”

徐清圓抽泣得更厲害:“那我也不能被你麻痹……你一直騙我,很多事不承認,還說我自大、魯莽。你和你老師一條心,你說不定還想殺我呢,我得躲得你遠遠的才對……”

她掙脫時,他痛“唔”一聲,她立時僵住,眨著淚眼擡頭看他。

晏傾臉色蒼白,對她苦澀一笑:“身子仍有些不舒服……你不要離開,讓我抱一抱,好不好?”

他硬著頭皮,第一次在這種事上撒謊:“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我身上痛得厲害,你也知道別人一挨我身,我就痛得厲害……只有你能讓我舒緩些,就像我昏睡中那樣。”

徐清圓便不掙脫了,乖乖地讓他抱她。

她既為自己的委屈而難過,又擔心他的身體,想問他那個妓子是怎麽碰他了,讓他到現在都難受。

她既覺得自己可憐,也覺得晏傾可憐。既覺得自己誤了晏傾,也覺得晏傾欺負她。

徐清圓太傷心了:“所以我說,你不要去查案,你好好待在這裏不要動。所以你要給我簽字畫押,你欠我一條命,就應該償我,長命百歲才對……”

晏傾心中難過。

他心中不禁打起“浮生盡”的主意,不禁想若是服了藥,他起碼在半年來,都不會這樣病歪歪了,徐清圓就不必這麽受委屈。他可以保護她,可以護著她,可以給她後盾……

若是服了藥,他就能還給她一個健康的、不用她擔驚受怕、不用總是試圖想要他許諾的夫君。

晏傾為此心動。

但他很快打消這個主意,告訴自己得克制住這危險念頭,克制住這種魔障。他這一次連出長安都沒有依賴藥物,若是此時服藥,藥效過去後身體比現在更衰敗,對徐清圓豈不是更大的打擊……

他是想陪著她的。

他只是不能許諾她自己做不到的事。

晏傾溫柔安撫她:“你說的都對,我會聽你的,你好好去查案,我不和你爭了……”

他這麽一說,懷抱中的小美人身子一顫,她淚蒙蒙地擡眼,眼神更加黯然。

徐清圓忍不住摟臂抱他,哭道:“可是來不及了。那個李固逼我,非要我們查出兇手,還不停說要見你。我怕他又出什麽主意,就說我和你要搬出軍營住。”

晏傾一怔,心想這也沒什麽。

徐清圓像個小可憐兒一樣:“我怕你再出事,再被別人突襲,我、我雖然討厭你,懷疑你,不信任你,覺得你會欺負我……可我跟自己說我不能再離開你了,我要日日夜夜和你在一起,我要保護你,和你寸步不離。”

晏傾心憐。

他分明憐惜她,卻聽她這樣哭,而覺得她委屈的樣子真是可愛,讓他心裏發癢。

但是她最好還是不要哭了。

晏傾低頭,蹭一下她額頭,讓她擡臉。

他掩飾自己的病容,微笑逗她:“與我日日夜夜在一起,確實委屈你了。你一定在心裏怕我半夜殺妻,對不對……”

徐清圓呆呆看他。

她瞪他半天,既誠實、又不是很誠實地點頭。

晏傾一楞,然後不禁嘆口氣,眸子彎了一下。

徐清圓一下子惱起,心想他怎麽還有笑的意思……她難道很可笑嗎?

她渾渾噩噩,因哭泣而頭暈,她要為自己的警惕心辯駁一二。她張口,晏傾俯首,親上她嘴角。

徐清圓怔楞,身子一顫。

這個吻繾綣十分,含著幾分欲、幾分憐。徐清圓弄不清楚晏傾到底是憐惜她多一些,還是也有幾分喜愛。她只知道她被他親的時候,心臟重重一顫。

她眨著黏著淚水的眼睛,糾結而迷離。情意讓她喜歡他的主動,理智告訴她他在耍賴,他不過不想聽她那些話,他隱瞞的東西分明沒有一絲一毫說清楚……

晏傾微微退開,望著她吮紅的唇瓣。

他睫毛顫顫,下巴磕在她肩上,輕柔道:“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徐清圓並不傻:“你不是已經睡了兩天了?怎麽還想睡?”

晏傾閉目胡亂找了借口:“身子痛……”

徐清圓吃驚,然後就放下對他的防備與不信,任由他親她,任由他抱著她一同臥下去。

他這一次似乎非常情動,和新婚夜的克制不同,和某一日早上醒來的試探不同……他好像真的有些動情,唇間灼灼,燙得她心亂無比。

徐清圓只依偎著他,想靠自己洗去他身上的痛。她大義凜然,覺得自己應該為此犧牲。

——

次日天亮,風若來營帳前探頭探腦,想看一看晏傾有沒有醒來。

清晨的微風下,風若驚訝地看到晏傾披著一色黑袍,立在營帳前,面上的幾分蒼白,無損他的修身如玉。

清晨熹微辰光下,晏傾手中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低著頭好像在研究。

風若咳嗽一聲,讓晏傾聽到他的足跡。晏傾頭沒有擡,風若湊過去,高興道:“郎君,你醒了!你在看什麽?”

風若看到晏傾手裏拿著一封畫像。

這畫像,風若很眼熟。他們來到甘州後,從徐清圓手中飄入風中、飄到他郎君臉上的畫像,不就是這幅嗎?

風若一下子緊張,壓低聲音:“郎君,你這是從徐清圓身上偷的嗎?你怎麽也會偷別人的東西啊?”

晏傾一頓,目光一閃,又十分沈靜:“夫妻之間的事,不叫‘偷’。”

——雖然他確實是從徐清圓身上摸出來的這幅畫像。

風若嘖一聲,不多說了。他一邊打量著晏傾的臉色,一邊和晏傾一起欣賞這畫。風若在心裏感嘆,徐清圓別的不說,真不愧是徐大儒的女兒,這隨手一畫,就畫的這麽好看……

他都覺得這畫像,比郎君真實的模樣還要好看。

晏傾靜靜道:“風若,你覺得這畫像與我相比,如何?”

風若:“啊?挺好看的啊。”

晏傾:“你有沒有覺得,這畫像,比我真實的樣子要好?”

風若撓頭:“原來你也覺得啊。嘿嘿,情人眼裏出西施嘛,看來徐娘子十分喜愛郎君。”

他自得又欣慰。

晏傾淡聲:“可若畫的不是我呢?”

風若楞住。

晏傾擡目,輕聲:“……她知道我是誰了。”

只有如此,才能解釋徐清圓的反覆行為。

風若沒有聽懂晏傾這話是什麽意思,營房內傳來徐清圓驚慌的聲音:“清雨哥哥,清雨……”

他見晏傾飛快地收了那幅畫,藏入袖中。黑袍飛揚的青年轉身,便要進入營門,而屋中女郎已經掀簾奔了出來。風若瞠目結舌,見徐清圓奔出來就來抱晏傾腰身,還仰起臉,希冀他親她。

晏傾咳嗽一聲,手推了推睡得迷糊、要他抱的女郎。

懷裏有些迷瞪的徐清圓一楞,看到呆若木雞的風若。她楞半天,默默往後退一步,僵硬地改了自己糊裏糊塗的撒嬌:“晏郎君早安……風郎君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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